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世上最无望的祈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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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作证,这是田乐乐有生以来底气最足,对凌然说的最狠的一句话。
据说失眠是因为在别人的梦中。她蜷缩着躺在床上,睡姿与婴儿一样的人,潜意识在寻找安全感。她提心吊胆的醒着,焦虑不堪,等待根本不会出现的变数,苦苦的熬着,心都枯竭了。
这个时间,他大概心里揣着对明天的美好幻想,已经安慰的睡着了吧?她睡醒一觉,暗无天日的现状也不能改善,虚度的日子只是一篇篇翻过的挂历。伤痛不能过夜,梦想成真却禁得起夜长梦多。
心灵孤独的人最祈盼天能早些亮,大家睁开了眼,世界又恢复了生机。她甚至愚蠢的想,即使不能再出现在他的梦里,那就在他醒着的时候,多占用一秒钟也好。
闹钟响了,她省去了穿衣和梳妆打扮的时间,洗了一把脸,跨上书包去了学校。
段晓璐已经回来了,正在眉飞色舞的跟迟冰冰讲着什么,看见她一张死气沉沉的脸,才收敛了一些。
她没说话,从所有人的视线中间穿过去。那些微微颤动的眼睛是在可怜她吗?因为她们都第一时间知道了真相,而只有她还蒙在鼓里被耍的团团转,她们都是救世主一般的眼光。
迟冰冰不忍看她承受太多无关自己错误的惩罚,带她离开了宿舍,“昨天你给凌然打电话了?”
“是啊,段晓璐告诉你的?”答案丝毫没有悬念。
“你都跟凌然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说说我有多痛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迟冰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气急之下索性把真相和盘托出了,“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了。”
“他们在一起了?”
“没有,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么?”迟冰冰终于艰难的开口了,“他们还没在一起,段晓璐昨天是去跟他摊牌。他拿跟你分手当条件威胁段晓璐见面,没想到你先沉不住气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他就问段晓璐你是不是知道他们的事了,要是已经知道了,干脆就不瞒你了。”
她看上去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变化,听了别人的故事还难免要愤愤不平一番,难道她一个字也没听到吗?
她竭力掩饰难过,其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感觉不到痛在蔓延,没有任何一个姿势能让她舒服,不如保持原状吧。就像听了一个鬼故事,别人都吓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只剩一个人依旧坐在椅子上,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她不是不害怕,而是已经吓得两脚发抖,站不起来了。
“有些话,段晓璐想亲口跟你说。”迟冰冰知道,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神医能解除心痛,唯一能够消除痛苦的方法只有看清。
“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问问清楚,我们之间不会连这点感情都没了,对么?”她近乎疯狂的摇晃着迟冰冰的肩膀,只想要一个答案,只可惜她给不了。
22、第二十二章 。。。
“就算你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迟冰冰轻轻的说,眼里的光随之暗淡下去,带着目空一切的冰冷,“忘了他吧,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好男人,他跟你不会有未来的。只要伤害过你的人就不值得原谅,一次也不可以,记住我的话。”
田乐乐掩饰不了因过度难过引发的失态,心痛逐渐蔓延到全身,找不到任何一种姿势能让她暂且好过一点,所谓的疼痛转移法此刻丝毫排不上用场,因为此方法局限在只能在同一个机体上转移,换来换去疼的还是自己,而心只有一颗,那里的纠结和不快要倾倒到何处不还是一样心痛?感情也需要转移,新欢是麻醉剂,往往我们对旧爱的感情一直都存在,只是新欢的存在让我们忘记了对旧爱的思念。
田乐乐还没有到达麻木的极端,自然会疼得向疯牛一样到处乱撞,不惜撞到头破血流,“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说清楚,我们之间不会连这点情分都没有。”
迟冰冰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希望能让痴迷的她快些醒过来,“别去了,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你不过是用希望当幌子编织一个他可能会给你的答案安慰自己罢了,见面只会更快戳破你努力维系的幻觉而已。你以为见了面就能改变什么吗?不能,你只有接受的份儿,倘若可以改变,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怨天尤人了。错误酿成苦果,不是我们一开始没发现,而是从始至终都无法阻止。”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田乐乐用力的推开迟冰冰,不死心的往楼梯下跑去。
“他已经不再”看着她一溜烟跑没了影,迟冰冰一肚子的真实案例看来无从宣泄,无奈的摇了摇头。
田乐乐在路途中,心里一直很矛盾,一面恨不得马上出现在他面前问出个所以然来,一面又巴不得时间在弥留的阶段永远停滞不前,反复被两种心情折磨的早就崩溃了,见到凌然哪还顾得上客套和寒暄,直入主题,“为什么要联系她,你到底想怎样?”
