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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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南方城市距香港不远,不用卫星天线也能收到香港四五个频道。香港电视节目的布景、音响效果、视觉效果以及节目的辅助制作皆属一流,但节目和主持人一样皆平庸俗气到令人发噱的地步——肥皂剧中,几个身穿当下流行时装梳着时髦发型的上世纪二十年代上海滩青帮流氓正在用广东话大盘黑话;娱乐节目中,一位著名歌星正一边煎鸡蛋一边唱《爱你爱不够》;一个长相庸俗、脸上妆浓似画的松皮老太婆正教香港老娘儿们如何烹炒鲁菜;两个大陆男女歌星面带谄笑地用结结巴巴的粤语恭维“香港人民”令他们的演唱艺术“更上一层楼”……
我把电视调到“MUTE”状态,在无声的状态下,那些荧屏上不出声的嘴更显夸张和可笑。
我又把MP3塞进耳朵里面,听英国萨克斯管手吹奏“I love you although you don't love me”,悠扬哀伤的曲调,令人如痴如醉。
忽然,门不声不响地开了,付龙那张黑黄的脸夹在门缝中用表情打个招呼,把正沉浸在乐声中的我骇了一大跳。
“哟,你怎么连门也不敲一声。”我没好气地质问付龙。起身关掉音响,拦在门口问他意欲何为。
“这音乐声这么大,我敲门你也听不见……再说啦,嘻嘻,咱们又不是娘们儿家,敲门干吗——好,好,下次我敲门,下次我敲门。”
付龙挤进门来,然后关紧房门,诡秘地对我小声说:“嗨,要不要女人,上门服务,一次八百。”
“你怎么又拉上皮条了?”我厌恶地望着他。
这位老兄的口臭、锈牙及那张兜齿黄脸令人在生理和心理两方面均起厌恶感。
29。“货银兑付”的性(2)
“咳,老兄,什么时代了,都讲经济效益。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西门庆干潘金莲,谁人能管……再者说,老兄,我知你们好这个,你和你们劭总监不是常换女人玩吗?”付龙眼珠一翻,油亮的黄脸布满怪笑。
“与我来往的都是良家妇女,我们之间也不是买卖关系。”我理直气壮地说。
“嗨,寻乐找刺激嘛,花钱玩可不一样……嘿嘿,前几天你到黄岗区上步林一带的发廊去。嘿嘿,我可看见了……嗯,那天我也是顺路到那里,不巧,远远望见了你,当然,见到你的背影。”
我闻言脸上不禁微微发烧,便低下头,索性一横,问:“人在哪里?我倒要看看你这大皮条手里有什么上好货色。”
知道自己从前因为那块假劳力士表得罪过付龙,我只有故作低姿态,以免凭空生出事端。
没等付龙答话,门声一响,一个在门外窥伺已久的女人走进屋内。“是我,想和你乐乐。什么‘大皮条,小皮条’的,多难听呐。”
进来的女子年纪二十四五岁,脸还长得可以,高鼻梁,微凹的桃花眼,唇若涂朱,齿如编贝。可那身段可就太有些夸张了,胸前两只大|乳占据了上身的大半部分,令人看到就不禁心中发笑。我马上想起滑稽小说作家的描述:“胸前两个大篮球。”
这奇隆的大|乳,使得这湖南妹子本来很粗的双腿也显得纤细无力,加之她脚下两只高跟榔头鞋,令她的身子从整体视觉角度观察起来怪里怪气的。她前胸的咄咄气势,甚至夺走了她脸上那两只总是微眯斜睨的桃花眼所射出的魅力。
“原来是肖小姐。”我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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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熟物,这个人,我一直以为是付龙的女朋友。她名叫肖玲,常常到公司去找付龙。她的家乡在衡山脚下,从湖南一家师范学校毕业后,她被分到湖北武汉一个中学任教。也是花心小革命,勾引遍了校中贪婪胆小的男教师以后,她顿生满腹虚空、落寞之感,听说南边开放,便闯到这里,先后在几个酒店干过“公关”,陪酒赚钱之余卖身,属业余性质。
