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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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印象?”那日里递给我一盏殷红血液迫我饮下的并不是虚幻的景象,那般真实的感觉不应该是假的。如果真如战神所言,那就可能又两种情况,一种就是那个人不是她,另外一种,那就是她去了,但是她并不记得。
“我记得是某个偷窥人家沐浴的人呢。”战神笑得愈发轻,微微蜷起了腿,“昨晚,可是你拉着人家一同睡的。眼下里,你又这般压着人家,是想干什么呢?”
战神愈说愈见玩味暧昧,简直是磨人。
我绕过这份磨人的感觉,硬生生转想到了那日她水中出浴,果然是发现了我的。
“那个时候,明老七死了么?”我看见战神的时候,师傅是以受伤之身回到了无往书院的。
“是我回去之后发现的,不然,我肯定不会就那般轻易放走了你。”战神腿间猛地一个发力,带起腰间旋力,反手扣住我的手腕一拉一带,迅速地将我反压了下来。
“小东西,虽然动用不了灵机,但是战神之名可不是被人虚崇而敬的。”她慢言慢语里都是得意的音色,我挣了挣下手,完全不能动弹。
“解浮生,就是你口中的明老七,死时只留了一些虚幻的画面与我,与玄武中记载的差不了多少,最后只让我来找你。所以,我就来了。”战神俯下身,乌墨地发丝摊了我一身,眼眶里的黑暗流曳着一股莫名的轻抚感觉在我的眉目间流连不去,“好似,我也陷入了某一份执着里。执着地想要看清,除却了这一幅非你之容,你会是个怎样令人心生惊叹的……小东西……”
“你!”战神言语间的暧昧之意简直令我羞恼的无地自容,面上肯定是燥红的不得了,奈何又推不开她。这般想着就听房门咔擦地被人推开了。
“那个……你们继续,我当没看见!”林西凛媚质的音色压不住笑地传来。
偏过视线就看林西凛抱着小臂看好戏似地瞅着床帏间被战神压住的一脸羞红的我。
懊恼间就听林西凛再度言道,甚是惊讶,“呀,面具怎地就没了?”
她几步凑近了些,放佛要将我看得更为清楚的样子,眸光流转间,她叹息似地收回了目光直起了身,“青眉黛远,眸似流光,琼鼻俏挺,唇沁嫣然……嗯,好似这些都不及你这十分之颜呐。无怪乎,连战神这般人物,折了女儿身份,也要尝得你这美人在怀的感觉么。啧啧,西凛甘拜下风,自叹魅力不及。”
“少来打趣,进门也不见得叩门,不该见的还不捂了眼,转了身去!”我趁战神松懈,技击之术贴身施展,脱开了被压制的局面,一勾手,将床幔扫了下来,躲在里处,一边瞪着战神,一边恼斥着林西凛。
“呵。”战神回我一笑,自起了身,打理了下红衣褶皱,向着林西凛边走边道,“一大早的,你来定然不只是看了不该看的罢。”
“有什么不该看的,虽道是天地阴阳伦常,可情至深处,也不过仅你一人而已。莫非,你们也要拘得这莫名之礼?”林西凛扬眉冷哼,显然不打算放过打趣战神的机会。
林西凛一番话说得我心头直打突,砰砰乱跳,透过床幔纱面,我不敢大看地抬了眸,小心地盯着战神一袭曳地的红衣,心下里既是奇怪又是恍然。
明明摘了面具,我那种可透视冷寂渊底一切枯骨亡魂心底所想的力量依旧是不得恢复,致使我昨夜在这种奇怪的情况下也发觉了自己并不能看透战神到底如何作想。
百思不得其解之间一个人独自睡去,半夜里猛然惊醒了,就发觉黑暗中战神依旧在房中独坐,见我惊醒,立时就坐到了床边,抚着我惊然汗透的额头细声地劝慰我。
冷汗津津中,我脑海里尽是那片血色的世界,心底里既是痛苦又是纠结,乱如团麻的心绪在战神的低声安慰里渐渐平静下来。战神见我平复便欲走开,我却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放,放佛这样拽着才能令我安心。不管这样的一幅枯骨是不是我自来熟悉的师傅,但是迄今为止,好似只有这样的枯骨之身才能带给我真正的放松和安心。
最后就是战神无奈,没办法地登了榻,我紧紧拽着她的手才又安稳睡了去。倒不曾想,一醒来,就变成了她抱着我,一大早地就调侃我。
我逐渐想起了发生的事,才生了对她的一些疑问。
这样一想,对于战神能够轻松摘下面具这件事我还没有问她个清楚,就又被她带着话拐到了别处,真是令人生恼。
正盯着战神的背影生了万般思绪,那厢里林西凛似笑非笑的又说了话。
“管你们闹什么来着,反正也与我没什么干系。倒是你,战神,你家猰貐得管管罢。”
“猰貐?”战神不解地看着林西凛。
我亦不解,那日荒原我祭出万法因果阵,猰貐也是身涉其中,之后便不见了身影,我尚以为它和那绿色魂兽一般消失了,本有的几分难过之意在林西凛突然而来的消息中化成了欣喜。
“自那日我们回来之后,邺城中便不断有人被捕食,且都一般无二的是被撕裂了满门,偏留下了十几岁的少女吞口而食。姬家以国师为首的地利苑秘术师出行多日亦不能缉拿凶手,只在今日才放出了一方画像,是一条龙首双尾的魂兽。除了你的猰貐,还能有谁?”
