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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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灵毓道:“殿下果然才华盖世。”
宁棠娇脸上紧张的红晕还没褪,就因为羞愧又红上了,“我们还是上别处走走吧。”
刘灵毓不置可否道:“好。”
两人迈出还没几步,就看到楚荷花和于清秋双双走来。
宁棠娇现在一看他们就头大,就好像在童话故事里突然看人拿着AK47走出来,完全破坏了原来的祥和气氛和美感。
“见过殿下,王夫殿下!”于清秋与楚荷花行礼。
“免礼。”宁棠娇摆手。
于清秋与楚荷花先自报家门,再说了些恭贺之词。昨日喜堂上都是高官显贵,她们俩不够资格列席,所以只能选今日来道喜。
宁棠娇听她们说的字字句句都与朝政无关,才缓了脸色。
刘灵毓不动声色地将三人表情收在眼底。
宁棠娇带刘灵毓逛了半天的王府就累得抬不起脚,两人便选在书房落脚。她见他拘谨地坐着喝茶,豪爽道:“不要客气,这里的书你随便翻看就是。”
刘灵毓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虽说他们成了亲,但他身后到底还有个将军府,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见外?还是想试探他的态度?他有点捉摸不透。他虽与她成了最亲密的人,但接触太少,少得无论如何都难以从她身上找到传说中芙蓉王的影子。或许,这就是高深莫测?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他又何必约束自己?
他起身挑了本书坐下来看。
宁棠娇悄悄松了口气。这年头要安排约会节目可真不容易,她有点明白那些穿越小说主角想要发明创造些东西出来的心情,就像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斗地主、三国杀、麻将牌……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两人一起用过晚膳,又回到房里。
看到重新换过的被子,宁棠娇的血又开始向面部集中。
今晚……应该不会吧?
听说这种事情做多了会亏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刘灵毓。
刘灵毓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的想法,耳根也热起来。他到底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又初识滋味,身体也不免蠢蠢欲动起来,当夜,又是一番鱼水交融。
比起新婚当夜,两人都有了经验,自是另有一番滋味。
翌日醒转也不似初夜那般慌张羞涩,偶尔四目相对,便有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心头漾开。
宁棠娇原本打算带刘灵毓去茶楼走走,听听小曲什么的,但刘灵毓说要第三日回门以后才能去,所以只能作罢,继续窝在书房里。
刘灵毓看出她无趣,主动开口说要弹筝助兴。
宁棠娇大喜,让人在亭子里备下酒菜和暖炉,边吃边听。
姝朝流行的曲子曲调平缓悠扬,好听是好听,却不提神。
宁棠娇听了会儿,便觉得手冷脚冷,恨不得找个遥控按下快进。
幸好刘灵毓很快注意到她时不时搓手的动作,停下手指,起身道:“雕虫末技,献丑了。”
宁棠娇忙道:“是我的不是,不该选在这么冷的地方。这要是阳春三月,边喝酒边听曲子,一定是人生一大美事。这个天气,若是能做点暖和的事就好了。”
刘灵毓想了想道:“舞剑如何?”
宁棠娇讶异道:“你会舞剑?”随即想起他在军中任职,且以一介男儿身官居五品,定然身手了得,鼓掌道:“妙计妙计。不如你舞剑,我击鼓助兴。”总算找到点能动的事情来做。
总管对他们新婚不久就舞刀弄枪的十分有看法,奈何刘灵毓本就不似当朝男子那般唯唯诺诺,自然不见这些忌讳放在眼里,而宁棠娇更不用说,她压根就没想过有什么忌讳,因此总管只能将看法放在眼底,默默地让人送上剑鼓。
刘灵毓一拿到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温文之态尽去,犹如宝剑出鞘,锋芒毕露!
宁棠娇看得痴了,手中拿着鼓槌迟迟未落。
刘灵毓先抖了几朵剑花,见鼓声未起,干脆自顾自地舞起剑来。
长剑破风,声如凤鸣。
他脚下生风,动若蛟龙,游走惊涛骇浪之中,剑花如浪花,碎碎点点。
宁棠娇看着看着,胸中竟被勾起一股汹涌的战意。
咚。
她不由自主地敲下第一记鼓。
剑未停,势更疾!
咚咚咚……
宁棠娇高举鼓槌,重重地击打下去。
刘灵毓的剑应和鼓声节奏,从疾风骤雨到钢筋有力,速度虽缓下来,但每招每式都刚劲有力。宁棠娇毫不怀疑这把剑在沙场上的威力,必定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宁棠娇不知自己敲了多久,只知道一双手臂差点举不起来,可是对眼前美景的欣赏使得她忍不住咬牙再咬牙地坚持下去。
刘灵毓剑锋一转,突然收势而立。
宁棠娇愣了下,手下一顿。
刘灵毓将剑递给在旁观看的总管,上前将鼓槌从她手中接过来,低头看她的手掌。
白皙的手掌通红一片。
他碰了下,宁棠娇痛得一缩手。
刘灵毓叹气道:“殿下不知痛?”
宁棠娇道:“看着你就觉得。”
刘灵毓愣了下,握着她的手松了松。
宁棠娇咬着唇,反手抓住他,“明天要回门,我们去看看王府有什么好东西。”
总管默默地想:从来都是出嫁随妻,哪里有妻主主动把宝贝往夫郎娘家里搬的?
