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入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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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也不代表关系有多亲近,刘睿对文才武略都没什么兴趣,行事举措要咨询二人,可心里头认为自己与这些文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找来的人是费承,太子妃费杨是费祎的长女,费承是费祎的儿子,这关系比张郁,蒋显可要亲近得多。都是自家人不说,费承在宫内供职多年,朝廷内外的门路都熟,三人见面一谈,意见是出奇的一致,陛下一天天不见好转,照此发展下去,刘睿上位是指日可待。可万一好了,按照陛下这体格,又不知道等到哪年才坐得上龙椅。
见刘睿有意,妹妹又是太子妃,费承开始活动心眼儿,陛下本来体格就好,没病没灾再活个十几年应该没差,最近又开始练武,气色一天好过一天,得想个办法。计议一番,只有一个方法可行,趁着陛下还没好转,煽动群臣来提出让位。往大了说,是为国家着想,江山社稷着想,百姓着想。
不曾想的是,穿越后不到二十天,刘禅大体上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可能看起来还是有点怪,也是无伤大雅。扮猪吃虎,刘睿在后世就很在行,来到蜀汉又是故技重施。毕竟做了半个月洋相百出的皇帝,索性继续扮下去,看看群臣的品性。没曾想,还真有意外收获。
张郁,蒋显跪在刘睿身后羞愤交加,太子中庶子只有六百石,可权责等同于皇帝身边的侍中,一旦太子登基,中庶子就是新朝的侍中,掌宫廷内外大权。太子仆届时也是九卿热门人选。二人自忖平时恪尽职守,对太子殿下淳淳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太子殿下也是事无大小,必然请教二人才放心行事。出了这等大事,二人身为太子重臣竟然丝毫不知,羞愤之余,心如刀绞。多少年心血付之东流不说,落下骂名是小,牵连家族才是天大的祸事。
二人尚自痛心疾首,刘禅也是思索,就算今天刘睿已经亲口承认谋逆之罪,仍是难以置信,刘睿并不是处心积虑,图谋不轨的人,更没有谋篡的能力。走到今天这步,只能用鬼迷心窍来解释。费承身为忠良之后,不过在宫中任职几年,就变得心术不正,可见这宫中旧人实是不能再用,否则难振朝纲。说起来,宫中这歪风邪气都是黄皓搅合起来的,但上梁不正下梁歪,做奴才的讨好主子也得看主子好哪一口不是么,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
心情格外舒畅的董厥,前一天夜里多喝了几杯,沾床就睡,一觉醒来已是早上。夜里外面哭爹喊娘一点都没听到。用过早餐,听家里下人这么一说,顿感不妙。使人去找樊建,樊府说老爷半夜出去后就没回来。董厥一拍大腿,不好,出事儿了。
急急赶到宫中见到昨晚相约今日一同入宫劝驾的众人,都摸不清发生何事,看看人数也是不对,少了近一半的人。使人一打听,都被陈袛喊走了,陈袛早早来到尚书台,分派使命,安抚各个部门的官员,以及百姓。听说有不少官吏都被抓了,将信将疑之间,一干人来到了长乐宫。
长乐宫外,数百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宫中宿卫,虎贲卫军负责看守。再往里走,更是热闹,刘禅高座堂上没什么稀奇,跪在地上的才叫震撼。太子刘睿,费承,张郁,蒋显跪在一侧,另一侧是黄皓和长水校尉胡博。
“哦,你们来了。”刘禅见董厥一干人等入宫,似是早有预料的说了一句。
一干人等急忙跪下见圣,董厥偷眼去看樊建,樊建铁青着脸,微微示意董厥。
“长元有话何不讲出,莫不是朕听不得么?”二人小动作被刘禅看在眼里,刘禅没好气的说道。这一宿下来大事一件连着一件,素来镇定的樊建心中忐忑不定,想想和董厥的计划,费承又是在自家门口捉的,外面跪着好几百号人等着杀头。刘禅这话说得极重,素来镇定自若的樊建扑通跪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龚袭入宫,所谓何事?”不理樊建,刘禅转过头来先问董厥。
