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燕归来-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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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道:“劳你和李老前辈把两个擒得的僧人,送入厅中,我要仔细的问他们一番。”
捡起地上的锣鼓,牵起沈霞琳,当先向大厅之中行去。
李沧澜、杨梦寰,提起了两个黑衣憎侣,随后行入厅中。
杨梦寰放下了那黑衣僧人之后,突然想起了邓开宇来,急急又奔入后园,从花树丛中,抱起邓开宇,重回大厅。
这时,厅中烛火高烧、照的一片通明,两个黑衣和尚,盘坐地上,抬头望着朱若兰,脸上是一片茫然神情。
杨梦寰悄然放下邓开宇,低声问道:“姊姊问出了什么消息么?”
朱若兰道:“问不出来。”
沈霞琳道:“这两个黑和尚装死、不理兰姊姊的问话。”
朱若兰道:“也许他们是真听不懂。”
李沧澜道:“让他们吃点苦头,就可以瞧出是真是假了。”
朱若兰微微颔首道:“老前辈试试吧!”
李沧澜大步行了过去,冷笑一声,道:“你们那天竺国中,可有行血回聚内腑的武功么?”
两个黑衣和尚,时间几处要穴,都被点制,除了颈子可以转动之外,全身都无法挣动。
只见两个黑衣和尚,四只眼睛,一齐投注在李沧澜的脸上,眨动着眼睛,神情是一片茫然不解。
李沧澜缓缓举起手来,连点了那和尚前胸三处穴道,陡然一掌,拍在那和尚背心之上。
但闻那和尚口中一阵吱吱喳喳的乱叫,登时大汗淋漓的滚了下来。
李沧澜重重咳了一声,望着朱若兰,道:“这痛苦很难熬受。”
朱若兰道:“这样看起来,他们是真的听不懂咱们的话了,唉!果真如此,这鼓锣之秘,只怕是很难揭穿了……”
李沧澜疾快的一掌,拍活了那和尚身上的穴道,缓缓对朱若兰,道:“既是言语难通,留此两人,也是无用的了,非得设法擒注那铁罗法王不可。”
朱若兰凝目沉思了一阵,道:“那和尚轻功不弱,如无后援,只怕一时间决然不会再来,待他重来此地时,必然已有准备,这一等,也不知等到好久时光。”
李沧澜道:“姑娘之意呢?”
朱若兰道:“以我之意,必得在这两个被擒的和尚身上设法。”
杨梦寰道:“可是言语不通,咱们就算用出世间最惨酷的苦刑,也无法让他们说出中原话来。”
朱若兰道:“咱们是否可以从他们动作上,瞧出一点门道呢?……”
目光一掠邓开宇,接道:“你是否还记得他们打鼓、敲锣的声音。”
杨梦寰道:“隐隐记得。”
朱若兰道:“那就是了,如是你记得很有把握,岂不是和他们一般了。”
说话之间,伸手捡起皮鼓,随手敲了几下,望着李沧澜,道:“老前辈,请听听晚辈的鼓声如何?”
