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人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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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裕走了进来,看到了我的动作,他懒洋洋地道:“我早就找过了,甚么都
没有。‘我疾声道:”拿这个柜子去作最详细的化验!’温宝裕不以为然:“柜子
空空如也──‘才说了一句,他忽然大叫一声,直跳了起来,竟然冲动到立刻过来,
想搬那柜子!
他显然也想到何以我要化验这柜子了──温伯如曾自称从神那里得到了七味奇
药,才合成了黑甜汤。
眼前的这个柜子是新置的,很明显是得到了奇药之后,才置来放奇药之用。奇
药全部用来制药,没有剩下,完全无法证明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
而如果那七味奇药,曾经在这个柜子中放过,就总会有一些痕迹留下来,现代
精密的化验术,就可以化验出来。
当然我们 连温伯如在内 都不知道那七味奇药的成份,可是只要化
验出一些不知名物质来,就至少可以证明确然曾经有过一些奇怪的东西出现过,也
可以证明温伯如所说的并不完全是妄想。
本来我是绝对不认为温伯如所的一切,有一丝一毫会是事实,认为那是绝对百
分之百的妄想。所以也认为温宝裕想要找出一点点事实来的愿望,完全是出于亲情
而已,白素居然会同情他之余,也以为可以找出一些事实来的这种想法,很不以为
然。
而在我看到了温伯如做学问研究的藏书之后,我发现温伯如至少在专研他有兴
趣的事情方面,很有成就,而且他的学识程度,也远远超过我原来的认识。
于是我也有了一种想法:一个这样认真在埋头苦干研究学问的人,会同时是一
个彻底的妄想症患者吗?
有了这样的疑问,又看到了这个柜子,我也开始感到从温伯如所说的一切中找
到一点点是事实,似乎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会想到要化验这柜子。
看到温宝裕立刻就要来搬柜子,我拉住了他:“给我电话,我通知人来取。‘
我经常和几家极好的化验所有联系,所以在接过了温宝裕递给我的行动电话之后,
立刻找到了一家,和负责人交代了仔细化验的物体,请他们立刻派人来取。
这时候温宝裕兴奋之极,跳来跳去,我好不容易令他静了下来,他喘着气道:
“真好,有了开始,真好!‘我明白他的意思──整件事情,完全定情在妄想症上,
没有任何可以突破之处,虽然有主观的愿望想要跳出来,可是没有任何客观事实可
以支持,很令人沮丧。
现在有这样的一个药柜,可以化验,他就认为那是一个突破,所以兴奋无比。
在这种情形下,我必须向他泼冷水,以免他希望越大,失望越深。我道:“你
先别盲目兴奋,化验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是甚么都没有发现!‘温宝裕接下来所说
的一番话,很出乎意料之外,也使我很感动。
他道:“我早有思想准备,准备化验的结果是场空,可是那并不重要──‘他
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继续道:”重要的是你,卫斯理,也至少感到了事情并
不是绝对完全不能深究,只要你也感到事情可以深究,就会有行动,有行动,就会
有结果,这才是我兴奋的主要原因。’这番话,对我,卫斯理,捧场之极,十分悦
耳。可是悦耳管悦耳,对他这种大大乐观的想法,我还是大摇其头。
我道:“你这种说法,等于是一个人对着一只鸡蛋做白日梦,想鸡蛋变成了小
鸡,小鸡养大了……一直到买田地、造房子,变成富翁一样。‘温宝裕洋洋自得:”
这种梦想,也还必篢从至少有一只鸡蛋开始,现在我就是有开始,比完全没有开始、
不知道如何开始,要好得多了。’我一直知道温宝裕性格极其乐观,不过倒也想不
到他乐观到了这种程度!
我道:“你这样乐观,何不乐观地接受令尊有妄想症呢?‘温宝裕道:”你看
了他的研究工作,知道了他的学识,会绝对肯定他是妄想者吗?何况他是我的父亲。
’他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谅解和支持,他高兴地道:
“我去告诉表姐。‘他跟着蓝丝,叫白素表姐,由来已久,除了红绫在弄清楚了辈
份关系之后,曾经提过抗议之后,早已成为习惯。
他说着,向外走去,我和他一起,到了外面厅堂,从窗口望出去,看到几个小
时过去,外面大树上的情形,并没有改变,还是红绫在横枝上睡觉,白素斜倚在树
干上不动。
温宝裕继续向外走,在那刹那之间,我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一把拉住了温宝
裕,同时思念电转,想着我想起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是不是可以有某种联系。
温宝裕被我拉住,回头看到我神色有异,想要发问,又被我伸手按住了他的嘴,
以免他说话,打援了我的思绪。
那时候我虽然还没有想到甚么,可是却知道自己将要想到的事情很重要,很关
键性,已经捕捉到了一点,如果被扰乱,可能从此再也抓不住,也就无法再往下想
了。
温宝裕连连点头,表示他不会出声,然后轻轻推开了我的手。到这时候,我才
吸了一口气,问他:“你还记得《头发》这个故事?‘温宝裕神情疑惑,点头,还
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想到了甚么?’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向白素指了一指。
温宝裕十分机灵,他略想了一想,道:“你是说我去告诉她,她也听不进去,
因为她现在只顾全神贯注留意红绫。‘我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意思,可是这时候我正
在思索我要想的问题,所以并没有回应,只是挥了挥手,温宝裕却在继续道:”相
信情形会是这样──在《头发》里,她可以守着你六年之久,现在她当然也可以一
