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性的证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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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闻所未闻的事令人不寒而栗。给马鲁他丰富的营养是为了把他们当作试验材料,胜任接力链中的一环,他们的命运比待宰的牛、猪、鸡还悲惨。马鲁他虽然是人,但战争的疯狂迫使他们丧失了人格。给马鲁他的食品越丰富、越美味,越反映出人类的残酷。”
神谷继续说:
“停战后解散‘731’时,为了毁灭证据,对全体马鲁他施放了氰酸毒气,把他们全部杀掉,并烧掉尸体,埋掉骨灰。在这之前,马鲁他的尸体都丢进设在‘731’内的专用焚烧炉里,但这次是停战时的特别处理,大批的马鲁他,约二百人,要一次消灭,而且要处理掉尸体,无法使用焚烧炉,于是把尸体堆成一堆,浇上汽油放火烧。他们以为马鲁他全死了。
“但是,后来在队员中秘密地传说有一位女马鲁他侥幸活下来。只要留下一个马鲁他,‘731’的罪恶就有公诸于世的危险。对马鲁他的处理也关系到队员们自身的安全,虽然停战时很混乱,但队员们不会放过一个马鲁他。然而传说中幸存的女马鲁他据说是得到内部队员的帮助才逃走的。当然,如果有内部队员的帮助,要逃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神谷老人看着栋居,那目光似乎在问栋居有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潜台词。
“这么说,那个死里逃生的女马鲁他……”下面的话栋居不说了,他同老人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以此回答对方那询问的目光。
“但,但是……”栋居的思维还没有出现飞跃。
“可以推测:听说杨君里是五十八岁,那么停战时她二十二岁。绝大多数马鲁他都是二十至三十岁,四十岁就算年长了,五十多岁的一个也没有。女马鲁他中不少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有没有叫杨君里的女马鲁他?”
“马鲁他都没有姓名,从关东军宪兵队押送到‘731’来的时候,不管姓名和经历,一律编上管理号码,成了试验材料。”
“您是说当年幸存者的女马鲁他就是杨君里,三十六年后她来到了日本。”
“还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如果说我有线索的活,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奥山与女马鲁他有什么关系呢?”栋居心想,杨君里访日,等于重显了“731”的幽灵,如果是这个原因导致了奥山被害,那么两者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
“其实呀,奥山那位也叫‘智惠子’的死去的女儿,有位未婚夫……叫男朋友也行,是培养立克次氏体跳蚤的技术员,还培养螺旋体,用女马鲁他作检体,研究梅毒。”
“要是这位技术员接触过杨君里……也就是那个幸存的女马鲁他的话……”
“他很同情女马鲁他,对试验持反对态度。他对奥山说,马鲁他都是为袓国而战斗的人,就象我们为日本而战一样。就算做了俘虏,也应该按国际法处理,谁也没有把俘虏当作试验材料的权利。‘731’队员都不把马鲁他当人看。即使是我们这些在教育部工作的人,也认为他的这种看法是很危险的。奥山曾劝戒他,就算那种试验是错的,也不能到处发表这种看法。我想,平时他一贯同情女马鲁他,停战时,很可能是他帮助女马鲁他逃出魔窟的。”
“如果那位女马鲁他就是杨君里,她来日本为的是找奥山。那么这件事会给谁带来麻烦呢?”
“哎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神谷面露倦意。不光要说,还要努力回忆,这使他更疲劳。
“还想请教一下,奥山智惠子……小姐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下落怎样,您如果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下落不知道,姓名叫‘薮下’,是个能干的小伙子,曾由部队送往哈尔滨医科大学读书,归队后担任技术员,是位出色的妇产科医生,队员家属有人分娩都请他去接生。”
“现在还叫‘薮下’吗?”栋居惊愕地问。
“是啊,叫‘薮下’又怎么啦?”神谷注视着栋居的反应。
“字是怎么写的?”
