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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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两人同时发出疑惑。
“没错,他是我师兄,有什么问题咱们路上再说吧。”他也有好些疑惑想问。
他和师兄由师父一手带大,两人从小相依为命,一起练武、一起习字,甚至一同闯江湖,感情亲如兄弟,向来是焦孟不离。
十八年前师父为奸人所害,他和师兄投效闯王营下,原是为了报杀师之仇,谁知那年闯王攻陷京城后,师兄便失去消息。这一晃眼快十八年了,师兄这十八年来都在哪里,为何音讯全无呢?十八年后又多出个孙子,看来关键全在这小子身上。
待任飞一切准备就绪,他们随即动身离去,一路上易车换马、披星戴月,直奔飞鹰堡。
终于,当石碑上“飞鹰堡”三个字落入秦琯儿眼底时,身心俱疲的她笑了笑,接着便不省人事。
秦琯儿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之中一张笑脸映入她眼底,那是张陌生却和善的脸。
“我……这里是哪里呢?”她茫然的望着那人。那人年约三十五上下,感觉斯文有礼。
“这里是飞鹰堡,你们一路上辛苦了。也难怪你会累倒,这么样赶路一般人都受不住,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真难为你了。”他的声音如煦阳般温暖,可是秦琯儿一听却差点没惊跌下床。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我帮你把了脉当然知道你是个姑娘家。你放心,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没来由的,秦琯儿就是信任他,他身上有种令人安定的气息,让人觉得可以相信他。
“你帮我把脉?那么你就是他们所说的班大夫喽?”
“真聪明!没错,我就是那个班大夫。”班大夫眼中满是赞赏。他打从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勇敢的女孩了。
“那么,我爷爷呢?你一定也看过他,帮他把过脉了吧?”秦琯儿忧心之情溢于言表,班大夫安抚的拍拍她,有些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口。
“你爷爷他……他就在隔壁,咱们过去吧。”班大夫扶起秦琯儿,走向隔壁房。
一进房,秦琯儿急走近床边,床上的秦老爹闭着眼,瘦削憔悴的病容令她心底发酸,她强忍着泪水轻轻握住爷爷的手。
秦老爹缓缓的睁开眼,对着泪水盈眶的秦琯儿扯出个笑容。
“爷爷!”秦琯儿将头埋进秦老爹的胸口,忍着的泪随着那声爷爷滑落面颊。
秦老爹只是轻轻拍抚她的手。
“班大夫,我师兄如何呢?”范离不知何时进来,走近班大夫身旁悄声问道。
“这……”班大夫叹了口气,不知如何说起。
“班大夫,你就直说吧!”秦老爹虚弱的声音中带着坚强。
班大夫环顾众人一眼,这才说道:“天一水原是数种毒性不同的药材混制而成,其毒性多变难捉摸,这也是为何中毒之人必需其独门解药方能解其毒的原因。”班大夫说到这儿,范离等人皆面露忧虑。
“若是中毒之初,我或许能治愈八成,现在毒性已转变,恐怕只有五成的机会。”
“所谓五成是……”范离问道。
“命是保住了,只怕会全身瘫痪,难以行动。”班大夫一说完,众人惨白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那岂不成了活死人?”秦老爹苦笑着,若那样倒不如死了好。
“难道没有其它法子了吗?”秦琯儿心存冀望的看着班大夫。
班大夫在心里头叹息。他实在不忍让她失望,只是当今世上还有谁能解天一水的毒?除非——“这世上或许有个人能解天一水的毒。”
“谁?”
范离和秦琯儿急问道。
“有个人能治天下百病,传说中他还能从阎王那儿将人命夺回,只要他肯救,天底下无不治之症。”
“你说的可是神医方华?”范离推测道。
“没错,正是方神医。”
“传说中,方神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忽不定,而且脾气怪异,全按个人喜恶决定救不救此人。他若不想,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亦是无用。”
“我当年曾和他有一面之缘,若我相求,他或许会答应救人。”班大夫回想起年少时的一段往事。
“但是方神医早已消声匿迹多年,咱们如何去找人呢?”
“据说他晚年隐居在北山上。此去北山大约一、两天的车程,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傍晚应可抵达山脚下的北村,可借住一宿,隔日再步行上山。”
班大夫的一席话,无疑是给众人吃了一剂定心药。
“好,明日一早就由我和班大夫陪同师兄上山去。”
“我也去!”秦琯儿急说着。范叔怎么遗漏了她?
“不行,山路不好走,多了你恐会多拖延时间。”
“范先生说的是,而且你现在身子骨太虚,不适宜再劳累奔波。”班大夫在一旁劝说。
“可是——”秦琯儿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可是她真的放心不下爷爷。
“琯儿……”秦老爹吃力的说着,“你听话,乖乖在飞鹰堡等爷爷回来。”
秦琯儿点了点头,“那您得答应我要快点好起来。”
“好,爷爷答应你。琯儿,你那块玉佩,可有带在身上?”
“嗯,在这儿。”秦琯儿打怀里取出一块碧绿的玉佩递给秦老爹。
“这是你娘临终前留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在飞鹰堡不比咱们家,你自己要……咳!咳……”秦老爹气若游丝,一句话未说完便咳了起来。
“师兄,你伤重别多说,这豫儿飞鹰堡会照顾保护他的。”范离忙拍抚着秦老爹,他知道师兄心中最记挂的就是这娃儿了。
“爷爷,我会乖乖的等您回来,您放心。”秦琯儿吸了口气,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她要坚强些,不能再让爷爷操心了,必须让爷爷放心的养伤。
秦老爹不舍地看着她。难为这丫头了,这些天来她吃了不少苦,却一声也没喊,真不知她那坚毅的个性像谁?还好她不像她娘那般柔弱,否则未来的路怎么走下去呢?
