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异姓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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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与福康安虽然常见,其实不是特别熟,闻言没有吱声,倒是袁枚素知福康安从不打诳语,边是好奇,边是打圆场道:“那咱们可是要好好听听呢!”
善宝其实打从心里没把自己做的事情当成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时事所迫,被逼无奈之举,不过能够扭转自己在曹雪芹心目中的形象,倒也并不反对,便默默的站在旁边,由的福康安去说。
“其实是这么回事……”福康安从当初英廉府初遇善宝说起,一直说到乾隆钦点善宝侍卫,其中除了略过自己对善宝的心思之外,可谓说的详尽,就连那些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也按着别人的诉说添油加醋,说的是口沫横飞,激情昂扬,倒好像做下这些事情的是他一般。
随着他的诉说,袁枚和曹雪芹脸色数变,瞅着善宝的眼神也变的不同起来。
“好一个嫉恶如仇,有勇有谋的少年,听此故事,当浮一大白也,芳卿(注),芳卿,拿酒来!”曹雪芹皮包着骨头的脸上居然焕发着光彩,瞅着善宝的眼神透露着浓浓的欣赏。
一时便听茅草屋中传来动静,一个粗布衣服的中年女子手拿绣弓子,迈着莲步走了出来,先冲着福康安和善宝蹲身一个万福,这才冲曹雪芹轻声埋怨道:“郎中不是说不让你喝酒了么?随园先生来那天你已经破了例,咳嗽了好几天,这才好点……”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饮酒仗剑,快意恩仇,偏就你们啰嗦,这连酒都不让喝了,我便多活几日,又有什么意思?”曹雪芹叹息一声,满脸的不悦。
那叫芳卿的女人却并不生气,依旧在他旁边小声的解劝,袁枚和福康安也劝他要以身体为重,等到身子见好,再饮不迟。他这才缓了脸色,打消了“浮一大白”的念头。
芳卿本是明瑞家的丫鬟出身,与福康安常见的,按理说很熟稔。不过自从她偷偷跑着嫁给曹雪芹之后,虽然富察家并未难为她,总是有些尴尬,这才躲在屋中不出来。现在见躲不过了,倒也落落大方,张罗着沏茶倒水,又从屋中搬出桌椅板凳,就在曹雪芹身旁支了,请大家落座。
“这丫头长的酷似我额娘,都说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我们家里人都挺喜欢她,谁知她偏就不顾物议,私奔嫁给了……也是一段孽缘啊!”趁着芳卿回屋的时候,福康安凑到善宝的耳边小声突突了两句。
善宝一愣,等芳卿再出来的时候,不免就多端详了几眼:但见她春山如黛,眸若点墨,秀发随意的挽着,露出雪白的脖颈,布衣裙下,身材虽稍显丰满,却也凹凸有致。除了眼角有些浅浅的皱纹,双手显得粗糙了些外,倒是个美女。方才她低着头,善宝的心思又被曹雪芹病体所摄,居然没有发现。
“芹圃,该吃药了!”芳卿端着一个瓷碗,里边黑乎乎的汤药,雾气飘荡,一股青草掺杂着大枣的味道扑鼻而来。
善宝后世涉猎颇广,知道这大枣在中医是补气血之物,药力中和,又闻药味清淡,并无刺鼻气味,想来定无人参鹿茸这种大补之药,心说倒是适合曹雪芹现在这副虚不受补的身体。
曹雪芹厌恶的哼了哼,“这药吃了许久也不见好,我看推荐郎中的那高恒未必安的好心!”话虽如此,还是将碗接了过来。
高恒?