林西凛说罢,欺近了战神一步,“你我修行之身,最怕的就是祸及凡人,徒增孽障因果,陷万恶心魔。所以,这事,你得去解决。”
“猰貐失踪确然是真。”战神语见不解,低头思虑道,“但是,我不曾记得它有食人之好。不过眼下即使我想帮忙,也不可能。我不可能贸然动用灵机,这会伤了阿宁。”
“我要去。”我掀开床幔,一冲而出,鞋也忘了穿,赤脚踩在地板上,瞬时就觉得有些凉。
“你胡闹什么!”战神一转身,视线就落在了我光裸的脚上,一阵凛冽的目光骤起,使我压不住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就看战神几步越过了我,扯起床上的被子扔在地上,冷然道,“踩上去!”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反抗的话,就在她深黑凛冽的眼眶注目下哽在了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地顺从她的意思踩了上去。
方一踩上,就见她脚尖一动,带起锦被一端覆在了脚背上,冷哼续道,“你也别给我动用灵机!”
一抬眸,林西凛极力忍着笑意的眼眸就转了过来,心下再按捺不住对她这种强势而来的迫人轻恼,即便是出于好心,我张口就呛了声,“我用我自己的灵机,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么?”战神压低了声音,欺近了身子,立在我半步之外,“莫不是,你是为了想见秦时欢,所以才想要弄坏这副身体?”
“你!”简直觉得她不可理喻,我皱了眉心,正要反驳,就见她低眉并未看我,一份软弱无依的感觉弥漫着萦绕了周身而在。
我瞧得分明,心下里不知怎地就软了下来。
叹了口气,我无奈道,“不管是不是猰貐,食人而乱的事我从出冷寂渊已经插手管了不少,眼下里又是发生在邺城人口密集之地,已经是半个月余了,死伤之人定不在少数。修行修心,修德修性,你真忍心放任不管?还是非得眼见了是猰貐,才放了护短的心思么?”
“……”战神半响不答,只盯着地面上的锦被静立着身子。
“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是怕有人借机生事。”林西凛大约是见不得我和战神的僵持不下,慢悠悠地开了口,“且不论是不是猰貐,这般肆意明显张扬地在邺城大肆杀戮,引出的地利苑国师一辈,又忒不争气,恐怕是在引某些人出手罢。”
“你的意思是?”我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迎上了林西凛的眼,但见她沉眸点了点头。
“地利苑如此不济,地势卷肯定不在他们手上。”林西凛顿了顿,静立在我身上的眼眸更加沉了沉,“神兽一事闹得如此之大,引来诸方为祸,是迟早的事。除却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之辈,小东莱山,仙界,魔界都还未见有大动作。如此浩荡嗜杀之势,极为可能的就是魔界之人出手了。”
“你不是和小东莱山及仙界都有所联系么?”对于林西凛猜测的是魔界之人,我并不能完全同意。
“不见书兄妹和慕清的突然消失并不简单,一时恐怕还顾不上此间的事情。”林西凛说着摇了摇头,眸底忽地升起一丝迷惘轻然见苦的神色来,“至于仙界之人,虽然不会在此出现,但一切都不能一言而断。仙界所在,其实也并不是个明朗之地。”
“林西凛……”我叫了她,叫出声时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了她,只觉得她眸底里那一片神色令人深陷,难以分明那忽然生出的感觉是什么。
正纠结不明间,战神忽地抬起了头,轻轻地看着我,“你要管也可以,但我还是那句话,不准你伤害你自己。”
“这个倒不妨事。”林西凛眼眉恢复如常,接话间轻盈媚质的勾了一抹笃定的笑意,“你们用不了灵机,并不代表我用不了。”
“谁管你!”战神冷叱而道,依旧冷然地盯着我,“你应不应?”
“我……”战神简直是执拗的可怕,无奈地我扶了额头,揉了揉眉心道,“不是一开始就应了你么。简直是,逮一次的问一次,你不烦,我都厌了。”
“哼。”战神一拂袖冷哼着算是应了。
“你不去么?”林西凛哑然笑道,轻轻扫过了战神落在我身上,眼眸里瞬间温和的似是可以沁出水色来。
她这一眼我见得分明,一下子明白了她是存了一种别样的温顾,欣慰着我能够得战神如此相顾。
我心下亦是一暖,不自觉地噙笑盈盈地看着战神的背影,心底蔓延了一份沁润的温柔来。
“去,怎么不去!”战神一转身,瞪着我咬牙哼道,“她这般不顾自己的,我不看着,指不定她把我的身子戳出多少个窟窿来。”
“那就说定了。食人魂兽喜欢夜间行动,我看你们这一大早上的折腾得也够呛,我让人重新送过被子来,你们再好生睡上一觉,晚间来时,我会叩门的。呵呵……”林西凛一阵媚质轻笑,裙裾盈动,人便在笑声里走出去了。
“呵,谁要你叩门。”战神一阵恼意见嗔,回过神来见我盈笑的眼,狐疑道,“你做甚么笑得那么开心?”
“嗯……因为,”我一阵沉吟故意不说,笑意愈发渗到了骨子里。
“说。”战神忽地压低了声音,冷意见重。
我知晓她大约是压不住性子了,连忙笑道,“你也蛮有趣的。”
说罢,我一个后退,窜到了床上,生怕战神反应过来会反打趣我来,压着心跳躲进了里间抱着枕头埋了半边脸咕噜道,“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罢。”
不曾想战神并没有动作,静默了数息,才见低声传来,“别睡熟了,等干净被子送来,盖好了再睡。”
她的低语似有一丝叹息的意味,冷却了我怦然的心绪。渐渐地静了下来,听得她出去关门的声音,我轻声应了一个字。
“好。”
卷一贪字卷之第三十五章:浮生之术
“阿宁……阿宁?”
有人唤着我的名,我从一片血红里站起身,狭长的窄剑沾满了殷红的黏稠血液,指向了一袭青衫背立在阴影里的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在质问着他,带着心下里巨大的被背叛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