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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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之间更清秀了,清秀得变成了一个文弱书生。
薛少陵仔细端详着自己,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经过了易容!
忍不住伸手朝脸上摸去,只觉手指接触到的竟然和真的皮肤一样,不但细腻柔滑,而且
也有抚摸的感觉九疑先生微微一笑,拦道:“小兄弟,轻一些,要过了三天,才能完全
生好。”
薛少陵脸上流露出惊奇骇异之色,由衷的赞道:“先生易容之术,真是神乎其技,只不
知如何才能恢复在下的真面目?”
九疑先生从几上取过一个小小磁瓶,郑重的道:“等你身世大白,需要恢复本来面目之
时,可用沸水泡开瓶中药未,趁热洗涤几遍,就可复原。目前你经我改造的面貌,虽是假
的,但完全和真的无异,如有必要,你仍可用桑老九的易容之法,在脸上随意易容。
薛少陵接过磁瓶,收入怀中。
九疑先生又道:“小兄弟经老朽易容之后,面貌已无人认得出来,但小兄弟自幼生长江
南,口音不变,行走江湖,对人可称姑苏白家子弟,白家姑苏望族,世代书香,也适合你此
时身份,不可忘了。
薛少陵心中暗想:“他要自己冒充姑苏白家子弟,也许有什么机宜。”这就点点头道:
“在下记住了。”
接着想起九疑先生曾有指点自己缩小范围侦查之言,不觉抬目问道:“先生说过缩小范
围之言,还望指点一二。”
九疑先生含笑道:“不错,老朽虽然想到一些,但是否对你有助,仍是难说,目前已是
三月上旬,小兄弟从此地动身,前去四川,务必在四月十五日左右,到达成都。”
薛少陵问道:“在下到达成都,该当如何?”
九疑先生道:“你只要在四月十五左右,赶到成都就好了,其余的事,那就看你机缘如
何了。”说到这里,又从桌上取过手指粗细一节小小竹筒,说道:“老朽在这里面,已替小
兄弟安排好了,到了四月十八晚上,才准剖竹拆阅。”
薛少陵如今对九疑先生已是十分信服,接过竹筒,又道:“先生还有什么指点么?”
九疑先生道:“是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朽替你改造的容貌,应该是一个手无缚鸡
之力的文弱书生,从现在起,直到四月十八为止,不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不能让人瞧出你
是会武之人。”
薛少陵听得暗暗称奇,一面问道:“那么四月十八之后呢?”九疑先生略一沉思,道:
“四月十九日以后,非到万不得已,仍然不宜出手,显露武功,唔,老朽所谓万不得已,就
是指已到了有生命危险之时,自然又作别论。”
薛少陵暗暗忖道:“他方才说四月十八为止,现在又说四月十九以后,这中间就有一天
差别,莫非四月十九那天有什么事不成?”
心念转动,正待问清楚!
九疑先生早已看出他的心意,呵呵一笑,道:“小兄弟最好不要问得太清楚,这倒不是
老朽故弄玄虚,不肯明说,实是小兄弟此行,知道的越少越好,好了,小兄弟可以走了。”
薛少陵知道再问他也不肯多说,只得起身告辞,九疑先生直把他送出阵外,才行回转。
薛少陵离开九疑洞,因九疑先生叮嘱,必须在四月中旬,赶到成都。目前相距还有四十
天时光,中间还有数百里水程,溯江而上,极费时间。只怕不能如期赶到。
心头甚急,赶到永州,买了一匹健马,一路放辔疾驰。由湘入楚,由楚入川,引用一句
老话,那就是有话即长,无话即短。
薛少陵终于在四月十三,就赶到成都,这比九疑先生说的日期,还早了三天。
他在大街上一家老蓉城客栈,住了下来,一连三天,晃眼过去。
他根本连自己一路紧赶,从三千里外赶来成都,到底做什么来的,都一无所知,因为他
相信九疑先生嘱自己来此,必有所遇。
这三天时光,他逛了城效武侯祠、青羊宫、昭觉寺、草堂寺等名胜,因为他翩翩年少,
模样俊美又滞洒,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目,也不知引起了多少少女们的羡慕。
这是第四天的午牌时光:春熙街口一家叫做英蓉春的酒楼,此刻已经上了八成座
头,跑堂的尖声吆喝和食客们的纵声谈笑,汇成一片!
