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问镯-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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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那种后世的深邃和内敛,只是前世受尽情劫后留下的印记?
唐逸宁也不在意是不是有他人在侧,默默地抬起袖,用他湖色的绸衣,为我擦泪。
低垂下眼睑时,我瞧见杨轻蕊把取出一半的丝帕又塞回了袖中,笑盈盈地坐到我跟前,说道:“嗯,你病还没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再看……再看有些人的表现,决定要不要一起回陕西吧!”
“你别只想着勾叶儿出唐府!”
唐逸宁终于忍耐不住地反击,“连你早晚也会长住在唐府哪里也去不了!横竖你也不小啦,我明天就和父亲说去,趁着你在京中,禀明了杨叔叔,尽快把你和阿成的事办完才好!”
杨轻蕊到底还是个女儿家,顿时语塞,脸上的飞红一如飘拂的粉色轻纱。
我悄悄打量萦烟,只见她正盯在唐逸宁紧握住我的双手上,本来灵动潋滟的双眸有些木然,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愤怒或妒嫉。
我本不想猜忌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可那个艾德的出现,委实让我疑窦丛生。
将十六儿端来的一碗苦涩难喝的参汤一气喝了,我一点一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才微笑着向萦烟发问:“姐姐,你在唐府这么久,有没有听说一个叫艾德的人?”
“艾德?没听说。怎么了?”
萦烟满脸疑惑,一如唐逸宁和杨轻蕊的表情,并无一丝破绽。
我微瞑着眼,只用眼睛余光留意着萦烟的神情,闲闲地说道:“哦,就是这人绑架了我,还和我说认得姐姐呢!”
萦烟脸色发白,挺直了脊梁,淡然说道:“叶儿妹妹,你最好想清楚了,这人到底有没有这么说。我并不记得认识这么个人。”
杨轻蕊立刻横眉冷对:“少夫人,你想让叶儿想清楚什么?是想警告她,说了实话未必对自己有利么?”
萦烟并不退缩,针锋相对:“我不想为与我无干的事承担后果,所以有些担心叶儿妹妹是不是病得久了,神智不太清楚。”
“叶儿才醒过来,大概没那个精神去编排谁的不是吧?你以为人人都有那样可怕的心机吗?”
杨轻蕊同样话有所指,斜斜飞起的浓眉配着清澈溜圆的眼珠,不加掩饰的爱憎分明。
“够了!”唐逸宁打断了她们硝烟渐起的争吵,沉着脸望向我:“叶儿,你说。我一向知道……你从来不会撒谎。”
我脸一热,不过我可不是原来的那个叶儿。
而唐逸宁就对原来的叶儿那么有信心,认定她绝对不会撒谎么?
定一定神,我将被掳的经过,艾德的话语,以及唐逸成的相救,一一地细说了,只是在艾德提及与我有婚约时,顺便又加上他提及认识少夫人的话。
末了,我自己再轻笑着加上一句:“我猜着这个什么婚约一定是假的,这个恶人根本就是信口扯淡。想来说认识少夫人的话,也是瞎诌的。”
萦烟略松了口气,苦笑道:“宁哥哥,怕是……有人想嫁祸给我吧?”
瞎诌的是我,可我绝对不是想嫁祸。
艾德能在她落难时出手相救,要说他们毫无联系,我绝不相信。
但现在无凭无据,我也只能点到为止地试探试探罢了,实在不想和这个又会咒语,又会在几百年后寻仇的女人正面为敌。
唐逸宁沉默片刻,答道:“这事自然不能算完,既然有些线索,唐家一定追查到底。”
他说着,转过头冲我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叶儿你放心,你不会和那人有什么婚约。你比阿成小三个月,是秋日里菊花盛开时生的。在你两个月大时,你母亲便被杨夫人荐来唐府做阿成的乳母了,从此便再也没离过唐府,又怎和与他人定下婚约?”
他的神思略见恍惚:“嗯,小时候你和阿成生活在一处,对他比对我亲热,常常一处捉迷藏踢毽子,据说当时就曾躲入过那个废弃了许多年的酒窖里。那天你不见了,阿成和我们一起找,差点找疯了。我看他找了一整夜,怕是累坏了,便让他先回去休息,谁知他神使鬼差般便到小时候你们躲过迷藏的那处地窖里转悠,竟当真找到了你。”
他笑得酸涩,看来不能亲自找到我,不能从小到大地伴我长大,也成了他的遗憾了。
虽然我给救了,但他只盼救我的人是他,就如我在唐逸成怀里时,也会遗憾,救我的人居然不是唐逸宁。
他还真是傻子,和我一样地傻。
其后的日子,我大多在静养中度过。
杨轻蕊因不放心我,索性回明了她舅舅,搬到唐府来,在我的阁楼中另设了一处房间,和我一起住着。唐、杨两府原就是通家之好的世交,杨轻蕊又有婚约在身,虽说逾礼了,可她天生的大咧,父亲不在跟前,舅家也不好深管,唐府自然也不能将她往外推,于是她在唐府,过得倒如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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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昨天居然又忘了更新了!汗~抱歉哦~
比原来聪明
我也毫不客气地利用她去催促唐逸宁,尽快找出那个叫艾德的人来。我病着没法亲自一个个去辨认,杨轻蕊整天闲得无聊,无事还要生出些事来,遂向我细问了艾德的容貌身材,又去向管家要了府里男丁的花名册来,一个个亲自去瞧,剔去了太老的太幼的还有太丑的,其余全召到我偏院前的草坪上,让我一一细辨,有没有人像是那个艾德。
我披了件淡碧色绣七彩竹叶的披风,转到一株盛放的垂丝海棠后细细观察时,并没有发现艾德,却发现了另一件事:“轻蕊,怎么有女人在里面?”
