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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公务员笔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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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原来是猪在江湖如鱼得水闹的。

我心里想着狠话,脸上却堆着笑摇了摇头。胡占发像腚根子长出了猪尾巴一样惊叹地说:“欧贝贝,智泰,没有想到吧,冰清玉洁的欧贝贝竟然和赵忠在一起吃饭,两个人的亲热劲儿,知道的是两个曾经的同事在一起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款和二奶呢。”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惊心的消息,谁不知道欧贝贝平时高傲得像个尼姑,特别是赵忠当处长时,没少打欧贝贝的主意,但是无论赵忠见了欧贝贝怎么使心眼,欧贝贝都是一副灭绝师太的表情。想不到赵忠摇身一变成了假和尚,靠包庙挣了几个臭钱,竟然可以和欧贝贝坐在一起吃饭了,也难怪,和尚和尼姑信的都是一个佛。

在我心里欧贝贝有点像栊翠庵里的妙玉,只不过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寺庙,但从古到今官场都被称作庙堂的,那妙玉虽然嘴上吃的是大素,心里想的却全都是大荤,而且,恰恰是因为吃得是大素,在心里对于大荤的渴望才特别强烈,这一点欧贝贝与妙玉极其相似。

我之所以对欧贝贝如此了解,不仅仅因为是同事,还因为我与欧贝贝的老公王朝权是很好的朋友,王朝权在市招商局办公室工作,一表人才的,他与欧贝贝是大学同班同学,据王朝权讲,他在大学不仅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而且写了一手好诗,深得欧贝贝青睐,两个人在大学期间就相爱了,大学毕业不久就结了婚。可是婚后一直不太和谐,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王朝权自从进市招商局办公室后,仕途上无起色,一直是主任科员;二是两个人结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孩子,由于前后两任常务副市长都主抓外经外贸工作,综合二处与市招商局办公室联系颇多,因此黄小明、朱大伟与王朝权也很熟,只不过我和王朝权更投脾气,时间一长,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胡占发说看见赵忠请欧贝贝吃饭,我情不自禁地为王朝权捏了把汗。没有实力的男人娶那么漂亮的女人当老婆,纯属与自己的脑袋过不去,戴绿帽子只是早晚的事。

和胡占发聊天有一个好处,可以听到很多鲜为人知的消息,果然他说省纪委新调来一位女书记,是从K省交流来的,叫齐秀英,号称“女包公”,查办过许多高官显贵,接着他列举了一系列齐秀英办过的案子。听到“齐秀英”三个字我心里微微一震,好熟悉的名字,这不是我在《清江日报》当记者时和我坐对面桌的林永清的老同学吗?当年齐秀英在K省纪委还仅仅是个室主任时,曾经几次到东州出差,每次都是我开车陪林永清接齐秀英,还在一起吃过饭,想不到她调到清江省纪委任书记,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这可是比彭国梁还大的一艘船。

从胡占发的口气中我得知,彭国梁是有意结识这位“女包公”的,但是尚未找到合适的途径,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我介绍了林永清与齐秀英的关系,当然也介绍了我和林永清的关系,胡占发听后仿佛受了刺激,听完也没说什么,就急匆匆地走了。

胡占发走后,我反思自己刚才的谈话,心里有些后悔,官场上言多必失,要知道彭副市长已经亲口许诺我是他的人了,这一点胡占发是最清楚的,刚才我把齐秀英抬出来说和人家怎么怎么熟,分明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胡占发一旦向彭副市长汇报,彭副市长会怎么想?而且胡占发肯定会向彭副市长汇报的,我越想越后悔,走出市政府大楼时,发现天上的夕阳是灰色的,落日犹如一只蒸红的大螃蟹,虽然张牙舞爪,却了无生机。

老市长到年龄了,年底换届板上钉钉到市人大当主任,至于谁接任市长,虽然各种猜测都有,但是舆论基本锁定了两个人,这就是常务副市长彭国梁,和刚刚上任不到两年的副省长刘一鹤。我当然从骨子里希望是彭副市长,水涨船高嘛,然而,老市长就是从清江省副省长的位置上接任东州市市长的,他的前任也是如此,东州市历史上还从未有常务副市长接任市长的。越临近年底,我越觉得彭副市长没戏,这不免让我有些沮丧。

前两天,我在市政府大院内碰上了猪头赵忠,这家伙从奔驰车里钻出来,一副假和尚的派头,比当处长时更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赵忠永远比我走运,在综合二处时压我一头,离开政府更是走猪运,包庙也能发大财,眼下刘一鹤又要回来了,赵忠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我懒得理这头猪,装作没看见他,他却紧走几步追上了我,搂着我的肩膀嘘长问短。说实话我是最怕刘一鹤回来的,一旦刘一鹤接任市长,赵忠几句谗言就可能永远让我望洋兴叹,因为那次“政变”打得赵忠措手不及,某种意义上说是我把他赶出市政府的,我应该是赵忠最恨的人。没想到假和尚见了我一副假慈悲的面孔,说什么这世上最感激两个人,一个是刘一鹤,另一个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把他赶出市政府,他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功德。我知道如今庙里不再烧香,而是烧臭,香炉里缭绕的不是烟雾,而是每位祈祷者的欲望。

我不明白赵忠为什么虚情假意地向我示好,便揶揄道:“赵忠,和尚不仅不吃荤,而且是过午不食的,看你肥成这样,一看就是不守斋戒的假和尚。”

赵忠一本正经地说:“别看我仅仅是居士,斋戒是严格遵守的,谁说过午不食,难道你没听说过药食?”

