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时代-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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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德国。由于双方意见的严重分歧,德苏会谈也陷入僵局。
1958 年3 月19 日,大为恼怒的苏联通过斯米尔诺夫大使交给了阿登纳
一份措词严厉的备忘录:
“。。联邦政府非常了解这一事实,即苏联政府断然反对关
于在首脑会议上讨论德国重新统一的现有方案,其原因是这一任
务除了致力于重新统一的丙个德国之外不能由其他任何人来解
决。苏联的这一立场仍然没有改变。如果联邦政府不顾苏联这一
立场,仍然坚持要求在即将到来的首脑会议上讨论德国重新统
一,那么这只能说明是要阻挠会议的召开,并以此继续拖延德国
问题的解决。。”
阿登纳想从对话的这种僵局中走出,从联邦德国一方来提出一个解决德
国问题的具体方案。趁着斯米尔诺夫再度拜访绍姆堡宫时,阿登纳小心翼翼
地向他提出:苏联政府愿意给苏占区以奥地利那样的地位吗?奥地利人承担
了和约中规定的军事上保守中立的义务,也因此获得决定自己命运的可能
性。对德国问题苏联是否也能这样解决呢?
斯米尔诺夫本人不能就这个问题正面作答,但他不愧为莫斯科外交老
手。他解释道,奥地利当时是另一种情况,它处于四国共同管制之下,德国
今天的问题却是事关两个独立的主权国家。因此,苏联人无权给予“德意志
民主共和国”以另一种地位。这样做意味着干涉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
斯米尔诺夫出色地充当了苏联政策的讲解员。阿登纳还想等待苏联政府
的回音。1957 年7 月起,德苏开始在莫斯科举行关于缔结一项贸易协定、建
立领事代表机构及协商遣返留在苏联的德国人的谈判,到1958 年4 月8 日双
方终于达成了协议。这期间苏联领导集团又发生了人事变动,布尔加宁被撤
职,赫鲁晓夫兼任部长会议主席。阿登纳在莫斯科时曾认为布尔加宁是苏联
最高领导人,看来他犯了一个大错。人事变动之后,苏联政府派出部长会议
第一副主席阿纳斯塔斯·伊·米高扬率团于4 月25 日至28 日访德,出席协
定的签字仪式。
米高扬成了阿登纳时代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来联邦德国的苏联高级领导
人。
这次访问比阿登纳到莫斯科时气氛轻松、友善得多,双方在许多问题上
交换了意见。显然,阿登纳与米高扬谁都明白不可能用自己的观点去说服对
方,也就不打算这么做。苏联政府最忧心的是联邦德国国防军的扩军和计划
中的原子武装。阿登纳告诉米高扬: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联邦共和国无论有
无核武器,对欧洲和世界来讲都将是一个和平的因素。他本人就是一个国家
主义的坚决反对者。不仅联邦政府,而且整个联邦议院、所有政党都能保证
这一点,联邦德国绝对不要战争!米高扬最后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他是“满
怀着欧洲和平是可以得到保证的信念”返回苏联的。
当然,阿登纳也没有争取到米高扬在德国统一问题上的让步,他原以为
苏联政府作出回应对他3 月19 日提出的给予东德像奥地利式中立地位的建
议,米高扬却未作任何表示。德苏在德国统一问题上真正僵住了。
