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么么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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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许多地方驻足,采风写歌。
浪荡到西北时,在甘肃天水市白驼镇下车……发心动愿,一把吉他跑遍中国,帮扶了一所岌岌可危的山区小学。他刚开始在我的小屋里当歌手时,卖自己的专辑卖得很卖力,当时我并不知卖碟的钱中的一大部分,是攒来给他的孩子们买面粉的。
后来辗转得知,天水市白驼镇化岭村小学感念他的善举,非要让他当名誉校长,还要改名叫“继阳小学”。提起这所千里之外的山村小学,他开玩笑说:我算个狗屁校长,我才读过几天书啊,帮助过那所小学的人有好几个呢……我只是我孩子们的小喵而已。
停了停,又说:他们也是我的小喵。
那个学校有63个孩子,63只小喵。
关于王继阳和他的那群西北小喵的故事,他日有缘,我会专门攒辑成篇,就不在此赘述了。
但有一事我不明。
小屋本是个抱团取暖相濡以沫的所在。
王继阳,你在小屋待得不舒心吗?是大家给你的温情不够吗?
干吗非要离开小屋去厦门?
(六)
整整一根烟抽完,他才开口说话。
他说,小喵陪了他很多年,也已经离开他好几年了,小喵走后他一直是一个人,孤单,但不孤独……
他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妈妈了。
听说,妈妈回国后住在厦门。
是的,当年妈妈走后,他想过她,想完之后是恨,彻骨的恨。
恨她为什么那么狠心,恨她只留下一箱子衣服和一只猫。
恨完了是忘,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就忘了你吧,我自己一个人长大。
说忘就忘,很多年来,他强迫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个有妈妈的人。
但不知为何,今天唱《小猫》时,忽然回想起了许多事情。
潮水一样的往事,汹涌得让人无法喘息。
……
安检口外,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孩子的脑袋,哭得快昏厥过去。
那个小孩儿挣脱怀抱,远远地跑开,他站在熙攘的人流中大声喊:等我长大了,我找你去啊!
他喊:妈妈,不要生别的小孩儿啊!
……
25岁的王继阳坐在午夜的小屋,微微眯起眼睛。
烟头夹在指间,吉他抱在怀里。
他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我早已经长大了,妈妈也快变成个老人了吧?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笑着说:或许,妈妈现在需要一只小喵。
(七)
当你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王继阳已定居在了妈妈身旁。
阿弥陀佛么么哒,他离开了丽江,但没离开小屋,我让他把小屋带到厦门啦。
若有一天你路过厦门,或许你们会偶遇在曾厝垵街头,或许你们会擦肩而过在环岛路上。
很好认,他微胖,眯眯眼,笑起来像猫。
听说黄昏散步时,他总爱挽起妈妈的胳膊。
听说厦门是个盛产海风的地方。
海风拂平所有难过的往昔,也许此刻正轻轻拂在他们身上。
一个久违的妈妈。
一只久违的小喵。
游牧民谣·王继阳《划过夜空的繁星》
游牧民谣·王继阳《小猫》
厦门爱情故事2007
写完《乖,摸摸头》那本书以后,无数人跑来问我,2007年的厦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于毛毛和木头2007年的故事,我想我可以给我的读者们一个交代了。
向鱼问水,向马问路
向神佛打听我一生的出处
而我呀
我是疼在谁心头的一抔尘土
一尊佛祖,两世糊涂
来世的你呀,如何把今生的我一眼认出
——张子选《藏地诗篇》
(一)
毛毛不让我喝乌鸡汤。
黄澄澄香喷喷的乌鸡汤,那么大一罐子,你一个人根本喝不了,干吗不让我喝!
毛毛说偏不让你喝,留着留着……
请给个解释,为什么要留,留给谁?
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味地说:留着留着……
留你妹啊留!我端起罐子跑,院子小,几步就跑到了门口。
我在门口水沟旁冲他喊:你知道我的脾气,我可什么都干得出来,分分钟给你倒掉信不信!
