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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四海游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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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反而碍事,脱身不易,依我看,定然是和硕丹津遣散了其他的人,或者分途人 山;以分散咱们的注意。”

“那……咱们怎知这几个人是正主儿?”端木鹰扬沉吟着问。

“小侄只知被背着的人,必是那姓沈的公子。”柴哲说。

端木鹰扬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那就是了,这几位仁兄,正是咱们要找的人,快 追!”

都尔伯津山的南麓,以南全是连绵起伏,高入云表的奇峰,小型的冰川四通八达。站在 山顶向西望,如果天气晴朗,可以看到三百里外的噶达索齐老峰。这时天宇彤云密布,像是 罩着一块硕大无朋的铅盖,罡风怒号,云幕低垂,二十里外的山峰也朦胧难辨,只好凭直觉 猜测东南西北。好在已找到足迹,不然真不知该如何走法。

……………………………………………………

第 二 章 当机立断

端木鹰扬带了三个熟悉番情的人,但他们仅从传闻和河源图上得知这一带的概略地势, 自己并未来过咧;到了实地,传闻和河源图皆无丝毫用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此,他们 反而倚赖年轻的柴哲,不敢表示自己的意见。

沿途,端木长风走在乃父身旁,开始一五一十地将所发生的事—一说了,自然少不了掩 饰自己的过失,将其他的人说得一无是处,连古灵也成了他攻击的对象。最后他的结论是: 须防变生肘腋,除了古灵之外,其他四人皆有反叛的可能,必要时须采取断然的手段加以处 理。

午间歇息进食,端木鹰杨将古灵唤到一旁,毫不客气地追问追踪的经过,阴森森地追问 四人沿途的犯上态度和言词。古灵不好完全隐瞒,只得将无关宏旨的事说。可且也将端木长 风的恶劣态度略加叙述,少不了挨了一顿指谪,最后,端木鹰扬直率地表示,这事必须在返 回中原时追究,犯上的情形极为严重,江湖秘密帮会中,决不许可有犯上的事情发生。目前 暂且守秘,等返回中原再说,这期间必须严加监视四人的举动,以防万一。

端木鹰扬的态度逐渐有了转变,柴哲不再受到重视,退到人群之后跟进,他也乐得清 闲。

有了足迹,追踪便不费事,用不着柴哲打头阵,由两个熟悉番情的人领先追赶。足迹沿 山脚盘旋而行,越过了主峰,到了峰南一带山区。冰雪荒原连绵无尽,除了山,连树木也不 易看到,苍凉死寂,似已置身世外了。

古灵伴着柴哲走在最后,心情极为沉重。

柴哲的目光在各处流转,突然向古灵低声说:“如果和硕丹津对此地陌生,他该走西面 翻越噶达索齐老峰。既然向这儿走,其中必定有阴谋。”

“老弟,不谈这些事。我送给你一样东西。”古灵低声说。

武林朋友最重视恩仇两字,有骨气的人讲究恩怨分明。但如果组成了帮会,而这帮会本 身所做的事不足为外人道,那么这种良好的本质便会消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个人的恩 怨就不算一回事了。

古灵也算得上是个江湖中颇具声誉的人物,总算本性未泯,经过一再思量,他决定成全 柴哲,指引柴哲一条明路。

他将一个小布包塞人柴哲手中,柴哲正待打开察看,他赶忙低声说:“这时不能看。”

“灵老,这是……”

“里面是人间解毒至宝解毒灵珠,可解任何禽、兽、木、石之毒;但不能解迷香,迷香 并不是毒。江湖上用毒的人为数不少,也许日后你用得着。”

“灵老……”

“不用多说,这只是我一点心意,算不了什么。再说就是请记住,如果有机会,你必须 尽可能远走高飞,并从此隐姓埋名。”

“咦!灵老……”

“老庄主父子已动了杀机,假使你能在擒杀谢、金那几个人之前远走高飞,将是万千之 幸。老朽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古灵沉重地说完,吁了一口长气,脚下一紧,赶到前面去 了。

