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要塞-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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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连,将中间的空地围成了一个天井。这天井还算宽敞,地面上全部铺上了青砖。天井的南侧一角,有一座井台,井口是用一块正六边形的花岗石板凿成的。这就是老汉一家人的活动空间。男人们在这里练功习武,小孩子们在这里打闹戏耍,妇女们在井台汲水洗漱……在坚固的外壳之中,有一个相对安全舒适的空间。
老人请神卫在天井边一把大椅子上坐下来,这是他平时最喜欢坐的位置。每天,他都在这里观看儿孙们练功习武,指点他们的行为得失。此时已是清晨,天已大亮了,这家人已经苏醒。只见三四个女人和十来个孩童陆续来到井台边汲水洗漱。妇女儿童洗漱完毕,一个个都到老人的前面恭恭敬敬地请早安。见到有陌生客人,他们也不回避,照样很有礼貌地行礼致敬。女人们请了安,就径自去做自己的事,孩童们请安后,就在天井里的空地上习武练功。这些孩子,大的约有十二、三岁,小的只有五、六岁,都长得结实伶俐,活泼可爱。他们有的练棍棒刀枪,有的练拳脚套路,有的用石锁、杠铃练力量,一个个都吃苦认真,生龙活虎一般。一时间,童稚之声你呼我叫,将一个天井闹得沸反盈天。
老人见孩子们太过吵闹,就请神卫来到前面的客厅。立德刚刚坐好,老头子又一次跪拜在地,口中不住悲声哀告:“万能太阳真君,救救我们吧!”
立德说:“请起来,回答我的问话。”待老头坐定,便问道:“你有什么悲苦,如实讲来。”
老头子见神卫动问,又一次激动得大放悲声,他指着客厅正墙上的一幅功笔画哭泣说:“我们的祸事都由这幅千年古画而起。”
立德这才认真观赏起这个客厅的陈设来。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客厅。几件精致的家俱显示出这个家庭曾经的繁盛。正北面靠墙摆着一张又长又高的红木条案。这张条案做工精致、花饰繁美。在条案的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两把大木椅,用的都是上等红木材料,也是工艺精品。客厅两侧的墙边,还有几组座椅和茶几,即便同时接待七、八位客人,也显得十分从容。老头子说的那幅千年古画,就端端正正地挂在红木条案的正上方。
立德离开坐位,走到客厅中间仔细端详这幅画。上面画着一株古老的榑桑树,它枝干粗壮,虬然盘结,树冠宽大,遮天蔽日,有舒展张扬的神态和君临天下的霸气。但也许是它生长的岁月太过久远的缘故吧,树干已斑驳皲裂,枝头已叶片稀疏,呈老态龙钟之貌。榑桑树上有九只白色仙鹤,或独立远眺,或仰天啼鸣,或歇羽而降,或振翅欲飞,还有几只正在空中翱翔盘旋。这些仙鹤情态各异,神彩飞扬,尊贵高雅,颇具天功神韵。画作技法精湛,无论是树是鸟,都画得栩栩如生,给人以美的享受。
立德看到画上的题名叫《九仙临风》,真觉是神来之笔,说道:“这是一件难得的艺术精品呐,怎么会给你家带来祸殃呢?”