董厥见宫中竟是如此情形,一时也不明所以,但为官多年的经验尚在,心中盘恒该不该说,嘴里却支支吾吾的不知所措。
“听说龚袭纠集群臣,要入宫直谏是么?”刘禅见状冷笑,替董厥说了出来。
“这,这……”陛下已然知晓,看来不得不说,法不责众,说就说吧,可外面几百人都抓了,自己这十几个官员实在是算不上众,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董厥一咬牙道:“启禀陛下,陛下举动失仪已有月余,宫中内侍上不能禁止陛下失态,下不能教导陛下合乎礼仪,臣与众位大人商议,应尽数更换宫中内侍,使才德兼备,正直敢言之人充之,匡扶陛下。”
“这宫内是该换人了,这皇位是不是也该换人了?”刘禅慢悠悠的说着。
董厥等人闻言大惊,磕头如捣蒜般连称不敢。聪明的已猜个七八分,前面跪着的太子刘睿,多半就是想换的那位了。
“黄皓,你说吧。说对了免你一死。”
“这皇宫,这江山社稷,都是陛下的,陛下愿意给老奴什么,老奴就有什么!”黄皓跪了半天,听陛下让自己说,一时还没想明白让自己说什么,听到说可免一死,顿时醒悟,尖着嗓子喊了起来。
“朝中宿老,当今太子,都不如这么一个宦官。”刘禅满意的点了点头,董厥樊建一干人脸上苍白。陛下借黄皓的嘴说的明白,这是朕的天下,轮不到你们做主,朕看得起你们,你们位高权重,为人敬仰,朕一翻脸,你们什么都不是。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帝赐给你们的,你们不感恩戴德,还处心积虑的谋取权势,甚至想造反,连黄皓都不如。黄皓怎么折腾,却始终没忘本,迎奉主子,可不敢往主子头上骑。
“朕饶你不死,宫中之人,朕不会再用,一干人等贬为庶人徙往建宁,终身不得迁离。”
“谢陛下!”黄皓得免一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由宿卫押解出宫。
“你们起来吧。”处置了黄皓,刘禅尚在思索如何处置刘睿,先让董厥,樊建,胡博一干人等起身。众人无暇顾及黄皓免死,无不担心自己的官运前程。
“陛下气质蜕变,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帝王之风,有先帝风范,实乃大汉之幸,社稷之幸!”众人哪有几个见过先帝刘备,可这种事儿往先帝身上套总是没错的。
刘禅心里暗笑,这董厥樊建不愧是蜀汉朝中大佬,见风使舵的本领自然非比寻常,可连连打击之下还有如此应变之力,也是非常之人。
“长水校尉胡博,勾结黄皓,私以武卫入宫,然忠心朝廷,临阵劝降黄皓,亦是奇功,朕念你忠心,功过相抵,替朕掌管长水营,你可愿意?”
本以为不死也难免贬职流放,如今竟然是功过相抵,保住官位不说,仍让自己掌握军权。得刘禅如此信任,胡博激动非常,感恩流涕谢道:“臣胡博,至死效忠陛下,忠心无二!”
“加董厥辅汉将军,即日启程,驻守汉中;侍中樊建,加尚书仆射,余者不变,退下吧。”二人同是加封可一是武职,远离帝都归卫将军姜维节制,一是加尚书仆射晋身尚书台做陈袛副手,更加靠近权力中心,孰优孰劣一目了然。长叹一声,二人各自领旨谢恩。身后一干人等也跟随二人退下。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置太子刘睿了,刘禅合上双目,揉了揉太阳穴。
远在北方的汉中,姜维每日操练军马,闷闷不乐。自离开成都后,陈袛果然如朝堂所言,不再支持姜维北伐,从后方运来的军械辎重,比以往少了大半,时间上也慢了许多。这天,有探子报,曹魏征东大将军诸葛诞,挟淮南之地佣兵自保,联合东吴声势浩大,中原震动。姜维大喜,急使人召集众将商议。
与此同时,同样的消息经永安,亦传到了蜀汉都城,成都。
第五章 诸葛公(上)
蜀得其龙,吴得其虎,魏得其狗,世人用此形容琅琊诸葛当世三杰。魏得其狗,指的便是诸葛诞,此狗并非贬义,而是言功狗。
昔年汉高祖刘邦大破项羽,尽掌天下,以萧何功最重,封为酂侯,食邑最多。众臣不满。刘邦问:“诸君知猎乎?”众人说:“知道”。”“知猎狗乎?众人说:“知道”刘邦说:“狩猎,追杀猎物的是猎狗,发现猎物指挥狩猎的是猎人。现在你们获得功劳无数,就是功狗,而萧何才是指挥你们,运筹帷幄的功人啊,功狗怎么和功人比呢?”