他狞笑着说:你给我端回来放好,我保证不打你。
我说:啊呸!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另外那只手在背后藏着什么?是大汤勺是吧!
他不接话茬儿,指着桌子说:松茸给你吃好不好?烧驴肉给你吃好不好?全给你吃……只要你把乌鸡汤给我端回来。
提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毛毛,我难得来你家蹭顿饭,我守着满桌子的菜咽口水,干坐了半天你都不喊开饭,还用筷子敲我的手!
我说:今天这乌鸡汤我打死也不还给你,我端回小屋喝去,你敢追,我就敢当街倒掉。
他快哭了,他说:大冰……有什么条件你随便提,只要你把乌鸡汤还给我。
这罐乌鸡汤当真就这么重要?
我眼前一亮,我抱紧罐子对毛毛说:
我写完《乖,摸摸头》那本书以后,无数人跑来问我,2007年的厦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保证完璧归赵。
毛毛丢掉扫帚,说:此话当真?!
(二)
毛毛要疯了。
他挠着方向盘,心说,这百分百是个女司机!
三分钟了,那辆宝马X5堵着车道,怎么也倒不进车位里去,宝马车正好别着后面的小飞度,小飞度里坐着毛毛。
满腔尿意憋不住,一江春水欲东流。
毛毛跳下车,大步走过去啪啪拍车窗。
开门开门,我来倒车!
他拍着车窗,怒气冲冲地叫:开门开门,我来倒车,不用谢我,我不是好人。车门怯怯地开了,女司机唰地鞠了一躬,怯怯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挡住你……
毛毛倒吸一口冷气,哎哟,还是个大美女。
厦门莲花路口停车场,晚9点。
老天保佑,两辆车终于都倒进了车位。
大美女说:麻烦你了,点心请你吃……
她端着一小盒点心,客气地递到毛毛鼻子跟前,紧接着她吓了一跳。
这个一脸凶相的金链汉子怎么兔子一样跑了?
不仅没接点心,还扭头夺命狂奔。
不跑不行,有些滚烫的东西已经自己滋出一点儿来了……
毛毛是个铁血真汉子,流血流汗都不惧,但在美女面前湿裤子是万万不行的。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冲到洗手间时,裤子终究还是湿了一小片……
干手器的感应不太灵敏,风量也太小,毛毛气急败坏地捧着裤子,等着风干。
暖烘烘的氨水味四溢,毛毛穿着三角红内裤,光着大腿。
洗手间里的其他人怕怕地望着这个金链汉子,不敢过来洗手,谁过来他瞪谁。
他的面相太狰狞了,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腿上黑毛森森,根根竖起。
大美女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越想越生气。
真想掐死那个开车的美女啊,他心说,歌里唱得真没错,美丽的笨女人……大凡美女都笨,是不是外貌和智商成反比。
毛毛那时并不知道,大美女刚从日本回国,岛国交通依船行旧俗,她习惯了开右舵车。
晚宴迟到了,主人罚完毛毛的酒后,大口地呼吸,咦,毛毛,你今天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运动香型的吧?
毛毛阴沉着脸运气,夹着腿……还有一小片水渍没来得及风干,他运用大多数人在幼儿园时期就掌握的一项生存技能来应对。
焐干。
焐了整整两个小时,裤子终于干了,晚宴也结束了。毛毛焐得太专心,连面前的海参盅都没吃完。
他失落地去停车场提车,一抬眼就看到那辆宝马X5,再次气不打一处来。
宝马车正在打火启动,启动了两三次也没启动起来。
不会开车就别开啊!
毛毛实在忍不住了,他横到车前拤起了腰,打算好好说说这个美丽的笨女人。
且慢,车里怎么是两个陌生人?
一男一女,男的埋头打火,女的一脸慌张地盯着毛毛。
那个美丽的笨女人呢?
