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未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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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夏的一字一句,听得老祖宗恨不得立马恢复真身。他不断暗示自己:忍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步海阔天空……终于也是将心地波涛汹涌的想法给抑制下去。转而,气定神闲地问道:“你就那么有把握本尊会救你?”
袭夏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当然了,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这四字在老祖宗心头激荡难却。极富诱惑力的字眼,饱含着袭夏坚信不疑的眼神,搅动了老祖宗心坎里的一池春水。
灿灿如花的笑容只是绽放了片刻,眨眼,袭夏便是一筹莫展,“喂,我说你在上面半天都是在和它们打情骂俏么?怎么看上你的两只神兽还是毫发无损啊?”
老祖宗抽回神来,扭头,愁眉苦脸道:“其实本尊更希望它们立马躺下,奈何这些庞然大物太过傲娇,爱上了本尊的鞭子。”
似乎急切于为玃如报仇,猩猩再次见到毫发未伤的袭夏,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朝二人这方,奔跑着挥拳而来。
来不及搭话,袭夏聚蛊成弓正要拉弦,老祖宗一步拦在她身前,“你的箭似乎对它没用吧!你已经惹怒它了,这里就交给本尊。”
袭夏并不推辞,点头应道:“那好,我就委屈点收拾那几个配角!”
奔跑中,猩猩仰头长啸,其余三只神兽争相朝两人这方奔来。每一脚,整个石台都在颤抖,尽管如此大动静,可是石台却分毫未损,连一点石沫星子都没掉下。
袭夏把握时机,三箭齐发,三支无形的蛊箭直逼天狗、狰、玃如而来。天狗与狰倒是躲得游刃有余,这样的一箭也未令他们减慢速度。倒是玃如,似乎先前的伤口在影响着它,箭虽然是躲过了,可是身姿却略显沉重了些。
袭夏不给对方留一丝喘息之时,再次开弓,张弦的动作快成叠影,箭亦如雨下。尽管处境如此间不容发,但天狗、狰、玃如未有退却之意。
双方相峙了许久,玃如的动作越渐缓慢,终于在最后一跳之后,沉沉坠地。
神兽的体质不同一般人,毒发当然也是来的慢,不过这慢的可让袭夏好等。且这中毒迹象也比平常人要浅些,换做是常人受了袭夏的毒箭,定然不待片刻就毒发身亡,可这玃如也仅有些昏睡之象。不过,倒下一头玃如,袭夏倒是多了几分险胜的把握。
不过,猩猩的攻势愈发猖獗了。
虽然身形矮小,但这毫不影响老祖宗将长鞭挥的飒飒生风。每挥下一鞭,甚至都在这固若金汤的石台刻下一道长痕。
长鞭劈下势如破竹,猩猩如无其事,宽大厚实的双掌只是一夹,轻轻松松化解了老祖宗的攻势。老祖宗也不急,稚嫩的小脸从容淡笑,已然胸有定见。
“知道你皮糙肉厚,但是这一鞭别太死撑哦。”笑容褪尽,老祖宗面色倏然凶狠,眼神如刃。只是往胸前狠拉一鞭,从握柄处燃起的一点火红,快速蔓延了整条淡绿色的鞭身。
长鞭如条火蛇死咬猩猩不放,只是片刻,风中便掺进一股焦味。再看猩猩合掌的双手,几缕青烟正从指缝间窜出,掌心传来“噼噼啪啪”微弱的炸裂声。
老祖宗闭眼嗅了嗅,一脸沉醉,“这味道,就是烤肉!”