李沧澜道:“有些相似。”
朱若兰微微一笑,道:“杨兄弟,你去解了那人的穴道,咱们试试这鼓、锣的神秘力量。”
杨梦寰大步行了过去,解开了邓开宇身上的穴道。
凝目望去,只见邓开宇双目紧闭,有如睡熟了一般。
朱若兰低声说道:“杨兄弟捡起铜锣,听到我的鼓声之后,就敲起你记忆中的锣声。”
杨梦寰应了一声,顺手捡起铜锣。
两人全凭适才闻听鼓锣的一些记忆,敲打起来,一面注视着邓开宇的反应。
李沧澜听两人敲打的鼓锣,虽然有些相似,但其问却似缺少了一点什么,怎么听也不是那个味道。
再看邓开宇时,仍然静静的躺着不动,那鼓锣之声,对他竟似毫无影响。
两个敲打了将近一顿饭的工夫,仍是不见邓开宇的反应。
朱若兰停下手来,长长叹息一声,道:“不成,咱们打的不对。”
李沧澜道:“鼓锣声,骤听来虽然有些相似,但却缺少一种激动的力量。”
朱若兰略一沉吟,道:“解开他们双臂穴道,把锣鼓交给他们。”
杨梦寰心知她的为人,想到之事非要作到不可,当下依言解开了两个黑衣憎人的穴道。
两个黑衣僧人望望朱若兰,又望望躺在地下的邓开宇,相视颔首。
杨梦寰缓缓地把鼓锣递了过去。
两个黑衣僧人接过了锣鼓,立时开始打了起来。
只听一阵急乱的鼓响、锣鸣,立时转入了有节奏的规律之中。
朱若兰低声说道:“杨兄弟,留意那打锣和尚的手法,李老前辈请监视着邓开宇的反应,如若他清醒过来,请即告诉晚辈一声。”言罢,全神贯注在那打锣之人的手法之上。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突闻那李沧澜说道:“邓开宇要清醒了。”
朱著兰道:“好好的监视着他,不许他胡乱行动就是。”
只见两个僧侣击鼓、敲锣的神情,十分严肃,全神贯注于鼓锣之上。
又过片刻工夫,朱若兰摇手喝道:“停下来。”
两个黑衣和尚,望了朱若兰一眼,又继续打了起来。
杨梦寰先行出手,夺下那和尚手中的皮鼓,二僧才一齐停了下来。
转眼看,只见邓开宇已然站了起来,但那锣鼓之声骤停,邓开宇也随着木然不动。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道:“杨兄弟,你记熟那敲锣的手法没有?”
杨梦寰道:“记是记下了,但不知是否有用?”
朱若兰道:“他们的鼓锣之声,有着很多变化,咱们只记上一些,也许无用,但如能够学会一点,就不难学会全部,你仔细想想,等一会咱们试试。”
李沧澜伸手点了邓开宇的穴道,接道:“老朽有一件不明之处,请教姑娘。”
朱若兰道:“老前辈尽管请说。”
李沧澜道:“这锣鼓之声,虽是节奏明朗,但何以对咱们全无影响,独独对那邓开宇有着号令之能呢?”
朱若兰道:“这也是一个关键,照晚辈的看法,他们可能先受了一种伤害,对这种号令鼓锣有一种特殊的敏感,所以,咱们还得仔细检查一下邓开宇。”
这时,天色已然大亮,朱若兰回身打开窗子,长长吁一口气,随手熄去火烛。
室中突然间沉静下来。大约过有一刻工夫,朱若兰突然说道:“有人来了。”
杨梦寰大步行出厅外,只见川中四丑,一排横立院中,抱拳作礼。
杨梦寰喜道:“你们到那里去了,家岳一直在怀念着四位。”
川中四丑齐声说道:“我等追踪几个可疑之人,是以延误了时间,有劳老主人和姑少爷担心了。”
李沧澜缓步走了出来,望了川中四丑一眼道:“你们先退下去休息吧!”
四人应了一声,欠身作礼而去。
杨梦寰见川中四丑步履瞒珊,和适才脸上流现的困倦之色,想来定然遇上顽强之敌,经过了一番剧烈的恶斗了。
直待四人背影消失不见,杨梦寰才缓步退回厅中。
朱若兰望了李沧澜一眼,说道:“川中四义,情义深重,此时此地,仍然能对你十分忠心,实是难能可贵了。”
李沧澜道:“我也曾几度奉劝四人,请他们自归故里,但四人却是执意不肯。”
朱若兰点点头,道:“疾风劲草,乱世忠良,如若此刻你仍然领导天龙帮,只怕也瞧不出川中四丑的义气了。”
目光一转,望着杨梦寰道:“杨兄弟,你带着邓开宇,留心他的变化,李老前请瞧着这两个和尚,别让他们逃走,咱们半宵恶斗,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伏身捡起鼓锣,带着沈霞琳当先而去。
第三十回将计就计
且说杨梦寰带着邓开宇。回到书房之中,缓缓放开邓开宇道:“邓兄,在你神智未复之前,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
伸手点了邓开宇双臂上的穴道,闭目静坐,运气调息。
不知过去了好多时间,突闻蓬然一声,大门被人撞开。
杨梦寰不由一惊,睁眼望去,只见赵小蝶面带微笑,缓步而入,急急站了站来,抱拳一礼,道:“赵姑娘。”
赵小蝶微微一笑,道:“惊扰你了?……”
目光一掠邓开宇,接道:“这不是邓家堡少堡主么?”
