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咬不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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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要放弃人身自由,跟我有什么关系?”听他口气可怜兮兮,好像真的无聊得要命,她有点心软,可是他眼眸饱含笑意,又很可疑。
“要不然换我去你家逛?”
“我家又不是百货公司,你想逛就进来逛。”不论什么原因,她都不曾让外人踏入她家一步,他也不例外。
“好吧,我不去你家,留在我家。既然你不想聊天,那……我们来下棋?”他从茶几下捧出一个棋盘和一组象棋。
她惊讶。“你会下象棋?”
“这有什么好奇怪?我懂中文,学象棋不难啊,我大哥很喜欢下棋,我是跟他学的。但是光下棋也很无聊,我们来赌点东西。”
“赌什么?”他眼光狡猾,她心中警铃大响,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嗯……赌啤酒好了,一次赌一手。”
“就算你赢了,啤酒你又不能喝。”
“我可以转送你啊,你看你不论输赢,都是赢家,不是很棒吗?”
她可没那么好拐。他给她占尽好处,就如用一块鲜美的饵来钓她,谁知道她上钩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怎么说?”
“我小时候的邻居伯伯是象棋国手,我常跟他下棋,棋力不错,我怕我赢太多,你会翻脸。”说不错是谦虚了,其实她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伯伯也夸她没当职业棋士很可惜。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才不会那么没风度。”他兴致勃勃地摆放棋盘棋子。
“陪我下棋吧,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下棋,一面聊天,不是很惬意吗?”
她很久没下棋了,手有点痒,好吧,下就下,最多他作弊,还能有什么花样?
她坐下来,两人对弈。
结果她发现,他的棋力普普,而且下起棋来很孩子气,每当她吃掉他的棋子,他总是“咦”、“耶”、“啊”的发出各种惊奇又懊恼的声音。
她觉得他这样很好笑。“你可不可以安静点,不要一直发出怪声?”
“我很惊讶啊,你走的那几步,我都没想到。”
“你要悔棋吗?”
“不要,俗话说起手无回大……大……”想不起来。“大馒头?”
她笑了。“什么大馒头?”
“不然是大包子吗?”
她笑到差点走不了下一步。
他们俩你来我往,边下棋边聊边笑,他们的笑声,还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音,填满冷清的夜。
这是温叆几年来最快乐的夜晚,全因为身边的男人。当她望进他含笑的眼,在他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微笑的脸庞,她心头有什么被触动了。当他热情专注的眼神望向她,又停留过久,她佯装没发现,心却热烈地悸动,是因为感应到爱情的讯号吗?
她看他宽大的手握住坚硬的棋子,她忽然觉得掌心空虚,也想像那些棋子一般,栖息在他手里,被他紧握……她羞愧得热了脸,可耻啊,这是坚强的温署长应该想的吗?是爱情在呼唤她心中那个渴望被呵护,感性寂寞的小女人吗?
她动心了,但对他产生感情会让她的工作陷入困难,于是她把好感隐藏,回避他的注视,假装她笑得很开心,纯粹是因为下棋很有趣。
凯索心情也很好,他喜欢她笑盈盈地坐在对面,仿佛他们已经这样度过无数个夜晚,她的笑声搔着他耳朵,令他觉得满足又空虚,满足是因为她在身边,空虚是因为他只能望着她,什么也不能做。
她柔白的手搁在桌面,教他蠢蠢欲动,想握住她,想亲吻她嘴角的弧度。他喜欢和她这么坐在一起,他想往后也这么和她度过每个夜晚。
他再也不想去任何地方,他的心流浪了很久,如今,停在她温暖的眼眸里,被她注视着,他感觉到幸福的重量,他想在她身边定下来。
他们边下棋边聊,凯索道:“说真的,我满想去看看你家。”
“不了,我不习惯外人进我家。”换温叆问他。“你为什么组舞团?”
“好玩而已,反正平常也没事做,我还满爱跳舞的。”
“我以为你比较喜欢参加邪教。”
“呃,你讲话很损人喔。”
她笑了。“我有说错吗?你消失了四十年,是不是哪个教派逼你闭关四十年?”
“都说我不会告诉你了,你还问?”
“到底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你闭关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但你可是他们心目中崇高的恶魔,谁敢冒犯你?”她猜是很尴尬的情况,才让他绝口不提。
“我没去闭关,反正我不会告诉你的。”他语气似不经意地问:“你老是穿长袖衣服,是因为手上有很多疤痕吗?怎么受伤的?”
她笑容一敛。“小时候受的伤。”
“疤痕很多,你是常常受伤吗?”
“嗯,我贪玩,常常碰伤自己。”她挪动棋子,黑车对准了他的红帅。“将军。”
“咦?我又输了。”凯索懊恼,谈话问。他们已经下了两盘。“都是我输。你真的很厉害。”
“承让。不如我们来赌大一点吧,别赌啤酒了。要是你输了,你要把过去四十年到底发生什么事告诉我。”她目光闪动。“敢不敢赌?”
“喂,别这样,我们赌啤酒赌得好好的,没必要加码……”
“你不敢吗?”她挑衅。
“唉,你……”他佯装苦恼,其实内心偷笑,没想到她这么快上钩。“好吧,我赌,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家的一坪。”
“我家的一坪?什么意思?”
“就是这意思。要是我赢了,你家要划出一坪地给我,不管我何时要过去那一坪,你都得开门让我进去,不得异议!”