他自顾自的走着,没有回头看她。五层高的镂空楼板旋转的向上延伸,田乐乐追随在他身后一步一步挑战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凌然推开教室的门,老师停下来看他一眼又继续讲课,大学中像他这种扰乱课堂秩序的学生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凌然选择了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被向后拉扯的椅子腿蹭着地面发出极为刺耳的响声,像一只绝望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坐定后,他打开了画图软件,胡乱的画着圈圈,那种纠结的缠绕方式仿佛他们各自的心情,又仿佛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网。
“如果我放手会不会对彼此都好?”田乐乐带着哭腔的问,在绝望里等待希望,渴望听到一个能令她绝处逢生的答案。
他沉默。也许吧,这便是凌然心中的答案,不置可否的答案。不是因为模棱两可而不回答,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做法已经是用刀在戳她的心脏,再往伤口上撒盐那种落井下石的事绝不可能去做。
田乐乐等待一个答案,仿佛死囚等待宣判枪决那段时间心中的万千煎熬。若说死得清楚痛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清不楚的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看不到尽头,才是绝望的根源。有些人总会犹豫不决,需要别人帮忙做出选择,赞同就沉默,不赞同就强烈抗议。她自作主张的判了自己死刑,“分手吧,我和段小璐两头为难,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说完,她便倔强的扭过头去看向窗外,工人正在为了生活而努力劳作,阳光照在每个忙碌的人身上,看上去暖暖的,一切美好与此刻的她不太搭调,因为画面所寓意的平凡幸福正离她越来越远。
“你心里不会难受吗?别哭啊,该不好看了。”凌然看见她眼角流出的泪,顿时慌了手脚,熟练的从她的包里掏出纸巾递过去。田乐乐看到那张纸巾哭得更厉害了,可能这将是今生最后一次接过他亲手递的纸巾,擦拭为他流的最后一滴泪。
“对于你来说,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吧?”她脑子里又蹦出了奇怪的想法,扯过桌上的包转身就要走,垂在身体一侧拎包的手感觉不到书包已经拖着地走了长长一段路。听到身后的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心仿佛停止了跳动。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再听不见对方的心跳,因为它不再为你而起伏。
“站住。”凌然追了出来,站在她身后,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为什么说我一直在利用你?”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从前,我以为只是走不进你心里,现在连最靠近这里的地方都没有我站的位置了!”寂静的楼道里,她指着凌然心脏的位置大声的吼着,最终,整个人无力的滑落,瘫在他怀中。
出于做人的基本原则,凌然还是伸手接住了她,语气却更加不耐烦起来,“你别这样可以吗?”
她推开他,“不用你扶着,我可以走。”
凌然的手像刚刚摸在烧开的暖壶上,瞬间松开了,像躲避瘟疫一样远远站到一旁,“要是能自己走就赶快走,只要别留在这儿,随便你去哪里丢人现眼我都不敢。”
听到这话,田乐乐的头随之嗡的响了一声。迟冰冰是错的,此行不会没有意义,起码她知道自己还会痛的。一心只顾着去验证结果的错与对,得到了答案,再傻傻的躲回无人知道的小角落更加难过的舔伤口。
她始终没有回头,直到上车才发现车窗外注视她的凌然,便固执的将头扭向另一侧。其实,她好想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瞬间,只是一个侧脸,就会很满足。可究竟多看一眼少看一眼结果会有何不同?终究再多的不舍也改变不了注定分离的命运。
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回家恐怕没指望了,眼下只有钱惟的学校是最佳选择。
如果说早高峰的地铁能把人活生生挤骨折,那通往远郊区县的公交车就是华容道,你要想办法绕过一个麻袋再躲过一个包袱,在规定的时间内挤到车门口,并成功下车。
最悲剧的莫过于人费劲巴拉的挤下了车,书包还塞在人群中,凭借挂在身上的那部分书包带使劲的一拽,清脆的咔嚓一声,就像段晓璐的裤裆一样。
钱惟接到她,换了一趟比较松快的公交车,直奔昌平市区。这车开得嗷嗷快,在空旷的马路上狂飙,售票员手里捏着大把的一块钱,“那位同志,把您的包挪挪地方,来放我脚底下,别挡着其它乘客下车。”
无论哪里的夜晚都一样充实,摆摊卖盗版光碟的,推着车卖臭豆腐卖麻辣烫的,铺在地上一张白布就能卖袜子的,还有摆张桌子坐个马扎贴膜的。人为了谋生,各显其能。
钱惟在一家饺子馆门口停住脚步,“你饿了吗?进去喝碗粥,免得你晚上饿了。”
“不了,我不饿,我就想在马路上走走。”
钱惟只好顺着她,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跟房明雪汇报一天情况的时间到了,赶紧掏电话,“恩对我在学习的网吧呢啊我自己”他吞吞吐吐,她使劲用手捂住嘴,即便说一两句话又能怎样,最多被当成网吧里其它的顾客,可她总怕牵累别人。
这时,身边开过一辆大货车,按了两下喇叭,提醒钱惟稍微靠边走一点。房明雪那边可能听出了破绽,钱惟赶紧解释,“我坐的离窗户近,所以才能听的这么清楚。”
人无时无刻不在被欺骗。
马路边还没关门的几家理发馆放着暧昧的歌曲,凌然的影子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过马路时千万不要想心事,会很危险的,她居然在过马路时走神了。钱惟拉着她的手拖着她向前快走了几步,身后一辆车飞驰而过。
她咬紧下嘴唇,愣愣的看了他好几秒,手还僵硬的牵着,确切的说是死死的攥着。有一刹那,凌然的脸仿佛和钱惟的脸重叠在一起了。
“我带你去肯德基再买点零食,晚上饿了吃。”钱惟的细心无所不在。
凌然发来一条信息,问她吃饭了没有,她的心顿时又不平静了。特殊人物的关心,总能超越一切人和物存在于某个人的心里。
“干嘛臭着一张脸啊,现在什么年代了,男女拉一下手不会死吧?”
钱惟的电话又响了,听口气不像房明雪。他塞到她手里一百块钱,示意她去柜台随便买点吃的。没过几分钟,他又推门进来了,也顾不上埋怨她半天没点东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俩今天晚上有地方住了。我哥们昨天刚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