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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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带他去,可宁棠娇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万一在大年夜里闹出笑话,自己成笑柄不要紧,若是连累刘灵毓可是大大的不妙。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琢磨来琢磨去,最终琢磨到宁棠姂的身上。
也只有这个容易套话了。
于是第二天,宁棠娇去库房里拿了份一般般值钱的礼物就上门拜年去了。
一到门口才知道芙蓉王府的门庭有多么冷落!
茉莉王府门口,大老远的就能看到车水马龙的景象,她的马车居然差点挤去了街口。她窝在车厢里不爽地等了会儿,终于忍不住下车带着礼物直接杀过去。
正往里进的大臣们看到她出现,齐齐吃了一惊,随即尴尬地上前拜年。
宁棠娇笑眯眯地摆手道:“大家都是来拜年的,都一样,不必客气。”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些大臣个个心虚地让到一边。虽说宁棠娇当堂请辞摄政王之位,但皇上毕竟没准,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东山再起,哪里敢得罪,都由着她大摇大摆地往里进。
宁棠娇走到半路就有人眼尖的家丁上来引路。
越往里走,里面越热闹。
宁棠娇有些懊恼。这么多人,套话不易啊。
到堂内,就见宁棠姂高踞首座,与一群大臣谈笑风生。不少挤不上座的大臣只能搬着凳子坐在外围。
宁棠姂看到宁棠娇进来,笑容微微顿了顿,随即起身迎上来道:“我以为姐姐归隐田园忙着下地种菜,没想到竟拨冗前来。”
宁棠娇嘿嘿笑道:“知道妹妹你今年无所事事地荒废了一年,没什么收成,所以接济你来了。”
在年尾说接济显然是很触霉头的。
宁棠姂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
其他大臣们见势不妙,纷纷起来打圆场。一个请宁棠娇上座,一个向宁棠姂敬茶,将两人劝说开。
宁棠娇目光一扫,看到吕旖旎在座,心中一动。
吕旖旎冲她点头致意。
宁棠姂手里掂着宁棠娇送的礼物,懒洋洋道:“姐姐不是新娶了王夫吗?怎么还有空上妹妹我这里来。”
宁棠娇道:“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宁棠姂斜眼睨着她,仿佛在说,少来。
宁棠娇道:“妹妹大年夜打算怎么走啊?”
宁棠姂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怎么走?”
“进宫啊。”
“当然是坐马车。”宁棠姂皱眉道,“难不成姐姐坐鹿车坐惯了,想要坐鹿车去。”
宁棠娇道:“其实我是想,我的马车够宽敞,不如载妹妹一程?”
宁棠姂更莫名其妙了,“你的马车宽敞难道我的马车就不宽敞?”
宁棠娇道:“好吧,那就劳烦妹妹到时候来载我一程。”
“……”宁棠姂眼皮子一跳,肃容道,“你直说吧,你究竟做什么来了?”
其他大臣也好奇地看着宁棠娇。
宁棠娇摸摸鼻子道:“其实没什么,只是去年没进宫,今年有些生疏了。”
宁棠姂讥嘲道:“吃顿饭也生疏,姐姐您真是贵人善忘。”
宁棠娇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不,你具体说说,这顿饭该怎么吃?”
宁棠姂慢条斯理道:“这还不简单。张嘴,塞,闭嘴,咀嚼,咽……”
“……”
宠夫(八)
软磨硬泡到底有用。除夕傍晚,宁棠姂还真叫人驾着马车到了芙蓉王府门口。
宁棠娇让刘灵毓坐自家王府的马车,自己乘上车与宁棠姂一道走。
宁棠姂坐在车里,吃着零嘴,看到她带着一身冷气上来,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宁棠娇见她裹着被子,干脆脱了鞋伸进脚去。
宁棠姂吃惊地看着她熟稔的样子,“你还真不认生!”
宁棠娇理所当然道:“你是我妹妹,认个什么生?”
宁棠姂愣了愣,若有所思道:“一场大病倒把你的性格全颠过来了。”
宁棠娇拿点心的动作一僵,胡乱塞进嘴巴,咀嚼了几口,才叹气道:“人不到生死关头,永远不知什么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哦?那你知道什么东西对你最重要?”
宁棠娇掰着手指道:“及时行乐。”
宁棠姂道:“娶个比你大的夫郎就算及时行乐了?”
宁棠娇嘿嘿笑道:“所以说你是妹妹我是姐姐,男人的好啊你不懂。”
宁棠姂冷哼道:“我没记错的话,姐姐成亲的时候,妹妹我已经纳侍了。”
“那又如何?花钱和赚钱本不是一回事。”
“也是。你辞了摄政王之后,只要一心一意地花钱便可,还赚的什么钱?”
关于这件事,宁棠娇一个人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回,“不当摄政王也可以做其他营生啊。”
“你还真打算下地种田?”
“我可以买地请别人种田。”宁棠娇道。
宁棠姂看她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怪物,“你说真的?”
宁棠娇暗道:看来姝朝不流行皇亲国戚投资过日子。她刚刚做了件举朝震惊之事,不敢太过张扬,便含糊道:“大过年的,尽问扫兴的事。谈些风花雪月不好么?”
“说起风花雪月,”宁棠姂道,“你和姐夫处得如何?”
像所有热恋中的少女,一提到心上人,宁棠娇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扬,“这还用说。”
宁棠姂道:“看来,短期之内你不打算纳侍了。”
宁棠娇被问得一怔,“你提着个做什么?”
