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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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漂亮的,有尊严的,冷漠的坏情人……
老实的说,我现在唯一还怀念的就是当我还懵懵懂懂的时候,他所带给我的那些疯狂不实的回忆了,那个时候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梦幻的,以一种煽情的节奏前行,我们可以做一切想做的事,可以把全世界都当作狗屁……但是现在呢,当年纪增长到了一个界线,我跨过它,回头再看时,却发现年轻时的那些叛逆和狂妄都是如此的愚蠢可憎,以及羞耻。
“我恨我自己!你看!镜子里的那个人类!”年轻的他和年轻的我在酒吧的卫生间的镜子前赤/裸着身体,我们都试图将对方压在洗手台上狠狠宣泄,却谁也没能成功,他被我扳住肩膀,我们一齐地望向了斑驳肮脏的镜面,它映照出我们还尚且稚嫩青涩的脸孔。他显得很痛苦,就像是往常一样突然之间情绪失控,疯疯癫癫的说着一些像是戏剧台词一样的话,他大呼着。“这个人类!他是无辜的!他不应该在这里!”他说着,指着镜中自己,悲悯地看着那个映像。
在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明白他当初的意思,但是现在我懂了。
懂的太晚,晚到了一切落幕……
有些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酒店的床总是会把人睡到没了骨头似的绵软,也不知道是昨晚刻意的狂欢纵欲,还是先前连续半月的蹲点,总之,现在的我比起从那个光怪陆离的荒岛世界回来时的状态还要糟糕。本来,我是应该没有时间想起那些事情的,毕竟那些事情距离我总是不够真实的遥远,远在数万光年一般……
三日以前终于成功的在城中村抓获了犯罪嫌疑人,半月的蹲守监视过后,放一个小小的假期以往是可望而不可求,至少就忙得不亦乐乎的赵博阳那边是如此,可是我却是一点也提不起兴致来,高强度的忙碌可以让我短暂的忘记一些讨厌的事。
我不会矫情的说什么“刻骨铭心的痛”之类的,但是又确实,我实在是难过的很。
凌晨三点回到市内,早上八点离开局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拒绝了队里其他几个小子的聚餐,我终于感到了那难过,字面上的意思。于是,我开始循着脑中挥之不去的那人的身影走向他的路——地狱。
人间第一层的地狱是酗酒者的,我不嗜赌,也从来不沾毒品,所以我明确的选择了用酒精来解放自己的神经,他说得可能也没有错,地狱是个好去处,至少更多的时候,只有地狱里还有空间收容我们……
晚十一点坐在“BLUENESS”里继续喝,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还能观赏艳舞——说真的,男人跳钢管舞真是一场灾难啊……我这么想着,又喝了好几杯伏特加,这个牌子的是最便宜的,所以不免也会自嘲的想着,那个吝啬的,却永远也不缺钱的家伙……从这一点上来看,我就已经和他不相配了。
警/察的工资并不容乐观,如果后期我们仍然还在一起,我想从经济上的分歧就会不小。想到这里,我才注意到了已经坐在我了旁边好久的人……“嗨!”没创意的开场白。
又他妈的是一个长头发!
尹斻从我第一次见时起就是这个发型了,十年如一日,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八、九十年代的过气摇滚明星。我扫了几眼旁边那个同样把自己打扮的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的小0,这孩子年轻得几乎一把都能捏出水来似的,白净的小脸儿上眸子倍儿亮,细胳膊细腿,肩膀也不宽,连腰都是看起来就柔韧纤细的模样……比起某个非人类的劳什子魔鬼来说,简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更重要的是嘴巴也甜。
“哥哥”这两个字叫得我很是舒服,尽管我在脑子里还转着某个前情人——糟糕的家伙。但是这却并不妨碍我开始展开新的生活。
“你多大了?”在去酒店的路上我突然有点关心这个问题起来。
“十八。我成年了。”
想起我那坏情人第一次被我按趴下的时候也才不过十六岁,那一年我十八,就和这面前的小孩儿的年纪一样。天雷勾地火,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就那么样儿地彼此断了袖子。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朋友,但是我知道,有些时候,以为青春是挥霍资本的小混蛋们,长大了以后就会发现这有多愚蠢。我现在不就是这样?
凌晨,一支事后烟,我仍旧保持着这个被尹斻说是“动作傻缺”的习惯,也一如既往的自认为潇洒。那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孩子就睡在一旁,陷在雪白的被子里,不安地往里面蹭……这孩子长得很好,比我那个坏情人要可爱一些,虽然少了几分男人该有的英俊硬气,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我还就是更喜欢这一型儿的。
如果说十六岁至十八岁的尹斻就外貌上而言至少还是我的菜的话,那么二十岁以后的他就根本是我的恶梦了。没有了一点可以隐藏污秽的纯真伪装,他的肩膀就可以明确的告诉我他的残忍……
“夏军哥。”睡在一旁的孩子忽然间醒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嗫嚅着,小心翼翼的向着我这一边靠近。
“没。就是有点儿累了。”我说。按灭了烟头,随即躺下搂住了那孩子瘦弱的身子,“你也别多想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一夜再无话。
早九点。不辞而别,连一个真实名字也没有留下来的孩子只是一个漂泊而过的影子。我从噩梦中挣脱而出,按掉了手机设的闹钟,这吵人而聒噪的音乐还是最后一次和我那坏情人过夜时他设置的。重金属,完全听不出来唱的是什么玩意儿。
后天,就是十月一了。
……
十月,国庆假期还没过去,我守在商场里面,同事正跟踪一个有些钱的嫌疑人。也因为他有些钱,我们才会采取这样的“温和”的方式。
商场里的冷气居然还开得十足,我感到有些冷,于是将外套重新穿了回去,越想起那个有着杀人嫌疑的混蛋,我就越会更快地重新想起另外的一个混蛋!——那个叫做尹斻的混蛋!