肖玲对性伴侣挑挑拣拣,留宿对象是:国内处级以上官员,港澳台客人级别不限。她在一次宴会间勾上付龙,而后调到了一家公司当报关员,天天陪吃陪喝很是风光。
肖玲生性虽极淫,性格却极坦荡豪爽。平素满嘴“妈的×”,“操他妈”,跟大小公司的官员们吃饭,也在打情骂俏之余从嘴里蹦出两句“丢你老母”“呻蕉呀你”之类的广东粗话,喜得那帮咸湿佬无不多灌几杯以壮色胆。
付龙这位付费的女朋友,床上功夫很了不得。她的媚术,总把付龙弄得神疲力竭。
据说,事后她每次均要向付龙收取一定数目的“身体消耗营养费”。
我认为,眼下的拉皮条,最有可能的是,三十好几的付龙欲火正炽,老婆在四川乡下,他本性又极贪极吝,睡完肖玲不给钱又不行,绞尽脑汁之余,便想法把肖玲介绍给我们,估计事先嘱咐肖玲要费用加倍。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可以白睡,还可以吃我们的大头。
外人绝对想象不到,一个月收入超过几万的人,会财迷到让自己的女友陪别人睡觉来省钱。
“肖小姐,麻烦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付龙单独说几句话。”我强装笑容对肖玲说。
“好吧,我等着。”肖玲款摆纤腰,转身之际胸前两只“大篮球”跳上跳下,一个媚眼也在扭头之际向我飞抛。
“怎么样,四百元,好不好?又干净又便宜。”付龙一副庄稼人卖牲口的语气,他祖上肯定做过小本生意,故而极擅长算计。
“你自己留着用吧……”我调侃之语出口既觉无力,稍停,我语气变得更加坚决,“天天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女人你却给她拉客,这他妈还算人吗?”
付龙黑脸兀然一沉,兜齿的腮帮子咬肌乱滚,双眼凶光毕露,尤其是小小豆眼射出的寒光更具威胁性。“你怎么这么说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知你这人好色,才想出这招。嘿,肖玲很可以呀,床上功夫好,又受过教育,前胸的气韵气死港星叶子楣。嘿,别对我摆出你见过多少世面的牛×样。”
29。“货银兑付”的性(3)
我一笑,觉得不必和他为此伤了和气:“我怕一使劲从肖小姐胸前挤出两团硅胶……”
“硅胶,什么硅胶?”门后斜身侧耳的肖玲未等我话音落下,“砰”地推门进屋,以手指点我鼻梁,叉腿拧腰,摆开泼妇架子,“你说我胸前这对东西是假的?告诉你,老娘这双胸前好东西是爹生娘养父母给的,迷倒无数臭男人,其中吃过见过玩过的都是高官和港台商人,你小白脸儿怎么这么阴损,背后糟蹋人!哼!你自己腰间那活儿不行就是不行,别说我怎么怎么的……”
付龙抱着双臂,阴险地笑着,想看看我怎么和这泼辣妇人较量粗口。
劭干生刚刚听完英语广播,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他是此间老手,先前肯定和这两个人打过交道,深知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招惹不得。
道理反正是讲不清,劭干生息事宁人,索性嬉皮笑脸起来:“肖姐,肖大姐,亲姐姐,别生气,小魏刚才是玩笑话……你看,我们一直对你挺崇拜的,对你这样我们心中的偶像怎能有非分邪念呢?啊,是不是?……再者说,咱们住在公司的度假村,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能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这样冰清玉洁、貌美性感的女孩子……(我听到劭干生讲到‘女孩子’时牙酸了一下,脸上一阵辣热,觉得他谄媚得太过了)这样好的人怎能……让我们怎能忍心下手……怎忍心上身是不是,肖姐……你消消气,改天请你吃饭。”
肖玲怒气渐敛,在劭干生一番奉承下心中自觉舒坦,转而嗔怪起付龙来。“都怪你,搞得大家都不愉快,你穷疯了还是我穷疯了,大家都是朋友,竟也讲钱讲价。替我拉皮条,你还真不够格……如果我喜欢小魏和劭总监,我自己会跟他们讲,对吧,小魏,老劭?”
