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生未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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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努努嘴,“是大师姑老了吧!我可是很孝顺师父的,师父最多会像阿妈一样叨叨‘云溪啊,你这么天真为师得炼炼让你变老成的蛊虫啊!’大师姑这么胸有成竹,是有什么好办法吗?”
弄尘摇摇头,“没有!”
“啊!!!”云溪的小脸顿时扭曲成了一团,将要开口抱怨,弄尘的声音复而响起。
“不过六年前,你大师姑我又不是叛教才离开的,今日回教好歹能算得上是探亲吧。”
云溪转念一想,“也是啊!师父不是您妹妹嘛,探亲也符合情理。”她抬头一手挽起弄尘的胳膊肘,“那大师姑我们赶紧走吧,我可是好多好多话要与您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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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抛却无端恨转长(二) 。。。
随云溪行至教门口时,弄尘不自禁的抬头凝视了片刻,教门上漆着“玄炎教”三个金字的巨高石门。
见得有陌生人,门口当班的教徒横刀将二人拦了下来,其中一人质问,“云溪姑娘,这是带的谁呀?”
云溪挺着胸脯理直气壮,“我师姑!你们赶紧把路让开。”
师姑?当班的四人不解,那人又问,“你师父都不见了,从哪冒个师姑出来了?半月后可是苏朔大人继任男祝师的日子,为了继任大典顺利完成,这段时间但凡可疑人员不得入教。云溪姑娘麻烦你先将你的师姑,安排在客栈屈就几日吧。”
云溪立的反驳,“不行,屈就了我师姑,师父都会不高兴的。你们几个最好让开,我师姑可是我师父的亲姐姐,教主的……”
“让她们进来吧。”
清朗的声音从内传来,当班的四人蓦地齐齐回身,颔首行礼,“苏朔大人。”
弄尘的目光绕过那四人,直盯着那个被称为“苏朔大人”的少年。
阳光下少年乌黑的发顶一顶紫玉冠油润璀璨,清晰的眉眼器宇轩昂。看样貌似未到弱冠之年,怕是比云溪大不了一两岁。
云溪看的来人倒是没好脸色,毕竟这人可是抢了师父最好的朋友,千觞大人的男祝师的位置才站在这里的。作为孝顺的好徒儿,云溪深觉同仇敌忾是最基本的徒弟准则。
四人中为首的一人,为难道:“可是教主那儿我们没法交差呀。”
“无妨,教主那里我亲自去说。”苏朔如此道,眼神飘向了弄尘,“况且,这位大人是袭夏大人的亲姐姐,难道还能心怀不轨么?”
四人扫了眼弄尘,这才勉为其难,收刀放行。
云溪大步迈进,经过苏朔身边,白了他一眼,狠狠“哼”了一声。苏朔一脸淡然,视若无睹。
与苏朔擦身而过的那么一瞬,弄尘刻意瞟了眼少年。她隐隐感觉,这个少年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身怀的巫术却是能与她匹敌的。
绕过几条长廊,才入得历代女巫师所居住的华舞宫。
入得宫中,弄尘的思绪瞬时被眼前熟悉的一切牵了去。目光怀念着扫过宫内一窗一帘,她手指轻抚过触感丝滑的纱帘,帘幔如水在指尖溜走,勾出了脑中一些不愿被记忆的回忆。
六年之前,她不正是住在这座华舞宫,做着女巫师该做的一切,想着不该想的人吗?
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从来,稍纵即逝的唯有年光。
六年前的离开,并没有如她所愿,成全一些人,圆了一些事。无形中,反倒让他们越走越远。而今,六年之后的归来,不同的目的,不同的光景,她们之间又将如何呢?
“大师姑。”云溪唤着,递上茶盏。
弄尘慌忙回过神,接过茶碟猝然一笑很快平复了心境。她看了眼敞开的大门,示意云溪去关上。
云溪欣然点头,跑到门前,朝外探了两眼,见无人便安然合上房门。浑然不知,在廊中不远处的一个暗角,一双寒如刀光的双眼正眈眈凝视着这边。
云溪回过身弄尘已安坐厅中软垫上,她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问:“云溪,你师父究竟是何回事?”
