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公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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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茶馆众人惊得张大了口,霎时下巴仿佛不是自己的,全然收不回来。
不一会儿,满室哄堂大笑,议论不绝。
相信不用多久,这事必然会传遍整个扬州城。
秦琯儿看得目瞪口呆,久久无法出声。
这……这……这人真是她的爷爷吗?吴英才给她的惊吓还比不上爷爷带给她的。
“走吧!”秦老爹拿着烟杆,掉头就走,察觉身后的她没有跟上来,随即转过头去,却发现秦琯儿依然傻楞楞的站在原地。
这丫头在搞什么?
“阿琯,还不走!”
秦琯儿终于被这怒吼声给震醒,忙跟上前去。
一路上秦老爹神情凝重、皱紧眉思索着。他隐藏武功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如今却……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秦琯儿抬头看着爷爷。她有些困惑,这真是和自己相处十多年的爷爷?
她从没见爷爷这般严肃过,他总是佣懒的吸着烟杆儿,凡事淡然处之、一笑置之。是什么事情让爷爷这么困扰?还有,爷爷分明身怀绝技,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隐藏着?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爷爷,我……我……您……”就这么支吾了半天,她实在不知从何问起。
倒是秦老爹很果断的丢下一句话,“琯儿,回家收拾一下,咱们天一黑便出城。”
什么?离开扬州城?为什么呢?刚刚的教训想必吴英才暂时不敢再来犯了,那何必离开扬州城呢?
“为什么?”
秦老爹不说一语的看着秦琯儿,深叹了口气,似乎有苦难言。
“您别说是因为刚才的事,那根本构不成威胁。爷爷,您得告诉我实情,为什么?”坚定的眼神、果决的语气,表明着她不会轻易妥协。
能告诉她吗?秦老爹在心里不断的挣扎着。不告诉她,这丫头若拗起来可难缠得很;若是随意编派个理由,只会显得欲盖弥彰,这丫头精得很,不会那么容易受骗的。
快十八年了,这秘密藏了快十八年,若真告诉了她,恐会让她惹来杀身之祸……不行,他得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琯儿,爷爷平日从没要求过你什么,现在爷爷希望你乖乖听话,回家收拾,别再问什么了。爷爷不想骗你,也骗不过你,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秦老爹语重心长的说道。
秦琯儿睁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沉静的望着秦老爹,倔强的眼底有一抹委屈,着实令人不舍。
“何时才叫时候到了?”秦琯儿不依的噘嘴道,语气缓和了些,看来是暂时不过问此事了。
“不久了。”秦老爹总算宽了心,微露笑容,宠溺的拍拍她的头。
“这是什么答案嘛!”秦琯儿把头钻入爷爷的怀里撒娇着,惹得秦老爹呵呵大笑。
等这丫头嫁了人,他的责任也可卸下,到那时再告诉她吧。
天色渐渐灰暗,夜色终于像黑幕般披盖住大地。
秦老爹爷孙俩一前一后踩着月光赶路。秦琯儿心中有百般疑虑与不满;爷爷竟然不许她去邵叔那儿告别,只说待安顿好再捎封信告知,看来他们真要远离扬州城了。她原以为可以在这儿待很久,甚至是一辈子,没想到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打懂事起,他们就常常游走各方,每到一个地方总是来匆匆去匆匆,每年总在不同的地方过年。她没有朋友,总在刚熟识时,爷爷又带着她迁移他乡。直到十二岁那年,他们到了扬州并定居于此,认识邵叔一家人,她开始有了朋友,每年在同个地方过年,她在心中一直把扬州当成自己永远的家。而现在,他们又得重新再找家了……只是就这么一直走,要到哪儿去?她按捺不住,快步走向前想出口询问,秦老爹却忽地停下脚步,全身绷紧,聚神倾听着。
身后的秦琯儿来不及收回急行的脚步,一脸结实的撞向秦老爹。
没想到爷爷依然文风不动的立在原地,倒是她往后舱跌了几步,撞得鼻子怪疼的,鼻头还微泛红。
正想出声抱怨时,秦老爹却转过身来,神色十分凝重。
“琯儿,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停下来。你拿着这片金叶子往北走,到飞鹰堡找一位叫范离的人,他看了这片金叶自会保护你。”
秦老爹从怀里取出一片金叶子,上头还刻了个“叶”字,他将金叶子放入秦琯儿手中。
秦琯儿看了眼掌中的金叶子,大力的摇着头,眼中噙着泪水。不!
她不要这样!爷爷像在交待后事似的,她不要离开爷爷!
“琯儿,不许摇头。听话,你先到飞鹰堡,过不久爷爷就会去找你。”
秦老爹轻拥着她,不舍的摸摸她的头,在心中长叹一声,愿老天保佑这孩子。
骗人,爷爷是骗人的!她知道爷爷这么说全是为了让她先行离开,更知道此一别恐怕难再和爷爷相聚。
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抛下爷爷独自离去,如此一想,她反而放宽了心,反正大不了一死,就如文天祥所说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眼前的秦琯儿虽然粗布简衣,却有种尊贵的气质,泛着泪光的水瞳,更显得清澈明亮。这丫头的神色太平静了!秦老爹摇摇头,不能再拖下去了。
“快走!”
秦琯儿轻应一声,却未有任何动静。
秦老爹忧急的喊叫着:“快走!听到没?”
“您走,我才走!”秦琯儿不为所动的抬高脸,直视着秦老爹。
“你们谁也别想走!”
声音一落,四个黑衣蒙面人也飞身而至,纷纷持剑围住秦老爹。
为首的人干笑几声,“秦叶,好久不见了。”
秦叶?
