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爱-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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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弄这个出名,第一要点击率造假,第二要有合适的素材文章吸引眼球,第三要有一帮书托儿,就是那些顶帖发言的马甲帮。我手下现在有几十人,负责把我的文章到处转贴,造成极大的声势。如此下来,几个月后,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大脸史悦说到此处,摸了摸口袋,“学文表哥,如果你能写出一般人爱看的东西,又能像我这样肯出血给钱找人,我可以给你做顾问和参谋,包你红!”
有那么几分钟,从史悦没有拉拉锁的旅行箱内,江学文拿着一本书,一直捧读。
忽然,他抬起头,眼睛里面闪出诡谲的光芒,说:
“呵呵,大脸表弟,网上、小报上炒作你,只要一提你,就会把你《大明朝那点事儿》的‘朱元璋档案’拿出来当‘趣味’的范本,你那个小档案确实写得好,抓人眼球。不知道底细的人,都以为你是从网络突围的独创写手,都把你的‘朱元璋档案’当网络红人写作范本。哈哈,原来,你的朱元璋小档案,出自这本书啊——”江学文高声念出:“《正说元朝十五帝》,章恺著,群言出版社出版,哈哈,你是抄袭人家的意念啊!”
未等大脸史悦辩解,江学文马上又说:“人家这本书是2005年出版的,比你早,你不要说人家抄袭你的哦,肯定是你抄袭人家的!”
史悦哈哈一笑,有恃无恐地说:“表哥,这个意念,确实是我抄袭那个作者的,又能怎么样!我的书卖得火啊,有谁知道那本书?告诉你,不仅抄袭他,我《大明朝那点事儿》里面的许多警语警句,我都是抄自电视脚本的解说词,怎么样?没有人看出来啊!当初我在天涯煮酒开始炒作的时候,有人扒出这些,算他狠!现在,大爷我怕个屁!所有的负面新闻,都可以当做炒作的材料!”
面对着这个中国互联网泥沙俱下时代炒作出来的“英雄”,感慨之际,我觉得自己太跟不上时代和潮流了。同时,我心中对他的暴起出名也有太多的疑惑。
“哥们,我有一个问题,”望着大脸史悦自得的脸,我问:“自从看了你的电视节目,我也看了看网站的一些评论。你从海角网的天涯煮酒论坛退出,为什么那么多网友都大叫可惜?网站为什么不挽留你?”
“哈哈,我一直在网上装可怜,对外声称是被天涯煮酒论坛所在的海角网逼走的,这样更有炒作效果。至于那些为我喊冤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我们兄弟的马甲,有些是玩游戏QQ群中的朋友。”
我依旧疑惑。“是啊,我也发现,你离开海角网的天涯煮酒论坛后,你本人和你的‘粉丝’在日浪网博客上面天天大骂海角网迫害、逼走你,那个网站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网络政治,很微妙,”史悦来了精神,那张四方大脸兴奋得发红。“我开始也担心,万一海角网站把数据公布出来,说我点击率造假炒作卖书,对我确实不利。当时新书刚刚上市,如果有这个恶名,毕竟影响销售。但是,据书商老沈讲,日浪网的一个中层,是海角网所在省份一个大官的女婿。正是这种看似不重要的小关系,海角网投鼠忌器——如果他们揭发我造假,害怕影响他们公司和日浪网的关系,而海角网的头头,怕公司网站在所属当地省份出什么纰漏……什么叫吉人天相,这就是!我这一道走来,就靠卖书点击率造假,大红大紫。唉,社会上、互联网上的人,确实非常轻信,绝大多数人的认知水平,太他妈的低!大家眼睛都盯着网络,谁红就买谁的书!我自己,有时候,都常常恍惚:出名太容易太容易了,该赶上的,我全赶上了!”
47。西北寻欢行(1)
公司驻澳门办事处设在距机场不远处的地方,从办事处窗口望出去,几分钟就能看见一架巨大的飞机或升或降,门窗关得再严,仍抵御不住刺耳噪音的侵袭。
我与总监劭干生一起,陪同客人到访澳门游玩。累了几天,明天终于可以回去了。
澳门是个很乏味的地方,除了葡京大酒店等几个大赌场人头汹涌备显热闹以外,其他地方很不足观。这里的许多地方,同香港油麻地一带老区相仿,店铺密集,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海货气味。
我们公司办事处四周,有许多土耳其浴室、芬兰桑拿房什么的。其中不少大陆偷渡到这里卖春的女子。每天下午四点左右,我从窗口就可看见那些神色倦怠的姑娘们三三两两到周围的小食肆吃“早餐”。
望着这些浪迹异乡的女人,我每每心中泛起一种沉沉的感觉,似乎自己能真切地直接感觉这些年轻女人的悲惨心绪。我很同情公司办事处常住这里的管理人员。他们几个人整日窝在这套充当办公室、卧室和库房的公寓里,极少出去走动。如同被人遗弃的几件物件,慢慢地在这充满海货腥味的城市里腐烂。
在这半岛城市的黄昏,我常常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寂寞。
当暮色阴沉之际,我会在光碟机上放上碟,然后蜷缩在沙发上,在昏暗的殖民地房间里睁大眼睛静静地听歌曲——就是那首江美琪的歌——“这里的空气很新鲜,这里的小吃很特别,这里的Latte不像水,这里的夜景很有感觉。在一万英尺的天边,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在讨价还价的商店,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我的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么不在身边?”……
