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江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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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少忠武大军的将士们,都不忍回头看那悲壮的场面,只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枪,一股滔天的战衣在弥漫。
居庸关大将军见忠武大军溃逃,更是确信了自己之前的判断,那些疑云都被眼前的血色胜利冲散,下令紧追不舍,三万铁骑全力冲锋。
整片平原都在抽噎,尘土漫天,枯黄的草被铺天盖地的马蹄淹没。
可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忠武大军紧紧向前冲了一小段距离,就突然全军停了下来,摆好了可笑的防御阵型。
这让后面的居庸关将领颇为不解,眼看前锋军已经冲到了忠武大军的面前,一股不好的预感充斥在每一个居庸关将领心中。
“糟了,不好!恐怕有诈!快退!快退!快停下!”那个银色盔甲的将军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惧的大喝道。
但一切都晚了。
忠武大军前排的人突然冲马背上取下一个灯台般形状的东西,上面黑乎乎地黏着什么糊状物,然后一个个还未熄灭的火种被全部抛在了灯台形状的柱子上。
“轰——”一片熊熊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映红了旁边站着的忠武军将士们的面庞,更映红了他们的眼睛,无尽的歇斯底里瞬间爆发!
马背上八千余将士瞬间高高举起弓箭,弯弓搭箭,无尽的愤怒都融入在那脏乎乎的长箭中。
“射!他妈的都给老子射!”李军猛然一声暴喝!抢过身旁一个将士手中的弓箭,弯弓搭箭,弓如满月,头半偏,弓弦靠着下巴,嘴中却不停地喷着唾沫,歇斯底里地大喊。
“咻——”一箭射出,穿过熊熊燃烧的火焰,早已被马油和酒浸泡过的长箭瞬间燃烧,仿佛一道白日的流星,划过长空,却扑了个空,落在了枯萎的黄草上。
紧接着,“咻——咻——”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红流星劈天盖地而去,与疾奔而来的钢铁洪流轰然相撞,前面的全是轻骑兵,没有身着重甲,只是硬皮甲和关节甲着身,顿时被火箭射中,翻落下马背,在地上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又被同班的马蹄踏碎。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不少落空的火箭掉在枯黄的草地上,瞬间点燃干枯的黄草,熊熊火焰从黑色洪流中间突兀的出现。
然后以眼光所反应不及的速度瞬间高涨,将黑色的洪流瞬间包裹,淹没。
“啊啊啊——”乱箭命中,数不清的人翻身落马,在地上挣扎,可这样只能更快的让地上的枯草燃烧起来。
居庸关守军将领顿时懵了,呆在马背上,手中握着的马刀滑落,然后双手痛苦地抱住脑袋,面部扭曲,“完了,完了,全完了。”
“将军快走!”后面还没有冲到前面的居庸关将士大声呼喝道,而将军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再说一句话。
跑?这是用酒和马油早就浇灌好了的一片枯草,难怪自己之前刚追上来的时候,骑在马背上居然嗅到了一丝酒味,原来是挥发了的酒水弥漫在空气中,只是被马油的味道压盖住罢了,你再快能跑的过趁着风势的大火吗?
短暂的茫然、痛苦、和绝望之后,那人突然仰天长啸起来,悲凉的呼啸声在噼里啪啦的大火中被淹没,而更多的挣扎与呻吟被漫天的大火所吞没。
“跑!快跑!”另一边,看到眼前景象的忠武大军将士也愣住了,手中的弓箭暂时忘记了放出,眼前熊熊的火焰烧破天空,整个人的脸庞都是红铜色。
短暂的愣住过后,随着李军和琛逐月的大喊,所有人开始反应过来,而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战栗,连忙调转马头趁着西北方向跑去,虽然是西北风,但火势一样会向这边蔓延,因为这里的枯草实在太多了!连绵不绝全是枯草!
整片关外平原,两边是黑压压的骑兵部队,而中间的大火仿佛一只妖物,要将侵犯他的人马通通撕碎,大火顺风而行,紧追着忠武大军的脚步,让后面的人脊背都全是汗,有冷汗,也有恐怖的高温造成的汗水。
“别停下!快快!快跑!”忠武大军仿佛一匹受惊的野马,在平原上奔跑,歇斯底里。
而居庸关守军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在风势的下方,马力又怎么能跑得过风?越来越多的人被大火抓住,然后吞没,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惨绝人寰。
有人发现这样的徒劳,驻马在原地,看着即将吞没自己的大火,不甘地叹了一口气,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也有人想到要向东北或者西南两个方位逃跑,但无奈胯下的战马在屁股后面就是火的情况下,完全失去了控制,不住地向前跑,拼命地向前,任士兵用缰绳将马脖子勒到满是血迹,才偏离了一点方向,向着两边跑去。
但那有如何?两个方位的火势毫不逊色,整片枯黄的世界顿时变为了人间炼狱,大火熊熊冲天,肉体烧焦的恶心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还有那滚滚的黑烟,穿破一切,诉说着这一战的无力与悲凉。
忠武大军一路仓皇逃窜,好在清晨西北风正是时候,很好的抑制了这个方向的火势,忠武大军才得以越过一条不算很宽的河沟,逃出生天。
又前行了足足两个时辰,确保了安全之后,大军才在一片空旷的平原安营扎寨,而众将士早已是精疲力尽,清晨那一战,耗尽了忠武大军最后一丝气力,对时机的把握,对敌人的控制等等,都必须步步为营,一步错,那么今日的大火必定难以烧起来。
火头营刚下马立即就开始做起了活,众将士也强撑着着精疲力尽的身体一点点地做了些防御工事,比如洒下驱兽粉、布置暗钉之类的。毕竟在平原上,忠武大军就是一支孤军,不止要面对居庸关守军的堵截,还要小心鲜卑人的围追。
不到夜晚,众人就将取暖的篝火全部熄灭了,用土覆盖上表层,让那一小片土是暖和的,然后在不生火的夜晚,众人围绕着那一片小地,也不脱掉皮甲兵器,相偎而睡。
都没有人提起今天那一战,提前那两千个兄弟。但并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想念,不少人红红的眼眶便是证明,但现在为了生存,一切都必须抛开,保持最好的状态,才有能力给他们报仇,不能让他们白白的付出!