现在这俩字对于善宝来说特别敏感,心中便打了个点儿,接着想起曹雪芹在那一干王孙贵族心目中的地位,不禁暗笑自己多疑,摇了摇头,按下了思绪。
芳卿伺候着曹雪芹用了药,端着碗去厨房张罗饭菜。善宝便陪着几人聊些趣事。那袁枚周游各地,见多识广,听他讲些各地见闻,奇闻异事,倒也有趣。
眼瞅着日当正午,芳卿开始将做好的饭菜往桌子上摆,善宝随意的看了一眼,猛见到一个菜式,不禁呆了一呆,一颗心砰砰的狂跳了起来。
注: 芳卿姓许。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红学界曾经发生过一件轰动的大事,在北京一个张姓家庭中,发现了所谓的“曹雪芹书箱”,箱内写有一首悼亡诗:不怨糟糠怨杜康,战诼玄羊重克伤。睹物思情理陈箧,停君待殓鬻嫁裳。织锦意深睥苏女,续书才浅愧班娘。谁识戏语终成谶,窀穸何处葬刘郎?落款署名许氏芳卿所作。
便有人认为这许芳卿是曹雪芹续娶妻子的姓名。
后来端木蕻良与洪静渊先生出面,摆出事实证明此箱乃是伪作,一时学界大哗,争论不一。
本书托名历史,其实乃是戏说,自然不必太过较真,姑妄说之,姑妄听之,姑妄信之!
第二十七章 施妙手善宝疑高恒 '本章字数:2267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14 09:03:02。0'
“哟,还有大虾啊?谁送来的?”福康安也不客气,拿筷子夹起一只红喷喷的大虾,剥开外皮,将虾肉放在姜汁碗里里蘸了一下,放入嘴里大嚼起来,“嗯,芳卿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这又是什么菜?唔,点了醋吧,又滑又脆,很清口啊!”
福康安说的是一盘凉拌海带。
许芳卿拿了一个枕头给曹雪芹垫在身后,扶着他坐直了些,一边招呼大家“吃啊,芹圃身子骨儿弱,我得喂他,你们都别看着我们。善宝大爷是吧,你得学学三爷,我就喜欢这样的性格。随园先生,你就不用我再让了吧?”
放下尴尬,这芳卿倒是个豪爽的性格,恐怕也只有这样的性子,才会效仿那红拂夜奔之举吧。
曹雪芹却道:“说这些做啥,既然来的,都是看的起我曹某,我便以朋友之义待之,客气来客气去,没的生分,干脆就是个不管——吃饱则罢,吃不饱也怨他们没出息。”说着瞧了善宝一眼,灵动的眼神蕴满了笑意,想来这话是专对他说的。
袁枚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富康安更不客气,吃的满嘴流油,其动作之豪放,倒与他的相貌不符。
善宝后世当过两年兵,平日吃起饭来也是风卷残云,动作如风,今日看着满桌丰盛菜肴,尤其是那盘大虾和那盘拌海带,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吃饭的胃口,拿着筷子随意的夹着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
“这大虾海带好像是沿海那边的食物,咱们这边好像并不多见。”
“善宝原来识得此物?”袁枚指着那盘凉拌海带道,“前年我去山东访友,去过烟台,那当地的老百姓便管此物称作‘海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是见多识广。”
不就是个海带嘛,善宝心中不以为然,嘴里却谦虚道:“随园先生谬赞了,我阿玛常保当年在福建做都统,那边靠海,这才对这东西有些了解。”说起瞎话,眼都没眨。
接着道:“我只奇怪,这些东西不易保存,咱们这边很少见到,怎么……?”
“孤陋寡闻了吧?”福康安手里捏着个剥好的大虾,蘸了姜汁放入善宝的碗里,“不嫌我脏吧?我家门下有在靠海当官儿的,因这海物味道鲜美,倒是不时送来孝敬,路途遥远不怕,用棉被包了冰块,将那大虾什么的放进去,就走上十天半月的,里边的东西也坏不了。”
“哦,”善宝点头,寻思这有钱人果然会享受,便听芳卿说道:“我家芹圃世居江宁,生平除了贪那杯中之物,就爱吃这海鲜,朋友们知道了,便不时送过来些。”
“原来如此!”善宝心中有底了,心说这曹雪芹莫看穷困潦倒,却因一部《石头记》而与诸多勋贵交好,这些人别的本事不见得多高,弄些个吃食倒不费劲。
“我瞧先生身体……?”善宝随口将福康安放到碗里的大虾吃了,富康心里便是一喜,听他说到:“病了多久了?”