第三章
天色还蒙蒙亮秦琯儿就醒了过来,她在床上伸伸懒腰、眨眨眼,发现自己今天起得可真早。到飞鹰堡半个多月了,她的个性原就自然易亲近,再加上聪明伶俐嘴巴甜,马上博得飞鹰堡上上下下的疼爱。
虽只是作客,可堡里众人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她一直住在班大夫的住处,那里是飞鹰堡最僻静之处,平常鲜少有人来。纪总管曾问她是否要迁至客房,她却婉谢了,她要在这儿等爷爷回来。
而且她自由惯了,不喜拘束,在这儿即使露出马脚来,也不会被人发现她是女儿身。
平日她总是帮班大夫照顾那些药草,帮它们浇浇水、施些肥,偶尔闲坐在凉棚下看看书,生活倒也惬意。唯一美中不是的是少了一壶好茶,当初离开时真该多带些茶叶。唉,她最想念的莫过于从刘掌柜那儿赢来的那罐龙井茶了,那时急于离开竟忘了带出来,真可惜!
秦琯儿原就不是拘泥的人,对于身外之物并不看重,离开时也不觉得留下那些东西有啥可惜,唯一觉得惋惜的是那罐龙井茶。
没茶喝也不打紧,在这儿有个地方让她颇有兴趣,那就是马场。
在飞鹰堡她最常跑的地方就是膳房和马场。她没事便爱往膳房跑,没办法嘛,谁要她对厨艺有那么点兴趣呢,再则厨娘林大娘总会做些饼儿、糕儿留给她,不去就太辜负人家的好意了。
至于马场,她可是觊觎已久,若非纪总管拦着,她早就央求马夫教她骑马了。
在南方很少能看到这么多、且这么高壮的马,若不善加利用岂不可惜。
于是她天天跑去烦马夫李大叔,央求他教她骑马,可惜纪总管的话没人敢违背,所以她每次都只能在马厩里摸摸马、拍拍它,过过干瘾。
她起身呆坐在床上,百般无聊的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这些日子她总会不时盯着这块玉佩瞧了又瞧,那玉佩碧绿光泽,上头雕刻着一朵兰花,样貌倾栩如生。
这玉和邵叔那块玉真像,不论材质、样貌、大小皆相仿,除了上面的雕刻不同;虽说花样不同,但雕功却十分相似,仿佛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模仿或许能刻出相同的模样,可是那神韵却是如此的神似,还有这玉的材质色泽皆属上品,并不是一般百姓能拥有。她曾问过爷爷,爷爷只说这是好几代流传下来的,然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从小问起爹娘的事,爷爷总不爱说,被问烦了,才会说些她娘的事,总不外乎她娘有多贤淑、多聪慧:至于她爹,爷爷则绝口不提,每次她一问起,爷爷就会寒着脸要她别再问,也因此她对爹娘的事全然不清楚。
哎呀,不想了,愈想心愈烦,等爷爷回来她一定要问个明白。前些天班大夫托人送来口信,说是己寻到方神医,要她别挂心。
得知爷爷无恙后,她这才稍放宽心。在飞鹰堡的日子其实挺自在的,但有件事儿却让她挺遗憾的——来到飞鹰堡半个多月了,她竟没见过冷天鹰。
在扬州说书时,每当爷爷说起当今叱吒风云的两大人物,她总是心生崇往,如今好不容易来到飞鹰堡,堡主却因事外出不知何时归来,来了飞鹰堡却没瞧见冷天鹰,岂不令人扼腕?
有时想想,爷爷调养身子也无须太早回来,要不然一旦离开飞鹰堡,能见到冷天鹰的机会就更渺汇了。这念头若是让爷爷知道,她肯定会被训到耳朵长茧。
她自懂事就常听爷爷说些英雄豪杰的英勇事迹,对这些江湖儿女总是崇拜钦羡不已,也因此对冷天鹰等江湖人物充满好奇心,还恨不得自己就是那锄奸铲恶的女侠呢,只可惜……唉!她现在只能在厨房内舞刀,真是“英雌”小用呀!
不成!等爷爷回来后,一定要他老人家传授她几招得意功夫,就算当不成侠女,也要能够把吴英才那猪头揍上一顿。
原以为那些黑衣人是吴英才的人,但似乎不然,可黑衣人为何要追杀他们呢?还有爷爷就叫秦叶?
秦琯儿拿出怀中的金叶子。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连爷爷的名字也不知道,爷爷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才说好不想偏又一直想起。她抬头看向天际,已微露曙光了,找些事来做吧。
这会儿大伙都还在睡梦中,那么……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心中有了主意,忙起身更衣,直奔马场。
“大家早呀!”她好心情的跟马儿打招呼,眼睛四处溜看。李大叔他们果然还没醒来,她得小声点,免得吵醒隔壁的李大叔。
她走到一匹白色母马前,拍拍它,“白马呀,念在我曾帮你刷洗过的份上,你就让我骑一骑吧!”白马像是听懂她的话,撒娇似地磨蹭着她的手。
“咯咯咯!好痒喔!”秦琯儿娇笑着,然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把它牵出马厩,而白马也乖乖的跟着她。
成了!只是好像还少了什么?
对了,是马鞍!怎么给忘了呢?她匆匆忙忙跑进马厩拿了个马鞍出来套在马背上。
这样套应该对吧?不管了,先骑看看再说。
她努力想爬上马背,可是用尽各种方法还是行不通,连哄带骗的求马儿,它也不肯跪下来让她坐上去。她沮丧的跌坐在地,抬头望着白马,开始怨叹起北方的马为何长得那么高大。难道她真要错失这大好机会?不,她秦琯儿可不会被这小小的挫折给打败。
她霍然跳起,抱着必成功的决心,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