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皇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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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萧伸手接住了酒袋,仰头间将流下的暗红色的浆液全都倾倒进了口中。脸颊边却因为浆液的外溅留下了一道水痕,衬得那张白玉般的脸庞更多添了一层迷雾。
“走吧。”司空拓略一沉吟,发出了行进的命令。队伍随着这句话又开始了前行,只是此刻,最前方的人由独领变为了并行,并行着两个同样俊逸的男人。
入夜 皇帝营帐外
篝火边,叶子萧独立在那里等着司空拓。
“子萧,去见月月吧。”司空拓自帐内走出,淡淡地说道。
“师兄,我们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叶子萧并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并没有计较过所有的事情,但却依旧对那段过去万般愧疚。
他在来之前就知道终归是要面对的,但没有想到的是,司空拓给了他一个最直接的方法。
“你们总是要见面的,你这次来不也是为了帮我保护她吗?”司空拓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进去吧。”说完便走向了驻地外,挺拔的背影异常坚定。
叶子萧兀自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营帐。
帐内烛光明亮,却自中间隔了一帘柔白的纱帐。他从隐隐的影子中看到了易云月,虽然看不清脸,但那瘦弱的身躯却依旧如往日般明晰;顿时心头一阵苦涩上涌,背过了身。
僵持了良久,易云月才轻声道:“俏奴,把这个拿给叶公子。”
俏奴旋即走出了纱帐,将那弯弧形银镯放在了叶子萧的手中。
“她终是放下了。”叶子萧凝视着手中的信物,觉得心中一块巨石落地般的轻松。这四年间他之所以不肯出现在京城,一半是因为不敢再见易云月,而另一半却是觉得愧对司空拓。
万错皆在这情字之上,一切都是如此机缘巧合。让他伤害了自己最尊敬的人。
“对于该放下的,坚持除了会带来痛苦,便再没有其它的用处了。叶公子这几年可好。”平淡又疏远的声音,易云月站起身凝视着帐口的背影。
“多谢皇后挂念,子萧一直很好。”他收起了手中的东西,依旧对着帐门处没有转头。
俏奴站在叶子萧身边,看着他萧索的目光,不由为如此无缘的两个人悲叹起来。恍如隔世般,当年那嘤嘤相唤的“子萧公子”与“月月”全然变成了现在的“叶公子”和“皇后”。这世间没有谁可以留住时光,就像没有谁可以挽住花期一般。
明月依旧冷清,万年如此。
“还有一样东西,叶公子请收下。”
俏奴依言覆又递给了他一个小巧的白玉瓶。
“炼情草纵然单食不会毒发,但却会影响到食用者的内力。这是我调配的药,公子每日口服一粒,七日后便会自然会打通炼情草对于内力的牵制。”
“多谢皇后,”叶子萧把玉瓶紧握在了手中,“子萧尚有私事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了。”他径自走出了大帐,却又忽然停住了脚步,在帐门处呆立,良久。
此时,易云月早已走出了纱帐,一双眼满含着无数惆怅,安静的只剩下了蜡烛的噗嗤迸裂之声。当她下意识把手伸向帐门时却停在了当处,最终还是没有迈出脚步。
篝火依旧明亮,这夜却起了些许寒风。
第二十五章 关山水遥(3)
两月后
大军抵达北城时,廖将军却早已等在了城门外。
“臣参见皇上。”
司空拓转瞬间掠下马,托住了跪到一半的人,手上却是用了十分的力道:“廖将军镇守边关,劳苦功高,这跪就免了吧。”
“谢皇上。”他倒也没有推辞,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司空拓拍着他的肩膀大笑了起来。他又怎会不知,在这两个月中,术儿已经被掠。而能在宫中有完备接应的,除了他廖大将军现今已经没有谁有这样的能力了。只是怪自己,只记得月月,却又忽略了宫中那对母子。
想必祥和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廖念谨,你虽一时占了上风,却低估了低估了司空拓的力量。
“皇上御驾亲征,皇后亲临战场,真是千古佳话啊。”廖将军言罢,两侧的将士便高喊附和,震耳之声响彻云霄。
马车内,俏奴见这情景恼怒道:“皇后,他廖将军这不是示威吗?”