阿登纳和米高扬会谈中也出现过一些有意思的插曲,使整个访问增色不
少。
4 月26 日.阿、米第一次会谈。阿登纳为米高扬一行准备了一次便宴,
两人谈得十分专注,以致忘记了时间,来宾已于13 点15 分全部人席,而到
13 点30 分直到有人来提醒,阿登纳才记起来。这对严谨守时的阿登纳来说
是极难得的。记者们甚至误以为德苏会谈取得了进展,但晚上在外交部举行
的晚宴会,双方又各作攻击。
4 月27 日,阿登纳设宴请苏联代表团。鉴于在头一天晚上外交部举行的
欢迎宴会上米高扬作了通篇攻击联邦共和国的讲话,阿登纳在宴会前向米高
扬指出:“米高扬先生,我听到了您昨天的讲话。但您在我这里不应该这样
做。这样您将迫使我不得不进行非常尖锐的回答,而我并不乐意这样做。”
阿登纳向米高扬念了自己即将发表的讲话的部分讲稿,并向米高扬索要他
的,以便断定这篇讲话是否友好。米高扬不得不划去其中几个阿登纳认为措
词尖锐的句子。
绍姆堡宫的宴会上,阿登纳和米高扬谈起了后者曾经在神学学校学习的
经历。米高扬说,就在他快要接受神职时,他突然对信仰怀疑起来,他认为
他不能再相信上帝了,这时,他读到了卡尔·马克思的《资本论》。米高扬
说,是这本书启迪了他,他开始改变信仰。
阿登纳非常惊讶地看着米高扬,说:我也曾经读过《资本论》,但我简
直不能理解它。
米高扬进一步解释:我也是读了两遍之后才理解这本书的。
接着,阿登纳又饶有兴致地问米高扬,苏联是否对中国有所顾忌。米高
扬说,苏联和中国的关系非常好,除了西部边界外,苏联没有在中国驻军。
阿登纳摇了摇头,进一步说:您把我的问题搞错了,我注意的并不是目
前苏联同中国的关系,而是以后十年至二十年中的事态发展。中国每年人口
增长一千二百万,它的人口在十至十五年之后几乎可以达到十亿,它又没有
足够的土地。苏联那时最多有二亿五千万人口。倘若我是俄国人的话,我不
希望有一个人口如此众多而又没有足够土地的邻居。
米高扬沉默了,开始沉思。。
米高扬是在4 月28 日回国的。这次访问后,德苏有关德国统一问题的谈
判被冻结起来,德苏关系也因此而僵住。准确他说,是1955 年以后国际形势
的变化失去了解决德国问题的时机,而阿登纳又坚持原有立场,这才使德苏
关系不能打开局面。阿登纳给斯米尔诺夫3 月19 日的提议是他试图打开僵局
的一种尝试,之后, 1959 年,阿登纳又授意制定了一项关于解决德国问题
的“格洛勃克”计划,主张在十年过渡期内缓和两个德国的紧张关系,然后
就德国统一问题在两德和东西柏林举行公民投票。这些迹象表明,阿登纳已
经开始准备改变哈尔斯坦主义不建交不承认的立场,探索新的东方政策,以
尽量协调同苏联在德国统一问题上的分歧。但是,情势所限又使阿登纳不可
能走得太远,达到苏联人谋求的使东德合法化的要求。苏联对阿登纳的这些
表态保持了缄默。在阿登纳看来,承认东德等于放弃了过去的一切原则,这
也等于是断送了他的政治前途。美国的国际分析专家卡尔·多伊其曾说,政
治家和领导人“往往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他们为保持其世界形象的一贯性和一
致性的习性与需要的俘虏”。阿登纳正是如此。已经树立的“冷战骑士”的
形象是很难再作出变更的,迈出任何一步都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第九章
德法关系的新纪元
“。。我现在要讲几句话,也许使诸位感到惊奇:在重建欧
洲家庭方面,第一步必须是法德两国之间的携手并进。。没有一
个精神上强大的法国和一个精神上强大的德国,欧洲是不会复活
的。”
——1948 年5 月邱吉尔在海牙欧洲联盟
成立大会上的演讲
萨尔回归
政治是一种艺术,它要把在道德基础上被认为是正确的东西
变为现实。
