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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部分

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第430部分

小说: 冠盖满京华 by 府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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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这人案子出在廖香院,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三叔,和咱们无关,不怕苏仪秘了挂落,他这nv婿是外姓人,连累不到咱们,正好看热闹!”

    马夫人幸灾乐祸这么一说,陈冰方才释然,面上渐渐有了笑容。而在她们身侧的东屋mén帘处,陈滟一只手原本已经把mén帘撩开了好些,但这会儿竟是僵在了那儿,好半晌又放下了。

    苏仪一个文弱书生,既扛不住练过一阵子武的陈汉,也架不住那些家丁,但他把顺天府公文拿出来掣在手中,又大声嚷嚷有人告阳宁侯陈瑛杀人,那些家丁顿时面面相觑地站住了,甚至还有机灵的悄悄退开来报信。恼羞成怒的陈汉少不得又冲上去理论,可苏仪竟是趁着这当口拔腿就往里跑,等到他追过了仪mén,就看到这边厢一个个人走出了福瑞堂。

    于是,这会儿福瑞堂外间院子里在最初的混1uan之后,赫然一片安静,苏仪出仕当官司也有好几年了,虽然说不上怎样圆滑世故,可总也不会是护国寺里初遇晋王那番愣头青的光景。认出辅宋一鸣和晋王,认出那些显赫的达官显贵,等到安国长公主和陈澜又一块出来,他渐渐有些后怕,可想到那状纸上要告的人,他才又有了jīng神,根本不去理会一旁陈汉那刀子似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

    在朱氏威严的目光 下,陈汉一下子松开了扳着苏仪肩头的手,垂手退到了一边。而苏仪则是趁势整了整衣衫,这才昂着头拱拱手说:“下官今天接到了一份状纸,说是已故皇贵妃娘娘赐给太夫人的一个宫nv为人谋害,而侯府此前却是报了自尽,所以,下官添为顺天府推官,不得不亲自走一趟,不想正好遇到侯府有要务,还请太夫人见谅。”

    听到谋害两个字,朱氏心中一跳,觉察到陈衍搀扶着她的手突然握紧了些,她心里自是有数,当即冷笑道:“这每年都有各式各样1uan七八糟的状子递到顺天府,要是样样都这样当真地闹腾一场,这理刑名的推官就不用管其他的事了!也不知道是谁吃饱了闲着没事干,苏推官这么当了真,传扬出去那就成了人的笑柄!”

    看到周遭一众达官显贵多数是不以为然,尤其是安国长公主晋王这样的皇族更是如此,陈澜甚至只顾着和安国长公主轻声说话,正眼也不看自己一眼,苏仪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脑际,竟是连起初那点掂量都立时没了。

    早先苏陈两家的婚约说的是他要娶侯府嫡nv,可侯府势大,竟是bī得他娶了陈滟这个庶nv,要是换成他娶了陈澜,有这位封了海宁县主的妻子打理家务,安国长公主就成了他的干岳母,他的仕途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波折多多?

    可人是昔日皇贵妃咸旭宫的人,而被人指认谋害的,又是阳宁侯,兹事体大,下官怎能不亲自来?“此言一出,见面前那些达官显贵们脸上那些轻蔑不屑变成了莫名惊诧,苏仪便趁热打铁地说,”而那个写状纸的人,又是和阳宁侯报了自尽的那个宫nv同时从咸阳宫出来的,状纸更是写得颇为详尽。再说,就算下官不接,刑部大理寺恐怕都接到了相同的东西!“

    此时此刻,阳宁侯陈瑛已经是面沉如水,那眯缝着的眼睛里满是骇人的jīng光。至于刚刚还和他站得近的那些人,这会儿忖度情形,都不动声sè地往旁边闪了闪,一时间,他竟是被人孤零零地撂在当中,颇有些孤家寡人的势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朱氏必定会趁着这机会有所作为的时候,这位老太太却用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拄,那笃地一声闷响过后,她就厉声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荒唐!红檐是在老三刚回来的时候死的,就凭这一丁点巧合,这也能赖上他?就算曾经是皇贵妃身边的人,出了宫脱了宫籍,就是我阳宁侯府的人,什么兹事体大,分明是有人有意从中离间!苏推官单凭这一张状子就跑到侯府来当着这许多贵宾的面盘问诘查,就不觉得儿戏!”