宁棠姂道:“不是我提,也有其他人提。”
宁棠娇顿时被打消了好心情。虽说她一心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这女尊国的其他人恐怕不会这么便宜她,嫁几个侍夫给她,一来可以安插内应,二来可以破坏她和刘灵毓之间的关系,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宁棠姂见她不说话,一拉被子,将宁棠娇的脚踢出被子外。
宁棠娇缩脚道:“你做什么?”
宁棠姂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只喜欢和男人同被,还请姐姐见谅。”
宁棠娇道:“那也不见你娶个王夫回来。”
“不劳姐姐费心,我正在物色。”说到亲事,宁棠姂眸光闪了闪,试探道,“还记得姐姐曾与夏府二公子走得很近,我还以为会叫他三姐夫呢,谁知竟是姐姐的障眼法。”
说夏磐是她的障眼法倒不如说她是夏磐的障眼法。
但宁棠娇没打算澄清,“你物色到谁了?”
“姐姐觉得夏磐如何?”宁棠姂问。
宁棠娇道:“有点可惜。”
“姐姐对夏磐余情未了?”宁棠姂来了兴致。
宁棠娇道:“虽然我与夏磐只是几面之缘,谈不上什么交情,但看得出他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嫁给你,委屈了。”
宁棠姂脸一下子黑下来,“看来在姐姐眼中,天下男人只有嫁给姐姐才不委屈。”
宁棠娇道:“嫁我一个自然是不委屈,嫁两个就委屈了。所以这么男人,我只能让灵毓不委屈。”她说完,发现宁棠姂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疑惑道,“你看什么?”
宁棠姂脱口道:“难道姐姐打算一辈子只守着姐夫一个?”
宁棠娇知道和她们这些习惯三夫四侍的人说一夫一妻男女平等无用,毕竟受的教育不同,观念也不同,因此含含糊糊道:“才新婚,说其他尚早。”
宁棠姂点头道:“是了,新婚才有这样黏黏糊糊的想法。”
两人都适可而止地打住,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下去。
摄政王的马车可以一路驶进皇宫,将进内墙才被请下来,改坐轿子。
轿子只有两顶,宁棠娇自然和刘灵毓一顶。
刘灵毓伸手笼住她冻得发红的手指,漫不经心道:“没想到你和茉莉王走得这么近。”
宁棠娇道:“她说话冲一些,但心机少,相处起来不累。”
刘灵毓道:“以前听说你和水仙王走得近。”
宁棠娇愣了愣,才叹气道:“我现在就想着好好过安生日子,自然和以前不同。”
刘灵毓的手紧了紧。
宁棠娇侧头看他,捕捉到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即使满肚子都是疑问,但她并没有选在这个当口问出来,很快到女帝设宴的庆春园,想问也不是这个时候。
轿子还没到地头,就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她掀起轿帘偷偷朝外看了一眼,只见前头宫灯盏盏,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先到的大臣们正站在园子里互相招呼。
宁棠娇下了轿,还特地等了等宁棠姂,等她过来后,才带着刘灵毓一道进园子。
大臣们见她们来到,纷纷上前见礼。
宁棠娇跟着宁棠姂倒是少去不少应酬。
宁棠姂陪笑了一路,等到了稍静处,才咬牙道:“你硬拖着我一起来,不是为了让我替你挡这些应酬吧?”
宁棠娇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茉莉王此话从何说起?姐姐我一向门庭冷落,怎能与车水马龙的芙蓉王府相比。”
宁棠姂斜眼看她,似乎在掂量减去她话中嘲讽之后,还有多少真心。
宁棠娇道:“上座吧。”
宁棠姂道:“你要坐就坐,拉着我做什么?我就想站一会儿。”
因为不知道坐哪儿啊。
宁棠娇往摆好的宴席那里瞅了眼。其实她这个是瞎操心,因为很快就有宫女走过来领着他们入席。
席位分左右两列,一张一张的小桌。
宁棠娇坐在宁棠姂的上座,刘灵毓坐在宁棠娇的边上,幸好桌子够大,倒也不挤。
宁棠妍与水仙王夫坐在她的对面。隔着老远的距离,四周灯光又不够明亮,宁棠娇只能看那位传说中京中第一美人的轮廓,心中甚为可惜。
底下除了正二品以上的大臣独占一张桌以外,其他人都是两三个人挤一张。饶是如此,这宴席也铺得老长,越发显得中央空旷。
随着徐鑫一声高呼,皇太父牵着女帝缓缓走出来。
所有人都下跪见礼,然后异口同声地拜年。
女帝免礼之后,也像模像样地说了一堆江山永固,天下太平之类的词。随即徐鑫宣布上菜。
到底是皇家的年夜饭,菜色丰富又精致,就是量小了点。
宁棠娇故意把自己的菜色和宁棠姂的菜色对比了下,发现东西是一样的,但自己的分量比对方多了一小半。难道他们认为刘灵毓只要吃这么小半就够了?
她无语地夹菜给刘灵毓。
刘灵毓轻声道:“殿下请用。”
宁棠娇甜甜地笑道:“一起吃。”
两人笑得旁若无人,让坐在近处的皇太父多看了好几眼。
有酒有菜自然还要有歌舞,这就相当于姝朝现场版的春节联欢晚会了。
宁棠娇看着那些扮相妖娆的少女穿着薄裙翩翩起舞,只觉得身上一冷。不过也幸好这个女尊国在男女打扮上并未颠倒,不然她恐怕不止身上一冷,心底也会跟着一寒。
宠夫(九)
女帝年幼,活跃气氛的事便落在几位摄政王的肩上。
宁棠妍便频频起来敬酒。
宁棠姂不甘落后,执起酒杯在宴席中游走。
宁棠娇连大臣的姓名职位都记不全,上去也是当木头,本不想去,但看到刘文英在座,身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