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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天下三同人)[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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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酋觉得好笑,一把将他拉出屋子,问道:“这样可不能住人。我们是使用法术,还是老老实实地动手打扫?”
  玉心和流香互相看了看,彼此会意,玉心道:“用法术多没意思。反正我们这么多人,大家一起活动活动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她一开口,谁都没有意见。几人当即动手,擦桌椅的擦桌椅,贴窗纸的贴窗纸,修篱笆的修篱笆。酋起先只是看着,到后面也忍不住挽起袖子,连扫地板的姿势都特别文雅。只是狄戎补屋顶时太过低估自己的体重,踩碎了房瓦一头栽下来,好好的天花板多了个大洞,抬头能看见蔚蓝天上的朵朵白云。他们这边热火朝天地忙碌,很快吸引了一大帮围观的村民。小村几乎与世隔绝,外乡来客极少,更不用说如眼下这六人一般各个姿容俊美、衣饰华丽。稍热情的村民也加入了行列帮忙,进程立刻加快不少,到了晚间一切收拾妥当,又有邻近宅子里的姑娘嫂子们给他们端来热气腾腾的饭食。
  狄戎嘴里叼着一只邻家妹子送来的肉包子,吃得赞不绝口,又道乡民质朴热情,简直快爱死这个地方了。幽篁听着十分得意,一边喝茶一边笑,时不时地与众人逗趣。酋并不十分习惯这种热闹欢腾的气氛,屋内呆了一小会儿就忍不住出门去透气。随后门板一动,却是流香也拎着裙角出来了,看到酋,径直走来,与他一起看房屋一侧越墙而入的桃花。
  酋忽道:“……放心了?”
  流香一怔,随即释然一笑,点头:“放心了。”
  酋道:“不再觉得我们会把你小师叔吃了?”
  流香道:“说笑了。说实话,看到小师叔与你们同行,又是回桃李花林,我起初还真有些担心。”
  酋微一挑眉,道:“桃李花林怎么了?”
  流香道:“每年清明的时候,小师叔都要来这里扫墓。之后回到蜀州城,他的情绪都会特别低落。而这一次我看到你们与他同行——当然,不是有意冒犯——但你们都是来历不明的妖魔,我起初是真觉得十分不妥。”
  酋神色不动,倒似十分理解,道:“人之常情。”
  流香道:“小师叔生前极苦,我只盼他化为鬼墨之后,不要再如之前那般,所遇非人。”
  酋立刻注意起来,抓住话头道:“他生前……?”
  流香道:“其中详细情形,种种缘由,大约只有司空掌门与他自己知道得清楚。而我只记得,司空掌门曾说,虽然他身为一派之长,但却不是死在凝墨池中的第一个亡魂。那时他被蜀州乱匪丢入池中,生死之际,只看到池水之下立着一只厉鬼,浑身上下血墨缠身,邪气萦绕,险戾非常。”
  酋道:“……那厉鬼便是幽篁?”
  流香点点头:“是,如今我们都称那般形态叫做墨妖了。墨妖身上的邪气究竟从何而来,至今不得而知。凝墨池中,司空掌门心怀怨怼,身遭邪气侵染,而同时小师叔却恢复神智,化回人身。随后,鬼墨诞生,众门人自池中跃出,一同诛杀恶匪,屠灭全城。”
  酋听她所言,微微拧紧了眉毛,细思其中关窍。正在这时,小院篱笆外一阵响动,月下一老妇人背着半捆柴火,慢悠悠地经过。转脸看到院中竟然有人,屋内又透出灯火,顿时露出一脸诧异神色,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们。
  流香不由问道:“婆婆,怎么了?”
  老妇人见他们二人俱都容貌姣好,不似恶人,便走近了些,道:“没什么,只是今日听人说村中住了新人,不成想竟是这间屋子。”
  酋心中一动,道:“有何不妥吗?”
  老妇人道:“却是因为这屋子的前主人,不大吉利……”
  “前主人?”
