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象过河-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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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利克无语,是的他感觉到了,早就感觉到了,其实教宗身体正在迅速的衰弱下去,虽然每次在教廷里开会的时候,教宗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但是亚利克经受过高强度的锻炼,对于敦宗身体气息的改变相当的敏感。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等,等时机让你能够接替我的位置,但是你总是不愿意,而且还要找乱七八糟的借口来搪塞我。”教宗的话中有着难言的苦涩,以及隐藏在苦涩里的狡猾,“对你来说,我真的那么惹你厌吗?”
亚利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有着矛盾,是说实话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我并不是讨厌你,是因为我的出现会让教廷现存的力量天秤失衡。”思索良久,亚利克决定说出心中的话,“虽然你隐藏的很好,但是我不认为罗丹斯的燕家真的会任由自家的亲人因为教廷的势力失衡而袖手旁观……”
教宗全身震了一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是被你发现了?”
“任何一个见过燕家老夫人的人都不会忽视这一点,”亚利克轻轻的说,“两张那么相似的脸,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呢。”
“为了我的安全,老夫人从来都没有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只有你这个被她捡回去的小孩看到过吧。”教宗的笑容是那么的苦涩,“这些年了,我放弃一切走上这条不归路,切断了和他们的全部联系,为的是希望他们不要被我连累,但是没有想到,一切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教宗的思绪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亚利克的眼中有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颤动,显然他想起了不该想的东西。
书房里陷入一片寂静,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书房的窗帘下露出一双黑色的双眸,静静的注视着房间里各自陷入沈思的两个人。
许久,教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脑袋里的混乱和思绪都摇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谁都逃不了的。”
亚利克无言的望着眼前这个在那美提亚人的心中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男子黯然神伤的样子。这就是身为上位者的痛苦,不能向任何人表述的痛苦。亚利克沉默,这就是命运吗?内心深处一个反叛的声音在说,这如果就是所谓神给予的命运,我宁可不要。
“除此三件事情之外,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我以私人的身份恳求你答应。”教宗的声音显的很疲惫,“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了,能不能请你将这个交给燕家的老夫人。”大主教从手指上拿下一枚蓝宝石戒指,递给亚利克,“告诉她,我对不起她。”
没有犹豫,亚利克接下了那枚戒指,“我一定会为您带到的。”亚利克的目光望向教宗,那对晶莹的黑瞳中有着坚定与信任。
教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放心的微笑,“从今晚起我将要开始举行祈祷仪式,希望你能过一个快乐的节日。节日结束之后,你就要出发了。”
“谢谢您,教宗阁下。”亚利克行了一个吻手礼后,目光不自觉地飘了一眼旁边厚重的窗帘,转身退出了书房。
转身的刹那间,亚利克的心中升起一抹莫名的伤感,他清晰的感到,这将是他与教宗最后一次的会面。
天要变了。
教宗也不意外一旁的窗帘被风吹的动荡了一下,撩开窗帘,教宗清晰地看到跑向后花园里的身影,以及亚利克沈稳的身影,看来命运已经注定让自己最担心的两个孩子联系在一起了。
望着空旷的书房,教宗的唇边露出淡淡的欣慰的笑容,“亚利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与斐沵郗迩所背负的命运是何等的伟大,我衷心的祝福你们,一路平安……”
离开教宗的书房,亚利克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窃听者,在美丽的玫瑰园中,鸟语花香的景致中却站着一条孤单的身影。
“斐沵郗迩。”亚利克没有想到窃听者居然就是他和教宗讨论的主角。
“嗯。”漫不经心的轻哼,显示着斐弥郗迩正处于某种失神的状态。
“都听见了?”亚利克走上前,两人一前一后在站在玫瑰园的草坪上,一个目注着远方,而另一个眼睛停留在美丽娇嫩的玫瑰上,但是却没有焦距。
“嗯。”斐沵郗迩似乎还没有从打击中醒过来。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已经拔剑杀掉你了。”
这一次,斐沵郗迩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双黑色的眸子投注到眼前这个比自己高着二个头的男子。斐弥郗迩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那抹近乎于空洞的笑容,竟然意外的让他清秀容颜在阳光下展现出一抹凄凉的绝美。刹那间连两人四周怒放的玫瑰花都相形失色,“我不在意,如果要杀我,拔剑就好。”
看到那空洞的笑容,亚利克的直接反应就是叹气。亚利克虽然认识斐沵郗迩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常常在战争结束之后,给死去的战友家里发送亡者的遗物时,在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的脸上看到类似斐沵郗迩此刻的表情。
“忘记听到的一切吧。”亚利克坐在一旁的长椅上,随手摘下一朵黄色的玫瑰花。
“为什么要忘记,忘记我不是人类吗?”斐沵郗迩看着亚利克轻嗅着手中的玫瑰,轻轻的问,话语中说不出的萧瑟。
静寂的花园中,只剩下鸟儿的鸣声。
“不是人类,只要忘记还是能够生存;如果忘不了心理的阴影,即便是人类,也不可能继续领悟生命的可贵。”亚利克看着手中的玫瑰,将目光转向斐沵郗迩,幽深的目光中有着坦然与了解,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年华和斐沵郗迩一样的怀疑。
“沉积在阴影中,不如让自己坦然在阳光下。这是一位尊敬的长辈告诉我的,现在我转告你。”
“忘记……”
斐沵郗迩的眼睛在瞬间似乎转变成了闪烁着几乎透明的黑色琉璃般,深邃的让亚利克也觉得无法看透。
“至少你找到一个可以肆意唱歌没有人抗议的地方……”亚利克手中的黄色的玫瑰花瓣洒向天空。
“找得到吗?”