我应该说得很清楚,艾德是个男人吧?
杨轻蕊吃吃地笑:“我把芙蕖院的侍女也全叫来了,你看看仔细,说不准就有人女扮男装去劫持你呢!”
芙蕖院正是萦烟所居。我虽说明了艾德应该只是随意攀污萦烟,杨轻蕊却是瞧她一万个不顺眼,每次唐逸宁来,都会把萦烟的不是说上一大堆,还好唐逸宁性情好,若换了后世的颜翌宁,只怕早就甩袖而去了。
我叹口气,轻声道:“轻蕊,那些侍女没一个和那个艾德相像的,快些放回去吧!萦烟并不简单,我们别去招惹她,敬而远之得了!”
杨轻蕊挠头,几缕发丝很不顺服地从髻边直落下来。她叹道:“叶儿,你怎么好像比以前聪明了?丢了记忆,不该比以前笨才对么?”
我嘻嘻笑道:“大概当侍婢当久了,只会顺从主人心意行事,才会变笨吧?忘了自己是侍婢,什么事都要自己拿主意,自然就得发挥自己的聪明本性了!”
我信口胡说着,杨轻蕊居然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你本来就不该是侍婢!”
我瞧着她快要散落的髻,不觉失笑。
其实,杨轻蕊本来就该生活在现代。
她口角爽利,为人坦诚,连性情也更适合一头如男孩子般的清爽短发,免得一天几次对镜理妆。
她的未婚夫婿显然脸皮要比她薄很多,自从她搬了进来,每次过来都显得更为拘谨了,连我谢他,都会脸红上半天,若给杨轻蕊开上几句玩笑,或者不轻不重地抢白嘲笑几句,立刻会逃一般地离开。
我满心里感激这个幼年时便与叶儿玩在一处的唐家二公子,屡屡劝杨轻蕊对自己的未婚夫温柔些。
杨轻蕊只是不以为意,嘻哈以对:“这家伙傻乎乎的,就是欠调教!不把他逗得活泼些,我成亲后不是会给闷死?还好,唐家还有你在,若觉得他没趣时,大可和你作伴。哈哈,把他们弟兄俩赶得远远的,让他们独守空闺去!”
我喷饭。
听说唐逸宁对萦烟是有礼有节,相敬如宾,可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在我看来无异是相敬如冰的代名词。
夫妻么,只有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才像是能白头偕老的两口子,哪有像客人一样敬来敬去的?
果然,我叫十六儿去打听他们的关系时,十六儿简直是眉开眼笑地告诉我,唐逸宁很少去芙蕖院居住,在我被劫受惊后,唐逸宁更是长住书房,根本不曾踏足芙蕖院一步,却几乎不曾有一日不在我这偏院中久久逗留,直到我端茶送客……
我和杨轻蕊相依相伴,这兄弟俩各自独守空房,还真是绝对可能发生的事呢!
到阶下的海棠零落了一地的红雪时,我的身体早就恢复过来,杨轻蕊便又不肯安居在府内,她有自己的马车和随从,不时便和我一起去城内外游乐赏景。高兴时还告诉唐家兄弟一声,若是懒了,不过和管家说一声,便带了我和十六儿径自出府而去。
我自然对明代京城好奇之极,十六儿寻常没法外出,一见出门,也高兴得不得了。
好在杨轻蕊自己零花钱不少,我自己除了每月的例钱,更有着从刘府带出的私房钱,便是日日游乐,也花销不了多少。杨轻蕊性情大咧,素常也不在银钱上留心,只当是唐逸宁给我的体己,也不疑心,简直在和我比着谁更会花钱。
不久,我们那个院子中,多了不少瓷器书画花木盆景之类的东西,把小小的屋子塞得满满的,杨轻蕊开始计算着,是不是该早些和唐逸成成亲,这样就可以向唐家光明正大地要一间大大的院落,摆放我们喜欢的物事。
这日傍晚,我们正抱着几段新买的锦缎回屋,计议着是让府里的绣娘帮做出一样的衣裙来,还是做不同样式的衣裳,好两人混穿时,一抬头,只见屋内烛光已经燃起,唐逸宁正持着一卷书在手中,却不曾读,只站在窗外,默默看我们回屋。
杨轻蕊一吐舌,总算懂得不当电灯泡,让十六儿抱了缎子,跟了她回自己的房间挑花色。
我从不讨厌和唐逸宁单独相处。随着几度生死边缘际的徘徊,那种两世相守的眷恋,几乎已深入骨髓,让我不由地想靠近他,就像在危险之时,我只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