柴哲即使再愚,也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可是,他不像白永安和杜珍娘,他不是端木 鹰扬父子的人,他不相信端木鹰扬在未获得师父缥缈神龙同意之前,敢在西番杀他。再说, 他自信没有把柄落在端木长风手里。端木鹰扬父子没有陷害他的理由。

“脱身,我也得等到回到中原再说。”他想。

他总算明白了端木鹰扬对他转变态度劲原因了,对端木长风的为人,更加深了一层了 解。

未牌初正之间,他们到了一座峭壁下,足迹通过峭壁,另一侧是相当峻陡的山坡、只有 峭壁下可以通过,相当险要。

领先追踪的人急急循迹而行,到了峭壁中部,蓦地惊叫一声,人影突然下沉,消失不 见。

“克啦啦”一阵冰裂声人耳,下沉处出现了一个水坑。

后面的两个人愣住了,火速止步站在原地发僵。

端木鹰扬大吃一惊,急急上前问:“怎么回事?”

“林二哥掉……掉下去了。”前面的人骇然地答。

“掉下去爬起来不就成了?”端木鹰扬一面上前一面说,走近水坑,相距仍在丈外,便 倒抽一口凉气,不敢再进了。

水坑附近的冰雪,裂痕清晰可见,原来脚下的冰雪甚薄,无法乘载一个人的重量。水坑 的水不住向上涌,水势凶猛,而且回旋湍急,坑附近的冰雪正被激流冲击,正在徐徐分裂, 冰裂声令人闻之心惊。

连湍急的河流也给了冰,可知寒冷到何种程度了。所有的人皆带了行囊,身上穿得又多 又厚,如果是静水,跌下去不会下沉得这般快;但在这种激流中,掉下去便冻的手脚麻木, 被湍流一带,卷入冰下,哪里还会有命。

柴哲前面的人是杜珍娘,她骇然站住不动,手脚发僵,不敢走动,惊叫道:“老天!我 们所站处下面是冰川,进退两难,完了。”

柴哲淡淡一笑,安慰她说:“不是冰川,是冰泉,不要怕。”

“冰泉?老二的水性不错……”

“那是所谓泉眼,下面是地底之河,水从一端涌出,从另一端卷入,天寒地冻,水势凶 猛,而且骤不及防,水性再好也无法可施。”

“那些人是怎样过去的呢?”白水安退回低声问。

“和硕丹津对此地必定熟悉,他……”

“雪地上明明有他们的脚印。”

“他们一定带了木板,架在泉上放意留下脚印,引咱们上当。不信你可到前面去看看, 定可找出架木板的痕迹。”柴哲有条不紊的说。

“危险!”杜珍娘犹有余悸地说。

“我们的处境更为危险。”白永安一语双关地说。

桂珍娘打一冷战,悄然道:“你……你的意思是……是……”

“难道你看不出来?”白永安低声反问。

“我们……”

“晚了,咱们认命。”白永安木然地说。

前面传来端木鹰扬的叫声:“绕着左面的山坡走,小心失足。”

越过峭壁,前面又传来端木鹰扬的叫声:“叫柴哲与白永安在前面探道,快!”

白永安低声骂道:“老狗要借刀杀人了。柴兄弟,我俩生死同命,一切全在你了。”

柴哲急步上前,低声道:“咱们彼此小心,沉着应变。”

由于必须小心,速度便慢下来了,追至黄昏将临时仍不见人影。

端木鹰扬见天色将黑,心中有点急躁。在后面大叫道:“柴哥儿,走快些。”

柴哲不敢不听,脚下立即加快。白水安在后面紧跟,提心吊胆,心中惶惶。

再次进入一处山隘,柴哲将弓下了弦,绰在手中探路而进,脚下甚快。

暮色苍茫,视界有限,端木鹰扬追人心切,仍无找地方歇息的意思。

柴哲刚踏出隘口,后面突传来沙沙之声,他扭头一看,突然大叫道:“小心头顶!”