秦琯儿看看手中的金叶子,再瞧瞧爷爷。
秦老爹拉着秦琯儿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低声道:“找机会逃。”
随即出手攻向为首的黑衣人。
秦琯儿在一旁心急如焚,心想:四个打一个,真不要脸!忽然,她听到为首那个人说:“别杀了他,得逼问出那个女娃的下落。”
那个女娃?这……她原以为这些黑衣人是吴英才派来的,看样子似乎不是,应是另一批人……秦老爹以一敌四,初时尚能应付,但时间一久恐会体力不支,黑衣人似乎对他颇为忌惮,因此打算以拖延战术来应战。
秦老爹频频暗示秦琯儿逃跑,秦琯儿见状,心想爷爷暂时应该没危险,于是决定先去找救兵。
她才正想离开,一名黑衣人忽然大喊:“别让那小子跑了!”接着一把长剑向她挥过来,她向后跟舱了几步,那黑衣人紧跟着再补上一剑,长剑正要落到她胸前时,却被一支长烟杆挡开了。
是爷爷!
接着,她的头顶被重重的敲了一记。
“叫你跑你不跑,现在可跑不了了吧!笨啦!”
痛哟!秦琯儿抚着头,扁扁嘴,“人家压根就没想丢下您嘛!”
秦老爹以寡击众,还得不时护着秦琯儿,体力渐感不支。忽见一支飞箭趁隙射向秦琯儿,眼看相救不及,只好纵身扑倒她,代她挨了那一箭。
那袖箭笔直射入秦老爹的肩。
“爷爷!”秦琯儿惊慌尖叫,泪流满面的扶着秦老爹。
“不要脸!以多欺少!”秦琯儿含泪怒视黑衣人。
黑衣人停止了攻击,为首那人冷眼望着他们。
爷爷?忽然间他狂笑不己。他刚是故意将飞箭射向那小子,只为试探秦叶。
“秦叶,她就是那个女娃吧?”若非秦叶死命护着她,他还真想不到这小子就是那女娃。将她装为男子真不失为好方法,可惜呀,可惜!
秦老爹挣扎而起,黑衣人见状冷笑道:“一支袖箭或许没什么,但那上面可是抹上了‘天一水’。”
秦老爹一听,脸色骤变。
“天一水”乃是西域天一教的镇教之宝,传说其无色无味,唯有其独门解药方能解其毒性,若无解药,三日后毒性攻心会七孔流血而亡。
“堂堂商大人竟也开始使起毒来了。”那人纵使蒙了面,秦老爹还是认出了他。
“当年的金叶威名赫赫,我等人绝不敢轻敌,为能一举成功,只好出此下策。”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闻言,秦老爹冷哼一声。
“我就好人做到底,直接送你上西天,让你免受毒性攻心之苦。”
说完,长剑即往秦老爹胸口刺去。
啪一声,一颗石子打掉了黑衣人的剑,随后飘下两个身影将他们两人抱起,迅速施展轻功离去。
为首的黑衣人向前追了几步,完全不见任何踪影,他愤愤的握紧长剑大声咆哮。这么多年来的察访,终于在今晚有所斩获,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能以石子打掉他长剑的人功力定不浅,会是谁呢?
大厅内,秦琯儿不安的来回踱着步,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不耐烦的看着“他”。
“你可不可以别走来走去,看得人头都昏了。”
秦琯儿睨了他一眼,嗤哼一声,不理会他又继续来回走动。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怎么还一直走呢?”椅上的青年提高些音量。
“谁要你看!闭上眼就不昏啦!”秦琯儿心里焦虑难安,偏这大个儿还来招惹她。
“你这小子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虽说射出石子的人不是他,但是把这小子救回来的人可是他耶,瞧他那是什么态度!
“要不然你想怎样?还有别再小子、小子的叫我了,我叫秦琯,不叫小子。”救命恩人?哼!脑海突然闪过一个面孔,怎么又想起那个人?她甩甩头,自己还真多救命恩人啦,她这条命也太坎坷了吧。
椅子上的青年一听也恼了,站起身伸手指向秦琯儿。
“你,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要不是念在他比自己弱小,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我?我怎样?”秦琯儿走向他,抬高头瞪着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体格和对方差上一大截。
“阿飞,你们两人在吵什么?”范离从内室走出来,就瞧见他们两人这么一高一矮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那日范离与任飞辞别了傅堂主欲回飞鹰堡,途中正巧看见秦老爹他们受困,便出手相救。其实会注意到他们,主要是范离当时听到黑衣人喊了一声“秦叶”,那正是他师兄的名字!
当年师兄无故失踪,他寻找多年皆无消息,没想到两人竟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爷爷怎样?”秦琯儿忙迎上前问道。
“你爷爷?”范离凝视着眼前这个小伙子,心想:师兄尚未成亲,哪来这么大的孙子呢?
“对呀,他怎样了?”心急的秦琯儿没注意到范离眼中的疑惑。
“唉!若只是箭伤倒无妨,麻烦的是‘天一水’。
“天一水?”任飞闻言脸色大变。
“我让他服了‘还魂丹’暂时压制毒性,但想解‘天一水’的毒,恐怕得赶回飞鹰堡求助于班大夫。”
“那还等什么,咱们即刻就走。”天啊,这“天一水”究竟是什么水,怎么大伙一听全变了脸?不过现在可不是好奇的时候,得先让爷爷解了毒才是。
“嗯。阿飞,你去准备,要傅堂主连络每个分堂,咱们要沿途换马。
对了,还要一辆马车,师兄伤势太重,只能搭乘马车。“
“师兄?”两人同时发出疑惑。
“没错,他是我师兄,有什么问题咱们路上再说吧。”他也有好些疑惑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