“‘薮’就是草字头下面一个‘数’,‘下’就是上、下的‘下’。
“‘薮下’,奥山就住在薮下公寓。”栋居轻轻叨念着。那幢公寓叫薮下,可能因为它在‘薮下路’上,也可能公寓的主人叫薮下。
奥山的资助者就是薮下吗?警方在薮下公寓勘查现场时遇到的“房东”只是房主委托经管的代理人,当时只向他了解奥山入居后的情况,没有问及房主本身。“房东”曾向警方反映,奥山的入居是房主介绍来的。很可能“房东”事先对奥山也不了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奥山谨二郎选这幢公寓作为自己的归宿就不光是为了追溯往日的青春幻影,而同731部队有芥蒂,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天黑了,室内变得昏暗起来。
“这里好象是热海最早天黑的地方啊。”神谷凄凉地笑了笑。
分手时,作为“礼物”,神谷把一张称为“七三一部队要图”的地图送给栋居,说:
“我有一位学生分配在当时的测绘班,这就是他绘制的731部队概图,在部分队员中转抄、保存,从来没有公开过。它是‘731’最详细的概图。我带到棺材去也没用,请您代为保管吧。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可以把它公诸于世呢。”
栋居深信,神谷保存的这张地图一定能发挥巨大作用。
第九章 魔鬼的替换术
第一节
栋居决定访问薮下公寓的房主。已经查明,房主叫薮下清秀,在白山二段开设一家妇产科医院。
到目的地一看,是座白色的、钢筋混凝土的四层楼医院,除了妇产科,还兼设性病、皮肤、泌尿科。医院的招牌上写着“院长薮下清秀”。栋居想起了神谷说的话——薮下技术员在“731”里是研究梅毒的。
一进大门是问讯处和候诊室,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味,许多病人在候诊。看来这里主要是妇产科,所见的都是带着婴儿的妇女或大腹便便的女人。栋居挺怕染上性病或皮肤病,幸好人群中并没有患梅毒或严重皮肤病模样的病人。
虽然医院是看那种病的,病人却不少。候诊的沙发上坐满了人,有的没座位,站着。这里没有一个男病人,栋居一进来,所有候诊病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那眼神似乎在怀疑——这人一定患了性病才闯到这儿来的。
栋居避开那些目光,走到问讯处掏出名片要求见院长,办事员惊愕地走进里间。不一会,带来一位五十上下,头发稀疏的男人。
“我是事务长寺尾,您找院长有事吗?”他一边递上名片一边郑重地问,一副非常小心的样子。
“薮下公寓的房主是你们院长,前几天公寓里死了一位老人,对此,有些事想请教院长。”
“哦——院长只是名义上的薮下公寓房主,一直委托管理人代经营的。”寺尾显得有些厌烦。
“不,那是管理人不知道的事。战争年代里,那位死去的老人同你们院长在中国大陆建立了特殊关系。”
栋居将事情挑明了,事务长大惊失色,吓唬的效果不错,看来寺尾也不了解院长的经历。
“请你稍候片刻。”
寺尾慌忙进了里间,少顷又返回来恭敬地说:“请您同院长见面,这边请。”寺尾主动走在前而引路。
薮下等在院内居住区的会客室里,他是一位六十岁上下的老人,满头白发,风度高雅,穿着一身和服,看来他只管医院的经营,对病人的诊断和治疗已由其他医生担任。或许也象薮下公寓那样,只挂一个空名义。
薮下稳重地同栋居互致初次见面的寒喧,听栋居说明来意后,缓缓点着头说:
“我和奥山君在731部队时关系确实很好,他怎么会突然那样死去,我觉得很奇怪。回想过去‘731’的日子,是件痛苦的事,能分担这种痛苦的朋友死了,我当然是很哀伤的。”
“奥山住在你的公寓里,这是偶然的呢,还是……”
“几年前,大概是昭和五十二年二月初,我有事开车经过保健所路,看到奥山伫立在高村光太郎雕刻室的遗址前,出神地凝视着告示牌。我熟悉他的背影,停下车靠近一看,果然是奥山。停战一别,三十二年过去了。我不愿提起‘731’的往事,也从来不在原队员的聚会上露面。久别重逢,互相问及别后经历,奥山说老伴去世了,剩下他孤单单一人,想在以前初恋的情人——高村智惠子生活过的地方找一个住处,正在找合适的房子呢。
“巧得很,就在那附近,我拥有一幢旧公寓,就请他搬来住,他很高兴,在我热情邀请下,他就迁来了。”
“公寓管理人说是房主介绍来的。”
“我们对‘731’的经历是保密的,很怕别人知道我同奥山的特殊关系,所以我才让别人代管。”
栋居心想:薮下今天的成就都是在“731”的研究成果上发展起来的,对这些,他当然不会说。
“奥山自称是大学的兼职讲师和翻译家,这是真的吗?”
“奥山曾对我说,他没有固定的工作,但多少有点积蓄和老龄年金,日子还过得下去。看来他并不很富裕,但也没有看到他衣衫褴褛。”
“您一定从生活上多少帮助他一些吧。”
“哪里哪里,要说那是帮助也行,虽然房子破一点,好歹免费提供他一个住处。”
“不,我不是说住房,是指钱。”栋居怀疑奥山的定期收入来自薮下。
“钱?不,没给过。奥山如果穷极潦倒的话我说不定会资助,但他日子过得还不错,给他钱反而失礼。”薮下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做作的样子。
“奥山没有职业,但似乎每年有一百万元的固定收入,对此您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吗?”
“不是年金吗?”
“不,是年金以外的。”
“哎呀,反正战后一直不在一起,又不通音信,这事就答不上来了。有固定收入又怎么呢?”
“我们认为给奥山提供定期收入的人很可能同他的死有重大关连。”
“重大关连?”薮下显得有些不安。奥山死得可疑,侦破过程中当然会找到他,对此薮下心中应该是有数的。
“总之,我们认为奥山一定掌握着某人的重大秘密,他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受到恐吓的,而且这个秘密又是出于731部队的。”
薮下更加心神不定了。栋居趁热打铁,把杨君里死后的侦察经过说了一遍。
“所以,对杨君里以及奥山的死,您如果可以回想出一些线索的话,我很愿意听。杨君里是不是停战时死里逃生的女马鲁他?”栋居步步紧逼。不一会,薮下犹豫不决似地叹了一口粗气:
“您已经掌握到这个程度了,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吧,正象您所说的,杨君里就是那个女马鲁他。”
终于弄清了杨君里的正式身分,栋居觉得堵在面前的重重围墙中,有一堵终于推翻了。杨君里就是731部队牺牲者的冤魂,她身负着三十多年前被施行活人试验的近三千名马鲁他的无限怨仇来到了日本。知道她身分的731部队原队员们感到很棘手,她的出现,使那些从往日马鲁他的鲜血中攫取今日名利的医学学者、以及研究病理、药理、细菌、植物、动物的那些学者们惊恐万状。对人体试验持批判观点的只有薮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