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风流-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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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却轻而易举地看穿她的妆扮?
兰翩打量地扫视了他一眼。那男子瞅着她的眼神,带着惊艳之光,灼灼地焚视着,而当她的眼神溜到他的腰身时,赫然发现他的衣带上竟绣有玄黑星纹。
她愣了一下,视线再往上调。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那些诱拐少女们的同党之一。他借故过来攀谈,是想要把歪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吗?
正当她无言地揣想时,那男子又开口了。“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兰翩犹疑着,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自己该点头、抑或该摇头。
为了早点取得红珊的消息,她实在很想进一步探探此人的口风,但谷与她约法三章的话语,却在心里回荡着——“我要你答应我,不许再像上回在赏芳园那样,试图混入那些人手中,否别,我是会惩罚你的。”
当时,她对这要求是抱持着爱理不理的态度;而如今,谷在她心中的比例已经变得太重,连带的也使她无法忽视他的要求。
就在这犹豫不决的当儿,海潮突然愁眉苦脸地跑了过来。“兰翩姐姐,我肚子好疼哪,想回客栈解手。该买的东西,你都买好了吗?要是好了,咱们就一起回去吧。”
兰翩望定那男人。当他听见海潮唤她“兰翩姐姐”的时候,竟露出了得意兮兮的笑容。她当下便明白,他是如何得知她是个女人。
轮流地看着身前的男人和海潮,兰翩很是为难。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抉择,她不晓得自己该乍心么做才好;她要不就是暂时把红珊抛在脑后,与海潮回客栈;要不就是违背了谷的要求,再度与这诱拐少女的男人周旋一番。
她该选择哪一种抉择才好?兰翩咬紧了下唇。
“快快快,我快忍不住了。”海潮捂着肚子,急切地催促道。
“海潮,你……你还是先回去吧。”兰翩心里千思百想,最后还是决定先听听这男子究竟想说些什么话,再作盘算。“要是主子问起来,就说我采买好了干粮,会顺便去看看胭脂水粉,所以晚一点回客栈。”
海潮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夹杂着令其脸色青白的剧烈绞痛;一听到兰翩这么说,海潮也没再质疑些什么,便往客栈的方向飞奔而去。
听到面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随口编出了个借口,只为和他说几句话,上前来与兰翩攀谈的男人缓缓地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像是笃信着自己的诡计已成功了一大半。
第七章
当兰翩提着大包小包的日常用品回到他们下榻的客栈,已近薄暮之时。
她怀着惴惴难安的心思,踏入她和海潮共用一间的客房时,才发现谷早已沏了壶好茶,在袅袅茶香之间,悠然地等待她归来。
“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谷和往常一样轻笑着,那笑中妥善地藏着精明的锐光,只是兰翩正沈浸在自个儿的思绪当中,没有发觉。
“没、没有啊!”被他一语惊醒之后,兰翩有种心虚的感觉,忙不迭地否认。
借着搁置东西的动作,她掩藏住混乱的思绪。自从被他看去身子的那一晚之后,面对着他,她总是忍不住羞怯,娇容上时时泛着潮红,气势足足矮了他一大截。
“是不是还对上回的吻念念不忘?”至少他本人就是如此。谷陵佻达地说着,唇际凝着邪肆的笑意。
他缓缓地起了身,踩着狩猎般的敏捷步伐接近她。
盼了兰翩好半天,他已然太思念她的味道;她片刻不在身边打转,都让他感到空虚不已。那股几乎吞噬人心的空虚感受,使他彻底地明白兰翩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你胡说!”兰翩只是口头上反驳着,一双脚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望着他危险地一步步靠近,力持平静的心房开始鼓动得厉害,隐隐之间,有着莫名的期待。
“是不是胡说,得要经过试验之后,才能知道。”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她的身前,左臂勾住了她如弱柳拂风的腰身,右掌箝起了她小巧的下巴,轻怜蜜吻着。
兰翩承受他温柔情浓却又霸性不羁的侵袭,竟没有丝毫反抗;她轻启朱唇,欢迎他的长驱直入,与他的唇舌交缠在一起。
她的心里盈着惆怅愁绪。这是第二度,也许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和他作如此亲昵的接触……一思及此,所有的顾忌便被抛诸脑后,兰翩单纯而热切地回应着,与上回的生涩完全不同。
她的心儿很傍徨。午后遇到的男人,说他叫宋栩,很欣赏即便打扮成小厮、依然娟秀端丽的她。他承诺要带她到一处不须与人为奴的好地方,并用尽许多好听的话语来诱惑她上钩。
兰翩心里还记着谷与她约法三章的话语,因而对这提议显得兴致缺缺。
可是,他不以为意,愈是碰着了软钉子、愈是不肯放弃,最后还强行约了她时间地点,说了不见不散,一副豪气干云、想带她远走高飞的模样。
至此,兰翩开始犹豫了——
她一方面下意识地不愿离开谷,一方面却又惦着宛如手足的红珊。她知道卧底之事,谷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但是眼看着一条拯救红珊的捷径出现,要她装作视若未睹、将它白白错过,她的心儿将会很不安。
但是!要她甩头离开谷,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想到要这么做,兰翩的心痛得都像是要裂开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蜜吻之中,兰翩非但没有被这亲昵的动作袭去心魂,反而还茫然地蹙起柳眉。
“你连我吻你的时候,都无法专心。”谷微微地松开了她,有些不悦地抱怨着。“在我怀里的时候,你只能想着我,不许你惦着别的人、别的事,听清楚了吗?”