叫晚了一步,隘口两侧的峻陡山坡冰雪纷飞,天动地摇,巨大的冰块与雪团以排山倒海 的势向下飞坠,滚滚而下,声势之雄,骇人听闻。

好在不是凌空下坠的,还未来得及躲避,前一半人闻声向前狂奔,后一半人向后逃命, 像被拆了窝的鸡群,惊慌地向两端奔窜。

等附雪静止。隘中已堆满了冰雪,足有三丈厚。清点人数,十七个人少了一个,那位仁 兄大概走避不及,被活埋在雪下了。

不知被埋在何处,如何发掘?堕雪处长有二十余丈,想挖掘也无从着手。

“积雪怎会突然自行崩堕?怪事。”端木鹰扬吃惊地说,注视着两侧的山坡,在情在 理,两侧山坡的积雪,皆不可能自行崩堕。

柴哲本不想开口,但仍然说:“他们就藏在附近,必定早知有可令冰雪崩里的地势,只 须加以人力控制,便可令其崩堕。”

“人就在附近?”古灵问。

“可能。”

“搜。”端木鹰扬断然下令。

人分为四拨,各向一方搜索。果然不错,足迹在前面半里左右,即分两拨绕两侧上了山 坡,消失在坍下处的坡顶附近。再往上找,重又发现足迹,在西南角会合,向西南的丛山中 延伸。众人用火折子细察足迹,辨别去向。

“他们刚走。”柴哲肯定地说。

“追!”端木鹰扬怒叫。

“晚间穷追,咱们地势不熟……”柴哲审慎地建议。

端木鹰扬连折了两个人,心中本就愤怒如狂,再加上听信了爱子的谗言,对柴哲怀有成 见,听柴哲不知趣地建议,不啻火上加油,厉吼道:“闭嘴!你说地势不熟,要你来干什 么?你记下了河源图又带来使用,居然说不知地势?混帐!”

柴哲受不了,冷冷地说:“河源图止于星宿海,都尔伯津山在图上只是一个代表一座山 峰的简略图形而已。目下我们已在山的南面数十里,河源图上没有记载,可不能怪我,我没 有到过此地。河源图只画出沿河各处的重要地形,极为简陋,连各地的里程记载也错误百 出,凭图便可清楚万里形势,我可没有这般能耐,怪我未免……”

“啪”一声暴响,端木鹰扬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连退五步,几乎跌倒。

“你这畜生胆敢顶嘴,那还了得?”端木们扬怒吼。

一名姓宋名霜的人赶忙拦在中间,低声劝道:“庄主请息怒,他说的话尚有道理,黑夜 追踪,敌暗我明,不易防范,难免有所损折,尚清三思。”

端木鹰扬怒气渐消,气消了便知道自己理屈,但仍然愤愤地向柴哲问。“你说,该怎么 办?”

柴哲压住满腔愤火,木然地说:“老伯如果认为怕他们走脱,那就追好了。”

“追!”端木鹰扬断然地说,稍顿又道:“兵贵神速,他们既然在前面不远,岂可让他 们喘息?”

追至半夜,天气委实太冷,经过一天半夜的狂追,而且沿途提心吊胆,精力耗损至距, 铁打的人也吃不消,除了功力深厚的人以外,其他的人莫不暗暗叫苦连天,甚至端木长风也 感到支持不住。

足迹仍在,并未把人追丢,聊可告慰。

所幸追的人苦,逃的人更苦。雪地中逃命,追的人紧蹑在后,想不留下足迹,势比登天 还难。前面不足一里,六个人背了一个有病的同伴,拼全力逃命。奇…书…网他们不知自己还能支持多 久,又能逃到何外方可藏身。

领先的两个人一面走,一面交谈,左面的那人说:“宏达兄,走狗是不会放松的,干脆 和他们拼了,咱们逃不掉了。”

宏达兄摇头苦笑道:“拼,咱们死定了。你是知道贵会主的,咱们这些人中,谁也接不 下他三招两式。再加上一个可搏杀三四百苏鲁克勇士的柴哲,咱们恐怕毫无还手的机会。”

“怪事,我从来没听说过柴哲这个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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