他已经失踪了有两个月左右了,杳无音信,却仍然教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灾难。
灾难啊……是啊,他本人根本就已经是一个灾难了!而现在又远远不在任何人可掌控可明确的范围之内。我想着他那张脸,想着他的裸/体,不由自主的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擦手上的那枚钨钢戒指。这还是他从前送给我的,我直到现在也没摘下来扔掉,即使是在我最憎恨埋怨他的那几年里……
“那几年”他可谓是无耻之极的离我而去,而就他那里而言,这却并不叫做“抛弃”或者“背叛”,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告别罢了。即使是在苏平飞的强硬手段之下,他也还是轻而易举的嘲笑我,践踏我最后的一点点自尊。“那几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我仇恨,空虚,焦躁,我甚至是都不敢想自己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的。
尹斻是一个坏情人,道貌岸然的企图解救你,却又实则拖你下地狱。表面上我似乎才是那个“魔王”。用暴力和恐怖统治着我们之间薄弱的关系,一次又一次的将他送上充斥着消毒水的病房。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哦,抱歉,我只是又一次的向诱惑屈服了。”——这样的混蛋话,我到底听过了多少遍了?就在我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的与众不同,受到了一个特殊的待遇的时候,他就会这样狠狠地扇我一耳光,在我可以看见的地方肆意妄为。我是一个该死的消遣,而他,是那个主导者,让我沉沦。在他之前,我不喜欢同性,不会对伴侣大打出手,不会像一个恶棍或者蠢货那样大吼大叫……
“我被你给毁了!”
“毁掉你的是你自己。”他总是这么平淡的回答着,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我们沉迷进了自己的怪圈儿,互相折磨着,即使我恐惧的想要逃脱,即使我一开始是如此的厌恶他自甘堕落的表现和他不符合他灵魂的皮囊。但是最后,该是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我随他堕落,直至他抽身,我深陷泥潭。
尹斻有一副任何人都从未见到过的丑恶嘴脸,他疯狂到令我作呕,而当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能表达出自己的厌恶的同时,我就已经被这恶心的玩意儿给俘虏了。
瘾君子,虐待狂,自残者,酗酒,似乎没有什么恶质是在他身上寻不见的。奇怪的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掏空他,反而令他亢奋非常,并且一如既往的强壮以及富有活力。他就像是一台专门吸取负能量的机器,每天每天都在向我传达着他的满不在乎以及愤怒。
他就是一个该死的性/变态!但是他不承认。
他就是一个该死的精神病!但是他不承认。
从来,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有问题。以至于每当我稍微说到了一句什么,触到了他的痛觉,他就会大发雷霆,以一种更加疯癫的姿态发疯……
“不要让我好像一个蠢货!你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蠢货!夏军!闭上你的嘴!”
“不要问我为什么!见鬼!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为什么?!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闭嘴!闭嘴!闭嘴!我他妈的是正常的!我是一个正常人!我是异性恋!我是正常的……”
歇斯底里,他总是这样,往往是在嗑药嗑多了,或者喝了一晚上的酒以后。尤其是在即将毕业的前夕,我简直不敢想象,他是真的要在二十岁以前杀了自己?
一个足够糟糕的坏情人,真的足够毁掉你的一生,以及你的全部理智。
“啊哈!你以为我也和你一样吗?夏军。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你他妈的就是一个蠢蛋!”
“夏军,夏军,夏军……哦,小可怜儿……舍不得‘爸爸’的小可怜儿……放心,‘爸爸’永远也不会抛弃你的……哈哈!……我的小可怜儿!”
“为什么你要被罪恶所吸引?为什么你要自讨没趣?为什么你的性情如此暴虐残忍?为什么你要将你的情人打伤?难道是因为你的罪恶已经无法洗清?难道是因为你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恶棍?”
戏剧化的咏叹调,荒唐而又愚蠢的台词,他助纣为虐,创造一个罪人,却嘲讽他,奚落他……
“是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每一次,我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享受窒息,都在沉默之中呐喊着,却永远也无法做到。他就是灾难,是噩梦,是无情的魔鬼!
直到有一天。这个糟糕的家伙真的变成了魔鬼——字面意思上的魔鬼。
……
手忙脚乱的把一大把的药片塞进嘴巴里,不断的吞咽,不断的喝水,不断的胡言乱语……我那坏情人,装模作样的脱着衣服,装模作样的躺下来任我为所欲为。
他总是那样的狼狈,把自己搞得很是不堪。有的时候我都会怀疑他是不是非要以这种方式来毁灭自己,但是同时,他却又极为自尊,甚至自尊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Oh!my lover! ”□□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叹喟着,紧接着便开始了絮絮叨叨的念白:
“He turned round; and; walking to the window; drew up the blind。
The bright dawn flooded the room and swept the fantastic shadows into dusky cors; where they lay shuddering。 But the strange expression that he had noticed in the face o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