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天下-第8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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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备决定派军队占领建安郡时,却传来了江东灭亡的消息,这就意味着建安郡已经属于汉国,令刘备不敢轻举妄动了。
此时,刘备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懊悔,江东在年初时已经提出愿意用二十万石和一万两黄金将建安郡卖给江东,只是刘备觉得没有必要出这么多粮食黄金,可以再和江东讨价还价,不料拖的时间太长,却使他们失去了得到建安郡的唯一机会。
现在司马懿到来,直接警告他们不得谋取建安郡,这让刘备心中怎么能平静下来,刘备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难掩他心中的恼火和愤怒;
诸葛亮也为此想了yi'yè,他比刘备考虑得更深,“主公请听微臣一言,司马懿出使交州绝不是为了建安郡那么简单,如果刘璟真是了为了建安郡,他直接派兵进驻建安郡就是最好的警告,微臣认为司马懿不过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汉国要和我们争边界,以为汉军不会攻打我们,从而掉以轻心在,这才是司马懿出使交州的真正目的。”
诸葛亮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刘备的头上,让他骤然清醒,他确实是有点被迷惑了,忘记了汉军要攻打交州的威胁,却去斤斤计较建安郡的归属。
“军师说得对,我真的有点糊涂了。”
刘备话音刚落,有侍卫在门外禀报,“启禀皇叔,林郡丞有重要事情禀报。”
林郡丞叫做林瞻,是刘备在交州提拔的一批本地文人,林瞻是南海郡林氏家族的嫡长子,只有三十余岁,被刘备任命为南海郡丞,他这次负责陪同司马懿,同时也是监视司马懿,他有急事禀报,必然是和司马懿有关,刘备当即令道:“让他进来!”
片刻,郡丞林瞻快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州牧!”
“司马懿有什么情况吗?”刘备问道。
“回禀州牧,今天一早,司马懿去拜访了占族和蛮族的人。”
“什么?”刘备大吃一惊,司马懿居然去拜访占族和蛮族,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诸葛亮不慌不忙问道:“他们谈了什么,谈了多久?”
“谈了什么微臣不太清楚,他们是密谈,各自谈了半个时辰左右。”
林瞻刚说完,外面又传来侍卫的禀报:“启禀皇叔,占族和蛮族的人匆忙出城,返回部族了。”
“混蛋!”
刘备咬牙切齿地骂道:“刘璟这是想给我树敌吗?”
诸葛亮给林瞻使个眼色,让他先退下去,诸葛亮这才对刘备道:“主公,这恰恰证明了微臣的推断没有错,刘璟是在迷惑我们,给我们树敌,让我们以为刘璟要支持占族和蛮族来牵制我们,这一切都是计谋,让我们没有战争准备,然后战争就会突然来临。”
诸葛亮这一次的解释并没有让刘备心悦诚服,刘备眉头一皱道:“军师应该想到这一点,攻打交州并不容易,军队很容易被陷在交州,相信刘璟也明白这一点,如果我是刘璟,我就会在交州树敌,从前是士家,现在没有了士家,那对我们不满的占族和蛮族就是最好的人选,内部有了敌人,我们就不敢轻易北上,刘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攻打曹cāo,军师,这是良策。”
诸葛亮见刘备动摇了,他急道:“主公太小看刘璟了,他从不会把自己命运放在别人手上。。。。。。”
不等诸葛亮说完,刘备便摆了摆手,“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不要急于下结论,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江夏 第1048章 钟繇访汉
尽管曹cāo的想法很丰满,希望能与刘备结成联盟,两家南北呼应,共同对付日益强大的刘璟,但现实却很骨感,一个交通断绝使两家之间联系都要仰仗汉国的脸色,更不用说曹cāo实际支持刘备了。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刘备想要的财力物力和人力他都给不了,最多满足刘备称王的精神要求,但这种精神满足又不足以使两家结为实质上的联盟。
这就注定了钟繇出使交州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尽管事后还有一系列的会面活动,但基本格调已定下,连刘备都没有什么兴趣了;
相反,刘备却对司马懿的出使非常关注,他想从司马懿的出使态度上捕捉到刘璟的真实意图,刘备绝不希望和汉军开战,他只希望能实现自己的策略,在不和汉军交恶的情况下获得建安郡和临海郡,他已经放弃荆南及豫章郡等中部地区,只希望能在沿海边缘之地得到发展。
这是刘备的态度,他希望能和汉军达成一个协议,用支持汉军进军中原,以换取汉军对交州吞并建安郡的认可。
在和司马懿的会谈中,刘备提出了这个方案,当然,司马懿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表示要回去请示汉王殿下。
总之,会谈是愉快的,也是充满了希望,不管这希望是井中月还是镜中花,至少刘备知道,在年底之前汉军不会有任何动作。
另一方面,刘备也采纳了诸葛亮的方案,尽量避免战争,但也要积极备战,他下令关羽率一万军进驻苍梧郡,应对可能从荆南路线南下的汉军,又另张飞率一万军进驻庐陵郡,应对可能从豫章路线南下的汉军,同时向苍梧郡的广信县和庐陵郡的赣县各运送十万石粮食。
。。。。。。。。
十二月初,钟繇在返回邺都途中,在襄阳被汉军拦截,不能再从南阳北上,而是在汉军的护卫或者说押送之下,绕走南襄隘道北上长安,十日后,钟繇终于抵达了长安城。
长安在十一月中旬下了第一场大雪,紧接着在十二月上旬又下了第二场大雪,当钟繇抵达长安时,整个长安和关中都已成了白雪皑皑的世界。
“钟军师,邺都的雪下得大吗?”护送钟繇北上的军侯名叫钱宁,长安人,和钟繇朝夕相处,两人早已混得很熟。
钟繇微微笑道:“邺都应该比长安还冷一点,我在长安呆了十几年,我知道长安有北山环护,寒冷北风进入关中平原时便已减弱,而邺都北方则没有阻挡,一到冬天,就是冰天雪地的世界,相比之下,我其实还是希望长安。”
“那钟军师就留在长安呗!长安民众都很怀念你,我父母总是说,要是没有钟军师,我就不会出生。”
钱宁不到二十岁,说话快人快语,但他说的话钟繇却听得很舒服,他笑道:“你父母太过奖了,现在长安变化很大吧!”
