我从未出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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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凯和马森便将下一个调查目标锁定为鲜花舞厅——突然失踪的吴建此前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去鲜花舞厅?为什么仅仅为了做一个看客去支付如此昂贵的费用?他的一次次神秘之旅的真实目的何在?
马森第一次去鲜花舞厅,收效甚微。神情高傲的服务生一问三不知,舞厅的伴舞女郎则像是接到了封口令,一概摇头,连停车场的保安也说从不留意车主的长相。马森想调取停车场的录像,可保安的答复却是那天晚上电子摄像头出了故障,不能正常工作……
倒是刘凯第二次去鲜花舞厅,稍有斩获。
这一次,他走的是民间路线。当他拿出吴建的照片,请一个正在宿舍门口晒衣服的伴舞女郎辨认时,女孩只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吴建哥哥吗?”
刘凯暗忖她可能是漏网之鱼。马森来问话时,她应该离开舞厅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这个名叫阿丽的女孩热情地对刘凯说:“我算是舞厅姐妹里跟他最熟的了。他长得很帅,我很想跟他跳舞,可他总是笑着摆手。”
“还记得他最后一次来这儿是哪天吗?”
阿丽想都没想就说:“当然记得,是八月十日,星期天。我还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湖蓝色的衬衣,深蓝色的西裤,身材修长。”阿丽只顾对吴建赞不绝口,始终没问这位便衣警察请她看吴建照片的原由。
“那天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舞厅的?”
阿丽摇了摇头,说:“我不太清楚。不过十一点左右我外出时,还特地又看了他几眼,他还坐在老地方,一个人喝着酒。”
“此后,你再也没有见过他?”
刘凯过于严肃的表情让阿丽感觉到了不对头,疑惑地问:“叔叔,你问这些干吗?”
刘凯轻声说:“吴建失踪了。”
“他失踪了?怎么会……我一直在等他来……”阿丽像是被吓住了,紧咬着嘴唇,低着头,直到刘凯离开,再没说一句话。
鲜花舞厅的调查至此,再无进展。刘凯和马森不得不重新把注意力转到陆雪身上。
如果说在吴建失踪一案上,警方对某人的行为产生过怀疑的话,这人就是陆雪。对此,陆雪本人应该也有所察觉,但她似乎并不想漂白自己,倒甘愿浑水摸鱼地静观事态的发展。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顶着嫌疑人的帽子,与四百公里之外的白云市警方迢迢对峙。除在丈夫失踪之初充当过一回报案人外,她从不像其他失踪者家属那样痛哭流涕地不断四处打听消息,倒更像是一个局外人在隔岸观火,只有警方电询时,才不得不开口说点什么。
陆雪的种种反常行为,越发让警方欲罢不能。然而,刘凯和马森对远在A市的陆雪虽然耿耿于怀,却是鞭长莫及。异地办案和有限的警力让他们无法随时监视跟踪她,而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锋,虽然总能发现疑点,却就是抓不到真正的把柄。毕竟,吴建失踪时,陆雪正在居住城市的一家大出版社上班,她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六个月过去了。吴建失踪被正式立案侦查多日后,陆雪到白云市刑侦大队认领吴建留在夏之梦饭店的物品。
那天傍晚,刘凯一走进刑侦大队办公室,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等候他的陆雪。
斜斜的冬阳下,陆雪戴着羊皮黑手套的两手交叉放在腰间,一只小巧而精致的黑手袋挂在右手腕上,过膝的黑色紧身薄呢长大衣,使她看上去纤细而又孱弱。烫过的长发朝脑后草草地梳成一束马尾,憔悴的前额和深陷的细长眼睛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惨淡的夕阳余晖中。她看上去纤细孱弱,脸上完全是一副因为丈夫失踪而心力交瘁的模样,与之前的冷漠、倦怠判若两人。
这样巨大的变化,更让刘凯觉得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反常。
当刘凯试探着要和陆雪谈谈吴建失踪案的最新进展时,她却又心不在焉地说:“你们并没有找到他,不是吗?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急着赶今晚的火车回去……”
不久,在《白云晚报》的社会万象栏目,一则悬赏五万元的“寻人启事”占据了十分显着的位置,发出启事的正是陆雪。
这以后的两年多来,陆雪很少主动与警方联系,更别提在白云市露面了。所以,她突然打来电话,才让马森格外诧异。
接到陆雪电话的第二天,马森没有急于安排跟她见面,而是和刘凯一起去了一趟锅饼胡同。
地处城市西北的锅饼胡同四年前被列入旧城改造规划,居民早已搬迁一空。可出于种种原因,开发商的队伍迟迟没有动工,锅饼胡同就成了没人管、无人烟的“墓地”,一片死样的寂静。锅饼胡同狭窄幽深,小路坑洼弯曲,汽车根本无法通行。
陆雪这么一个独身女人,凌晨两点来这里干什么?
刘凯和马森在胡同口揣摩了许久,一无所获。回到刑侦大队,办公桌上放着的一份《城市生活报》却让他们有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想——在社会新闻栏的右上角,“版面编辑陆雪”几个小字清晰可见。
“她调来白云市工作了?”马森翻着报纸说。
“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刘凯半信半疑。
“应该不会错。她本来就是干编辑这一行的。”
刘凯想了想,给《城市生活报》的田记者打了个电话,核实陆雪的身份。
田记者是马森和刘凯的老熟人,常为他们办案提供信息。对刘凯的疑问,他说:“陆雪一直上夜班,我与她没什么接触,不太了解。听说她是上个月从A市一家出版社调来的。”
“上个月调入,为什么她的名字今天才出现在报纸上?”刘凯不禁提出疑问。
“外行了吧!”田记者笑了,“报社有规定,新来的编辑记者至少要有一个月的见习期,这段时间只能做无名英雄。”
放下电话,刘凯一拍脑门说:“我知道她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锅饼胡同了。田记者说她一直上夜班,她会不会是住在翠微花园?”