“我一定帮你找到,我以骑士的荣誉起誓!”
亚利克的声音中似乎并没有带着太多的力量,但是没有人会去质疑那肯定式的回答,因为骑士的荣誉是永恒而不可侵犯的。
现在亚利克开始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冲动的为那个小鬼立下某个誓言。
本来他以为数宗所说的“非人类之子”是指斐沵郗迩身上那时隐时现的异样能力,虽然说从人类有社会国家开始,就时常会出现生来就有特异功能的人,但是由于神帝教的教义里,一切拥有人类所不能拥有的力量的人都被称为“非人类之子”,所以亚利克并没有想到,在教廷书房里那么严肃的地方,教宗居然狠狠地摆了自己一道,现在看起来,斐沵郗迩身上的秘密远远不止自己所知道的,根本还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
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亚利克才会想起当年在罗丹斯收养自己的燕家的老夫人曾经叮嘱过自己的话:千万小心教宗那个老狐狸,他可是那种随时随地给人摆套、让人往里面钻的混蛋家伙。这果然是金玉良言啊。
本来对于斐沵郗迩身上的特异功能亚利克是深有体会的,其中还包括不少斐潇郗迩的陋习。
银河纪1472年的春天,亚利克奉教宗的命令去教廷边缘的一个通往小城市的大道上迎接教宗唯一的教子,那是亚利克成为夜火骑士团团长不久之后的事情,那也是亚利克第一次见到斐沵郗迩,其实那也是斐沵郗迩第一次出现在教宗的身边,之前教宗把斐沵郗迩托付给教廷边缘的一个小城市里的一位老夫人照顾教养。
亚利克在那条必经的大道上等了斐沵郗迩整整三天,但是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亚利克一度以为是不是斐沵郗迩在路上出了事情,一路找到那位老夫人的家,才知道斐沵郗迩六天前就离开了这里,起身前往教廷。
难道他已经到了教廷?亚利克的疑问很快就被老夫人给解开了。
“他大概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在半路上,你仔细找的话,或许找得到,放心吧,没有半个月,斐沵郗迩绝对到不了教廷,就算坐车也到不了,何况,”老夫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他连钱都没有带。”
亚利克带着三分讶异七分怀疑,又一次回到大路上等待着,他甚至向教廷求证,果然斐沵郗迩还没有到达教廷。
于是亚利克耐心的继续等了下去,等待的时间过得是相当缓慢的,又是三天过去了,就在亚利克耐心快要结束的时候,斐沵郗迩终于静静的出现在教廷的边缘大道上。
亚利克不知道斐沵郗迩长得什么模样,而教宗和老夫人都这么说:“你看到他就知道是他了。”
所以,当斐沵郡迩出现的时候,亚利克立刻就认出了斐沵郗迩。
斐沵郗迩有着平凡的五官,平凡到极易让人遗忘;但他同时也有着一双黑色的双眸,美丽的让人不能忘却,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散发着神秘的魅力的双眸。细柔的轻风吹拂着他那黑色的丝发,消瘦的身材隐没在被洗的泛白的深褐色斗篷之下,脚上那双价值不扉的鹿皮长靴不知是否是因为走了太长的路途,而磨损的几乎快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他的左手握着一把陈旧的小竖琴,右手则提着一只破损的小皮箱,这些就是他现存的仅有财产了。
“小白,再赶一阵的话,或许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我们能够到达教廷了,那么你就不需要继续啃那些压缩食品了。”他微笑着对蹲在他身边的一只白色的大猫说着。
很明显,作为唯一的伙伴兼被饲养者,和他消瘦的主人完全不同。这只眫的超乎人类想象空间,几乎可以让人误以为那是一只白色的“猪”的大猫,听闻了主人充满了关爱的人性化安慰时,非但没有摇动它的尾巴以示高兴,而是翻动着金色的眼睛,无聊的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在耳朵传来的声音只是一只绿头苍蝇扬动翅膀时所发出的嗡嗡声而已。
没办法,谁让它是第十天听到同样的话呢!十天前,这只大猫的主人,离开家门之后,沿着大道往前走,虽然在走了半天之后,才发现没有带钱包出门,但是有些善良的人愿意让斐沵郗迩搭免费的顺风车,一人一猫的旅程一度可以很早结束,因为教廷的城墙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抬眼可见了,而在某位路痴的行走下,十天过去了,教廷的城墙依旧近在眼前,但是他们和城墙之间的距离似乎没有一点点拉近的样子。
任何人都能明确的知道,这十天的所谓“前往教廷的路途”只是被完完全全的损耗在了原地。而以白猫的计算,估计所谓的原地——前后范围不超过一公里。要知道,“一公里的路痴”是所有人,包括曾经和白猫做伴的其它动物共同送给这个主人的外号。
“如果竞技场的范围是以公里为计算单位的话,这位老兄这辈子就别再想自己找到厕所。”
某个被白猫主人的称为狡诈商人的某人曾经在一次小型聚会上这样取笑白猫的主人。
虽然他说的和事实没有什么差别,但出于护主心切的目的,白猫毫不犹豫的用利爪扯坏了不良商人的裤子,让商人的“不穿内衣”的陋癖当众曝光。
当然,那个商人虽然以“风流不够,下流过火”着称,但还不至于无耻到连内衣都不穿的地步,只是刚刚进出某位夫人的房间,却正碰上夫人的丈夫兴冲冲的回来,来不及穿好衣裤,只能匆匆套上外衣的商人连忙从窗台上爬了出去,顺手将内衣丢在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