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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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帘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李莉的心跳加速,她将要血脉喷张,李莉猛地掀起落地窗帘,她什么也没有看到,落地窗关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有人从这里进来或者出去。
李莉放下了窗帘,扔掉了手中的扫把,此时的她大汗淋漓,睡衣都湿透了。李莉摸了一把脸,手掌上全是汗水,她长长地喘出了一口粗气,坐在了椅子上。她在考虑一个问题,自己的惊恐情绪是如何产生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编辑的一本恐怖小说里的情节,有一个人总是在夜晚的时候听到呼吸的声音,独自一人的时候那呼吸的声音也会跟着她。呼吸的声音无处不在,她为了拒绝那呼吸的声音,用棉花团把自己的耳朵堵了起来,就是如此,呼吸声还是强行地进入她的耳朵,她实在受不了了,在一个深夜,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最后活生生地把自己给憋死了……呼吸声,李莉仿佛听见了寂静中传来的呼吸声,那是她自己的呼吸声吧?那么沉重,无可奈何,口干舌燥,口干舌燥!
李莉意识到目已下楼来的真正目的。她无力地站起来,朝厨房走去。进入厨房后,李莉闻到了一股煤气的味。李莉悚然一惊,是不是阿花那个乡下丫头忘记关煤气了?李莉赶紧检查了煤气灶的开关,没有问题呀!她又检查了一遍其它地方,也没有问题,况且厨房里装了煤气的报警器,如果煤气泄漏,报警器会响的。也许是自己平常很少进厨房,偶尔的进入一次,就会敏感地闻到那种残存的煤气的味道。
李莉捂住了胸口,自己怎么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了呢?生活在这繁杂的世界里,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一只惊弓之鸟。李莉这才走近了冰箱。冰箱静静地立在厨房的一角。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冰箱的时候,心又骤然狂跳起来,她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冰箱里藏着一颗炸弹,她只要一拉开冰箱的门,炸弹就会引爆,她就会被炸得血肉横飞?有多少人巴望她死去呢,她死去了对那些巴望她死的人有什么好处?李莉自己对自己说,你别胡思乱想了!然后,她就站在了冰箱的面前。李莉的手有些颤抖,她咂吧了一下嘴,嘴巴还是粘粘的,有些苦涩。李莉迟疑了一会,伸出了手,猛地拉开了冰箱的门。
李莉心里一阵窃喜,没有爆炸,看来自己的确多心了。可是,就那几秒钟的时间,李莉的眼中出现了从所未有的恐惧,她的脸部肌肉抽搐着,脸色也变化着,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灰…… 李莉的双手用力地举起来在空气中猛地抓了一把,然后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天哪——
4
李莉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她多么希望这是一种错觉!可她分明真实地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心爱的小斑点狗被割断了喉管,血淋淋地被塞在冰箱里,它的头朝着外面,睁着眼晴,死了还睁着眼睛。眼角湿湿的,那是它的泪!狗身上的毛上沾满了血,喉管里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那血该还是温热的吧?
李莉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叫在楼里回响,似乎没有人听到她的狂叫,楼里一点反应也没有。李莉热泪纵横,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是谁下的毒手,杀了她心爱的小狗?
李莉变得颠狂了。她从冰箱里弄出了小狗,是的,小狗的身体尚存着温热,一定是刚被杀死不久。李莉抱着小狗冲出了厨房,冰箱的门也没顾得上关上,冰箱往外面冒着雾般的冷气。
李莉抱着血淋淋的小狗,大声地叫着:“是哪个没心肝的杀了我的点点!”
她身上沾满了狗血。
李莉来到了阿花的房门口,大声地说:“阿花,是不是你杀了我的点点,你给我滚出来,给我说明白!”
阿花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莉流着泪,她见阿花根本就不理她,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她就上了二楼。
狗血滴了一地,楼梯上滴满了狗血。
她疯了般冲进了二楼的客厅,对着二楼客厅旁边的两个房间喊叫着:“是不是你们杀了我的点点,你们怎么下得了手呀!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点点?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
那两个房间是梅萍和张默林的卧房。梅萍和张默林都没有反应,好像没有听到李莉悲惨的叫喊。
李莉十分愤怒,为什么他们装着没有听见自己的喊叫?!李莉听到了呼吸的声音,沉重的呼吸声。她在二楼喊叫了一会,就冲上了三楼,她没有在儿子的房门外喊叫,而是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房。她正要对着自己同床异梦的丈夫喊叫,她看见丈夫惊坐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抱着死去的小狗浑身是血的她。张文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似乎也不明自为什么会这样。
第二章 那是小狗灵魂的呜咽吧(1)
天怎么如此的黑?我看不到一线光明。我的点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它是睡着了,它没有死,它怎么会死呢?我抚摸着它的身体,仿佛抚摸着自己的皮肤。点点早已经和我融为一体。有多少个寂静的夜里,张文波不在家的时候,我会搂着它和我一起睡。它会用湿漉漉的嘴唇舔着我的脸,舔着我的乳房,舔着我的脚趾……我会在它的温柔中,感觉到快乐。快乐对我来说是多么的宝贵,又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点点是我的命!可有人把我的命夺去了!他们竟然杀死了点点!