我一听哈哈大笑讥了一句:“赵忠,我看不应该叫药食,而应该叫食药,原来官场上变通术源于佛教。”

赵忠不以为然地说:“要不官场怎么叫庙堂呢!”

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信步走进市政府大楼,我望着眼前这座灰不溜秋的大楼,越看越像是一座巨大的寺庙,门口进进出出的每个人都像是庙里的和尚。

刘一鹤果然接任了东州市长,一上任就大张旗鼓地抓招商引资,全市召开了招商引资动员大会以后,彭副市长成了最忙的副市长,为完成招商指标,他频繁地出国,但是去的次数最多的是香港,其次是澳门。

我从未陪他去过香港和澳门,但是一起去了一次韩国,在飞机上他意外地跟我谈到了林永清。这让我又惊又喜,更让我惊奇的是,他说回国后让我联系一下林永清,他要请林永清吃饭。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要知道我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了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位市领导对我如此信任。说实话,我也好多年没有联系林永清了,按年龄他应该快退休了,但是人生就是这样,说不定谁就成了你的贵人。

回国后不久,彭副市长就在好世界设宴由我和胡占发坐陪宴请了林永清。席间,彭副市长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不厌其烦地询问林永清有什么困难。林永清似乎看透了彭副市长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真实意图,也没客气,直言自己希望退休前改善一下住房。彭副市长当即指示胡占发全权落实此事,然后将一本由杨恒达搞的思想库中的文集《彭国梁学习体会》交给了林永清,烦请他转交给省纪委书记齐秀英同志。

那本所谓的学习体会我再熟悉不过了,都是彭国梁在省委党校和中央党校学习期间写的作业,一些文章还是我写的,有的是胡占发写的,当然大部分出自黄小明之手,其中最厚重的一篇文章是彭副市长的硕士毕业论文,足有五万字,就出自黄小明之手。这篇文章的精华后来刊登在《清江日报》理论版上,博得省委主要领导的高度赞赏。我不得不佩服杨恒达有水平,人家处长当得高瞻远瞩,这部理论色彩极浓的学习体会一旦递到齐秀英手里,一定会给“女包公”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今肯于学习的领导干部是少之又少,能够亲笔写学习体会的更是凤毛麟角。只是我不明白齐秀英做为省纪委书记在彭国梁的仕途之路上能起多大的作用,彭副市长如此煞费苦心地取悦“女包公”,其真实意图是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官场上凡事离不开一个“悟”字,但是彭副市长请林永清的意图背后更隐秘的实情,我始终参悟不透。

如果以时下最流行的新闻采访的方式问我:“许智泰先生,你对痛苦怎么看?”

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有痛苦说明我活着,痛苦是生命的证明。”

如果继续深入采访我:“你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我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同一种生活。”

如果继续探讨:“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怎么会是同一种生活?同一种生活究竟是什么生活?”

我会痛苦地回答:“这是一种向上爬的生活,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爬上去,像蛇一样爬上去。”

如果采访者质疑我的回答会继续问:“为什么往上爬而不是向前行?”

我会更加痛苦地回答:“因为我有一种在炼狱的火锅里煎熬的感觉,只有向上爬才有生的希望。”

如果采访者体会不出我这种感觉质疑道:“那么在你眼中人是什么?”

我会坚定地回答:“在我心目中没有人,只有人民,我不是人,我是公务员,公务员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座雕像,其实矗立在东州城的所有大楼都是公务员的雕像,因为我生活在雕像的世界里,所以我眼中只有两个人:公仆和人民。”

我知道我的回答任何采访者都不会满意的,但是这就是我真实的感觉。我每天都渴望拥抱一切能抓到的东西,但我从来就没抓到过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差,不如肖福仁,不如赵忠,眼下又不如善于喝尿的杨恒达,甚至不如像幽灵一样不声不响的黄小明,因为黄小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彭副市长的秘书。

黄小明的走运给了我一个重要启示:那就是人这一辈子的运气不能等,要去发现,要像发现美一样去发现。这一点我发现杨恒达做的就比我到位,我听说他自从到综合二处以后就一直与赵忠打得火热,这分明是为了发现更好的运气的做法。谁都知道赵忠与刘一鹤的关系,谁能保证杨恒达这样做不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谁愿意一棵树上吊死?眼下脚踩八只船的大有人在,脚踩两只船的又算得了什么?

杨恒达有了这种迹象以后,我刻意做了观察,发现杨恒达脚踩两只船事出有因,以杨恒达对老领导的忠诚,不是一个轻易背主的人,何况彭国梁对他相当器重,对他有知遇之恩,无论是跟着彭国梁,还是跟着刘一鹤,前途都是一片光明。之所以这样做,大概是因为一些关于彭副市长的谣言,我对这些谣言是不太相信的,或者说不愿意相信。因为凭赵忠和刘一鹤的关系,我是无论如何靠不上刘一鹤这棵大树的,我现在只能靠彭国梁这棵大树,为了不至于吊死在这棵树上,或者说骨子里生怕这棵树成为枯树、死树,我要不遗余力地为这棵树浇水、施肥、培土。

星期日上午十点钟,我和老婆在床上正行云雨之情,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我在老婆身上一边耕耘一边问是哪一位,结果是该死的王朝权。我心想,我好不容易和老婆过一把礼拜天,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打电话,怪不得你小子搞不出孩子来,根本不懂珍惜生活嘛!这小子十分痛苦地说,中午想请我吃饭,听口气就知道吃饭是假,被老婆揣下床是真,说不定老婆根本就没上床,大礼拜欧贝贝不在王朝权的床上,莫非在……我不敢深想,被王朝权的电话破坏了情绪,和老婆有滋有味的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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