“变化太大了,保证钟军师认不出来,我去年回家都差点迷路。”
“嗯!我可以想象,进了关中后,变化就很大了,到处是成片的农舍,人口增加很多,和我当年在关中时完全不同了。”
正说着,对面来了一队骑兵,为首是一名文官,正是中书丞费祎,他是奉刘璟之令前来迎接钟繇,钱宁认识他,大喊道:“费使君,钟军师在这里。”
费祎连忙上前施礼,“中书丞费祎奉汉王殿下之令前来迎接钟军师!”
钟繇也知道刘璟安排费祎来迎接自己大有深意,刘璟在信中承诺自己,中书令虚席以待,而费祎任中书丞,正是中书令的副手,很明显,刘璟是希望自己能为汉国效力;
钟繇回礼笑道:“还让费使君亲自出城迎接,钟繇愧不敢当!”
这时,钟繇忽然看见费祎身后还有一名文臣,很是面熟,他再细看,竟然是张既,张既曾是钟繇最得力的幕僚,跟随他多年,堪称他的左膀右臂,钟繇撤出关中后,张既被任命为南阳郡丞,后来投降刘璟,出任京兆太守。
钟繇呆了一下,“德容,是你吗?”
张既催马上前,躬身道:“钟公,一向可好?”
钟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人,他鼻子有点发酸,点头道:“我很好!”
费祎在一旁笑着介绍道:“这次钟公出访长安故地,汉王殿下特地安排张太守全程陪同,希望钟公能愉快渡过长安之旅。”
钟繇又是高兴,又是感动,连连点头道:“好!好!”
“钟公,请进城吧!”
费祎调转马头,请钟繇进城,一行人催马起步,向城内缓缓而去。
长安城外虽然是大雪覆盖,但城内却是另一番光景,一进城门,一股热闹喧嚣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只见大街上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堆积在屋角墙边,大街上人来人往,各个店铺前摆满了各种货物,伙计扯开嗓门叫卖,大多是新年所用之物。
此时离新年旦日只剩下半个月,长安城内的节日气氛愈加浓厚,家家户户门前挂上红灯笼,院子里挑起长竿,挂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幡子。
很多人穿着光鲜的皮袄,推着小鹿车,车上堆满了刚刚采购的年货,上好的香蜡,朱漆供盘,以及公鸡、果蔬、皮货、野味及捆好的肥羊。
钟繇有些呆住了,城内变化如此之大,他简直认不出来了,而且城内之热闹、繁华,和从前冷清、萧条的长安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一名从事骑马赶来,附耳对费祎低语几句,费祎连忙向钟繇拱手道:“政事堂有重要议事,我就不陪钟公了。”
“费使君请便!”
费祎便调转马头,向未央宫方向奔去,费祎走了,钟繇倒自在了很多,他指着不远处几栋新修的府宅笑着对张既道:“德容,我记得那边原来是社庙市集,现在怎么修成了府邸?”
张既笑道:“长安城内寸土寸金,已经无法安排社庙集市了,社庙迁到南城外,集市则有了东市和西市,城内就不需要原来那种自发的市集了,当然自发的墟市也有,还是在南城外社庙旁,每年的上巳、寒露和庙祭都会有市集,人山人海,热闹异常。”
钟繇点点头,这是他看见从大宅内驶出一辆马车,车内坐着一名老者,车帘没有拉,他一眼便认出了此人,钟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对张既道:“刚才那人。。。。好像是杨太尉!”
杨太尉就是杨彪,杨修被杀后,他便称病回乡,不问朝政,他现在应该在弘农才对,怎么会出现在长安,令钟繇感到震惊,或许他是看错人了;
张既看了看那栋大宅,点点头道:“这栋府宅正是弘农杨氏在长安的府邸,应该就是杨彪,他有时也会来长安看看,我几个月前便听说他来过长安。”
“他在汉国出任官职吗?”钟繇又追问道。
“他应该没有出任官职,不过他孙子杨嚣今年考上科举,才十八岁,出任南郑县丞,前途无量。”
钟繇又向杨彪的马车望去,他想打个招呼,但杨彪马车已经远去了,令他心中有点遗憾。
这时,张既又指着旁边另外两座府邸低声道:“钟公看见没有,这两座府邸的主人也非同寻常,一座属于太原王氏,另一座属于博陵崔氏,不过他们很低调,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些府宅的主人。”
钟繇看了半晌,他简直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张既明白他心中的震惊,苦笑道:“长安建都,天下士族豪门便蜂拥而至,在长安购地建宅,都想在汉都有一席之地,所以长安土地才变得寸土寸金,钟公,人心所向啊!”
钟繇沉默了,半晌,他低低叹息一声,曹丕在邺都清除异己,打压士族,长安却广纳百川,包容宿敌,刘璟这种广阔的心胸,难怪能让天下士族认同为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