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革命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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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了。看样子我坚持跟来,反而给你增添麻烦了。」
「不,没有学长的话,我或许无法走到斯科城。沿途上,学长的机智也救过我们俩不少次。」
「不,你错了,就我现在所看到的伊凡.爱,我相信不管在哪里,你都能活得很精彩、很活跃,也绝对是生气盎然的。这样的你,让我想到初次见面时那个顽固又可爱的孩子。你会没事的,渥夫也一样。我知道,我可以安心地回去。」
现在伊凡没有其余需要挂心的人,只要一心一意的,把「他」从监狱中救出来即可,然后……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在前方掀启序幕。
「喝、喝」地催促着马儿快跑,恨不能转眼就奔达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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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瘦了,也憔悴多了。
但是那双绿瞳还是一样的炯炯有神。
「陛下。」以出乎想象的平静、沈稳,金发男子缓慢地走到她身前,单膝曲下说:「非常感谢您今夜前来看我。」
过去未曾有过的宁祥映在他的面容上,几乎要让洛琳怀疑这是她的儿子吗?是她那傲慢不可一世、始终对这世界怀抱嘲讽、反抗,甚至不驯态度的儿子?是什么改变了他……这座监牢吗?
「您似乎憔悴了许多,希望您的龙体无恙。」
她愕然,对儿子竟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思。
不,不是这座监牢使得我儿懂得谦卑。一顶王冠都不能让我儿子服从的话,一座监牢又怎么能让他懂得这些?一定有什么其它的理由,改变了他。
渥夫起身说:「往后,也希望您能多加保重自己。为了这个国家的将来,您是不可或缺的。」
「……你不恨母亲的作为吗?」她清了清喉咙,总算能开口说。
「陛下是一国之君,您的判决是公正且无私的,我何来憎恨?我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不会将这罪推到其它人身上。 陛下也不必为我而伤心,虽然知道这么说会令您伤心,但请您当作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母亲。」
最后那两个字令洛琳动容,她哽咽地说:「为何你总在最糟糕的时候,才愿意喊我一声母亲?上一次你这么喊朕,是在你背叛朕的时候,如今你又这么喊我,难道是要让我抱憾终生吗?」
「假使您不希望我这么叫喊,往后我也不会再有机会喊您了,陛下。」渥夫静静地说。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你知道我有多么地渴望成为你的母亲,让你成日成日地这么喊我,只是你从不肯……」向来坚强的女王,也不禁泪下。「再多喊我几声,渥夫,让我……让我抱抱我儿……」
伸出手,女王正想取出打开牢房的钥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可怕的爆炸声响,接着守候在门外的侍卫们冲入了牢内。
「陛下,外头有乱民骚动,您必须立刻离开此地!」
洛琳女王脸色一变,有过上次动乱的经验,她已如惊弓之鸟。
「快点走吧,陛下。」
「等等,让朕再和吾子多说两句……」心中的母爱仍是胜过了恐惧。
「陛下!」
「请您快些回避危险吧,母亲。」在监牢内,渥夫出声道:「您还记得吗?方才我说过,您必须为了国家而保重自己。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快些前往安全的地方。」
女王哀恸万分地被手下强行拉离了。
吾儿、吾儿……
你说得对,母亲是如此的愚昧……我永远与爱失之交臂……我总是让责任走在我的心之前……我伤害的也一直是我最爱的……是我对你不起……是我让你出生在这世上却又不亲自抚养你……从头到尾都未尽一个为人母的责任……我让自己为了国家而要抹杀你!
而今我却救不了你!
越行越远的女王,不住地回头望着那扇牢门,如果有谁能救救吾儿的话……握在手心的这把钥匙,或许可以……她不经意地松开手,让它掉落在地上。剩下的,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渥夫很高兴能在最后与母亲相见。
假使就这么地「离开」,自己恐怕永远都无法告诉母亲,他并不恨她。渥夫知道,自己被囚禁于这座铁牢内的同时,母亲也一样受着无形的牢狱之苦。像自己这样不肖的儿子,母亲却依然是爱他的。
总有些事,人们是不到关键时刻不会明白的。
「听外面这些声响,该是业尔所说的行动了吧?」
昨日曾收到业尔偷渡进来的纸条,上面简单地说今日会有行动营救他出去,要他不必紧张,其余的什么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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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到底是什么行动?营救,要怎么营救?
总之,自己现在是什么地方也去不了,只好坐着静待事情发展……
闭上双眼,渥夫想象着自由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要是神允诺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他绝不会再错失了。
硝烟从四面八方来袭,洛琳女王在禁卫军的带领下,迅速地搭上一辆从监狱中调度来的马车。
轰隆隆的,烈焰火光从监狱墙内窜出。
「陛下,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要出来。」
禁卫队长神情紧张地说:「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护送您回宫,路途或有颠簸,请您忍耐。路上已经有救援的人马到来,您不会有事的。」
「有劳你了,拉贺尼。」
女王才说完,另一阵更猛烈的枪弹就朝着马车发动攻击。禁卫队长立刻跳下车,把车门关闭,吩咐车夫以最快的速度向卢凯监狱后方的小路冲去。这是禁卫队长想出的声束击西法。
乱贼既然会故意攻击此地,想必是早有预谋,知道女王陛下今日的行程。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女王,那就让他们追逐着那辆原本的马车,女王陛下真正搭乘的另一辆马车,则会由小门离开。
只是……禁卫队长为了引开敌人注意,无法亲自护卫女王,他派遣少少的两名卫兵跟随在女王的车后,以防万一。自己则率领着其余二十多人的士兵,从前门杀出重围。
陛下,您务必要安全地回到王宫中!