  见流香与酋脸上都是询问之色,老妇人微一犹豫,终是好心地告知,“二十多年前,这屋子的主人是个书生,我儿子曾与他一同在万松书院读书,彼此有些往来。那倒真真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性子温和待人又有礼,听说还很有些才华。只是他还有个重病的母亲,为给母亲治病,那书生天天给人抄写经书,鬻字卖画,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事情,那书生某日忽然离家远行,谁知却死在了外面,连尸骨都没留下,只是有人送回了几件遗物,在村外立了个衣冠冢。他母亲身体本就不好,遇到这事后受了打击,没有多久便在附近河中投水自尽,过了好些日子才被人发现打捞上来,烂得不成样子。还是村民们好心,一起凑了钱买了副棺木,才将她草草安葬,就埋在儿子的坟墓旁边。说起来,这母子俩倒真是惨哪。”
  酋与流香对望一眼,谁都没有答话。老妇人继续道:“要我说,前主人俱都死于非命,这屋子自然也沾染上了阴气,活人住着怕是不好。虽然想来你们年轻人也不会听,但我老婆子还是得劝劝你们,若有别的去处,还是尽快搬走吧。”
  酋自然不会听,神色也不见喜怒,只是继续彬彬有礼地问:“敢问老人家,那母子俩现在葬于何处?”
  老妇人想了想,指着一条通往村外的小道:“离这里不算太远,沿着这条路,第一个岔道往左,一直走就到。那地方挺荒凉,附近几个村子里穷人或者无名死尸都埋在那儿。倒也好认,葬书生的人在他坟边种了几棵竹子,你要是看到哪里有竹子,哪里就是那母子俩的坟。”
  

  ☆、无寐(上)

  第三十四章无寐(上)
  酋去看了那两座坟,悄悄地,谁也没有告诉。毕竟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在北溟位列最强大的魔族上千年之后,有一日他竟会对一个小小凡人的过去如此在意。
  可是在意就是在意,没什么好说的。
  许是受到阴气作祟,桃花林并没能延伸过去,整片墓地光秃秃的,间或生着几从半尺高的野草,显得死气沉沉。如此,一片灰土沙石和残碑断碣之间,那几棵稀疏而碧绿的翠竹便十分显眼。竹枝之下,两座鼓起的坟包相隔十几步,彼此相望。
  酋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脑中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第一次见到幽篁是在困兽刑牢之底,那时他正扮作狱医,给几个受了伤的杂碎治疗,一面暗地里欣赏那些脆弱的家伙因为疼痛而哀嚎,一面却又故意做出担心的模样,柔声细语地安慰。随后那黑衣的青年踱着步子过来,明明一脸的飞扬跳脱,艳红的双眸里满满地都是生气,皮肤却是只属于死者的阴沉沉的灰白。这样奇异的反差令酋第一眼就印象深刻,更逞论对方似乎只凭三言两语便对他付出了信任,速度快到连酋自己都忍不住出言提醒:“在北溟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为好。”
  而幽篁听了只是笑笑,似乎浑不在意,言谈举止依旧透着亲近的意思。这样忽然拉近的距离让一贯冷心冷情的魔族感到不适,但他记得自己应该是牢底一个小小的狱医,而不是威震一方的城主无寐侯,于是便只能装作关心他人伤势,尽量不去理会眼前的啰嗦家伙。只要坚持视而不见,用不了多久,这家伙的热情便会淡去吧。
  然而酋错了。
  自那之后,幽篁似乎一直在毫无缘由地关注着他。每次他施法与伤者治疗时,总能感觉到有两道视线从那黑衣青年处发出,灼灼盯着他后背,仿佛连衣服都要烧着了。心下不由自主地发恼,连带下手都重了几分,好几次险些真的把伤员给治死。
  后来酋动了将幽篁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的念头,单从实力而言,这不过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但这个主意很快又被否定,因为他依然记得,自己是牢底一个小小的狱医,不是威震一方的城主无寐侯。将那些杂碎们聚集起来,是为了聚虫成蛊,犬中选獒,是为了训练出最优秀最无畏的战士。因此每一名受训者最终都只能死在练武场中,死在对手或同伴刀下,而不是他无寐侯的手里——军令如山,自己订的规矩,决不能由自己打破。
