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同人)[黑蓝-黄黑]惯性定律-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沉重的木门在有些尖锐的摩擦声中渐渐打开,在黑暗中投下一道暖橙色的光芒。黑子眯着眼忍受着有些刺目的光,蹲下身换好了鞋子,再抬头的时候,却看到柔和的光芒中,母亲正站在开关旁,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自己。
大概是因为洗漱过了的缘故,她已经换下了那条藏蓝色的长裙,而是穿着一套柔和的米色居家服。大约是察觉到了黑子的视线,母亲低声笑了起来,假意埋怨黑子深夜出门事件几句之后,就示意黑子跟着她到了客厅,先后在沙发上落了座。
黑子仍旧坐在平时常坐的位置,夹杂着疲惫与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滚杂糅让他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盯着茶几上的台灯,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一直到身旁父亲常坐的位置凹陷下去,手上突然被塞进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他才发现,在自己身边落座的,正是同样捧着一杯红茶,微微浅笑着的母亲。
“小哲,最近好像很迷茫的样子呢。”隔着氤氲的水汽之后,是被散发所掩住大半的母亲的脸,但即使看不到,黑子也能感觉得到,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环绕着母亲的,那股温柔而和煦的气息。
握着还有些烫手的杯子,母亲低头对着杯口吹了口气,看着灯光下渐渐偏移消失的水汽和杯面上所泛起的细微的涟漪,她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偏过头凝视着自己这个比起同龄人而言内敛过头的儿子。
虽然说从很早以前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永远不会有主动向自己倾吐心事的那一天,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儿女的担心却总是难免。尽管她也曾幻想过自家小哲会成长为一个同自己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孩子,但是经过漫长的时间,事实证明,那一切都只不过是幻想。
黑子越是长大便越是像曾经的自己,该感慨物以类聚吗?或许这种说法并不恰当,看着黑子总是过分平静的面庞,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虽然,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有时候,越是简单,越是大家都能明白的事情,不说出口的话,就越容易让人迷惘。
就好像那些个曾几何时一样……
她有些怀恋地想起过去——黑子的父亲送给他人生中第一个篮球之前的光景,然后记忆中那个偶尔还会像个孩童一般粘着自己要听自己讲睡前故事的孩子便渐渐远去了,转而变成了一个独立、坚强、内敛的个体。
即使黑子是自己的孩子,也有自己的世界。对于篮球,那些自己完全无法涉足的世界,她只能选择远远观望与默默支持。
“黄濑那个孩子和你是国中时候认识的吧。”
陡然响起的声响,黑子有些意外地别过头,就看到母亲正带着些怀恋的神色,托着下巴,漫无目的地盯着昏昏的灯火。
在记忆里,同自己谈心这回事,大多是父亲酒足饭饱之后,一面看着球赛,一面状似漫不经心地提及。而母亲,在黑子的印象中却鲜少会与自己提及这些话题,从自己意识到的时候就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用微笑包容自己的一切。
所以不管自己身在何处,都会有那么一种错觉,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母亲正抿着唇对自己招手微笑。
低头把茶杯放在茶几的一侧,黑子甩了甩被茶水捂得发烫的手,对上母亲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眸,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像是注入了回忆一般忽然变得深远。把目光从波纹渐歇的茶水移到身旁的黑子上,有些无奈地发现即使是现在他也是恭谨地挺直着腰背坐在沙发上,而说出口的回答,也是同目光截然不同的简单明了。
“是的,母亲。”
没有任何多余的对于过去的回味与感慨,只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若不是知道这是黑子一如既往的习惯,她甚至会认为那是为了阻止自己再去深入谈论这些话题。
所以,如果小哲没办法开口的话,作为母亲,有时候也该学习一下父亲,用点男孩子喜欢的话题,找到谈话的契机。
想起那个还沉睡在储物室柜子里的废弃皮球,她不由地笑了笑,“小哲,从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球呢。所以在国中的时候,看到你能很精神地打篮球,妈妈一直为你感到高兴。”
说到这,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道:“虽然升高中之前有一阵子,小哲总是无精打采,也没有去打篮球……那个时候妈妈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就没有问你……不过幸好,上高中之后没多久小哲就恢复正常,甚至比以前更高兴了呢……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黄濑君的心意,传达到了呢?”