“难道你要我卧房的一坪或浴室的一坪,我也不能有异议?”她不就有春光外泄的危机?
他哈哈笑。“糟糕,被你识破了,其实我是想要卧室半坪,浴室半坪。”
她白他一眼,他无辜道:“好吧,我不入侵你的浴室和卧室就是了。你也可以要我这里的一坪,这样你要过来监视我就方便多了。”
“不,我就赌你的四十年秘密。”他棋力不如她,她有把握会赢,但赌这种筹码实在很奇怪。“为什么你想要我家的一坪?”
“你要挖我的大秘密,我当然要要求高一点的代价啊!”
然后,温叆发现她错了。第三盘棋,她一开始就败退,凯索着着进逼,他原来竟是高手,完全把她压着打,棋局走没三分之一,他就逼得她投降。
她恍然大悟。“你前两盘是假装输给我的,对不对?”
“嗯哼,没想到你这么好拐,我还在考虑该什么时候提出加码,没想到你自己提出来。”凯索笑吟吟,笑得得意又无赖。“这样一来,你家的一坪就是我的了,还是你想耍赖?那我也拿你没辙。”
她的确想要赖,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说不出口,悻悻地道:“我不会耍赖。”
“或者你告诉我,你手上的疤是哪来的,我就不要那一坪。”他只是对她的伤好奇,就算是幼年受伤,疤痕位置未免太集中,应该不是贪玩那么简单。
她闻言,眸光一凝。“那一坪……你要就拿去吧。”她口气淡得仿佛只是扔掉一双旧拖鞋。“很晚了,我回去休息了,晚安。”不等他回答,她迳自开门走了。
第5章(1)
隔天上班,温叆召开会议,解说凯索在家中为自己设下的限制。
“……他家中有保全系统,监控所有的出入口,想打开大门一定要刷卡,窗户打开也会被监测,他会处在二十四小时的监视下,我稍后会联系保全公司,跟他们研究怎么把资料传过来。”
雷家华皱眉。“你住在他隔壁,这样安全吗?”
“怎么会不安全?他自愿被监视,代表他有意愿配合,我想他不会多惹麻烦。”
他担心的是另一种安全……雷家华抿着唇,不说话。
温叆望向另一位同事。“陈主任,你昨晚去拜访凯索,结果如何?”
陈主任起身,他是昨晚去拜访凯索的两人之一,是退休警官,有多年审案经验,精于察言观色,曾突破许多狡猾犯人的心防,温叆就是看中他的资历,派他去询问凯索。
陈主任道:“我问了他很多问题,全程两个小时,有录音,我稍后会把录音和报告一起递交。我觉得他不是我们要找的嫌犯。”
“怎么说?”温叆不动声色,暗暗松口气,由一位退休员警来说出这句话,比她更有说服力。
“在整个问话过程中,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对案情一无所知,我不断旁敲侧击,他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若不是非常精明狡猾,就是真的无辜。以我过去的经验来判断,我认为是后者。”
“而且,我觉得案子有疑点。”昨晚和陈主任同去的吴姓警官开口。“第三个案子很明显和前两个不同,现场差异太大了,假如前两个命案是同一人所为,我想犯下第三件命案的可能另有其人。”
“我曾经想过一个可能……”温叆沉吟。“也许两个女孩是自杀,她们都在浴缸里被发现,浴缸是女性自杀者偏好的地点,另外她们的家人也都坦承,死者有感情或人际方面的问题。”
众人议论纷纷。“我也有想过可能是自杀。”
“现场血迹不多,可能血不是被吸血鬼吸干,而是从水管流掉了。”
“可是现场没有发现遗书,再说,脖子上的洞要怎么解释?”
“也许是自戕?”
“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自杀,两个彼此不认识的女孩子,隔了几天,用相似的方法死在自己房间,两个现场还有几乎一模一样的仪式痕迹,这怎么可能是自杀?”
温叆道:“自杀只是我的假设,还需要证据支持。总之,目前仍然不排除凯索的嫌疑,请吴警官把我们目前的进展回报给警方,要是发现新的证据,也请随时通知我们。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温叆走出会议室,雷家华追上来。“小叆!我不放心那个吸血鬼住你隔壁,我去跟你住。”
她垭然。“不必了,这样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她拒绝得好快,雷家华敏感地猜测,莫非她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她与凯索?
“我不喜欢有人进我家,你知道的。”
“好吧,那我去住那个吸血鬼家,监视他。”
“没必要吧?他家已经设了保全系统,他也很合作,应该不会有问题。”
“为什么你坚持不让我去?不让我住你家,也不让我跟他住?”雷家华更怀疑,要是她与凯索之间清清白白,何必这么排斥他去?“我只是想保护你,要你接受我的保护,有这么困难吗?”
“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麻烦,还有,我不喜欢有人进我家。”温叆皱眉,他今天怎么了,这么不可理喻?
“是吗?我看你让那个吸血鬼进你家,你倒是很无所谓。”
“他没进我家。”但恐怕快了……凯索会把那一坪选在哪里?客厅?书房?不管在哪,她都觉得浑身不对劲。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呢?他住久了,总会找到机会迸你家,他要搬去你隔壁,你竟然没反对,他要住就让他住,你这样太奇怪了。”
“他把那间公寓买下来了,那是他的房子,我有什么权力反对他住?”
“小叆,你到底怎么了?你跟他谈过一次,就认定他无罪,之后就站在他那边,不断帮他讲话,每句话都在替他脱罪,你这样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
温叆也恼了。“我才要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