一阵阵醺人俗醉的酒香,从酒楼中飘散出来,足可闻到大半条街!
这时只听大街上传来粗旷的歌声:“一月主人醉几回,相逢相值且衔杯,莫管春色如流
水,挥手千金笑口开。”
这首歌,是从唐诗窜改而来,但经他改动了几个字之后,就活脱脱的流露出此人的粗线
条作风。
这首诗,已经不是诗人的诗,而是江湖游侠的歌了!
随着歌声,一条昂藏的青年汉子,大步朝芙蓉春楼上走去。
此人身长八尺,生得浓眉大眼,紫脸膛,腰间围一条软鞭,蓬头敞胸,足登麻鞋,看去
虽然落魄,却是掩不住他的豪迈本色,和旁若无人的洒脱气概!
他上得楼来,目光一转,没待堂棺招呼,就在一张空桌坐了下来,拍案叫道:“伙计来
五斤大曲,一盘卤牛肉,要快!”
“砰”的一声,一个钱囊,丢到桌上,“哗啦啦”滚出来的竟是一块块的黄金!
他这粗豪的举动,引得许多食客转头朝他望来,他毫不在意,顾盼之间,忽然目光一
转,发现左首一张桌上,正有一个人望着他微微一笑!
这人书生打扮,身穿一袭青衫,腰间挂着一支红中透紫的竹箫,好不温文滞洒?看得一
怔,不自觉地也还了他一笑,突然拱拱手道:“兄台请了,在下粗鲁惯了,别叫兄台见
笑。”
那青衫书生连忙抱拳还礼,含笑道:“兄台意气豪迈,正是英雄本色!幸会得很。”
“英雄本色”四个字,正说到这汉子的心坎里去了,听得他色飞眉舞,大笑道:“兄台
果然雅人,哈哈、我金一凡算是交上兄台这个朋友了!”
他也不待青衫书生同意,一把抓起钱囊,大步走了过去,拉开板凳,在青衫书生横头坐
了下来,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在下金一凡,兄台如何称呼?”
青衫书生也喜欢豪爽,起身道:“欢迎、欢迎,原来是金兄,在下白少辉。”
堂信放好杯筷,送上大盘卤牛肉,和五斤大曲。
金一凡挥手道:“快叫厨下多烧几个拿手下酒菜来,越快越好,我要和这位白兄痛饮几
杯。”
堂倌连声应“是”,很快招呼下去。
金一凡顺手倒了碗酒,抬头道:“白兄,来,来,咱们萍水相逢,兄弟敬你一杯。”
咕的一声,偌大一碗大曲,一口喝了下去。
白少辉举起面前的酒杯,连说不敢,道:“该是兄弟敬金兄才对。”
说罢,和他对于了一杯。
金一凡眉飞色舞,大笑道:“痛快,痛快,是真名士便风流,读书人能像白兄这样洒脱
的,实是少见,白兄真不愧是名士风流!”
白少辉道:“金兄过奖,兄弟如何敢当?”
金一凡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一阵大嚼,又道:“兄弟虽是粗入,却喜欢结交名
士,哈哈,除了西城的王公子,令兄弟无限心折之外,白兄该是兄弟仅见的风流人物”
白少辉见他说起王公子,口沫横飞,极自然的流露出敬佩之色,心中暗想:“此人生性
爽直,豪迈不羁,这般称道王公子,不知王公子又是什么人物?”
金一凡又喝了一口酒,忽然注目问道:“听白兄口音,极似江南人氏?”