说起来,王府库房里还真有不少好东西。一部分是上面赏赐的,一部分是下面孝敬的。失忆后,宁棠娇收到的孝敬少了,但赏赐却多了起来。皇太父三不五时地把赏赐补品灵丹,以至于他们一进库房就闻到一股药味。
宁棠娇一边让总管搬补品,一边问刘灵毓刘文英的喜好。
她与刘文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见皇帝,一次是接新郎,都见得很匆忙,所以严格地说,明天才是真正丑媳妇见公婆,自然紧张不已。
刘灵毓道:“母亲习武,自然喜欢兵器。”
宁棠娇看了一圈。库房里金银宝贝不少,但兵器什么的不多,有也是装饰用的。她道:“要不我们去城里买几把。”
刘灵毓拉住她,“殿下有心。不过母亲有一把苍月银光枪,随身携带多年,使得得心应手,怕是再好的兵器也换不得。”
宁棠娇想了想道:“那文侧夫喜欢什么?”
刘灵毓诧异地看着她。
宁棠娇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啊,难道说他和文侧夫关系不好?在她心中,刘府现在是文侧夫当家做主,就说明他算是他的继父,自然也是巴结的对象之一。但她忘了,这里既是女尊男卑的世界,她又是堂堂摄政王,讨好刘文英这位大将军还说得过去,讨好一个侧夫便有些耸人听闻了。
幸好刘灵毓习惯了不动声色,尽管诧异,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殿下送的补品便很合适。”
宁棠娇心里这才踏实了几分。
宠夫(三)
当夜,楚荷花突然跑来找宁棠娇密谈。
密谈内容刘灵毓无从得知,只知道她回来时脸色不好,不过不及他问起,就被她自己笑着岔开话去。
到回门那日,宁棠娇带着慢慢三大箱的礼物朝刘大将军浩浩荡荡地进发。
照习俗,她依旧坐在鹿上面,刘灵毓坐在鹿车里,两人隔着道门。
由于这两日他们一直形影不离,一下子分开,宁棠娇就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不时往后瞟去。
骑着马护卫在她两边的金花银花看得直冒冷汗。
“殿下,你小心,莫乱动。”金花忍不住提醒道。
宁棠娇道:“为何我不能一道坐在车里?”
金花道:“殿下是一家之主,抛头露面的事自然是殿下来做。”
宁棠娇道:“我倒希望他陪在我身边。”
银花讶异道:“殿下难道不怕王夫被闲杂人等看了去?”
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宁棠娇也不例外,但还没有严重到让人看一眼都舍不得的地步,“我和他已成夫妻,让人看两眼有什么,只要不动手动脚就成。”
金花道:“殿下和王夫殿下都是千金之躯,谁人敢动手动脚。”
这就是特权阶级的好处了。宁棠娇安心地坐在鹿背上,继续想办法与后面的车厢暗送秋波。
秋波送了一路还没送出去,将军府倒先到了。
宁棠娇从鹿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车厢前。现代社会是男人替女人开车门,那古代社会当然应该有女人替男人开车门。她的手刚要伸出去,刘灵毓就自己下来了。对他来说,这样的高度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老公太强大的缺点就是老婆无用武之地。
宁棠娇默默地垂手上阶梯。
虽说刘文英是长辈,但儿媳是摄政王就由不得她享受长辈待遇,只能大冬天地领着家人在门口等候,还要先见礼后进门。
宁棠娇到底有些不习惯,时不时地往后看。
刘文英以为她想和她说话,稍稍靠前些,半弓着腰等她开口。
宁棠娇见她凑上来,也以为她想说什么,故意侧着头。
两人等了彼此会儿,都没等到对方的声音,才知道误会了。
宁棠娇干笑道:“这花园真漂亮啊。”
刘文英看着光秃秃的树干,陪笑道:“是啊,这几株桃树没回过了冬就开花。”
宁棠娇道:“真好,真想亲眼看看。”
刘文英道:“还请殿下与犬子……王夫殿下一同来看。”
宁棠娇终于找到突破口,动情地抓住她的手道:“我们已是一家人,刘将军不必如此见外。”
刘文英嘴里应承,心里却想,既然是一家人,还叫刘将军?到底是谁见外?
其实怪不得宁棠娇。她倒是想叫婆婆,却又怕被误会另一种意思,也不知道这里怎么叫丈夫的父母。换做平常家,或许还能直接叫爹娘,但她是皇亲,爹妈是女帝皇夫,就算她肯叫,只怕刘文英也不敢应。
两人心思又走岔了,各自默默走路。
到了厅堂,刘文英把闲杂人等屏退,只留下几个下人伺候。
宁棠娇和刘文英一道坐了上座。
文侧夫忍了一路,得了机会立刻拉起刘灵毓道:“我替你新作了两套衣裳,我带你去看看?”
刘灵毓看向宁棠娇。
宁棠娇知道他们有体己话要说,就像女儿出嫁,当母亲的一定会问长问短,恨不得将所有生活细节都挖出来一一分析透彻。她颔首道:“我一会儿来找你?”
刘灵毓笑道:“好。”
文侧夫见两人寥寥数语都透着股柔情蜜意,稍稍放心。
刘文英也是。
她对自己儿子最了解,虽是男人身,但心胸气度更胜女子,选妻主要不选万事皆对他千依百顺的,要不挑万中无一的人中金凤。宁棠娇论身世自然当得万中无一人中金凤八个字,只是近一年来传闻她体弱多病,疏于朝事,令朝臣颇多怨言。刘文英私底下也极不看好她,这样的人若非胸无大志,便是野心勃勃,无论哪一种对刘灵毓而言皆非良配。若非圣旨,只怕她和刘灵毓都不会应承这桩婚事。可惜,世事无常,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幸好两人此时看起来情投意合,没什么貌合神离之态。
宁棠娇惦记着拿礼物讨欢心,让金花银花将礼物一件件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