无法忍受长鞭的炙烤,猩猩猝然松手,甩着双掌暴跳如雷。这会的它气急败坏,胡乱挥掌,一步一跃冲向老祖宗。
老祖宗抬手扬鞭,火蛇般的长鞭腾空而飞,在巨型猩猩的头顶盘绕成螺旋状,继而以迅雷之势急速下降,缠绕,捆绑,将猩猩困于其中,如同一条蟒蛇将要把猎物狠狠勒死。
发觉到自己的处境,猩猩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全身的肌肉也随身体绷紧膨胀,如个蒸熟了的馒头。眼看着捆绑猩猩的长鞭被胀的越来越细,老祖宗刚察觉不妙,顷刻,长鞭就被撕裂成了灵光沫子。
没了束缚,猩猩奔的势不可挡。老祖宗想要聚气扬鞭,已然为时已晚。猩猩的大掌凌空挥来,一朵黑沉沉的乌云色朝天灵盖越来越近,老祖宗能想象到这一掌的威力,若是挨了这一掌毫无疑问就要毁了他一半的修行。神兽可不是好惹的。
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决定,老祖宗抬头凝目等待着那一掌的击来。倏然,一点银白色如流星划过眼前,猩猩一个趔趄,挥来的手掌滞在了空中。它大若拳头的眼睛,将不可置信的目光定格在了咯吱窝下。
那处毛发丛生难以察觉的柔软之处,竟如此轻易的被一个人族女子所拿下。
方才,袭夏射出的那支箭,比先前的任何一支都要来的粗实来的猛烈。甚至连聚形成箭的透明大弓,在射出那一箭射出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插在猩猩腋窝下的那支箭,正以飞快的速度,从扎入肉内的那头悄然消失。只有袭夏这个施蛊人才明白,那是蛊虫正争先恐后往猩猩体内钻。
正是猩猩停滞片刻的时间里,老祖宗抓紧时机,再次聚起长鞭,霍然飒飒劈向袭夏那方。注视着朝自己而来的鞭子,袭夏惊诧不已扭头去看,原来,适才只顾着老祖宗,竟忽略了自己面前的两头神兽。
挨了老祖宗突如其来的一鞭,两指神兽都有些气急败坏了,天狗的尾巴眨眼窜出了三团蓝色的焰火,幽蓝色的光凄厉冰冷,宛如从地狱而来,忽然投向袭夏与老祖宗。
老祖宗大叫两字,“退后。”身形如电移向将袭夏那方,将她拉至身后,长鞭一扬簌簌作响,仅是一鞭火焰即刻消失殆尽。
天狗旁边的狰欲有出招之意,从身后传来玃如痛苦的呜咽声,让它禁不住回头探望。
“原来,这些神兽之间也有感情啊。”袭夏看着眼前的一幕略有揪心道。
袭夏失神之际,猩猩停着的一掌骤然向她砸来,老祖宗眼疾手快急忙唤道:“阿夏,快跑……”音还未却,袭夏才反应过来,可这时猩猩的大掌已经迫在眉睫。老祖宗一把转身抱紧了袭夏,猩猩的大掌实实砸向了他并不宽大的背脊,一股灼透心身的痛感迫地他大叫几声。
老祖宗与袭夏瞬间被击飞,朝着石壁摔去。耳畔轰隆声四起,飞沙走石间耳边尽是石头碎裂、滚落的咯啦啦声。
背部的阵痛促使袭夏缩紧了眉头,她没有叫出声。老祖宗衣服上传来的血腥未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看着这个孩童血肉翻卷的背脊,与之相比她明白自己的这点痛简直是微不足道。 落石声逐渐稀疏起来,伴着越发稀少的石子落下的是身受重伤的老祖宗与袭夏。
袭夏不甘心到此为止,可她一介凡人不懂御风飞行,不会变化万千。除了操纵自己豢养的一些蛊虫外,靠着媒介倒也还能飞檐走壁,其他多的本事她也没有。
她曲腿猛蹬石壁,欲借弹跳之力跃至石台。眼看着离石台不过二尺远,四只神兽紧紧注视着他们,就担心袭夏因此而得救。
倏然,强撑着的身子猛地一颤,袭夏抓紧时机,伸手就去抓石台边拱起的方形石砖。一连抓空了几次,她才极不甘心的坠落,只有眼睁睁看着离石台越来越远。
无奈,在强硬的意志也斗不过虚弱的身体。本就带着伤的她还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祖宗,石壁又离石台七八丈远,中途无落脚之处,如何能顺利到达石台了?