白少辉道:“兄弟祖籍姑苏。”
金一凡拍巴掌道:“好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可惜兄弟没有去过。哦,白兄几时
到成都来的?”
白少辉道:“兄弟久慕四川天府之国,游学来的。”
金一凡大喜道:“好极了,白兄来的正是时候!”
白少辉心中不禁一动,暗想:“他这句正是时候,莫非和九疑先生的日期有关?”
原来这白少辉正是间关远来的薛少陵,他听了金一凡的话,正待开口讯问!
堂棺已经陆续替两人送上菜来、金一凡只是劝酒,两人对饮了几杯。
金一凡道:“白兄远来,正好赶上浣花日,那是再巧没有了。”白少辉道:“浣花日,
兄弟好像听人说过。”
金一凡赫然笑道:“四月十九浣花日,浣花溪上多丽人,这是咱们这里最大的游乐日子
了,浣花溪边,衣香缤纷,游人如织。每年这一天,王公子总要把望江楼全包下来,嗨,那
一天,不论识与不识,王公子一律欢迎,但真正能被他邀上画舫,泛溪作长夜之游的却是不
多。”
白少辉听他又提到了王公子,不觉间道:“这位王公子,想来定是十分好客。”
金一凡大拇指一挑,大笑道:“岂止好客,他家的大门,终年都是敞开着的,无论什么
人,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客去访,他都十分欢迎。”
白少辉笑道:“他倒颇有孟尝之风。”
金一凡俯掌大笑道:“白兄说对了,王公子平生最喜欢的,莫过于别人将他比作孟尝君
了。”
白少辉心中暗暗付道:“原来王公子只是个沽名钓誉的纨绔子弟!”
金一凡见他没有作声,认真的道:“王公子虽然年事极轻,但确实是个名士,一肚子学
问,不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就是丝竹弹唱,飞鹰走狗,也无一不通。”
白少辉见他把王公子说的如此文采风流,不觉点头微笑。
金一凡咕的又喝了一大口酒,忝忝舌头,又道:“最难得的还是他人品俊逸,宛如玉树
临风,只要王公子在大街上溜上一趟马,谁家姑娘不朝他嫣然一笑,飞上个媚眼儿。”他说
到高兴,竟然端起大碗连喝了几口,接着笑道:“王公子若和白兄相比,真是一时瑜亮,珠
玉并辉,王公子要是见了白兄,定然高兴无比,今年的浣花日,更要疯魔了阖城仕女!”说
到这里,不觉纵声大笑起来。
白少辉心中暗道:“九疑先生要自己在四月中旬,赶到成都,自然和浣花日有关的
了!”想到这里,脸上也不觉露出喜容,说道:“兄弟能躬逢贵地盛会,确是乐事”
金一凡好像并没听到他在说些什么,突然举碗一饮而尽,问道:“白兄想不想去见王公
子?”
白少辉笑道:“这等人物,小弟倒确是想见他一见”话声未落,金一凡突然站起身
来,大笑道:“咱们这就找他去。”
白少辉楞的一楞道:“此时前去,不觉得冒昧么?”
金一凡豁然笑道:“我看白兄俊逸脱俗,怎地拘泥起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两位见
了面,兄弟保证你们相见恨晚。”
一手掏出一小锭金子,朝桌上一放,大声叫道:“喂!伙计,除了酒资,余下来的都是
赏金了。”说完不容白少辉多说,一把捉住白少辉胳臂,笑道:“白兄,咱们走!”
白少辉但觉金一凡抓着自己手臂的五指,有如铁箍一般,心中不觉一动,想起九疑先生
的叮嘱,四月十八以前,不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不能让人瞧出自己会武。当下不觉皱皱眉
头,道:“金兄请把手放轻一些。”
金一凡“哦”了一声,歉然道:“该死,该死,兄弟忘了白兄是个文弱书生。”
说着果然把手松开,但还是握住自少辉胳臂,大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