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5-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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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外面,梁教授对那名被猥亵的小女孩说:“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小女孩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她认出脏胡子正是那天在楼道里对她进行侵犯的坏人。
脏胡子起初百般抵赖,声称小女孩看错了人,自己没有猥亵行为,审讯多次后,脏胡子才承认了自己猥亵小女孩的犯罪事实,但是他对奸杀糖宝儿一案拒不承认。警方也在外围进行了调查,糖宝儿失踪当天,脏胡子和狐朋狗友一直在家聚赌,玩了一个通宵,并不具备作案时间,特案组初步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几天后,脏胡子竟然主动提出要和特案组谈一谈,他想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声称自己只要看看案卷资料就可以帮忙找到真凶。
画龙说:“扯淡,咱们可不需要他帮忙破案,一个罪犯竟然把自己当成福尔摩斯了。”
苏眉说:“我觉得可以让他试试,只是那些案卷资料给他看是否合适呢?”
梁教授说:“凶手是一个恋童癖者,什么样的人最了解恋童癖者呢?”
包斩说:“另一个恋童癖者!”
梁教授说:“我想起了一部电影,《沉默的羔羊》。”
《沉默的羔羊》是一部经典的惊悚凶杀类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城市接连发生命案,凶手专剥女性的皮,警方一筹莫展,决定去监狱里请教食人魔汉尼拔博士,以此获取凶手的心理行为资料来帮助破案。
特案组和覆水县警方研究了一下,决定接受脏胡子的帮助,也许他能打开案件突破口。
脏胡子首先看了一下糖宝儿的照片,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照片上的糖宝儿穿着牛仔背带短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卡通T恤,裸露着细长白嫩的双腿,扎着双马尾辫,留着齐刘海,脸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小嘴边还带着俏皮的微笑。
脏胡子想要用手触摸照片,画龙敲敲桌子说:“只许看,不许动”。
一名警察帮忙将案卷资料的复印件摊开放在桌上,脏胡子问道:“怎么弄死的?”
苏眉说:“看不懂尸检报告?上面不写着吗,这女孩被人下药了,药量过多导致死亡。”
脏胡子说:“吃药了啊,可惜了。”他摇头叹气,似乎在为糖宝儿的死亡感到惋惜。
脏胡子说:“要是我,绝对不会给她吃药,跟死狗似的有什么意思?”
包斩说:“那你会怎么样?”
脏胡子说:“我会看着这女娃的脸,她越疼,我就越高兴。”
苏眉说:“你这个变态,我好想打你。”
脏胡子唉声叹气,不忍心再看尸体照片,他对包裹尸体的床单、被罩以及一条用于捆扎的布带产生了兴趣,梁教授示意给他一支烟。脏胡子抽着烟,盯着照片,仔细思索着什么,突然他的手抖了一下,一截很长的烟灰掉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变态心理
脏胡子对凶手进行了简单的描述:这个男人40岁以上,家庭幸福,有车有房,经济收入可观,没有犯罪前科,他和死者小女孩并不认识,杀人并非故意,而是意外。
脏胡子的推理和分析不是站在警方的角度,而是从凶手的立场去思考。这种犯罪行为分析让特案组感到很惊讶,尤其是包斩,在以往的案件中,包斩曾经多次进行犯罪模拟,但是犯罪心理却始终无法把握恰当,毕竟正常人很难理解变态凶手的内心世界。
包斩说:“恋童癖者大多是中年男人,所以你说他40多岁,但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犯罪前科?”
脏胡子回答:“你看他干的这屙血尿脓的事,明明是想玩个小女孩,尝个鲜,却把人家弄死了,根本就是没经验,以前要干过这事,就不会这样笨。这个畜生……”
画龙说:“你也是畜生,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脏胡子生气地说:“你要这样,我就不帮你们了。”
苏眉说:“好吧,你怎么知道凶手家庭幸福?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根据吗?”
脏胡子说:“他弄死孩子后,砍啊砍啊,砍掉了腿,砍成几截就是为了方便扔掉尸体,包尸体的那个床单和被罩,看上去很贵,还有那个白色的带子,就是宾馆里的浴袍的腰带,从这点上可以看出,他很有钱,能住得起高档宾馆,扔尸体也需要车,有车有钱,能不家庭幸福吗?”
梁教授说:“你认为宾馆是第一杀人现场?”
脏胡子说:“没错,你们去宾馆调查一下,有浴袍的宾馆,县城里没几家,还是很容易的。”
梁教授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和死者小女孩不认识,难道这起案子不是熟人所为?”