“生老病死,你也用不着顾忌。”曹雪芹吃着芳卿给他剥好的大虾,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面色十分坦然,仿佛生病的不是他,毫无怨懑之色。
写出那么细腻文字的人,性格居然如此豪放,善宝不禁心中佩服,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一时便听芳卿叹息一声说道:“芹圃不吃素,除了贪酒,身子例来健壮,少用药石。半年前去石花洞踏青游玩,归途淋了一场大雨,受了些风寒,当时没当回事,随意用了些药,也不见好。后来恰好高国舅过来探望,便荐了个郎中,用药之后,开始倒是见了效,谁知后来病情突然加重,请了别的郎中也说不出病因,便一直缠绵至今。”
她说到最后,鼻子泛红,声音中已经有了哭音,却强撑着没有落泪。
“行了,你也别伤心,谁都有这一天,我这寿数恐怕是到了,”曹雪芹坦然说道,接着叹息一声:“你,我倒不担心,有三爷家照应,定不会有事,就是那《石头记》,怕是要……”芳卿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善宝仔细端详了曹雪芹几眼,将他的面容与心中的记忆印证,心中愈发有底,冲芳卿说道:“夫人且莫难过,我看先生眼神明亮,这寿数恐怕还没到呢!”
“你还会看相?”芳卿声音中透着惊喜,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东西一般。
袁枚和福康安也停箸不食,看着善宝。
我会看个屁的相,老子只知道人定胜天而已!善宝心中暗道,故作高深道:“夫人若是信我,且先停了药石。这海鲜之物性凉,与先生身体不利,也暂时停用。以后饮食要以清淡为主,多食面食,每日早晨饮蛋清一个,牛奶一碗,福康安,这牛奶的事难不倒你吧?”
“我家西山的庄子里养有奶牛,回去我便让他们牵一头来,”福康安说道,接着疑惑问道:“先生病的这么厉害,依着你,难道就真的能够……?”
袁枚和许芳卿也是面带疑惑,就连曹雪芹,好像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关心,此刻眼睛也在善宝身上,不离片刻。
“死马当活马医罢!”善宝虽然心中有底,却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接着一笑,冲曹雪芹道:“我这么说,先生不会怪罪我吧?”
曹雪芹先是一愣,接着咧嘴一笑,“可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嘛,莫看我说的洒脱,实则也不甘心,不过自知必死而已,既然你如此说,说不得,倒要试上一试。”
“嗯,”善宝点了点头,结合有限的中医理论又道:“先生病因,其实是因为久食海鲜之故,寒凉入体,加之淋雨,这才突然发病,从今日起,每晚要用热水泡脚,水要高过小腿,凉则换之,保持温度,泡至身体出汗为止。然后不可过风,盖上被子睡觉。对了,泡脚之时,水中可加些姜片艾叶之物,也可少量饮些白酒,当然,不可过量,一两足矣!”
“姜片艾叶驱寒,少量饮酒可通气血,”袁枚饱读诗书,于医理并不陌生,除了听不懂善宝先前的那些断药喝奶的吩咐,现在说的这些,倒能解说一二,看善宝的目光中也多了份赞赏。
能让这文坛领袖另眼相看,善宝心中得意,冲袁枚微微一笑,对仔细听自己说话的芳卿说道:“还有夫人,每晚泡脚之后,你可按摩先生涌泉,三阴交,等足少阳肾经诸穴;大墩,中封,等足厥阴肝经诸穴。”见芳卿面露疑惑,便冲袁枚努嘴道:“随缘先生当世大儒,对医经定不陌生,有他在,定不会有错。”
袁枚点了点头,“善宝说的那些穴道我倒识得,夫人问我便是。”
第二十八章 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