“当然,当然。肖姐,我真的在心里特别对你有好感,刚才付龙一讲我都蒙了,八百四百地乱讲价,破坏了你在我心中女神般的形象。”我也不怕寒碜,顺着这个大台阶慌忙出溜下来。
付龙一时怔怔无言,他喉咙间如一团鸭毛塞住,咕咕半天说不出话。拉皮条未成,反弄个里外不是人。他一张脸由黄转黑,由黑转紫,由紫转青,额头突筋暴跳。
慑于肖玲的泼辣性格,他也不敢大肆发作。未几,他猛一跺脚,悻悻地说:“扯淡,奸夫淫妇,这下子倒成了金童玉女了。”言毕愤然转身而去……
“嘿嘿,嘿嘿,又吃掉了两亩地。”
付龙有点醉了,他拍着肚皮,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左嘴角有涎液盘滴,形成一条长丝直落胸前。
以前,我总不清楚他每次大吃大喝以后为什么都是用“吃了几亩地”来表示,是几亩地的收成呢,还是几亩地一年下来刨去人工化肥等成本之后的净收入呢。总之,这个来自四川农村的付龙,每次大吃大喝以后都会满怀恶意地嘿嘿笑着,即使酒喝得再多,他也能用一种我不甚明了的换算法估摸出这顿饭钱值“几亩地”。
付龙的脸,被酒浸润后,很像日本动画片上的人物,一双精光四射的三角眼,锐利挺直的大鼻子,兜齿的嘴唇,包括时而上脸的那夸张沉甸甸的黑镜框大眼镜,这相貌使他在女人面前很没人缘,十足的贪婪奸臣像。
“他妈的,我们家乡的村干部、乡干部都他妈的权大得像皇帝,天天吃了东家吃西家,宴席接着宴席……我考上大学之前家里穷,买化肥上中学这些事情都得找那些王八蛋开证明,要开证明就得求他们,请王八蛋们吃饭……真心疼人呀,一吃就是一亩地, 那好酒好肉好吃食都是卖了粮食换的呀……操,从那时起我就下定了决心,咱以后成|人了也天天吃他几亩地,难道咱比那帮龟孙差到哪里去不成,对吧?”
付龙说着话狠劲拍了拍他身边也喝得差不多的客户,由于酒喝多了手劲不知深浅,一巴掌拍下去把那人直拍得从椅子上溜了下去。
我今天由于胃疼,酒喝得少,处于非常清醒的状态,赶忙顺势一使劲又把那人提回到椅子上。
29。“货银兑付”的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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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对对对对……”那客户也喝高了,大概常年在外被人灌酒,涵养很好,脸上永远挂着笑,喝醉了被人拍到桌子底下也是满嘴的对对对。
这个四十五六岁的汉子蜡黄的脸皮,一副病汉模样,他坚持做东请客,坚持要喝好酒。也许,请客对他来说是成了习惯,无论谁求谁办事,他不请反而不舒服。
蜡黄脸汉子用啤酒送下几片药丸,一晃脑袋精神了许多,大概是秘制的醒酒丸一类的东西。他拍拍手叫来小包间门外伺候的领班,吩咐他叫几个小姐来。
“……小姐……”付龙嘟囔了一声,屁股底下像生了只弹簧一样从椅子上颠起,直奔小包间里的洗手间。里面,马上就响起哇哇的呕吐声。他又去抠嗓子了。
每次出外喝酒吃饭,如果饭后没有叫小姐这出节目,付龙就会醉醺醺地满载着一肚子好酒好肉好菜回到自家的床上在肖玲身上运动运动消化了它们。如果请客方叫小姐作陪,他就会马上去洗手间用手指猛捅嗓子眼,把喝下的酒吃下的肉,全呕个干净,然后,再十二分清醒地回来“享受”一番。
虽然胃很痛,吃得又不多,但这并未损伤我的审美鉴赏力。我从那站成一排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