猩猩走至台边,俯视着急速坠落的两人,眼神掠过二人的身后,投向即将撕碎他们的石笋,这才安心回身朝愈发动弹不得的玃如走去。还未至它身边,猩猩忽地五体投地,这猝不及防的情况令得天狗、狰惊慌地围着倒地难起的猩猩、玃如转起圈来。
袭夏是第一次射出那般粗壮的蛊箭,纵然是猩猩这等神兽,若没能躲过那就只能是眼下这等下场。
风拉扯着袭夏与老祖宗的衣踞,这次的下坠速度明显比先前一个人时要快的多。袭夏紧紧搂着矮了自己三个头的老祖宗,对于三番四次救了自己的人,如今自己却只能紧搂着他一起死,那般剜心的无力感,令她在临死前没有好过多少。
她能做的只能是让他少疼一点。袭夏竭力在快速坠落的风里改变身体的姿势,自己朝天仰卧,双手紧掐着老祖宗的臂膀,用剩余地气力缓缓撑起老祖宗的身体。如果可以,她希望将自己当做肉垫铺于石笋上,好让他有个落脚之地求得一命。
一路走来,这个半路结交的人帮了她那么多,至少到最后自己也该帮他一次。总不能在小屁孩面前丢了自己的颜面。虽然没有拿到返生香心中非常不甘,但这就是命!是袭夏的命,是千觞的命,也是老祖宗的命。既然无力反抗,那就死心任命。
袭夏侧头,石笋离她仅有一步之遥。也不知是风大给吹得,还是在感叹自己的命,此刻竟然有液体从眼中滴下,滋润了干涸而灰白的石笋尖。连头都懒得再回,袭夏干脆闭目安心等死。
预料的一颗终于是来了,可这等痛楚却比袭夏想象的更甚千万倍。她听到皮肉被石笋戳穿的作声闷响,身体不受控制的往石笋底部沉去,她感觉到胸腔里的骨头一根根被石笋挤断,然后一截截扎入更深的血肉里。
那样嘈杂的声音在袭夏体内吵了半晌之后,她的身体保持着被石笋贯穿的姿态,双手高举着老祖宗。被卡在四个石笋间的头颅,面色微绽,似乎在高兴着到死竟也还救了一人。
似乎还未气绝,凝视着老祖宗的目光移向了高台。忽然,从袭夏身体中升腾而起了一阵白雾,白雾形似长蛇,袅袅升起弯入高台。趁着天狗与狰不备之际,从猩猩与玃如的鼻孔、耳朵里钻入眨眼消失,待得天狗与狰察觉到,那些白雾已然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16
16、等闲平地起波澜 。。。
来日朝晨,弄尘出了房门就见云溪已将一桌早饭忙碌好。她缓缓行近桌边,大开的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
“云溪,外面是怎么呢?”
云溪瞧了眼早无人影的门口,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哎,还不就是灵音宫苏朔大人的事。半月之后,就是他的接任大典,这段日子他宫里可忙着了。”
“半月之后。那么快?”弄尘诧异道。
云溪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嗯,日子可是半个月前他刚来这里时教主定下来的。不过,现在师父不在半月之后的祭礼,还不知道是谁替他跳祭祀的舞蹈了。”
弄尘的目光不留余地的投向云溪,“除了你还能有谁!”
“什么??”云溪惊地就差下巴没掉了。
“你师父是女巫师,而你是她唯一的弟子。她现在不在教中,祭祀之舞除了你谁也没有资格跳。”弄尘安然坐下,夹了小搓酱菜放入口中,细嚼慢咽道:“想想你跳舞苏朔奏乐;那场面其实也不错。绝对比你师父来跳看着要协调许多。”
“为什么?“云溪一屁股坐在了对面问。
“你想想,你和苏朔年纪相仿,一个轻狂年少,一个娇俏可人,往那祭台上一站绝对是光彩夺人。若是换你师父……”弄尘说着,目光扫向了桌上的食物,“简直就是白粥配酱菜,一个嫩一个熟过头了,吃着不错看着难受。”
“是吗?师姑昨晚没吃晚饭都没食欲吗?我的食欲可是超好的,白粥配酱菜吃着不错,看着更不错。”云溪丝毫没有理解到弄尘话中其意,说完自顾大口喝起粥来。
弄尘也不燥,转念一问,“你为什么不肯和那个新男祝师同台?难道,你担心自己的舞蹈配不上他的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