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二十八总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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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调了步骤。至此,英国政府统治香港最后五年的蓝图,在唐宁街上底定。“肥彭”心头踏实,志意昂扬,准备放手大干。
9月下旬,彭定康续演其拿手好戏——亲民活动。不同的是,此次出巡,由于距离施政报告的发表只有两星期,“亲民”的意义,特别重大。离方案发表之期越近,“亲民”的本钱,自然所需越多,彭督就越笃定。这次“肥彭”点中的“亲民”地点是水乡大澳。对出巡行程作了周密的安排和渲染。
人们私下议论,彭氏这一系列活动,绝对不单是英国政客的惯常做事手法那么简单,背后隐含有更深一层的意义。由于彭定康判断在余下的四年多统治期内,若要推行英伦既定政策,就必需抓紧“民意”来作后盾。只有这样,港府才可以在必要的情况下,不顾中方的反对,强行落实港府决策。争取民意支持,推销港府政策,港府要花的力气,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大,但彭定康已决心朝此方向推进。
彭定康虽然身在离岛巡视,其为施政报告所作的推销部署,则同时在市区落实并进。以港督私人新闻秘书韩新为首的一批港府高官,正按照这个方向为彭定康的首份施政报告,制作一套前所未有的具体推行策略。
彭定康出巡的同日,行政、立法两局宪制小组就有关九五年的选举委员会的组成模式,提出建议:选举委员会由三级议会的直选议员组成,再由他们互选成员“入局”。
与此同时,港督私人新闻秘书、资讯统筹处处长韩新,安排其顶头上司首份施政报告发表后的“推销”行程。整套行销方略,活动的密集、姿态的高昂,都要大大显露出肥彭本人及其身旁“智囊”的高度创意。就连施政报告当日的具体安排都详而再详。
1992年10月7日,彭定康在拒绝同中方磋商的情况下,单方面以年度施政报告的形式公布了他的所谓政改方案。这个政改方案破坏了中英联合声明的原则和精神,既不符合《基本法》的有关规定,也违背了过去几年里中英双方就九五年选举的安排所达成的一系列协议和谅解。
至此,彭定康上任后的“曝光”、“亲民”、匆匆“述职”的天机,才算完全泄露出来。
最卖命的一天
10月7日这一天,彭定康神气十足,活灵活现,忙的不可开交。这就是他的所谓“政改方案”出笼的一天。
香港报纸有这样的记述报道:
这位曝光率远胜历位前任者的新港督,已经足足忙了一整天。大清早与助手吃过工作早餐后,他便个别会见了主要政治团体的代表,率先向政治团体讲解了施政报告的内容。稍后港督亦逐一与一些身兼立法局议员职位的行政局议员见面,首先肯定他们过去在行政局工作的成绩,感谢他们所付出的努力。然后,要求他们辞去行政局的职务以彻底实行两局分家。
早晨第一个与港督会面的是“启联”资源中心召集人、两局议员李鹏飞。他8时便抵达港督府,9时才离去。紧接着李鹏飞的是港同盟主席李柱铭,他与港督亦谈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而民主建港联盟主席曾钰成及几位两局议员包括范徐丽泰、黄宏发、许贤发、何承天稍后亦逐一应邀前来,但每位在港督府逗留的时间约只有15分钟。
忙碌的早上过去后,港督抓紧片刻清闲,与太太林颖彤在港督府共进午餐。
下午2时半,彭定康由港督府抵达立法局,打破传统,站立宣读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施政报告。然后,他立即赶到布政司署会议室,召开了大型记者会。记者会结束,他回到港督府,又举行了两个小型简报会,其中的一个对象是本港传媒高层人士,另一个则是为外国记者而开的。傍晚,他还分别接受了香港“亚洲电视”及英国两个电视台的访问。
晚饭也一点不轻松。与港督共进晚餐的,是他所委任的一批新行政局议员。
晚饭之后,工作并未就此结束。10点半后,布政司及港督的主要助手,又齐集在港督府,与港督一起评估当日外界对施政报告的初步反应。
由彭定康一天马不停蹄的安排,可看出伦敦在香港政制改革上所下的赌注有多大!