在悠扬的乐曲声中,我可以怀念林紫倩,忆念仿佛已久别的青春热诚和昨日的情感,真心实意地沉没在自己毫无做作的忧愁里,伤悼自己。
在天上的某个地方,已经懂事的女孩儿,也许会在某一刻感到某种莫名的伤感。那是因一个男人,在阴阳两界之外的怀念而引起的心灵悸动的感应……
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感到身上许多曾经可爱的真正属于我自己良知的东西,一部分一部分地背叛,从我的道德感里遁逃出去,我再也无法佯装轻松了,生命的支撑点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最后的美丽幻影也完全被侵蚀。
在这种痛苦的过程中,我确实获得了某种东西,某种支离破碎的、难以把握的、模糊的、影响意识的东西,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那样的巨大,使得整个青春变得凄凉而且绝望……
“劭总,一个司机,怎么能住得起那么高级的疗养院呢?”闲聊之余,我忽然想起前几天曾经与劭干生去一个高级疗养院,代替前副市长陆迅恩(劭干生做秘书时的“老主人”)看望过一个人。
那个已经瘦成|人干的病人,是陆迅恩在银行当行长时候的司机。
麒麟疗养院位于市郊,在那里住着疗养的人,基本都是司局级以上的官员。所以,这么一个相貌猥琐的司机和他乡下老婆住在那么高级的地方,让人觉得尤其不解。
“呵呵,”正在喝酒看电视的劭干生干笑一声,说,“那个司机,是陆市长的一个心腹大患。陆市长刚当银行行长的时候,酒后开车,在惠州撞死一个人。为了不耽误仕途,让那个司机顶缸,并以银行的名义赔偿了四十万块钱给那个死者。四十万,说多不多。但对于陆副市长来说,是他仕途中一个天大的硬伤。只要那司机不死,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看哥们那个样子,都尿毒症了,应该活不了多久吧。”我说。
“这也是陆市长的对他的‘恩德’,”劭干生脸上浮现出一种神秘诡谲的笑容。“这不,前几个月知道司机得了重感冒,陆市长亲自指示我,让我把司机送进疗养院,天天给他送中药,龙胆泻肝丸!”
47。西北寻欢行(2)
我不知就里。
“龙胆泻肝丸,呵呵,其中的一味药是关木通,毒性极大,连服五六次,百分百会得肾衰竭……”
“啊!”听至此,我吓了一大跳。“不会吧,这不明摆着害人嘛。”
“做领导的,就应该要有大智慧!不毒不狠,难成大器啊。”劭干生感叹。
“可是,这陆副市长现在已经到一个私人企业当总经理了,干吗还要惦记那个司机呢?”我不解。
“知道什么叫权钱交易吗?呵呵。”劭干生确实不拿我当外人,仔细给我解释,“陆市长现在当总经理的地产公司,真正的老板是个土豪,每年给他开800多万的年薪。为什么,就是为了报答从前陆市长对他生意方面的照顾……陆市长仕途不是很顺利,他知道自己难以在官场升迁,这才到私人大企业做打工皇帝。但是,人做过领导,肯定就会有仇人。他听说从前银行的对手们现在妒忌他的高薪,又有人拿那次车祸的事情要搞事,这才想起那个司机。不让司机闭嘴,日后说不定会出事。”
原来如此!
我使劲点头。“看那个司机真可怜,对陆市长千恩万谢的,以为是帮助他治病的大恩人。他们夫妇不知道的是,其实你是陆市长的‘地狱使者’啊。呵呵。”
劭干生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
“人在江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西北地区的城市气候很干燥。
从终日湿热闷憋的南方乍一进入凉爽的环境,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公司组织几个人到北方内陆城市搞相关金融公司调研工作,很自然地就包括我、付龙以及田红生等人。
这次旅行,开始很愉快。特别是田红生,非常开放,一路上大讲黄|色笑话和抠女经,惹得其他几个平素呆板的电脑技术员也笑逐颜开。
晚上空闲下来,田红生、付龙和我三个人暗地里约好,背着那三个电脑部的同事出去寻开心。搞电脑的人总是呆头呆脑地有些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们的智商大都很高,由于终日沉迷于屏幕网络,对现实生活缺乏真实感,让人觉得他们乏味、麻木,有时甚至不近人情。于是,我们就甩下他们在宾馆里,自顾自出去游玩。
西北的女人化妆很浓,眼影和胭脂很勇敢地往脸上抹,即使在大白天,一张脸也画得晚妆一样浓,这使得我们这些在南方城市住惯的人,很难区分良家妇女与非良家妇女。尤其是在酒吧或迪斯科舞厅,有些年轻女人是正经的公司职员,下班后三两结伴来此消遣,可恰恰是她们过分夸张的装束让人对她们的身份大起猜疑。
我们三个人从一个酒吧到另一个酒吧,四处逡巡,喝杯啤酒,满世界寻找“猎物”。
大概晚饭刚过,时间尚早,很少有职业的欢场女郎出现,即使有,我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腔。
内地的女人很泼辣,有的看上去眼神凶凶,不似南方娱乐场,所有的女孩都是那样令人放心的取悦于人的笑脸。
“瞧,对面两个小姐一直瞟咱们……”付龙边说边挺直腰板,从嘴里喷出一个烟圈,同时挤眉弄眼故作风流。
对面两个浓妆艳抹的说不清年龄的女人相视一笑,低下头嘀咕着。两个人的衣服颜色很深,首饰也不夸张。凭我的感觉,她们并不似酒吧陪酒的小姐。
田红生半张着嘴,这位四十好几的仁兄可爱之处,还在于他看女人时的那种不加掩饰的痴态,只能用“垂涎欲滴”四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