马森紧锁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这就对了!锅饼胡同是去翠微花园的必经之路。前几天报上还登了有关消息,说那里的业主为了这条不通汽车的死胡同,一直在和开发商打嘴仗……只是,她遇到的熟人会是谁呢?”
“凌晨两点在锅饼胡同能碰到熟人?简直是故弄玄虚!”
“她给我打电话时似乎很紧张。放下电话,我琢磨了半天,还以为她碰上了吴建呢!”
“也许是产生了幻觉。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地独自穿行在那样的胡同里,不胡思乱想才怪呢!”
“嗯,有这种可能!”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一推断,刘凯还是去翠微花园做了一番调查,结果与他们的推测分毫不差。
“她为何而来?”马森一脸茫然地翻着面前那厚厚的吴建失踪案的卷宗。
“不是跟她约好了要面谈吗?”刘凯看了看手表,时针正指向下午两点,“就现在吧。”
马森当即拨通了陆雪的手机。
电话那头的陆雪像是还没睡醒,极不耐烦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居然把自己主动出击的事儿给忘了!马森不得不提醒道:“上次不是你打来电话约定面谈的吗?”
陆雪这才像记起来了,说:“哦……对不起,我这几天忙得一塌糊涂,没有时间。”
马森不禁皱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雪已挂断了电话。
第二章 来自失踪者的邮件
陆雪搬来白云市,起初并不打算与马森联系。只是,在搬到翠微花园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她不得不在夜半惊魂之际仓皇地给马森打了电话。
这事说起来简直令人难以置信。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相信有鬼?可那天凌晨两点,陆雪还真是遇见了“鬼”。
朦胧的月色中,下了夜班的陆雪刚走进锅饼胡同,背后突然响起“吱扭”的开门声。她猛地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细长的人影一闪,迅速地靠在朱红门扇上,无论她如何喊叫,都一动不动……
这诡谲的一幕,不仅让陆雪乱了方寸,慌乱中拨了马森的电话,还让她对自己搬来白云市的初衷产生了动摇。
没人知道她放弃A市国家级出版社优厚的待遇,调入白云市《城市生活报》的真正用意。亲友都以为她是为了寻找失踪三年的丈夫才走出这一步的——按法律规定,失踪案件超过三年仍无头绪,就有可能被打成死案。因此,为了督促警方继续调查,深爱着丈夫的陆雪迁入白云市在情理之中。同时还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她甚至开始对搬迁白云市的初衷产生了怀疑。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至少不是全部的原因。她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拯救自己日渐沉沦的情感世界。
然而,锅饼胡同的遭遇,却像冬天里迎面泼来的一盆冰水,让她从头凉到脚跟。她当然不相信有鬼,可那究竟是谁呢?既不拦路抢劫也不追上来,似乎只是想吓她一身冷汗……
被各种诡异的猜测折磨得实在难受,陆雪终于把这件事告诉了艾思琳——她在《城市生活报》的同事,在白云市唯一的朋友。
陆雪在夜班室初次见到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同事时,便对她着迷了。艾思琳简直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她有高挑的个子,纤细的腰肢,玲珑的身段和乌黑的秀发,五官更是完美得如同上帝精雕细刻的杰作。
这位热情似火的姑娘也是新调到报社来的夜班编辑,与陆雪一见如故——
“你的大样看完了吗?”那个在夜班室里初次见面的夜晚,艾思琳就以这样的开场白,大大方方地朝她走来,“夜班室就剩我们两人了。”
生性矜持的陆雪先是一怔,然后才说:“啊,刚校完。”
“要我帮你送到总编室吗?”
陆雪这才发现站在自己电脑桌前的这张脸虽然陌生,却是这样的美丽高贵。两人就这样攀谈起来。
“对了,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咱们边吃边聊。”艾思琳热情地发出邀请。
“今晚恐怕不行……我想早点回家。”说这话时,陆雪显得心事重重。
“没关系,那就改日吧!”艾思琳半点没有勉强她的意思,“一会儿你怎么回家?是自己开车还是爱人来接?”
艾思琳的话一下将陆雪的心绪搞乱了:“啊……不,我是一个人……打车回去!”
“你住哪儿?”
“翠微花园。”
“好远啊,快到郊区了。今晚我送你回去吧!”
这个建议让陆雪有些意外:“这……太麻烦你了。”
“别客气。就算是搭我的顺风车。”
等陆雪把大样送到值班总编辑那里,匆匆走下楼时,艾思琳已经开着一辆米黄色的甲壳虫轿车在楼下的停车场等她了。
自那以后,艾思琳只要有空,就开车送陆雪回家。渐渐地,陆雪不由自主地向艾思琳敞开了心扉,向她诉说丈夫的失踪给自己带来的迷茫和单身女人生活的艰辛。这样的时刻,艾思琳便像长者般劝慰她,帮她排解,并慷慨地向她伸出援手。
为了打消陆雪内心的恐惧,艾思琳不辞劳苦地陪她去锅饼胡同查看了两次,甚至勇敢地打开了朱红色大门。
“根本没有什么鬼影,这完全是你的幻觉。”艾思琳很肯定地说。
虽然某些地方仍存有疑点,但陆雪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艾思琳“幻觉”的结论,就像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如释重负地再不去想它。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她不得不承认,那不过是整台演出的一个序幕,一部小说的引子——
失踪三年的吴建居然现身了,而且就藏在白云市某处,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