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鬼话(全文完结)by水心沙-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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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究竟是死是活
“喂,你叫什么。”
“我叫……狐狸。”
——《完结》
“宝珠,这片叶子落下之前,从我眼前消失。”
“狐狸,叶子落下前败给我,你就叫狐狸。”
除了霜和雪;妖怪什么也看不到。
碧落是妖怪,所以看不到宝珠内心的柔软。他不懂什么是爱。
“狐狸,梵天珠还是宝珠?”宝珠敛了那笑面如糖。
“我是妖。”碧落冷冷的道。
“如果见到那只妖,告诉他,碧落是天的,狐狸是我的。”宝珠坚定的看着碧落。
“你在痴心妄想。”碧落讶然。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狐狸。”宝珠的嘴角又挑起固执的笑。
“我只要梵天珠。”碧落的眼睛越过宝珠盯着远处凝霜成冰的无霜城。
“如果它是我的命呢?”
“那就给我你的命。”碧落望向那片快要落到雪地的叶子,她为什么还不离开?
麒麟站在宝珠的身边,保持着一惯的沉默。宝珠又在打什么哑谜?梵天珠,宝珠?有什么不同?本就是一体。宝珠,他已说了一切只为了得到梵天珠,你还跟他废话什么?凭你我联合的法力,制服这个妖怪也不是没有把握。
可他没有想到,宝珠根本无心恋战。叶子落地时,她也落在了雪地上,红色慢慢的从白色的雪地里向四周散开,极尽妖饶。与麒麟的惊惶,碧落的悲伤截然不同的,宝珠的眼睛里露出狡黠的笑,“我会回来的,回来取一只狐狸欠我的债。”
自此,麒麟没有把他的生命浪费一秒在追杀碧落以外的事上。直到力量耗尽遁入封印。其实,有这样的结果,麒麟并不意外。宝珠死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个妖怪。可是他不会放弃,他等,等封印大开,他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仍要去杀了那个妖怪。可是,为什么自己非要这样?麒麟愕然发现,自己其实已是一只自由的神兽,因为神主已经死了。神主?好陌生的称谓。除了和宝珠斗气时,似乎从来没有称呼过她神主。麒麟苦笑,原来犯傻的人不只宝珠一个,还有他自己。一直以来,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宝珠好,而她并不领情。宝珠对他,就象那妖怪对宝珠。而宝珠却爱那个妖怪,而他。。。。麒麟不敢继续往下想,疲惫让他在封印中沉沉睡去,梦中,黑色的麒麟腾入月色中间,背上的女孩,伏在他耳边悠悠的诉说着。麒麟的嘴角不经意的向上翘起。
“我会回来的,回来取一只狐狸欠我的债。”她为何失言了?已经五百年了,她却不曾回来。与麒麟斗了足足三百年,如果不是她临死前的那句话,他可能早就放弃了。
雪依旧很冷,可再也冰不住妖怪的筋络和骨髓。于是他的筋络,骨髓和心开始感到疼痛。
如果她不回来,怎么办?
第五个一百年后,他终于离开无霜城。他决定去寻找宝珠。
“百年时间,怎么在一片海里寻找一滴水?”
“不是还有下一个百年?”
他最后一次回望无霜城。恍然,原来叶子落下时,碧落就死了。
某城的糕点店外,他闻到了五百年前那个人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让他的筋络,骨髓又感到疼痛,心却莫名的舒服。
看着昏倒在糕点店门口前介于人形和狐狸形之间转换的家伙,女孩问:“喂,你叫什么?”
“我叫……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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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一直就不想做梵天珠。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生。上一世,死的那个,是梵天珠。而这一生,宝珠回来了。回来取一只狐狸欠她的债。
只有麒麟他,宝珠,梵天珠,傻傻的分不清楚。。。。以爱宝珠的心爱着梵天珠。把自己对梵天珠的执念当成是对宝珠的爱。
番外 农历七月十五
农历七月十五俗称鬼节,据说是主管祸福的神灵地官到人间考察和判定人间善恶的日子,也是家家祭那些故去很久的亡人,烧阴香的日子。每年这天我都会早早待在家里,不管当天在外面有怎样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这一天对我来说比一般人更加敏感一些。
这个在佛教里被称作盂兰节的日子,在我姥姥嘴里说出来,并不像它传统意义上的说明那么堂皇和充满善意。
姥姥讲,这一天说白了就是每年鬼门大开,让那些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挤进阳界找替生的日子。而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会在这一天到来前一周反复告诫我那一天要早早回家,尤其是在我读了中专之后。每到这天来临她总显得忧心忡忡的,因为念中专后的我常会和人结伴玩到深夜才回家,有时候甚至会玩通宵,因为我没有会因为我晚回家而拿着鸡毛掸子等在门口的爸爸或妈妈,只有个连路都走得颤颤巍巍的姥姥,所以我肆无忌惮,这让姥姥很恼。有时候闹急了她会忿忿地对我说:再晚吧再晚吧,鬼门开被那些小鬼拖走了看你还开心。
然后又朝着地上连吐唾沫反复念: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那时候对姥姥的话很不以为然,因为她所忧心着的那个世界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从小到大我都会时不时地见到,尤其在我年纪还小体质还差的时候,姥姥的话吓唬十岁前的我还有点用处,长大后的我看得多了,因此也就根本不在乎鬼节那么一天。
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未知,一旦知道了那东西就变得不是太可怕了,尤其当你很明了那些东西最多远远看着你,它们怕你甚至有可能胜过你对他们的怕的时候。因此即使鬼门大开再多的鬼跑到你面前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而这想法直到我工作后,才发生了质的改变。
那时我找了份在酒店打工的工作。酒店的工作时间是每天下午五点到十点,为此没少挨姥姥的责备。我只能跟她反复保证做到下个稳定工作找到为止。