——《阿登纳回忆录》(三)
1954 年10 月,为使法国签署巴黎协定,阿登纳作了执政中最具冒险性
的一次决定:与法国总理盂戴斯一弗朗斯签订了萨尔协定。
萨尔问题自阿登纳上台就令联邦政府困扰不已,是法德关系一个解不开
的节。法国和德国都想争夺对萨尔的主权,由于德国战败,法国利用占领的
机会成功地在萨尔扶植了亲法的自治主义地方政府,法国力图先使萨尔从德
国分离出来,使这个政权得到国际承认后,再逐步将其归并到法国。自1950
年起,萨尔问题经常使法德关系发生混乱。在签订欧洲煤钢联营条约时,法
国政府坚持要让萨尔作为第七国参加联营条约,阿登纳不得不以退出联营为
威胁,迫使法国放弃了这个打算,但法国最终以法国——萨尔经济联盟的名
义在煤钢联营条约上签了字。后来,阿登纳和法国领导人都同意应该在欧洲
范围内解决萨尔问题。萨尔自治政府总理约翰内斯·霍夫曼提出使萨尔“欧
洲化”并保持与法国经济联系的建议,阿登纳从欧洲联合的角度考虑,与法
国一起采纳了这个建议。但是,究竟该以何种方式实现萨尔欧洲化,法德两
国从未有过共识,阿登纳对解决这个问题心里也没底。
1952 年11 月,萨尔举行了议会选举,在法国的干涉下,亲德政党被排
除在选举之外。结果,自治主义政党获得胜利。阿登纳强烈反对法国这种做
法。选举后,法国根据事先许下的扩大萨尔自治的诺言,于1953 年5 月20
日与萨尔政府签定了有关萨尔问题的总协定。同时,欧洲部长理事会指定了
一个委员会起草了一份关于萨尔欧洲化的章程。很快,范·纳泰尔斯计划出
台。该计划将萨尔划归欧洲共管,设计了欧洲机构和地方政府,规定在经济
和货币方面,萨尔仍属法国——萨尔经济联盟,保持同法国的密切联系,同
时,由欧洲部长理事会派遣一位向理事会负责的欧洲专员负责掌管萨尔的外
交和防务,代替原来的法国代表。法国和萨尔政府都接受了范·纳泰尔斯计
划,但阿登纳认为一旦贯彻这个计划,将会进一步割断萨尔与德国之间的有
机联系。阿登纳倾全力反对并威胁说,他将向欧洲理事会提出控诉,因为它
损害了萨尔的民主自由权利。法国坚持以这个计划作为批准欧洲防务集团条
约的先决条件之一,德法为此争吵不休。
欧洲防务集团条约失败以后,联邦德国寻求重新武装恢复德国主权的替
代方案,法国也寻求解决萨尔欧洲化问题的可行办法。于是在巴黎协定签署
时,法国总理孟戴斯一弗朗斯提出,要使法国承认德国平等权利的条件是必
须签定一份法德萨尔协定。巴黎会议上,阿登纳和盂戴斯一弗朗斯就萨尔协
定的内容进行了艰苦的谈判,直到巴黎协定签署的头一夜,在英国外交大臣
艾登举行的晚宴上,阿登纳和孟戴斯一弗朗斯还在英国大使的图书室里就萨
尔协定的内容争论不已。接近午夜,双方才各作一些妥协。阿登纳的妥协非
常大,他基本上承认了将范·纳泰尔斯计划作为法德萨尔协定的主要内容,
唯一争得的让步是孟戴斯一弗朗斯没有将萨尔最终脱离德国写进协议中。按
规定,萨尔协定须经萨尔公民投票表决后方可生效,阿登纳要求进行两次表
决。如果在第一次公民投票中萨尔协定获得通过,那么在缔结对德和约时,
将把萨尔协定再次提交给萨尔居民进行表决。阿登纳寄望于通过欧洲统一的
推进、以及联邦德国地位的巩固,会在萨尔居民重新决定归属时产生有效影
响。
可以说从签定萨尔协定的那一刻起,阿登纳就面临着有萨尔脱离德国的
危险,他把萨尔的命运交给了萨尔人自己去做决定。这对他来说当然是一种
无可奈何的选择。签字那天下半夜,在同孟戴斯一弗朗斯分手之后,阿登纳
避开了新闻记者,也避开了在宴会上等待的艾登等许多人,独自悄然回到饭
店。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形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