易云月紧咬着下唇道:“皇上只带了10万将士,而廖念谨仅在这北城就有30万驻军,其它170万都在临近的驻地,他又怎会怕了皇上。”
说完,她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所有的将士皆在这一刻停下了呼喊。他们注视着黄色马车内走出的人,艳阳下如玉的脸庞,却又带着冰冷的气息。
“皇上,廖将军如此统领有方,为何不封赏?”她淡淡地问道,一双玛瑙般晶亮的眼睛望着司空拓。
“皇后说的是,廖将军谨慎防守,实属大功,理应封赏。”司空拓舒缓了紧崩的情绪,微微笑了起来。
“皇上不怪罪臣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廖将军低头道,旋即让开了身子。
司空拓携着易云月走上了入城之道,两侧将士皆下跪叩拜,浪潮般的声音竟更胜于刚才的附和呼喊。
将军府内
“皇上,你可知道术儿确切的消息?”易云月一脸愁容。
“廖念谨的部署甚为紧密,目前还没有探到。”司空拓摇了摇头。廖念谨做出了这步,已经是丢却了自己女儿的命,所以术儿是他最后一张牌,目前应该不会受到伤害。
“祥妃肯定近日就会抵达北城,”易云月添满了他面前的杯子,道,“祥永殿下也一定会领兵赶来。皇上如果不在祥永大军到来之前解决,恐怕……”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后果大家都明白。等到祥永赶到之时,宰相就会以皇帝借外力灭功臣,为求自保的借口起兵。再加上入侵的外族之力三方混战,即使廖将军的军队里有司空拓的亲信,但从数量上来说还是相差悬殊,况且祥南国今年前战败尚未恢复元气,胜算非常地小。
“昨日接到文秋的传书,他三日后就会抵达这里。”叶子萧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既然局势变幻莫测,就不用太过担心。
“文秋?他不是这几天要成亲吗?以奇奇的脾气竟然能允许她逃婚,也真是奇闻。”
“我这里还有乖乖的另一封信,说的就是奇奇大怒,在他离开一日之后便快马加鞭往同样的方向来了。估计他的好日子快来了。”
“你真是,自小捡回了她们三个,却只养不教。”司空拓笑道。文秋怎么说也是一岛之主,地位颇高,却让一个小丫头欺负起来。
易云月听着他们的对话,脑中浮现出灵动的妙妙和温柔的乖乖,心中不由对另一个人好奇起来。
正在三人谈话间,一个人影闪进了屋内,迅速下拜道:“参见领主。”
“有消息了?”叶子萧问道。
“皇子现在就在这北城之内,皇上的亲信副将已被廖念谨处死。”那人回答非常简练,说完便又消失在了门口处。
难怪今日的阵营中没有副将。司空拓蹙眉道:“没想到廖念谨发现的这么快。”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于信搭上消息,却失去了合适的人选。以于信在这军中的地位,对自己还是大有帮助的,所以不能冒着暴露的危险去联系他。看来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等待了。
“皇上!”门被猛然撞开,祥和冲进了屋内,一张脸已被风吹得灰白。
屋内的三人同时抬起了头。
“皇上,术儿怎么样了?”祥和带着哭音扑到了司空拓的怀中。她这一个月日夜兼程,现在已然心力憔悴,竟随着这一扑昏了过去。
第二十六章 无定河边骨(1)
祥和渐渐醒来,睁眼便看见了司空拓担忧的神情。
“皇上?术儿他……”她缓缓张开有些干裂的双唇,却依旧是昏倒前所询问的话。
“术儿他现在不会有危险的,祥妃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司空拓一只手扶起了她,另一只手则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杯轻轻放在了她的嘴边。
祥和对着面前的茶杯不由微微一愣,嫁与他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温柔。心头百感交集,径自流下了两行清泪。此时她才发现,原来早已爱上了面前之人,却又一想到自己这一生所爱两人皆对自己如同朋友般的礼让,便不由又是一阵心酸。
“朕知道你快马兼程是为了救术儿,但此事却不能着急。过于急切的话,反而更加危害到他的安全。”司空拓喂下了她几口茶水,柔声道。
“皇上,臣妾明白。”祥和轻点了下头,便挣开了他的怀抱,径自躺回了床上。那一口一个“朕”像是刀割一般让她的心疼痛万分。只有对待皇后,对待易云月的时候,他才会以“我”自称,那爱终归深厚的不容撼动,不容任何的插入。
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曳,仿若床上人的心一般,羸弱不堪。
次日
文秋竟提前赶到,顾不得满面尘土便冲进了叶子萧的房中。
“子萧,术儿怎么样了?”
“你和祥和倒真是挚交,”叶子萧微微笑了起来,拉开了身边的朱红木凳,接着道,“坐下来,慢慢说。”
“谁像你一样性子这么不羁,”文秋兀自倒了杯茶水,一口饮尽,道“你从不为人父,自然不能理解祥和心中的痛苦。”
“哦?文秋不是定的今日成婚,怎么,难道已经体会过人父的感觉了?”叶子萧轻瞟向他,满上了那已经喝空的茶杯。
“算我说不过你,什么事情到你这里,便都是小事了。”文秋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也未必。”叶子萧撑着下巴凝视着面前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砰然一声巨响,司空拓推开了房门,一脸焦急夹杂着愤怒站在了门口,竟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怎么也和祥和似的,习惯这么进门了?”叶子萧抬头笑道。
“月月不见了。”司空拓努力了半天终于平复了心情,沉声道。
随着这话,叶子萧面前的桌子竟轰然四分五裂。
将军别院
司空拓自从来到北城,便一直住在将军府,从未踏足别院半步,可此时却坐在别院厅中一脸阴沉,等着廖念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廖将军随即出现了门口,一脸焦急冲进屋中跪了下来:“臣无能,竟在所管辖之地发生危及皇室的事情。”语气甚为自责,俯首而叩。
“廖将军请起吧。”司空拓沉声道。他依旧需要演戏来拖延时间。既然廖念谨已经做到这步,便说明离起兵不远了。
“臣死罪。”廖念谨依旧叩首而跪,话语中满含着悲切。
“廖将军,”司空拓忽然横剑直指向他的脖间,挑起了他的下巴,“你以为朕不能杀你?”一双凤眼微眯,竟露出了野兽般的目光。
廖念谨心头不由一颤,他没有想到在这种完全劣势的状态下,司空拓依旧霸气十足,就如同已经扭转乾坤一般。
“皇后的侍女死的很惨。”司空拓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出了这句话。虽然面目依旧冰冷,却心中异常疼痛。月月和俏奴自小长大情同手足,她一定是为了保住俏奴才没有用药,因为她知道假使用药便会逼得胁迫之人痛下杀手,反而束手就擒会暂保俏奴一命。可是俏奴最终还是死了,而易云月此时的心痛又有谁能分担。
念及至此,司空拓的剑不由一探,在廖念谨的脖间刺出了一道伤痕,血缓缓而下。
“廖将军忠君爱国,朕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