    说完这句话,她又沉声喝道:“来人,送客!”

    苏仪怎么也没料到朱氏竟然是这样的态度,忍不住大声叫道:“太夫人……”

    “要上侯府查证此事,可以,你请了圣旨再说!”朱氏不容置疑地再次重重一点拐杖,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一字一句地说,“传我的话下去,从大mén到仪mén,所以守mén的一律二十大板,罚钱三月!下次再犯……哼,下次再犯,就轮到你们三老爷处置你们了!”

    第455章分家(六)


    “姜还是老的辣!”
    眼看外院郑管事带着人如同轰赶什么似的把苏仪赶了出去,一众达官显贵们大多是三三两两在一块窃窃私语,其中好些人都是满脸的意外和惊诧,安国长公主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随即又侧头看着陈澜道:“是不是你这鬼丫头和小四一块说动了老太太?”
    “娘高看了我,也小看了老太太。”陈澜抿嘴一笑,挪动了一下脚,这才看着那边拄着拐杖腰杆挺得笔直的朱氏,“老太太从前牵挂的只有嫁出去的姑太太和外孙外孙女,这侯府中能让她在意的自然就是权势家财。可如今她才了别的指望,这些身外之物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通了这个道理,别人再想从这上头算计她,那便是打错了主意!”陈澜这话声音并不算大,但四周围的人毕竟离得不远,好些都听见了,当下有人往这边偷瞟,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而安国长公主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从小就是当男儿养的,素来不理会笑不露齿的那一套,这会儿那哈哈大笑引来了好些目光,她却毫不在乎。
    “所以说,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别小瞧了女人!”
    相比陈澜刚刚那番言语,这句话说得极其大声,一时更引来了众人侧目。陈澜笑着搀扶安国长公主往里走,嘴里却说道:“娘这古话从什么传奇话本里看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是当年高皇后说的!”安国长公主毫不在意投注在自己后背上的众多目光,笑吟吟地亲自打起门帘,让了陈澜先跨进门,她才跟着进去,眼见这明间里一大堆夫人们纷纷起立。她就颌首笑道,“搅局的人被轰走了,接下来把正事一办,咱们这些见证人的事情也就做得差不多了。横竖还早,各位要是才功夫,咱们去看看阳宁侯太夫人日后的新屋子。也好熟悉熟悉路途日后好去做客,如何?”
    这样的提议虽是出乎众人意料,但应国公太夫人和南阳侯夫人却都极其感兴趣,只思付片刻就答应了。她们这两位老诰命带头,其他人掂量掂量,多半也都答应了下来。甚至就连马夫人也含笑说要去凑个热闹,于是一应人等须臾就进了东屋。果然,她们才坐下不多久。外头那些人也都进了屋子来,落座之后便是朱氏让人拿出了分家的约证契书,好一番传看之后,竟是又把相同的副本送到了东屋里来,一个个女人们看过之后无不是连声惊叹。
    “如阳宁侯太夫人这般心胸宽大的,真是世上罕有!”
    “说得没错,我自付是没这肚量!要是换成了我,说不定刚刚逮着那机会就立刻发难了!”
    “太夫人说笑了,谁不知道您家里的孩子们最是兄友弟恭,满京城都是最有名的?”
    虽是恭维应国公夫人,但老诰命们脸上却不仅仅是嘴上那惊叹和敬佩,而是流露出种种耐人寻味的表情。至于是马夫人罗姨娘这样的陈家人,陈滟陈冰这样出嫁的女儿,则是心头滋味各不相同。等那一纸契书转到了陈澜的手中,她含笑一字一句地读给安国长公主听了,随即随手撂给了旁边的人。这才说道:“这件事了结,日后老太太的日子就真正安生了。”