脏胡子说:“很简单,亲戚邻居都常常串门,要是熟人干的,他们会认出那床单和被罩,他们会说,哎呦,这被单子不是孩儿他舅家的吗?警车哦啊哦啊开过来,就把人抓住了。”
特案组为了表示感谢,晚饭时间买了酒肉,让脏胡子边吃边说。一瓶白酒很快见底,脏胡子酒后吐真言,对特案组讲起自己的事情,这些话多少能反映出一个变态狂内心的世界。
“一个人,像我这种人,要是喜欢小孩子的话,就会整天想着她,吃不着睡不香,就跟猫爪挠心似的。这是一种爱,你知道不,我过去冒着大雨,穿着雨衣,就等在她放学的路上,就是为了看她一眼,蹦蹦跳跳的,背着小书包,扎着两个小辫,真好。我多想一下子揪住她的小辫子!其实,跟踪她的时候也很刺激,我特别喜欢跟着她,一路上,我能想起很多事。我不喜欢个高的,也不喜欢披肩发,我觉得这不是小孩,太大了不好。就像总在电视上唱歌的那个小女孩,叫啥我忘了,当时多好看,现在长大了我就不喜欢了。我以前撸的时候老想着她,还数数,1、2、3、4、5、6……数到10,顶多到12,我就不往上数了。这些代表着年龄,10岁,11岁,12岁,光是想着这些数字,那感觉就很好,超过12岁的我可不喜欢。一边撸一边重复着说11、12、11、12……唉,有时候,我也想,不能因为一时的快乐就葬送了自己终生的幸福,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特案组采纳了脏胡子的意见,调集警力,对县城里大大小小的宾馆进行走访。这个贫困县的高档宾馆不多,只有两家宾馆提供浴袍,但是这两家宾馆的床单和被罩却和案发现场的不同。经过深入调查,距离县城20公里处有个风景区,景区的山上有个道观,山下有个人工湖,湖心小岛上是农家院度假村,为游客提供食宿。度假村共有6个农家院,因价格不菲,住宿的都是官宦富商。农家院客房里的浴袍以及床单、被罩,和水库中打捞出的物证一模一样,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杀人现场。
案情有了突破性进展,然而,接下来的调查却困难重重。
首先,农家院位于人工湖小岛,没有监控设施;其次,客房物品没有丢失的记录。
因是正值旅游淡季,案发期间住宿的客人不多,经过排查,其中一个嫌疑人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此人名叫钟大师,精通周易占卜,颇有传奇色彩,很多人相信他有特异功能,90年代就名闻政商界。他在全国各地都有别墅,案发期间受朋友之邀一直住在农家院度假村,目前仍未离开。特案组见到钟大师的时候,他正在农家院里打太极拳,白衣飘飘,竹篱笆边的一丛黄菊花开得正艳。
特案组亮出身份,说明来意,钟大师笑而不语,将特案组请进屋里。
桌上放着一本书,是钟大师的自传。苏眉随手翻看了一下,惊呆了,书上有钟大师与各界名人的合影照片,其中有影视明星、亚洲富豪,竟然还有中央首长和领导人。书上介绍,钟大师7岁跟一个道长学艺,隔空取物,隐形遁术,气功治病,改命延寿,精通各种匪夷所思的特异功能。
苏眉指着钟大师与一位外国人的合照给画龙和包斩看。
钟大师说:“这位是印尼前总统,身体里长了个毒瘤子,我用意念发功给他取了出来。”
画龙说:“别吹牛了,你不是会算卦吗,你能算出我叫什么名字吗?”
钟大师哈哈一笑,说道:“画龙先生,我云游四海,暂居小城,今早卜了一卦,卦象上说会有高人造访,果然应验了。”
画龙感到不可思议,此人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包斩心想,这次前来调查,很可能走漏了风声,警方内部有人向钟大师通风报信。
钟大师否认见过死者糖宝儿,客房内的床单、被罩、浴袍腰带也没有丢失记录。糖宝儿失踪当晚,钟大师声称,他在一个朋友家里赴宴。
包斩说:“这个朋友是谁?”
钟大师笑了笑说:“有些事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画龙发现门后的垃圾篓里有一个透明的矿泉水瓶子,瓶盖和瓶身上插着两根吸管,这分明是自制的吸毒工具。画龙踢翻垃圾篓,捡起瓶子,说道:“你还吸毒啊,你能算出今天会进局子吗?把他抓起来。”
包斩拿出手铐,画龙上前打算控制住钟大师,钟大师反身一掌,打在画龙胸部,软绵绵的没有力气。钟大师说道:“你已经受伤了,内伤。”
画龙拧着钟大师的胳膊,钟大师疼得直叫,头上冒汗,包斩给他戴上手铐。
画龙骂骂咧咧地说:“妈的,你不是会隐形吗?现在就把你抓进公安局里,看你怎么越狱。”
钟大师上午被抓进公安局,下午却被放了出来,特案组感到难以理解,钟大师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晚上的时候,分管公安工作的章县长居然亲自设宴为钟大师压惊。章县长第二天向特案组解释说,钟大师并不吸毒,垃圾篓里的吸毒工具是一个商人朋友留下的,现在人已去了外地,不好处理。
梁教授说:“吸毒不属于刑事犯罪,我们也懒得计较,只是这名嫌疑人无法提供案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我们接下来怎么进行工作呢?”
章县长说:“案发当晚,钟大师确实是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梁教授说:“这个朋友是谁?”
章县长有点为难,考虑再三,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此人非同小可,是一位省级高官,老家在覆水县。经过调查,糖宝儿失踪当晚,钟大师正在这位省级高官的祖宅里主持一个风水仪式。近年来,迷信风水的官员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有些荒唐之举。这位省级高官在公开场合说话一本正经,谈马列,谈信仰,他背着手,挺着大肚子,对覆水县官员说:“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我们一定要以人民的利益为重……”私底下他却对风水很痴迷,对钟大师毕恭毕敬。为求擢升,他经一位富商介绍,特地从外地请钟大师来指点迷津。当天晚上,钟大师在这位官员的祖宅里布了一个官运亨通的阵,用来改变风水格局。所谓的布阵,就是在这位高官的祖宅里,用金线测量好九宫方位,放置了一口棺材,棺材里放着生菜,取其升官发财之意。布阵仪式结束后,省级高官托人给了钟大师一笔顾问费。当地县级官员也纷纷慕名而来,祈求升迁上位之法,所以这些天,钟大师一直没有离开覆水县。
包斩说:“钟大师没有作案时间,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嫌疑人,现在又被排除了。”
苏眉说:“是啊,那天晚上,他给人家里放棺材呢,你说这些当官的傻不傻啊。”
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