语毕,他坚定的唇再度覆上了她。兰翩莫可奈何地承欢,心中交战不已。
赴约?不赴约?她的心中摇摆不定,始终没有定论。
惟一明白的是,就因为有这件事的发生,她才终于体认清楚,自己对谷有多么难分难舍;一切不想离去的理由,都只是因为谷这个人,就算她曾经一再向自己否决他在心中的地位,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说词而已。
几经思虑之后,是晚,兰翩仍然决定单枪匹马地赴约。
不管怎么说,她都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照顾红珊。既然她承诺在先,认识谷在后,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次序,那么这个约,她是非赴不可了!
至于谷……也许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再难相见了。
薄薄的月辉自窗口射入房内,淡淡的光影看来竟有几分凄凉。兰翩捧着发疼的心儿,小心翼翼地自榻上起身。
为了不惊醒海潮,她没有点灯,就着淡淡月辉,摸黑将随身的包袱草草地收了收。
她来到海潮的榻前,这小家伙正睡得东倒西歪,嘴里念念有辞,聒噪得连睡觉都不放过喋喋不休的机会。
了解谷的为人之后,她也明白了他对海潮完全没有什么不轨的意图,当时或许是为了留下她而故意误导她的吧!
兰翩对着海潮天真的睡颜苦笑了一下,暗暗祝福海潮能早日恢复正常的生活,才拎起包袱走出房外。
夜已经深了,客栈里几乎所有的人们都已经睡下,灯火尽数熄灭,就连谷的房里也不例外。兰翩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房门,举步维艰,只觉得眼角微潮,热热的水液就要淌下。
她爱谷,她不想离开他!兰翩的心里不住地呐喊着。
直到此刻,她才愿意向自己承认、并正视这个事实。兰翩按了按眼角,想吞回泣意。之前,发现了自己对他的爱意,但为了不让自己受到牵制,她根本没想要珍借这得来不易的感觉,一心只想快些得脱看似软弱的感情。
然而,此时面子不再重要了,骄傲也没有什么好珍惜的,临到她要离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什么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她爱上了谷!
她爱谷呵,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深深地、深深地爱着他。
兰翩的心鼓疯狂地擂着,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呵,也许吧,也许人总是要临到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与自己失之交臂的,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兰翩默默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悲伤地猜想着他是否好梦正甜,完全没注意到那道跷腿坐在屋檐上、悠然俯视着她的俊朗人影。
半晌之后,兰翩才毅然决然地往后门口走去。
“这么晚了,你拎着包袱是想上哪儿去?”一阵温润低哑的嗓音自上头吹了下来,瞬间定住了兰翩的步伐。“是想出去散散步、赏赏月呢,还是打算偷偷地溜走?”
那似笑非笑、调侃嘲弄的语调,萦绕在兰翩耳际,她猛然一愕,顺着声源抬起头来——
有如银纱覆地的月辉星光之下,那雍容的五官、潇洒的身影,乃至于风流自如、浪拓不羁的态度,都不容错辨。谷正坐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俯睨着她,他微微地侧着头,像是十分玩味着她此时的惊愕。
“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兰翩掩不住讶然地尖声问着。“夜都已经深了,你不去歇息,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上做什么?”
她傻傻地盯着他看,分不清心中究竟是什么情绪。她到底是很庆幸在尚未离开之际,便被谷发现她的行踪,还是很愤怒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竟都了若指掌?
“彼此彼此哪,你不也是一样,夜里不休憩,拎着个包袱随处乱走?”他语意悠然,不慌不忙地调侃着她。
看到他那壤坏的模样,熟悉的火气再度窜起,兰翩决定藏起雀跃的情绪,表现出怒意与傲然。
“怎么不说话了?”谷笑得十分轻松写意,兰翩却只感觉到沈重的压力迫她而来;他的笑容像是种掩饰,后头藏着他的不悦,她好想快些拉开后门离开。
在她的指掌差点触及门闩之际,只听儿身后呼地一声,空气像是被极厉害的兵刃破开,伴着巨大的风势,从她身后向她刮来。
兰翩还来不及反应,就发觉自己腾空了!后门门闩离她的指尖愈来愈远,她想挣扎,但那么做好像没有用,她根本身不由己。正当兰翩想要惊叫之际,便发现自己的软臀底下已经有了坚硬的支撑物。
她定睛细看,天上的玉盘儿离她好近好近,而地面上的花草园园却都离她好远好远,身畔有一处令人安心的热源,让吓得手脚冰冷的她好想贴近取暖。
“临高眺远,这儿的风景很好吧?”兰翩正往他挨近,谷便悠然启口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她的腰间收回弄情索。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我怕高!”兰翩不自觉地揪住他衣摆,慌张低嚷着。
谷一手揽过她的楚腰,一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安抚地说道:“怕高的话,就别往下看,专心看着我就好了。”
兰翩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瞧,他邪魅的眼神中有着令她心安的力量,登高的恐惧缓缓地纡解。
“你还没有回答我。”谷轻笑着提醒。“这么晚了,你拿着包袱想上哪儿去?是想去散步赏月呢,还是打算偷偷溜走?”
兰翩呆望着他。月光下,他的眼神炯亮得不可思议,她是绝对不可能错认那其中似笑非笑、莫测高深的意味。
他会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了她今晚打算离去,所以坐在屋檐上静候她行动。更何况,他的眸间有太多壤坏的笑意,仿佛洞悉了她的所有思虑。
“你是专程来拦截我的?”她不可思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