    “这才是聪明人!”安国长公主从前最看不惯大嫂韩国公夫人时时刻刻提防自己的小家子气,因而对阳宁侯太夫人朱氏也没什么太大的好感,但后来相处多了,再加上今天这一遭,她方才真正生出了几许敬意来,“这世上才些事情不是光凭争就能赢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只可惜大多数人至死都未必明白!”
    这话几乎是把在场一多半人都扫进去了,一时间一大群女人们顿时神色各异。达官显贵之家。多半都是家务事繁杂,长辈兄弟妯娌矛盾多多,这会儿聪明人少不得细细琢磨着安国长公主这番话,次一等的则是想着以后少计较一些免得被人看笑话,如马夫人陈冰这般成见已深的,则是在那儿不屑地撇了撇嘴。
    她们可没有与生俱来的拖位,要真的什么都不争,到时候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那契书传看了一圈之后,陈玖因之前陈衍才传过话,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而在别人眼中唯一可能提出什么非议的陈瑛,仿佛也因为刚刚外头那番闹腾而乱了心神,竟是破天荒什么都没说。至于陈衍就更不用提了,整份契书都是他和朱氏再个一字一句琢磨出来的,这会儿拿到之后看也不看就捧了回去给老太太。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陈家三房便盖上子各自的私印,紧跟着朱氏就立时吩咐郑管事拿着东西去顺天府报案。
    可郑管事还没来得及出门,朱氏就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待其转身就吩咐道:“带个话给顺天府尹,让他好好管管自己的下属!平时捕风捉影也就算了,可今天是什么场合,他竟然接着状子也不好好细查,就这么跑到侯府来闹,把这当成了什么地方!要不是今天没工夫和他扯皮,我就索性放他进来,让他看看着太宗皇帝的御笔!哪怕如今是侯府分了家,今天的事情,顺天府也得给我一个交代!”
    郑管事偷觑了其他人一眼,见三老爷陈瑛照旧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他连忙躬了躬身道:“老太太放心,小的明白了,一定把话带到。”
    “等等!”这一回还不等郑管事告退要走,陈衍却开了口,随即笑嘻嘻拖看着朱氏说,“老太太,兹事体大,府尹大人终究是管着京城这么大的地头,您这样的气话让郑管事带去,别人就要说咱们侯府拿大了。不如我和五弟一块走一趟怎么样?省得有些人捕风捉影,指量咱们家有隙可乘,又在那使诈离间呢!”
    “好好,你们一块去!”,朱氏这才转怒为喜,笑着点点头吩咐了一声,突然又看向陈瑛道,“老三,你看如何?”
    陈瑛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便木着脸点了点头,随**待了一旁的陈汉几句。等到他们和郑管事出了门,朱氏便殷勤留着一应客人用饭,到时候再一块去自己的新居逛逛,但男人们毕竟不是女人,除却少数和侯府交情尚可的,大多数人都急着回去消化今天这一番事变,自然含笑婉拒告辞。晋王却是以到宋府借两本书为由,和宋一鸣一块走了。须臾功夫,偌大的福瑞堂就没剩下了多少人,二少爷陈清自是亲自将男宾请到了前头的三德厅,女客们则是随了朱氏往廖香院来。
    走在路上,韩国公夫人撇开了扶着自己的丫头,索性和朱氏一块彼此搀扶着走,又嗔笑着让年轻人走在前头不要管她们,等到渐渐和前头拉得远了,她才低声说道:“娘,您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商量商量,这就把这许多东西全都交给老三了!我不是心疼钱财,我只是心疼您一大把年纪还要搬出这住了几十年的老地方!”
    “没什么心疼的,老地方住惯了,换换地方也不坏,再说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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