毛毛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两步。
脚下咔嚓一声轻响,低头一看,是两个小时前他没接过来的那盒小点心。
(三)
毛毛终于平静了下来,不平静不行,他饿得没力气了。
他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停咽口水。
满腹肠鸣藏不住,一腔酸水向东流。
此时,他脸上多了两道抓痕,T恤上少了两颗扣子,右手指骨关节处破了一点儿皮。
毛毛跑去问警察,我先去吃碗阳春面,回来再做笔录行不行?
人家瞅瞅他脖子上的金链子,瞪他一眼:万一你跑了呢?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你还是老实坐着吧。
毛毛怒了!
我也是一条小生命好不好?!我万一饿死在你们派出所怎么办?!我打的电话我报的案,凭什么把我当坏蛋?!管你事情搞不搞得清!我要吃饭!给我饭吃!……
大金链子闪闪亮,几个警察摁住了他这条小生命,但没上铐子,反而给了他一包趣多多。
给他趣多多的,是那个让他老实坐着的小警察。
小警察幽怨地看着他嚼曲奇饼干,幽怨地说:这是我女朋友给我买的……
饼干太干,毛毛噎着了,一边拍胸口,一边随手端过小警察面前的茶水咕嘟了一口。
透明茶水杯里,点心渣子在漂,半天没沉底。
小警察愈发幽怨,他看看毛毛,再看看杯子,仿佛也被噎着了,半天没喘上气来。
……
毛毛确实是报案人,在他打跑了那对陌生的男女之后。
如果没踩到那盒小点心,或许他就不会起疑心;如果他没起疑心,就不会走到宝马车后排车窗跟前往里望。
如果毛毛没往后排车窗里望,或许他就不会发现横躺着的大美女。
大美女紧闭着双眼,被捆成了个“粽子”。
如果没发现这只“粽子”,也就不可能发生接下来的这场搏斗。
我的天,那个陌生女人的战斗力惊人,十指尖尖鹰爪铁布衫,招招抠眼。那个男人的战斗力也惊人,上来就揪头发勒脖子,近身肉搏反关节。
但是万幸,毛毛圆寸、宽肩,是个货真价实的金链汉子……
那对陌生的男女惨败,头破血流地跑了,毛毛笨手笨脚地给大美女解绳子。解啊解啊解啊解……满头大汗了也没解开。
绳子是死结,一环扣一环,一看就是女人捆的,恨死人了,捆人就捆人,打什么中国结!
他拍大美女的脸:喂,你给我醒醒!
大美女闭着眼睛,没反应。
毛毛接着拍……
接着拍接着拍接着……
不能再拍了,再拍脸就要肿成猪头了。
大美女不知被下了什么药,睡得死去活来,居然还轻轻打着呼噜……毛毛想学电视剧里的桥段,找冷水喷醒她。
没有水,没找到。
毛毛一着急就爱挠头皮,唰唰唰,头皮屑在狭小的车厢里飞扬。
他毕竟是个充满智慧的金链汉子。
所以,片刻的犹豫后,他毅然地,开始酝酿口水……
毛毛在派出所里闪亮登场时,吓了所有人一跳。
他肩膀上扛着个大“粽子”,还是个罕见的美女“粽子”,大“粽子”打着呼噜睡得正香,脸上黏糊糊湿漉漉的……
毛毛是开着自己的小飞度来报案的,宝马车他也没能发动起来。
后来在笔录时他感慨:多亏了宝马变态的操作系统,否则那对男女早就带着车和“粽子”一起窜了。
给他做笔录的正是那个损失了一包趣多多的小警察,他感慨道:是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女的躺在医院里到现在还没醒……
毛毛嚼着最后一块趣多多,说:是啊……
小警察赞许地看看毛毛,又看看自己的茶杯。
然后,他伸手把自己的茶杯移开了一点点。
(四)
毛毛当时在夜场上班,不是保安,他那时在某演艺集团任职,也是某演艺酒吧的舞台总监。
停车场事件后的第二天,他正组织演员排练,老板抱着膀子走过来,没好气地说:毛毛,又有女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