「喝啊!」、「喝啊!」……举起枪,英勇的禁卫队长与势如破竹的敌人,缠斗到最后的最后。
另一方面,女王的马车——
恶劣的路况让女王在车内几欲晕厥,她紧扣着车门,听着窗外仍不断传来的炮火声。从声音的大小来判断,自己是逐渐远离了战斗前线没错。究竟是何人人,竟如此挑衅王法?女王咬牙切齿地誓言回到宫中后,必要派出最精锐的人马,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啊!」
马车一个大震荡,顿时地转天旋,向右倾倒。
撞得晕头转向的女王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神智时,发现车子已经翻倒,于是自行挣扎着爬出车外。
「来人啊,有谁在这儿……」
放眼望去,车夫被压在一侧车轮底下,显然已断气了,至于原有的护卫也不知所踪。女王在暗夜中,全然孤单地被拋下,连匹能够代步的马儿都没有。
就在此时,一阵快速的马蹄声远远传来。
是敌人?或是前来护卫的援军?
惊疑的女王狼狈不堪地躲到树后。万一是敌人,此地将成为她的葬身处所。
「陛下?陛下--」
发出呼喊的声音,手持火把的数名骑马男子在远处便开始搜寻着。女王认出其中一人的脸孔,是她忠心的侄儿安哈特?!平日安哈特总是不太可*的,想不到今日他竟如此勇敢地前来营救自己?
这么说,过去自己也错看他了。
「朕,在这儿。」
缓缓地由树后走出,洛琳高抬起下颚。哪怕是再怎么落魄不堪,她仍要坚持女王的威严。
「太好了!陛下,您平安无事。」快速地拉住马儿,立刻翻身跃下马背的安哈特诌媚地说:「我一听到卢凯监狱发生暴乱,就马上前往王宫,可是他们说您不在宫中,我就告诉自己您可能在这儿,正置身险境。幸亏我的直觉很准,找对了方向,不然您就要单身与敌人对抗了。怎么不见禁卫队长的人呢?」
「安哈特,不要再长舌,这些都等我回宫后再说吧,现在快些送我回去!」
()
「是,陛下。」
假意伸手要扶持女王的男人,在她背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把包藏在手心中、沾有酩酊迷|药的布帕扣住女王的口鼻——
「你、你要做什……唔、唔、唔—.」
女王在吸入那气味后,挣扎不多久,便松软身子,完全不省人事。而这时的安哈特发出了得意的大笑。
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以为会遇上些许麻烦的,想不到冥冥中自有定数,自己注定是卫罗斯的君王!
一切都要从那名脚踏两条船的侍女说起。
当她告诉安哈特,有一名奇怪的男子特地接近她时,他去调查了该名男子的身分,发现他是西伯纳一带颇有名气的佣兵头子--业尔。
这样的男人会怀着什么目的接近宫中的人?不由得让安哈特起了好奇心。于是他允许侍女同时和业尔交往,但要一五一十地将男人的行动告诉他。
根据侍女所提供的蛛丝马迹,安哈特发现一桩重大的秘密——男人正在暗中聚集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伙伴,并收购大批的军火,那是足以炸掉好几座城堡的分量。男人需要人手与军火,绝不可能是要在庆典上放烟火用的。安哈特可不愚笨,他很快便推算到理由。
原本他计划以揭穿这件事,向女王陛下邀功,建立自己的勋业,好让女王更加信赖自己的--要不是渥夫的那番话煽动了他,他本无意做出这种背叛的行为。
那家伙,竟敢瞧不起我,说女王绝不会选我为王!
无论如何都想成为卫罗斯王,好让渥夫.拉沃尔知道自己的厉害!不管那男人是死或活,安哈特都要在他面前出这口气!
所以他想到了。
如果自己按兵不动,等待业尔举兵谋反时,又如何?
如果女王在身陷险境时,自己再现身,又如何?
更好的是,如果女王在被叛军杀害之后,自己理所当然地进入宫中夺取王玺,那么他不就成为理所当然的王了吗?
……现在事情虽不如他所盼望的——亲眼看到的是死去的女王,然而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把以防万一而藏在身上,想不到却派上大大用场的布巾收回口袋中,安哈特招手命家臣将女王送上马背,准备回宫去。
姑且让女王再活上一阵子吧!
招来密医,暗中调配会让女王越来越衰弱的药汁,每天强迫女王喝下。
而他自己则可以蚕食鲸吞掉宫廷中的势力、女王的权力,慢慢地等女王再无利用价值时,再一脚将她踢开,自立为王。到那时,卫罗斯便是属于他的了。
哈哈哈!
真可惜,明天渥夫就要被斩首了,否则他会让他知道,他的预言是错误的——安哈特.高赫.哈契诺夫将会是下一位至高无上的王!
☆☆☆
一身黑色装束在暗夜中疾行的男人,倏地闪过一道道乱射的枪雨!他匍匐接近卢凯监狱的入口处,与几名持着刀枪正要从里面出来迎战的狱卒正面相对,其中一人发现了他的身影,将枪口朝向他——男人迅速地掏出小刀,刺中对方的手掌。对方哀嚎一声地倒下。
「敌人!是敌人!」
其它人见状立刻大声呼援,聚集同伴将男人包围起来。
只见他的身影在黑夜中有如一道疾烈、疾骋的风,风行处草必偃,转眼间,门口附近无不是被男人击倒的手下败将。
这时,一名慢半拍才抵达战场的年轻小卒,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火光下,如同夜魅般浑身浴血的黑发恶魔,缓缓地转过头来。非人近神的绝冰美貌,一抹赤红白脸颊上滴流到颈边,血腥而怵目……在他脚边横七竖八躺倒的,都是自己的伙伴们。
凛冽冰冷的黑眸才刚放在小卒身上,他双膝便已扑通地跪倒,喃喃地说:「撒旦、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