老头子请神卫上坐,自己却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慢慢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姆大西洲人认为他们生活的这个大陆是太阳的国度,自己是太阳的子孙。这里的老百姓都信奉古老的太阳神教,太阳真君是他们心中的最高神灵。万物生长靠太阳,山川大地上的所有生灵都拜太阳所赐得以生存。人们喜爱繁茂生长的树木花草,许多家族认为自己的创姓始祖就是某种自然景物。于是就选取它作为自己的姓氏,比如姓山、海、水、土,稻、麦、茶、麻,也有些家族选择动物作为自己姓氏,如猪、狗、牛、羊,龟、蛇、鱼、鳖等等,林林种种,不一而足。故而姆大西洲又有“万姓灵种”的雅称。
姆大西洲的治理结构是东、西、南、北四部分治。据说这是几万年前的一场大战后定下的。在那场战争中有四位将军率领的飞艇部队最为勇敢,战功卓著。战争结束后国王就将国土分为四个部分,交由这四位将军各管一方,命他们为部郡酋长,这种局面一直延续至今。
老汉自称姓麦,叫麦里哀耶,麦氏家族有悠久辉煌的历史,曾经是姆大西洲南部十大名门望族之首。在南部名门望族中,还有一稻性家族也有十分显赫的历史,是盛极一时的贵族。大约在八百年前,麦、稻两家的先祖是至交挚友,两人都有渊博的学识,高尚的品德,超强的能力和远大的抱负。两位先祖联手治理南部,轻徭薄赋,勤政爱民,深得人心。由此麦、稻两个家族代代承袭,共同治理南部达数百年之久。
姆大西洲的南部最为富庶,是全洲的政治、宗教和经济中心。国王的皇城和宗教圣殿太阳神庙都在南部的莫干山,因此,在全洲四部郡当中,历来以南部为标范,谁在治理南部,其实就是在治理整个大陆。
这样说来,眼前的这个瘦小老头就是曾经显赫几百年的政坛元勋的后代,他何以衰微到这步田地呢?立德正想着,麦里哀耶叹了一口气,将话题转到这幅《九仙临风》古画上来。
在几万年前,姆大西洲的努干王为了供奉日精圣宝,就在南部的莫干山上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圣殿太阳神庙。並且将皇宫王城建造在莫干山下。莫干山就成为了姆大西洲政教合一的都城。在太阳神庙落成后,国王下令在神庙广场前栽植了九十九棵榑桑树,作为圣殿的护卫。榑桑树是一种神树,生长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中国古代就有记载:“朝发榑桑,日入落棠。”说的就是太阳早晨从榑桑树下出发,傍晚歇息在落棠山下。
由于年代久远,这批榑桑树大多老朽枯萎了。到了八百年前,只有神庙大殿右侧的一株依然存活。这株神树虽然老迈,但却强健,老而弥坚,令人敬畏。更稀奇的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九只仙鹤,以树为家,整天在神庙大殿前盘旋飞舞,不愿离去。圣殿,神树,仙鹤,汇于一处,成为了莫干山上一道天然圣景,一时间,“九仙临风”也很快成为了社会神话,引来全洲各地朝拜的人群络绎不绝。
当时在南方执掌政教大权的麦家先祖也以这个圣景为奇。他认为“九仙临风”是旷古未有的奇观,是国运昌隆的吉兆。于是请来当时最有才华的九位画师将这个旷古奇观给画了下来。画师们经过一年多精心描绘,终于完成了一件艺术精品。麦家先祖十分珍爱这幅画,亲笔为画作题写了“九仙临风”四字,作为名题,又在画作左下方加盖上自己的名章。经过精工装裱后,麦家先祖收藏了它,将它挂在自家客厅的中堂,作为传家之宝。其时,稻家先祖是一位豁达大度的人,见老朋友有了这样的好画,也不时来麦家观摩欣赏。两位好友有时还在客厅摆上酒席,一边欣赏佳作,一边吟诗作赋,互相唱和,真是其乐融融。
麦、稻两家的通家之谊延续了大约两百多年,此后,稻家日渐衰落,他们的地位被潴家所替代,当时访间传说是猪把稻子吃了。可稻家人並不认同,他们却纠结于麦家的这幅古画,认为是《九仙临风》的古画,吸走了稻家的气运,以致他们家道中落。由于当时麦家依旧强盛,仍然执掌政教大权,稻家人虽然心怀怨尤,但也只能藏在心里,不敢肆意妄为。