杨梦寰道:“不错,他受了一种奇怪的伤。”
赵小蝶道:“什么奇怪之伤?”
杨梦寰把铁罗法王相犯的经过,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赵小蝶道:“有这等事?”
杨梦寰道:“兰姊姊似是也被闹的没了主意。”
赵小蝶道:“你瞧那铁罗法王的武功如何?”
杨梦寰道:“剑路诡奇,但奇中蕴正,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赵小蝶道:“好吧!我去瞧瞧兰姊姊,也许她正有用我之处。”
杨梦寰道:“姑娘一个人来的么?”
赵小蝶道:“不错,未得兰姊姊允准之前,我也不能带人来此。”
杨梦寰站起身子,道:“我送你去见兰姊姊。”
赵小蝶略一沉吟,道:“那就有劳了。”缓步行出书房。
杨梦寰紧随身后而出,回手带上房门,长长吁一口气,道:“想不到陶玉竟然把咱们强敌移树到天竺国去,这人的厉害实非常人能及。”
赵小蝶:“无风不起浪,他们遣派高手,跋涉万里,难道就没有一个目的么?”
杨梦寰道:“自然是有了,为了兰姊姊一幅画像。”
赵小蝶道:“兰姊姊的画像?”
杨梦寰道:“陶玉找了一个丹青妙手,绘制了兰姊姊一幅图像,画的活色生香,然后再派人送往天竺国,引来这一场纷争。”
赵小蝶略一沉吟,道:“陶玉把图像送给了什么人?”
杨梦寰道:“天竺国的大国师。”
赵小蝶道:“这是借刀杀人之计,陶玉想坐收渔人之利,我去见过兰姊姊之后,再作主意。”
谈话之间,已到了朱若兰的住的精舍之外。
杨梦寰指着精舍说道:“你一人去吧!”
赵小蝶点头直行入朱若兰的房中。
只见朱若兰面前摆着一鼓一锣,正自望着鼓锣出神。
赵小蝶行入房中,欠身一礼,道:“见过兰姊姊。”
朱若兰抬起头,望了赵小蝶一眼,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赵小蝶依言行了过去,道:“姊姊有何吩咐?”
朱若兰道:“你那遍及天下的暗桩,是否已经折散?”
赵小蝶道:“几处大站,都已被我下令散去,各处暗桩,还未尽撤。”
朱若兰道:“那很好,不要再折散了……”语声微微一顿,道:“此刻此时咱们正需用人,妹妹建立的网形耳目,对咱们极端重要。”
赵小蝶突然站起身子,道:“既然如此,小妹要暂时告别。”
朱若兰道:“到那里去?”
赵小蝶道:“我要到那两处大站中瞧瞧,是否还有人在,只要还余下几人未走,我就通知他们设法去找那些散去的人。”
朱若兰道:“兹事体大,我不留你了。”
赵小蝶道:“不敢有劳姊姊。”转身向外行去。
朱若兰送到门口,低声说道:“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赵小蝶道:“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定可赶回‘水月山庄’,姊姊请留步,小妹去了。”转身一跃,人已到两丈开外,接连两个飞跃,已走的踪影不见。
朱若兰望着赵小蝶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转回室中,关上房门,重又研究那锣鼓的声调。
杨梦寰知她生性外和内刚,如若找不出其中的原因,决然不肯罢手,也不去惊忧于她,只告诉霞琳,按时给朱若兰送上食用之物。
李沧澜和川中四丑,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异样,实在是日夜用心戒备,水月山庄僻处于群山之中,而且占地甚大,几人日夜轮班巡视,还要看管那两个和尚,实在是辛苦无比。
一连过去两天,水月山庄平静无波,自那铁锣法王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