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要塞-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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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旅客观光游览,波纳佩岛上三座不大的城市间都修筑了高等级公路互相连通,还有一条环岛公路像一条美丽的飘带将小岛围成一圈。由于托托络姆峰是游客必到之地,因此这些公路都可直达观风亭边。
彭家翁四人雇了一辆电瓶车,沿着直通托托络姆峰的公路蜿蜒而行。这条公路就修筑在托托络姆峰热带雨林中,公路两侧就是一道风光旖旎的画廊。绿叶和繁花热情迎候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远客。这是长年无人涉足的热带原始雨林,茂密的森林枝干粗壮,冠叶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在一些高耸云天的大树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前辈们粗壮伟岸的身躯,许多枯朽的支干横陈于深山沟壑之内,日复一日任其腐烂。它们的身边,又会有几株新的树苗在茁壮成长。面对着这生生不息的循环,彭家翁深有感慨,他指着那些一米多粗的树干说:“这些大树也曾傲然挺立于天地间,也堪作栋梁之才,可惜它们被生活遗忘了。在经历了几百上千年的岁月沧桑后,它们终于倒了下来,静静躺在这里化为泥炭。你们看见了吧,它们的身后,又有新的生命在延续。这正好应验了一位诗人的慨叹:“终老深山人未识,化成春泥培新枝。”生死循环,吐故纳新,这是谁都无法回避的自然规律,而无怨无悔,默默奉献,正是这些参天大树所具备的特有品格。
电瓶车将彭家翁老少四人送到一座观风亭上,这座观风亭名为烟雨楼,是一幢三层建筑,可容纳100多人在里面避雨观风。烟雨楼的造型很有东方风格,六边形的设计,由六根粗大的圆木支撑而起,中间隼合着横梁架成三层。三层结构的六个角上都有飞檐斗拱伸出,显得舒展而雅致。整个建筑全部使用木材,连亭子顶部都是用厚厚的木板铺成的。据当地人说,这飞檐斗拱並不完全是为了美观,其主要功能还是避雨。在波纳佩岛,雨水特别多,刚刚还晴空万里,忽然飘来一片乌云,立刻就暴雨倾盆。这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一阵轻风吹过,雨过天晴,又显艳阳高照了。在波纳佩岛上的避雨亭,就像大城市的公交站亭一样多,皆缘于此。
波纳佩岛上的旅游组织工作十分成熟,所有客人自登岛那一时起就会得到热情接待,而且十分个性化。三个青年人簇拥着彭家翁站在托托络姆峰烟雨楼最高一层的上面,极目远眺,嗬,汪洋大海的壮观气势真是撼人心魄。大海浩瀚无边,蓝天明净如洗,自己脚下的这座小山,此时仿佛是立在沧海蓝天中的一根小立锥。什么是博大,什么是恢弘,只有亲身站在这里,才会有真真切切的感受和体会。
此时在烟雨楼上担任专职导游的是位女性,年龄大约四十开外。她的家在离此三十多里的一座小岛上。原本以捕鱼为生。自从兴办起旅游业后,政府对岛民进行了培训,一大批漁家女放下了手中的鱼网,走上了导游的岗位。男性渔民们则荡起了独木小舟卡塔玛兰斯,搞起了海上巴士,穿行在众多小岛之间,为游客服务。
女导游名叫丹妮,已有十多年执业经历,知识很丰富。她能用好几种语言与游客交流,加之它身材纤弱,形象纯朴,声音甜润,很快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丹妮十分热情地来到大家的面前,侃侃谈起这里的风。她告诉大家,波纳佩群岛所处的这片海域,是西太平洋的台风眼,一年四季都会有台风在这里生成。春夏两季,台风向北,秋冬两季则转而朝南。上苍是最公平的,它将天上的雨水平均分配给亚洲和澳洲大陆,滋养着那里的生灵。