直守着红绫。’他的这一番话,对我的思索却大有帮助,我疾声问道:“在那六年
里,我在做甚么?‘这问题我不但问得很严重,而且也很古怪──不但自己的事情
去问人家,而且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温宝裕可以知道我这样问他,必然有重大的原因,所以他回答得很是小心,他
道:“根据你事后的记述,那时候你是灵魂通过头发离开了身体,到ABCD他们的星
球上去了。‘我立刻接上去:”我的身体仍然在地球上,看起来不死不活,那时候
白素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所以就守着我不离开。’温宝裕还是很小心:“根
据你的记述,是如此。‘说到了这时候,我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部份,我深深地
吸了一口气:”我那时候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看起来像是在熟睡?’温宝裕回答
:“不知道,我当时并不在场,那要问──‘他下面’表姐‘两字还没有出口,就
整个人震动一下,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在刹那之间已经明白了我想到的是甚么了,所以向他点了点头,表示
正是如此。温宝裕又伸手向在树下和树上睡觉的两个人指了一指,我再点头。
温宝裕不断用意吸气,以致发出‘嗖嗖’的声响,神情更是怪异之极,过了好
一会,他才能够说出话来,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他们现在的情形,和你在
《头发》中的情形一样?‘我一字一顿地回答:”有可能。’在我这样回答温宝裕
的时候,我又不禁苦笑,因为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白素为甚么要如此紧张,不让
温宝裕弄醒温伯如和红绫的原因。白素当然是早就想到了我到现在才想到的可能!
温伯如和红绫,在我们看来,他们是在睡觉。
但是事实上是不是就是睡觉那样简单?
在《头发》中,我灵魂出窍,到了另一个星体,身子却留在地球上,我没有死,
看起来是在睡觉。
那么现在看起来是在睡觉的温伯如和红绫,是不是也正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之
中?
就算不是灵魂出窍,会不会是一种类似的情形?
又或者会不会是一种我们完全不了解的状况,而我们却以为是睡觉?
白素正是由于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阻止温宝裕弄醒他们。因为在睡觉中被他
人干扰而醒来,事情很简单。但如果不是睡觉,而是灵魂出窍或其他不明状况,硬
弄醒他们,会有甚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上来,当然要竭力避免才是。
白素早已想到的事情,我到这时候才想到,真可以说后知后觉,至于极点!
而这时候我思绪纷至沓来,又联带想到了许多问题,可是还都很模糊,理不出
头绪来。我知道靠我单独想,不如和白素商量,还是要把她从树上请下来才行。
这当然要我亲自出马,温宝裕是做不到的。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急步向外走去,才来到门口,一眼看到在大树下睡觉的温
伯如,刹那之间我脑中灵光一闪,许多本来完全不明白的事情,就在那一刻之间,
变成清清楚楚。
因为如此,我的胸口,同时如被几百斤重的铁锤重重打了一下,不由自主发出
了一声连自己听来都十分可怕的怪叫声。
我一面怪叫,一面突然转身,温宝裕在我向外走的时候,紧跟在我后面,我突
然怪叫转身,他收不住脚步,几乎直撞到了我的身上。
这时候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后来温宝裕说我当时看来,就像要将他
碎尸万段一样──所以,他连退了两三步,我扬起手来,他就大叫一声:“口下留
情!‘当时我的心情十分激动,可是我扬手,也并不是想打他,只不过是想指着他
说话而已,听得他这样叫,我不禁怔了一怔,心想他可能是被我的样子吓糊涂了,
怕我打他,应该叫’手下留情‘才是,怎么叫’口下留情‘?
温宝裕双手抱住了头,显然是防我出手,可是他的神情却很坚决,望着我,又
重复了一句:“口下留情!‘陡然之间,我明白了!
在我想到了有关事情的那个最重要关键,胸口如同被铁锤重击的同时,温宝裕
也想到了那个关键,所以他知道我忽然像是要杀人一样转身之后,接下来会做甚么。
他知道我一定会破口大骂他父亲,所以才叫‘口下留情’,他不怕自己挨打,
只怕父亲挨骂,行为很使人感动。
本来我确然有一大串难听的话要冲口而出,可是这时候一明白了这一点,我就
再也骂不出来了。
我还是伸手指着他,声音的严厉,一时之间也无法改变,而‘你父亲’三个字
也已经出口,只好一连重复了几次,而下面的话,说不下去。
温宝裕急速喘气,叫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怒道:”你放甚么屁!甚
么时候你告诉过我甚么了!’温宝裕居然神情委屈,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父
亲在研究……梦!‘他确然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可是话说得不清不楚,根本没有作
用!
温宝裕立刻又叫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对你说的是梦话!‘温宝裕这一句话十
分重要,也正是我刚才在门口突然想到的重大关键:温伯如所说的一切,全是梦话!
他说的遭遇,经历,甚么可以和我记述的故事配合,甚么神的法则……一切一
切,虽然不是鬼话连篇,却完全是梦话!
而我们居然被他愚弄,还很同情他有妄想症,这实在太可恶了!任何人在突然
醒悟了被人愚弄之后,都会恼怒,我自然也不例外,而对我来说,做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