此后又过了好多年,麦家在与潴家的争斗中渐落下风,并最终被潴家赶下执政大位,也日渐式微了。此时稻家便伺机寻衅,索要这幅古画。他们振振有词地说:“九仙临风的旷古奇观是麦、稻两位先祖协力同心治理国家的结果,稻家先祖也居功至伟。而麦家先祖却独占了我们两家的共同气运,至使稻家由此衰落,我们要求共享这幅古画。由此引发了麦、稻两家长达一百多年的争执和恩怨。
开始的时候,稻家人还算客气,只说借《九仙临风》观赏几年,日后定当奉还。到后来就干脆强打武要了。麦家人驾不住稻家的无休无止的纠缠,只好悄悄搬到东港市郊,建了一座庭院,躲了起来。到了麦里哀耶这一代,他们在这里已繁衍了三代人了。只说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多年,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平平安安过日子了,没想到就在前几天,麦家的三个儿子都被人给掳去了。麦里哀耶细一打听,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的三个儿子竟然落到了世仇稻家的手中。
原来,麦家悄然搬走之后,稻家就四处探访他们的下落,终于在东港市找到了他们的落脚之地。于是,也悄悄将家搬了过来。现在稻家的主人叫稻南平尼,生有五个儿子,都已成人,人称稻家五虎。这稻家虽然是世家旺族的后代,有诗礼传家的名望,但可惜五个儿子却没有教好。他们专一恃强凌弱,横行乡里,还纠集一伙地痞流氓,肆意妄为,成为当地一害。在港口码头上袭击大卫?雅尼可的正是他们。
俗话说“不怕贼狠就怕贼惦记。”麦里哀耶躲在这里,深居简出,还以为自己藏得很深呢,哪里知道稻家早就盯上他们了。到了稻南平尼这一代,见五个儿子已羽翼丰满,就开始了几代人的计划。
半年前,稻南平尼带上一份丰厚的礼品拜访了麦里哀耶。他主动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说是偶尔路过东港市,特来向世兄请安。麦里哀耶大为惊骇,慌忙请客人在正堂叙谈饮茶,恰巧宾主两人正好就坐在这幅古画的下面。
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麦里哀耶着实紧张了好一阵子。但此后几个月相对平静,慢慢也就将此事放下了。不想到几天前,自己的三个儿子竟然突然失踪了。有人报信说他们误入稻家五虎的圈套,被他们骗进了家中。到这时麦里哀耶才恍然大悟,稻家追寻麦家足迹也搬到了东港市,已历三代,稻家五虎原来就是稻南平尼的儿子。半年前稻南平尼的拜访原来是探听虚实的呀!
得知三个儿子被稻家拘禁于家,麦里哀耶心急如焚。他和老伴一连三天去稻家求情,甚至跪拜不起,但都无济于事。依据姆大西洲的民规习俗,大凡自愿进入别人家中的人而被主人拘禁者,称为挽留,是不犯法的。主人可以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到秋天祭祀太阳真君时,献给神庙作活人祭。而且这份献礼的功德还会记在奉献者的名下。
也就在昨天,老两口再次来到稻家,一再追述两家先祖的手足亲情,恳请稻南平尼看在两家祖辈几百年通家之谊的份上,放过自己的三个犬子。稻南平尼最后才亮出了底牌:将麦家的《九仙临风》借来观赏三年,画到人回,决不蚀言。麦里哀耶无可奈何,离开稻家后,夫妻二人只好坐在城中广场抱头哭泣。
“他这是绑票勒索呀,就没有人管管吗?”立德听了也有些愤然。
“唉,世风日下啊!杀人越货,投毒谋财,持械斗殴,寻衅滋事层出不穷,天天都有人流血丧命,谁还会顾得上这事呢?”说到这里老头子又伤心地跪在立德面前,哀告道:“祖传古画已历八百余年,万万不可断送在我的手中。送出古画就是送出了我麦家的气运,我家从此将万劫不复。可是,不送出古画,三个儿子又性命难保,我一家老少靠谁养活呢?神卫您刚才也看到了,他们还都是些小孩子啊!”说到伤心处,老汉又嚎啕大哭起来。
立德安慰老人说:“麦、稻两家恩怨情仇,神使自有化解之道,你们无需奔波哀告,在家等着吧。”说完即隐形而去。
就在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