诸葛诞就是魏国的功狗,历经官场起落,诸葛诞已然是魏国独镇一方的大员。淮南位于扬州,地处边陲,北接徐豫,南临长江,一水之隔,便是吴国,历来是重兵囤积之地。曹魏立国以来,淮南经历了两次大型叛乱,一次是王凌,一次是毋丘俭,文钦。诸葛诞参加了两次平乱后,魏国以诸葛诞久在淮南,封为高平侯,征东大将军,仪同三司,负责镇守淮南。
诸葛诞与夏侯玄,邓飏等亲如兄弟,二人去世已久。又看到了王凌,毋丘俭的下场,内心早有不安。魏国司空卢毓去世,于是朝廷征诸葛诞入朝为司空。司空虽是高职可手中并无实权,魏国大权如今都在司马昭手中。诸葛诞在外手握兵权尚可自安,入朝等于任人宰割无异于羔羊。况且挚友夏侯玄,邓飏等人都为司马氏所害,诸葛诞踌躇再三,决定拒绝入朝,割地自保。
这一日,扬州城外烟尘滚滚,东门守将发现后急忙使人通报刺史乐琳,一面传令众人戒备。不多时,一队骑兵进入视线范围,守将观察旗号,却是征东大将军诸葛诞的旗号。众人都是纳闷儿,诸葛诞一向是坐镇寿春,为何前来扬州?纳闷归纳闷,可不敢得罪诸葛诞,淮南地区谁不闻诸葛公的威名?还是等扬州刺史乐琳来了亲自问吧……
乐琳是名将乐进的独子。当年乐进与张辽,李典驻守合肥,大破东吴孙权十万大军,逍遥津一战险些就把孙权给宰了,至今仍然为人津津乐道。乐进死后,乐琳继承乐进的爵位,官场仕途一路高歌猛进,如今被司马氏安排与诸葛诞共掌扬州。
吴魏将扬州一分为二,魏国辖内的扬州治所为寿春,辖下淮南,庐江两郡。诸葛诞负责淮南,乐琳负责庐江。二人一个是征东将军,一个是扬州刺史;一个是中央派在地方驻守的部队,一个是扬州的地方军。二者互相牵制不说,甚至庐江的军力还在淮南之上。即使是淮南地区,诸葛诞能调动军队也是有限,只有当战时,朝廷授予虎符,才可以全权指挥该地区的所有兵力。
这并非是针对诸葛诞专设,而是历来已久的制度。当年王凌身为车骑将军,假节督扬州军事,一人统御两地,威势之重远在今日诸葛诞之上。可就是因为没有虎符,不能调集众军,当司马懿大军前来征讨时,能指挥的只有本部数千人马,最终不战而降。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必须先握住两地军力才有资本举事。
扬州刺史乐琳此时也赶到城楼之上,见是诸葛诞,暗责守将小题大做,不过既是诸葛公休来访,自己出去迎接也是应该。想到此处,转身便要下楼迎接。忽的心头一动,转身再看,不禁心头狂跳,诸葛诞身后骑军竟有千余人之众,骑兵之后尚有步卒,一目望去约有二三千人。诸葛诞本部也不过六,七千人,城下步骑之众将近五千。乐琳一时不明所以,疑虑丛生。
“诸葛征东率众前来,可是有了敌情?”城门处一人昂然而立。
诸葛诞见乐琳在城楼上并无出城迎接的意思,心内暗自堤防,抬首道:“诞受命宣诏而来,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