它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它只是睡着了。它会在某个时候醒来,用它湿漉漉的嘴唇舔我的一切,我会重新获得快乐……
点点比我的儿子还亲。我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远离我。他难道不是我十月怀胎生的?难道这一家人里都给他灌输了不良的东西,让他仇恨他的亲生母亲?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儿子张小跳会把我当成敌人。他甚至在游戏里把我当成魔鬼,而他是个杀魔人!当我发现这个问题后,我怎么也不会让他玩电脑游戏了。这样,他心里是不是更加恨我了。这个家里的人让他练钢琴,我看他不喜欢钢琴,他弹钢琴的时候,眼睛里也充满了仇恨。
点点,你比儿子要好,可是他们却饶不了你,终于把你杀了。在此之前,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会如此残忍,可以对你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下手,而且手段是这么的毒辣!你死了,他们都用冷漠的目光看着我们,好象我们是罪该万死!真是丧尽天良呀!点点,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点点,他们跑不了,只要被我查出来,我也会割断他们的喉管!
点点,看,你多乖呀,你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你睡得多甜呀!
你应该睁开眼睛,告诉我,是谁杀了你!
点点,我等着你醒来,等着你复活!对,你会复活的,你复活的那天,就是他们的末日!我等待着,我耐心地等待着,痛苦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你醒来,等到你睁开灵动的双眼!
点点,他们是要致我死地的,没有想到先杀了你。是你替我挨了那一刀呀,可怜的点点!如果可以,我替你去死,我不愿意看到你替我去死。在这个坟墓一样的家里,你是唯一鲜活的,有人情味的生命,可是,你的生命却被扑灭了!
我诅咒这个家!诅咒这个家里的人!
点点,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不知道以后还有谁会在这个家里听我说话?我是不是该和你一起死去?不,不!我不能这样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要和他们斗争到底,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你报仇!我的点点呀,你让我心痛!你让我恐惧!你让我在恐惧之候更加的充满仇恨!你会醒来的,你会看到我把害死你的人送上黄泉路!在黑暗中,是谁举起了那把刀,他(她)同样的会在黑暗中被那把刀割断喉管……
————摘自李莉的博客《等待腐烂的稻草》
5
暴风雨后的清晨,碧空如洗,显得异常的宁静,还有些清凉。李莉的哭喊早已停止,她此时抱着她心爱的小狗坐在卧室的椅子上,身上的狗血已经风干,小狗喉咙里淌出的血也己经凝固。
张文波歪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李莉的眼睛烂桃子般红肿,目光痴呆,表情僵硬,没有一点活力,犹如雕塑一般。
张小跳对家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他踩着楼梯上小狗的血迹下了楼出了门。张小跳来到花园里,花园的地上显得凌乱。到处都是落叶和被暴风雨折断的树枝和花草。张小跳脚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目光在那棵香樟树上游余。
他没有听见鸟的鸣叫,往常的清晨都可以听见鸟的啁啾。他有时希望自己变成一只鸟,飞掠过高远的天空,到达远方的远方。张小跳站在香樟树下,抬起头,寻找那个鸟巢,发现鸟巢不见了。
张小跳有些伤感,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鸟巢真的不见了,张小跳的担心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这个小花园里的时候,张小跳在地上的一绺树枝条下找到了两只死去的小鸟。张小跳捡起了那两只僵硬了的冰凉的小鸟,那鲜活的绒毛已经没有一点活力,湿答答地敷在身体上,因为粘着泥巴,显得肮脏。
张小跳无言地站在那里,双手捧着那两只死去的小鸟,想不明白生命为什么会如此脆弱。
这时,张文波提着张小跳的书包出来了。他对张小跳说:“小跳,过来拿着书包,我去开车,送你去上学。”
张小跳赶紧把两只死鸟塞进了裤兜里,对张文波说:“爸,我还没有吃早饭呢!”
张文波说:“我们出去吃!”
张小跳走过去,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明亮清澈而又迷惘。张小跳接过了书包,趁张文波去开车的时候,把那两只死鸟塞进了书包。
张文波开着车出了大门。
他找了一家永和豆浆店停了下来,对不言不语的张小跳说:“你先下去。我停好车就来。”
张小跳下了车,站在永和豆浆店外面等父亲张文波。张小跳眼睛有点痒,他揉了揉眼睛。一会,张小跳看到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高挑个女孩子背着书包走了过来。张小跳赶紧躲在街旁的一棵梧桐树后面。
小姑娘有秀气的脸庞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满头乌黑的长发,就是身材略显瘦弱。这个小姑娘是张小跳的同班同学王宁。王宁走过去后,张小跳才从树后面闪出来,看着王宁的背影若有所思。
张文波走过来,拍了一下张小跳的头说:“看什么,快进去吃早餐。”
张小跳抬起头对张文波说:“爸,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少拍我的头!”
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张文波突然觉得儿子十分陌生,好像眼前的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可这分明是自己的儿子,看他那壮实的身板和那个大鼻子,和自己一模一样。
张文波缓过神来后,发现儿子背着书包独自走了。
他追上去,拉住了儿子:“你要去哪?”
张小跳冷冷地说:“我去上学呀!”
张文波说:“你不吃早餐拉?”
张小跳冷冷地说:“不吃了。”
张文波说:“为什么?”
张小跳冷冷地说:“不吃早餐需要理由么?需要么?如果需要,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胃口。”
张文波无奈地说:“那我送你去学校。”
张小跳冷冷地说:“过一条马路就到学校了,我要自己走过去,难道不可以么?”
张小跳扭头而去。
张文波呆立在那里,他对儿子产生了怀疑,儿子真的陌生了,他觉得问题十分严重。是的,他们家里的问题从昨天夜里开始就变得严重了,只不过他不在意而己。
张文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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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洋楼里的气氛异常紧张,有一点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