一个弹丸小岛上的普通渔家女能有如此博大的胸襟,讲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来,真的很让人有些惊讶。彭家翁向她投以赞赏的目光。可能是受到老爷爷的鼓励吧,丹妮也显得很活跃,她用那甜润清亮的嗓音给大家讲了一个关于台风的神话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这片海面上经常受到强台风的袭扰。最强大的一次台风风速达到每小时200公里以上。飓风给岛民们带来了深重灾难,渔船成为碎板,渔民葬身大海,连岛上渔民们栖身的窝棚都一扫而光,大人和小孩只有躲进海岛的石洞内才能保全性命。岛民们就这样年复一年地挣扎在生死线上。
岛民们的苦难生活被天宫中一位美丽的仙女看到了。有一天,这位天宫仙女路过波纳佩岛的上空,正好目睹了飓风的肆虐:像山峰一样的巨浪击打着海岛上的礁石,粗大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岛民们的窝棚都被撕碎扬上天空。那位仙女不忍心人间有这样灾难,就取下颈脖上的翡翠项链,向狂风漫天、波涛汹涌的大海抛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这串翡翠项珠一入大海,立即就变成了一座座绿色的海岛。自此以后,狂暴肆虐的大海被数百座岛屿驯服了。丹妮指着遍布海上的绿色岛屿说:“面前的这些岛屿,有些是仙女的翡翠项珠生成的,它们永不沉没。不论是涨潮还是落潮,总是那样高。而那些原生的小岛,遇上涨潮的时候,有些就被淹没了。”
游客们顺着丹妮的手指举目远眺,哇,真的是太美了!在波纳佩岛的周围,方圆数百海浬范围内,海水浩淼无际,岛屿星罗棋布,而且每一个岛屿都葱翠鲜嫩,真的像仙女撒向海中的翡翠宝石。正是有了这些岛屿,成功地平抑了大海的涌浪,使得这台风之源的中心区自身却呈现出波澜不惊的祥和景象。此时正值盛夏,是西太平洋台风生成的旺季,经验丰富的女导游丹妮指着远处一片白雾迷茫的海面说:“你们看,要兴风了。”
众人听此一说,立即围拢到她的身后,向远处张望。只见远处海面上有一层薄薄的雾霭,正在海面上轻轻摇曳,升腾荡漾。丹妮说:“这就是刚刚生成的台风。它是不是像襁褓中的婴儿,柔弱可爱呀。”
墨菲说:“那只是雾,並不见风啊!”
彭家翁解释说:“台风兴起之初,是先见薄雾后见风动的。海水受阳光直射,受热成为水气。水气在空中聚而成雾,雾浓就凝结为雨,同时释放出能量。海面上热空气不断上升,释放出的能量就会推动空气快速移动,一次台风形成的过程,其实就是太阳和海水之间的冷热能量交换的过程。”
女导游丹妮高兴地附和着彭家翁的话,边说边指点着远方的海面。此时,在众多岛屿之间的海面上,的确开始出现了不安的征兆。浪头变高了,浪波变得又宽又长,前波未平,后浪又扑了过来。幸亏有这么多岛屿消减了风浪的威力,不然,此时可能已是巨浪滔天,狂风撼地了。女导游丹妮告诉大家:“新的台风已经生成,别看在这里浪不高,风不大,但它们往北行进两、三百里后,沿途会不断吸收新的气流加入,形成强大气旋,就会威力无穷了。”丹妮请大家回身仰望山顶的台风预警塔。这是密克罗尼西亚联邦气象部门修建的一座台风预警设施。它适时向过往船只预报台风信息,並通过无线电波向周边地区通报热带气旋运动状态。丹妮不无骄傲地说:“别小看了这么小的一处建筑,它可是我们密克罗尼西亚人为周边地区所作的一份贡献呢!”
这次台风很快就移出了波纳佩群岛,海面又归于平静。大卫?雅尼可生活在海边,他是一次次领教了台风的巨大破坏力的,但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给人类造成巨大灾难的自然现象在肇始阶段竟是如此温柔和顺,幽雅曼妙。
在烟雨楼观风的人很多,大家无不惊叹大自然的神秘莫测。人的一生会有许许多多奇特的经历,但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次巨大的自然气象的孕育过程,看到它在自然母亲怀抱中的萌生和律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啊!