本以为找到稳定的工作会是件很快的事情,可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我渐渐熟悉了酒店里那套餐饮流程,但一直想找的类似文秘类的工作却始终没有下落。也开始我觉得就这么做做也不错,工作自由,也不太费心,就是六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忙点,对于每天睡足了十多个小时的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就在这种每天太阳下山出去上工,又顶着满头的霓虹和路灯光回家的日子里,农历七月十五到了,来得很平时没有任何两样的平静。平静得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天的存在,要不是出门前姥姥反复对我的念叨。
我不得不再三向她保证我会在十一点前准时到家,可又不得不像以前的保证那样一而再地食言,因为那天店里连着来了两场商务宴席,十点多的时候还在兴致勃勃地一瓶瓶叫着马爹利,我不得不在满面红光的老板红包炮弹下增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出门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上行人不多,不过路灯很亮,白天的太阳还残留在马路上一些厚厚的余烫,我看到对面小马路口有人在烧着一圈衣服还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浓浓的焦臭味被风吹着一阵阵朝我的方向扑过来,我不得不加快步子跑向前面街角处的车站。
到车站才发现末班车已经没了,车牌周围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身后的霓虹灯坏了,一闪一闪打着残缺的光,伴着丝丝的声响,有点嘈杂却又让人有种异常的孤独感。我朝路口站了站,一辆自行车从我面前经过,车上那个长得猥琐的中年男人学着小混混的样儿朝我吹了声口哨,这感觉很让人讨厌。于是远处那个还在烧着东西的人倒显得让人安心起来,我一边等着路过的出租车,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那边熊熊的火和忙碌的身影,给自己趋走一些冷清感。
这当口感觉有人在看我。
回过头发现原来是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女孩,两手插在衣袋里抬头看着我,有先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年头教给人的东西就是不要轻易理睬陌生人,哪怕是个小孩。于是匆匆一瞥后我随即转回头,重新看着沿路经过的车,和那个对着火圈开始磕头的女人。没过片刻,感觉那孩子朝我这方向走近了几步。
我回头再看了她一眼,试图用眼神阻止她过来。不管她是十一二岁还是二十一二岁,我没打算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和这种路上碰到的人多废话,而那个小女孩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并且开口了,她说话的样子颇为老成:“你也是坐这班车的是吗,一起搭个车吧,顺路。”
还挺聪明的。但我实在不想摊上这种麻烦,谁知道同意了以后会发生什么。琢磨着朝周围看看,看那些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是不是藏着什么伺机而动的“家长”,不过来回看了几眼什么都没发现,而那个女孩又朝我走近了一点:“好吗姐姐,爸爸说没有车就打车回去,但最好是跟人一起搭车,我到石化中路站下,你呢。”
我依旧没有理她。一个当爸爸的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小的女儿在这种时间里一个人打车回家,更不要说是找某生人一起搭车了。小姑娘说话很老成,可是撒谎还不太老成。
“姐姐?”等了半天女孩见我没回答,又继续问:“好不好?”
我不耐烦地朝边上挪了一步,正准备回头拒绝她,可是紧跟着的一个发现让我头皮猛地一乍。
这女孩被路灯照出来的影子太诡异了……细细的,长长的,就像根木棍。
恰巧这时一辆翻着空车牌的出租车迎面开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从我面前开过,我几乎是像只兔子一样就蹦了过去,张开手一把将它拦住。车停,离我半米不到的距离差点就撞到了我身上,我吓得心脏差点停跳,那里面的司机也显然是被我吓傻了。苍白着张脸惊魂不定地看着我,半天暴了句粗口:“你他妈找死啊!!”
我发现他后座里坐着个人。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拉开车门我就坐了进去,然后急急道:“载我一程,谢谢!”
司机看着我的眼光就像看着个怪物。半晌慢慢发动了汽车,他问:“去哪儿。”
我看到那女孩还在车牌下站着,看着我的方向,那表情看上去有点木然。但并没有打算跟过来的样子,于是我迅速报了自己家的那条路,看着司机一转方向盘把车驶离这个车站,然后稍稍松了口气,回头对车里那个人抱歉地笑笑:“不顺路的话就先不要管我了。”
“顺路,”那人没说什么,回答我的是司机。转了个弯又接着道:“枫林路走怎么样。”
“随便。”我回答,一边又朝后座那人看了一眼。
他朝我笑笑。这是个看上去公司白领模样的男人,很整齐的头发很整齐的西装,他在车里静静坐着,稳妥的样子让我安心了不少。透过他身后的窗我看到那女孩还在路灯下看着我,带着那种完全不似十一二岁孩子的表情,随着车的颠簸离我越来越远。
开出一段路之后司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这个显然平时烟酒没少沾的男人,一说话整个车厢里全是他嘴里刺鼻的味道,而他全没有意识地不时找话同我搭讪:“小姐,在富临门做事啊?”
我没有忽略他时不时扫着我热裤下大腿的视线,这种视线比苍蝇更容易让人讨厌。于是我只在鼻子里发出一声低哼。
“那地方都是美女啊。小姐在里面做什么的?”
“服务员。”
“哦,介小的年纪就出来工作了,多读点书嘛。”
我没回答。一边祈祷后座那个男人最好比我晚下车,否则留我一个人跟这司机在一起实在是讨厌。正想着,司机又开口了:“小姐的腿很漂亮。”
我头皮一麻。这家伙说什么啊??他居然公然说这种话?!我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那男人依旧静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