如果说在立法局宣读施政报告后,召开记者会是彭定康又一次打破历任港督惯例的做法。那么随后两日,为施政报告公开答市民提问,就更属“肥彭”所独家首创了。
市民对此的反应,则“先热后冷、临尾反弹”,冷与热的分别,甚为显眼。
彭定康连场“推销大会”,最多被问及的是:其政改方案与《基本法》衔接的问题。每一次,彭定康都搬演他的“例牌”答案:如果有人认为本人的建议不符合《基本法》的话,请他提出另一套方案来。面对这样所问非所答的方式,全场便会一时间沉默起来。
究竟彭定康“政改方案”中所提建议,与《基本法》有没有出入,能不能衔接,甚或有没有抵触,怎样抵触,香港舆论自有公论。这里暂且不提。
施政报告发表翌日,彭定康为其亲口宣读的得意之作,推销辩解,整日“行程”,请看新闻报道:10月8日,置身一场长达16小时的马拉松公开辩论,努力推销其首份施政报告。
晨7时半已出现在香港电台,准备回答听众的电话询问,到他结束最后一场电视直播的“舌战”时,已是晚上11时20分。其间与他交手的既有升斗小民,也有各方专才和立法局议员。
综观港督8日出席的四个回应施政报告质询的场合,最轻松的可说是早晨的电台节目。虽然电台节目有声无画面,但据现场记者描述,彭定康在15分钟的节目内,仍一副演说家本色,经常利用手势配合以加强语气,仿如出镜般慎重,亦不时用笔记下市民的问题,回答时则常以“我的责任是……”开始,意味着向港人负责。节目休息播音乐期间,港督一听便摆动左右手作跳舞状,引来直播室内一片笑声。
下午到立法局回答议员的质询,也是一场“秀”,议员只是大配角。开头议员十分踊跃举手提问,第一条问题几乎八成人都举了手,到最后部分议员开始显得“无瘾”,举手开始疏落,也有几位议员由始至终没举手。
比较有趣的是詹培忠的问题,他问港督既是从“英皇制诰”委任出来的人选,这是否与他的民主意念有违?又问他是否拿港人当赌注?对于这一矢中的的发问,彭定康丝毫不显露尴尬。
在大会堂音乐厅内的一场,港督面对一千多人的挑战,在90分钟的大会中,只有11人抢得机会发问,发问者设法刁难、挖苦,甚至指责,部分语调激动,纵使彭定康不懂粤语,但也能感受到市民的情绪。
到了晚上9时50分,彭定康前赴无线电视台出席论坛,与16名来自不同界别的专才就各项政策进行辩论。
彭定康说,自己并不感到疲累,但喉咙则有点儿痛。节目原定是1小时10分钟,但鉴于仍有论者未有机会发问,而港督又愿意继续答辩,临时加时20分钟,至晚上11时20分才结束。
在彭定康祖家,英国政府也为他的政改方案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边刚一出笼,那边文武百官,遥相呼应。各大报章均以巨大篇幅,评介彭定康的施政报告,并一致叫好。
彭氏施政报告话音刚刚落地,首相梅杰立即发表声明,表示完全同意港督的施政取向,并相信这个取向能代表香港未来最佳倾向。称赞彭定康取得了胜利。
《泰晤士报》发表题为《彭定康旋风》的社评,赞扬施政报告是彭督打响的辉煌而雄辩的“第一炮”。虽然并无民选议员进入行政局,会令港同盟失望,但报告对政制改革的各项建议,具有民主化的推动力,这一点是绝无疑问的。
《卫报》社论指出,“彭定康心知争取九五年扩大直选议席希望黯淡,故采取从侧面抢攻的办法推动香港民主。实现区议会与市政局的直接选举是‘后门民主化’之举,是一项巨大成就。新的功能团体界别也涵盖了香港社会各阶层,加上立法局的委员会制,必然招致中方的忌恨。”
《每日邮报》发表以“彭定康在香港的一场赌博”为题的社论说,“彭定康的行为虽然潜在危险,但值得一搏。”
英国人要搏什么?彭定康政改方案的要害又是什么?
三违反的“政改”方案
彭定康的所谓政制改革,就是立法局与行政局分家,本来行政局和立法局是双委任制,行政局有的议员被委任为立法局议员,立法局有的议员被委任为行政局议员。两局的关系是行政主导,立法局对行政局负责。彭定康的方案是:把行政局和立法局的非官守议员分开,使两局议员的身份不重叠,从而使立法局成为一个制衡政府的独立组织;行政局非正常化,不委任有正常背景的人士进入行政局;香港总督不再担任立法局主席,主席由议员互选产生;成立由政府官员和立法局议员组成的政府及立法局事务委员会,以商讨处理有关立法及财务方面的事务。
彭定康对1991年的选举方案作了大手术:变双议席双票制为单议席单票制;将功能组由以前的21个变为30个,改组别投票单位为个人投票即一人一票,这样功能组别投票人数可扩大到全香港270万人;选民年龄由21岁降到18岁。
彭定康扩大区议会职权,取消区议会及两个市政局的委任议席,使其全部变为直选;成立1995年立法局选举委员会,由直选的区议员出任,由选举委员会推举10名立法局议员,使区直选议员组成的选举委员会推选的立法局议员,实际上成为变相的直选议员;规定区议员(均为直选)在立法局中占10个议席。
根据彭定康的施政方案中所玩弄的政治游戏,香港立法局直选或变相直选的议员就达到40名,占由60名议员组成立法局的2/3,这些人可以坐直通车进入1997年以后的立法会,英国政府则可以通过控制由此产生的“民选人士”,进而继续在香港政府中享有发言权。
他的政改方案严重违反了中英联合声明,违反了与《基本法》衔接的原则,违反了中英双方已经达成的协议和谅解。
按照全国人大的决定,未来香港特别行政区第一届立法会由60人组成,其中功能团体选举产生的议员30名。1995年香港最后一届立法局如果要过渡到1997年后成为未来香港特区第一届立法会,就必须按上述原则办,但是,彭定康的方案却提出,在30个应由功能团体选举产生的议席中,把原有的21个议席,由法团投票产生改为个人投票产生;把新增设的9个议席,由功能团体选举改为“使每个行业中的每个在职人员都可投一票”,就是要把功能团体选举这种间接选举方式改为按行业划分的变相直接选举。
香港立法局的60个议席中,有21个席位(占35%)是由19个按不同社会功能划分的社会法定团体选举产生的,这些团体被称为“功能组别”。在《基本法》中,功能组别的选举被称为“功能团体选举”。显然,功能组别的选举是由功能团体投票的间接选举,这有别于全体选民投票的直接选举。
功能团体选举方式,是港英政府在1984年11月发表的政制白皮书中提出来的。1987年,香港政府在检讨这一制度时,认为这一制度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因而决定加以延续。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