此时正是大潮,原先遍布海面的岛屿,现在有的变小了,有的则成了礁石,在海浪中探头探脑,若隐若现。只有仙女撒下的那串项链依然浮在水面上。聪慧灵秀的墨菲一眼就认出了它。原来,在波纳佩岛的东北侧,有一片巨大的潟湖。这面潟湖足有几百平方公里。它的北部是入口,东部和西部有两列弧形岛链,南端是一座比较大的绿色海岛,远远望去,活脱脱一串翡翠项链陈放在海面上。大家听了墨菲的比划,立刻发出了一片惊叹:“仙女的翡翠项链!”“太像了!”“对,就是仙女项链!”丹妮在此当导游这么多年,也一直知道仙女项链的传说,但还是头一次将远处的潟湖与仙女的翡翠项链联想起来。她今天才看清仙女项链就千真万确地在那里,而且,自己的家也正好就在一颗项珠上!她激动得满脸泪珠,跪倒在烟雨楼上,向仙女连叩了三个响头,拜谢上天的眷顾。
女导游的虔诚叩拜,深深感动了在场的游客。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十分渺小脆弱的。谁不希望得到神灵的保佑,谁不敬畏自然的神威呢?
翡翠项链的南端,有一座绿色美丽的小岛,这就是波纳佩群岛中第四大岛泰蒙岛。它大约有一百来米高,长约五、六公里,宽约两、三公里,呈雨点状,像一粒绿色的宝石吊坠,挂在项链的顶端。丹妮告诉游客说:“请大家看看那个小岛吧,它叫泰蒙岛,那里是我们波纳佩人的圣地,举世闻名的纳玛特遗址就在那里。到波纳佩岛旅游的人,不上托托络姆峰,就看不到台风的兴起,不进泰蒙岛,就不懂历史的悠远。如果两个地方都没到,即便在岛上住了一年半载,也不算真正到过波纳佩。”
丹妮的话得到了彭家翁的赞赏,他笑着对女导游说:“看来你还真是一个知识丰富的导游,你能将纳玛特的故事讲给我们听听吗?”
女导游是一个很机敏的人。多年的导游生涯让她练就了一双敏锐的眼睛。她看见三个青年人始终恭恭敬敬地围在这位气度不凡的老人身边,就知道他不一般。见到老人开口称赞自己,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她立即笑靥如花,清音流啭,对彭家翁说道:“老人家,您也对纳玛特有兴趣吗?”
彭家翁慈祥地点头说:“当然,我对它有兴趣。”
原来,在距离波纳佩岛东北方大约三十多浬的海上,有一座不大的岛屿,这就是泰蒙岛。这座小岛除了有一座风光秀丽的小山外,还有一处十分奇特的岛边滩涂。这处滩涂长约1100米,宽约450米,基本上是一片沼泽地。在海水涨潮的时候,这些滩涂大多淹没在水中,只有许多堆积如山的石块露出水面。落潮时,海水退去,沼泽地上就显出了一处又一处远古建筑遗存。这就是神奇的纳玛特遗址。
祖祖辈辈生活在波纳佩群岛的岛民们,经常到潟湖里捕鱼,也会常到泰蒙岛上捡鸟蛋。如果遇上了恶劣天气,就会钻进沼泽地的石柱堆的缝隙中躲避风浪。那时的岛民,基本是处于原始状态,他们终日忙碌,就为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对这个地方的神奇过去,却浑然不知。只是到了五百年前,1595年匍匋牙海军上尉佩罗德乘“圣耶罗尼默号”帆船来到这个岛上时,才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
佩罗德上尉惊奇地发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边的滩涂上,在海水和淤泥中,有无数巨型石柱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堆起一座座高高的小山头。在沼泽地的边缘,还有一道石柱围墙,长度约有800多米。这些从远处望去看似怪石嶙峋的无数座石山,却原来是一处处没有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