忠武军早早地驻扎休息来养精蓄锐,而距离他们不远的大火却还在熊熊的燃烧,若不是中间有一条足以当做防火带的河沟,那忠武大军的结局也惨不忍睹。
大火燎原,丈余高的大火顺着风势一路蔓延,依靠着风势带着一些零星的火种越过一条又一条的河沟,就这样迅速地蔓延开来,整片平原都在抽泣,大火烧破天空,星辰仿佛都倾泻。
他当然知道这火烧的有多猛,范围内的人绝无生还的希望,也知道自己的兄弟们是回不来了,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情感的变化,依旧那般阴翳地看着远方,那里火势正猛,大火燎原,亮如白昼。
轻轻动了下自己腰间的翡翠流纹环,右手握住左手的食指,轻轻掰了掰,发出“咔咔”的声响,“不知道李军死没死。”
没有人回答,呼呼的西北方走过,似刀尺。
第二十章 迫在眉睫 '本章字数:3376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2 22:29:48。0'
百里外的一条小河沟里,一支不足千人的部队潜藏在这里,正是叶雨城所率领的前锋军八百精骑!
他们脸上抹着厚厚的淤泥,全部浸泡在河沟里,静待着时机。
王四紧靠着叶雨城,一吸一呼间,胸口起伏,转头看了看叶雨城,道:“雨城,看后面,那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了,但愿他们没有危险才好。”
叶雨城也回头看了看那亮如白昼的后方远处天边,心里也一阵揣测,这把火很大,早在天未黑时,便看到了漫天飘飞的草木灰,便知道了后方有大火,而到了晚上又是另外一番震撼了,整片天空仿佛都被烧破,一股草灰的味道弥漫。
“准是那琛逐月的计谋吧?”王二也紧紧贴在身边,说道。
王二这简单的一句话,叶雨城立马豁然开朗,“对,也只有他琛逐月才敢在秋天的关外放一把火。”
“不是吧,你就这么确定?”王四有些怀疑的道。
叶雨城沉吟了一会,才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所用的兵法,在我家传的兵书中都有,而其中刚好有火攻这一篇。”
“不会吧?雨城,你也太牛了!还有家传兵法啊!但是提到火攻的兵法应该不止你叶家兵法吧?”
叶雨城也不在意王二的质疑,毕竟家传兵法这一说,即使很多大家也没有做过,而素不文明的叶家,也就出了自己父亲这一个大人物,却有了家传兵法,当然会使很多人嗤之以鼻了。
“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而琛逐月便是用的第一条,火人,就是火烧兵马,想必他们定然是遇到了居庸关守军的围追堵截,琛逐月观了天时才用得此计,昨日今夜月亮便经过了“箕”、“壁”、“翼”、“轸”四个星宿位置,必然会起风。”叶雨城不紧不慢地为他们讲解道,一改往日的只言片语,唯恐他们没能听懂。
“那雨城你就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吧,再这样耗下去,对我们太不利了。”王四说道,毕竟在这里懂兵法的,也就叶雨城一人了。
一手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咬了咬牙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叶雨城狠声道:“火攻!”
“什么?还是火攻?不对,你是说我们要以守代攻?”王二第一个疑惑了,如今自己只有八百人马,要跟鲜卑人玩火拼?
“今夜天时已对,必然起风。且琛逐月只烧了兵马,剩下的就让我来一把火烧了吧。大火燎原三日,让鲜卑人长长记性!”
王二、王四瞠目结舌,难道五弟疯了?现在的情况可并不明朗啊。
叶雨城说了就做,看着眼前瞠目结舌的两个兄弟,拍了拍肩膀道:“相信我,琛逐月敢做的,我叶雨城有什么不敢的?我还需要你们这群兄弟跟我回凉城报仇呢!”
“好吧……”
八百精兵缓缓地从河沟里上了岸,又向后潜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来到藏着战马的地方,为了不惊动敌人,叶雨城等人靠近敌人营地时都是将战马远远地栓在不容易发现的地方的。
上马疾行,一路绕着鲜卑大营向西北的方向疾奔。既然要火攻,当然要像琛逐月那般,顺着风势,以风做弓,以火做箭,万箭齐发之时,让敌人无处容身。
远处十多里外的鲜卑大营,便是此番叶雨城等人分兵的目标,目的便是要在这里弄出动静,然后灵活地迂回,为忠武大军拖延时间,因为这个军事大营是鲜卑人驻扎在这片平原上兵马最多的了,紧紧依靠着大兴安岭地区,有山有水,能守能攻,俯视整片平原。而若是要对忠武大军采取行动,必然会是这里出兵才行。
一行人悄然在黑夜中潜行,远远地避开鲜卑人的岗哨。
突然,叶雨城用眼睛余角看到了什么,转头一看。
只见不远处的枯草深处,两具胴体正共赴云雨,自己这边八百骑兵路过,对方竟然是正在性起处而全然不知。
两人如同缠绵的大蛇般,肢体紧紧地交融,女的一身惹人浴火的朱红色轻衫,却也被撕扯的只剩下丝丝缕缕,被香汗侵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