对上黑子明显有些迷茫的眼神,母亲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接着说道:“有几天小哲没有去上学吧,黄濑君有打电话过来,他呀……真是个精神的孩子,说起话来咋咋呼呼地,但是却让人觉得很安心,而且他很关心小哲呢,说他一定会让你精神起来的……后来,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一通电话,你没去打篮球我也是听黄濑君说的,诸如此类的他还说了很多,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小哲竟然会传球这种厉害的技术……”
过去的记忆只要被掀起一角,就会如走马灯一般不断地显现在眼前。母亲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他也仍听得到母亲的话语,但是眼前的画面却转化为有些久违了的帝光,心沉如死灰,只是麻木地挨过日复一日的备考生活。
有些事情,那个时候并没有投以关注,但是突然回首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从未在意的东西,却比那些偶然占据了内心的东西,更长久地,占据着自己心底的一角。
温柔,横亘,锲而不舍的……
就好像那个人的目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头看到的不仅仅是母亲的微笑,还有某个人浅褐色的带着浅淡笑意与隐忧的眼眸。
“我一直都在等着小黑子传球给我啊……”
他不由地想起,自己退出篮球部之后,多次对黄濑的避而不见,和曾远远得见的,那个人灿烂中略微染上苦涩的笑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不经意忽略的那些事实,也忽然间发现,过去,其实并不如自己所想。或许,他并不曾失却存于世上的立场,只是被那些不信任伤得怕了,所以就把惟一信任自己的人,同着过去,一并舍弃。
可是,即使如此决绝地舍弃了一切,即使不回头,他还是能察觉到那股温柔却不强硬的目光。一直,一直……就如同那张纸条所说的那样,从未离去。
“是啊,终于传达到了……”黑子有些怅然地盯着放在桌侧的茶杯,原本漂浮其中的茶叶已经完全沉入了杯底,茶汤也从原本的浅红转为了深红。他转过头看向了安静地把手搭在膝盖上的母亲,却发现母亲正带着复杂地神色注视着自己,还不等他发问,一声无奈的叹息就在自己的耳边漫延开来。
“小哲的低存在感,是遗传了妈妈的呢……低存在感的人世界很安静,不会有乱七八糟的寒暄,但是也很寂寞……有时候,就会突然觉得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呢。”
“我知道,小哲一定很辛苦。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小哲很坚强,很勇敢,会尽自己所能过好每一天。而且,总有一天,小哲也会找到那个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总有一天,一定……”
“而且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这个存在的话,一定不要犹豫。”说着说着,母亲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怅然,带着几分庆幸,她偏过头有些俏皮地用手指在杯沿敲出了几个高低不同的音律,忽然之间便转化了话题,“小哲,想不想听听妈妈的爱情故事?”
虽然是疑问句结尾,说得却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黑子理所当然的点头示意之后,母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约是整理思绪,又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回忆。
“如果当时,你的父亲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的话,或许我们会就这么错过,然后各自结婚生子,度过毫无干系的一辈子,也说不定呢……可是,还好他说出来了……在毕业生演讲的时候他结结巴巴地向一个几乎没有人记得的人表白……真是勇气可嘉呢……虽然在表白之前,他于我仅仅只是个每节课都会坐在斜后方的人而已。但是,回想起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几乎是每一节课,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的目光注视着我。即使是我这样存在感低到和空气一样的存在,他也能随时发现我的存在……这样想来的话,就会觉得,其实每一节课对于我来说,都是最棒的约会呢。”
“所以,小哲也会找到这么一个人的。或许是知心朋友,或许是可以相守一生的恋人,都有可能。妈妈要说的,其实很简单——高兴也好,难过也好,把最真实的心意传递给对方,有些东西如果不用言语传达的话,是不可能知道的。如果彼此因为没有了解对方的真实心意而从此错落,那是很可悲的。”
母亲说话,一向是不疾不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起伏。像今晚这样带着明显的感□□彩的说教,大概,还真是第一次。
点了点头,向母亲传达了了解的意思的黑子,仍挺直地坐在沙发上,虽然背脊因为长久地保持同一动作已经有些酸了,但他却仍旧没有动,目光仍旧盯着桌侧的茶杯。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字迹,想到黄濑除了签名练得不错之外,平日里写字还是同国中时候一般,他不由地敛眸笑了起来。
像是察觉到他所想一般,母亲忽然站起了身,捧着红茶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时的目光让黑子觉得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该是无所遁形了的。因为他听到母亲带着点忧虑的声音,很缓,却很郑重,“未来的事情总是不确定的,但是至少心存希望,或许努力一下,便会是你所希冀的未来了呢,小哲。”
望着母亲渐远的背影,黑子蓦然垂下了肩头,忽然松弛下来的身体因为不适而有些难受,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早已不是适合喝茶谈天的时间,但他却毫无睡意。伸手拿起茶杯,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的茶水,在背上发出了久违了汗水。
其实,那些话他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如此真实地摆在自己的面前,大概是除了青峰那个篮球笨蛋之外的第二次。
所谓,未来的可能性啊……
毕竟,是从现在开始由自己亲手创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上)
第二十四章(上)
不知道又在沙发上坐了多久,在意识到的时候,酸胀得有些难以睁开的眼睛前就是一片夹杂着银灰与暖橙的光斑。把已经凉了个彻底的红茶尽数喝下肚去,黑子不自觉地就打了个激灵,朦胧的意识中甚至能感觉到手掌中流淌的血液的温度和从心脏开始漫延到指尖的心跳。
黑子下意识地伸手关掉了茶几上的台灯,在沙发里陷得更深,甚至伸出手环住了因为茶水而有些发凉的膝头。
夜已经很深了,原本偶尔能够听闻的那些车鸣声和狗吠声声都已经停歇了下来,四周静得只剩下隐约穿过窗缝的风声和客厅里挂着的那年已久远的时钟声。黑暗中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盯着原本放着台灯的那个方向,但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