  所以酋只能继续忍耐某人那令人讨厌的视线。当然,报复的机会很快就到来了,为了保护同队的战友,幽篁被一条化蛇给咬伤了,身中剧毒。酋记得自己当时几乎是雀跃着走过去的——现在想想,如那般轻松而鲜活的心情,怕是好几百年都没有了——伤当然要治,酋一点都不吝惜自己的法力,专门用了最最强力也是最最痛苦的治疗咒语,又特意往口服的草药里加了一大勺北溟鲮鱼的苦胆汁,虽有解毒之功但味道绝对精彩。看着那家伙在挣扎惨叫着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后,又被苦得鼻子眼睛皱成了一团,酋只想赶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开怀大笑一番。
  那时的酋,对幽篁怀着满满的恶意。甚至不止幽篁,他对困兽刑牢中的每名囚犯都是怀着恶意的。毕竟看着那些脆弱的杂碎们凄惨哀嚎,绝望挣扎,才能让他稍微减轻内心的痛苦,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其实自己也是那些囚犯当中的一员,终其一生,不得自由。
  幽篁并不笨,甚至可以说在很多事情上的思维十分敏锐。经过那一次治疗后,他便发现了酋的这些小心思。年轻的鬼墨出乎意料地十分具有正义感,当即便对他折磨囚犯的行为出言指责。酋自然是不在意的,甚至还故意引着幽篁从密道去往地上,去看那道将城内城外隔成两个世界的结界,去体味失去自由的绝望。然而也是第一次,他看着幽篁如同多年前的自己一般,徒劳地击打着那道透明却永远不可逾越的边界,开始觉得趣味索然。
  其实一直都知道,借由酷刑折磨他人,并由此获得乐趣,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地麻痹自己而已。就像生在北溟深处的毒花阿芙蓉,每每服食都能获得绝顶的快乐,但长久下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腐朽和灭亡。
  酋忽然觉得应该清醒了。虽然不再怀有希望,却也决不能继续任由自己沉溺于绝望。
  他不再去困兽刑牢之底观看训练,为了戒除自己对鲜血与伤口的狂热,狱医的工作也交给了部下来接替。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最终决战的日期,想起那个眼中充满了生气的死者,然后暗自告诉自己,若是那家伙成了最后的获胜者,便取了他的元命盘,留在身边吧。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预料。正如酋自己隐约期待着的,凭借着强大的鬼魅之力,幽篁击败并杀死了其他所有的竞争者,有人类也有妖魔,而最终成为五十名受训者中唯一剩下的人。但也同时,青年看待酋的目光不再带着好奇和些许的钦慕,而是毫无掩饰的厌恶和憎恨,一切都只因为那个死在角斗场上的叫做阿沼的魔族少女。
  ——呵呵,是你自己亲手杀死了她,却来怪我做什么?当真毫无道理。
  酋想着,嘴角弯出饶有兴味的微笑。自从那年轻的鬼墨出现后,自己这漫无天日的灰暗时光似乎也有了些意思。他有意想要从他身上逼迫出更多的情绪,看到他脸上更多的表情,于是便给出了两个选择,乖乖为他无寐侯效力,或是杀头祭旗。
  ——生命还是自由?你选吧。
  而一日之后,幽篁捧着来自结界外的一抔湿润泥土,笑吟吟地来找他。酋对幽篁态度的转变感到惊讶,甚至有些隐隐约约的失望,他以为那个青年总该再坚持得久一点,再宁死不屈一点,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些细微的情绪很快就被对于自由的过度渴望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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