云溪的脸色如突遭乌云的晴空,转眼便有细雨绵绵的冲动,“师父……师父……怕是遭遇不测了。”
弄尘镇定依然,心中却不禁将云溪口中的话与袭夏信上所说的合二为一。
阿姐
若你收到了这封信,我可能还在大荒山上寻找返生香又或许早已魂归天命,无论何种结果请你不要难过。
我知道,当初你是为了成全我与千觞才断然此去女巫师一职,改名易姓,远赴颛顼帝国。
我与千觞本计划着再过两年,待得云溪完成洗礼,就一同离教,过些平常人的柴米油盐。可是事与愿违,两月前千觞执行任务途中发生意外,如今千觞只剩一副躯体,被我封存在华舞宫的地宫里,这件事就连教主都不知道。
千觞突遭意外,我不觉得这是偶然。以千觞的能力,能至他于死地的在姑射巫族寥寥几人,千觞的死背后一定藏着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能让千觞死而复生的唯有大荒山的返生香。所以,我恳求你,回玄炎教帮我找出千觞之死的真相,我无法原谅伤害千觞的人从此高枕无忧。
原谅我的自私,我必须去大荒山一趟。
切记,小心教主。
阿夏留
信中墨迹字字跃出弄尘脑海,她蹙眉道:“小丫头,你先别哭,你师父只是没了音讯,别把你师父想的那么无能,好好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怀揣了一年之久终于有人可诉,云溪如释重负般噙着眼泪呜咽道:“其实,给师姑的信是师父一年前写的,一年前师父去大荒山时将信嘱托于我。一年之后她若没有归来,便将信交给远在颛顼帝国的师姑。”
云溪说了这些,弄尘似才明白。原来她一直觉得信上墨迹干的不像近些日子所写,竟是一年前就已经写好了么?那么,千觞也死了一年有余,而袭夏去了大荒山一年之久都杳无音讯。难怪,茶寮里的那些闲人也说千觞消失了年多。
想到这些弄尘略有慌神,忙问,“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溪抽泣着徐徐说来,澄澈的眼眸好似看到了一年前的雨夜……
黑云如盖,电闪雷鸣了许久,终于一场夏雨从天而降。屋外滴滴答答,潮湿喧闹,但丝毫也未曾影响华舞宫里闲茶弈棋,熏香缭绕。
“吃定!”两鬓带着玉花蓝流苏的女子,拂袖从棋盘上捡起一颗黑子,笑脸盈盈凝望着对面鳞灯下,素衣朱襮,飘渺如仙的男子,“千觞,要不要我让你一子呀?在不求饶,你又得铩羽而归了!”
墨发之上别着银翳垂玉珠,带着几分女气的男子唇角一勾,声音轻柔,“败你手下,我心甘情愿。”
一旁添茶的云溪打趣道:“只要千觞大人将师父娶回家了,再如何败反正也是败自己家了。”
千觞戏谑说来,“对啊,所以小云溪得赶紧学会巫舞,不然我就娶不了你师父了。”
“嗯嗯!”云溪煞有其事的重重点头,继而又愁道:“话虽如此。不过,就算我学会了巫舞继任了师父的位置,但是千觞大人没人继任您的位置,这还不是白搭!”
千觞微微斜身靠近云溪,小声调侃,“其实,我打算带你师父私奔的。”
“啊!”云溪目瞪口呆了片刻,立道:“不成,不成,我可还指望着师父为我洗礼了。”
“你师父也在等着为你洗礼的那天。你就努力点,在努力点。”千觞说着,眼神脉脉含情看向了对面的袭夏,“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在快一点到来。”
袭夏双颊登时红光微泛,朝云溪装腔作势道:“云溪,为师要你抄的巫书,你抄了没有啊?”
巫书?站在一侧添茶的云溪惊得一颤,匆忙回口,“师父,我……我这就去抄,您就别再给我加篇数了。我这就去抄!!”云溪急急忙忙扔下茶壶,赶忙去了中厅伏案抄书。
袭夏落下一颗白子,又听得千觞迷人的声线,比房中的熏香更加细腻悠长。
“阿夏,等你退任了,我们便退出玄炎教,共游四荒。你说可好?”
袭夏收手,抬眸间,双目柔情楚楚,“你舍得下心中的江湖?你忍受得了没有归宿的日子?”
千觞冁然一笑,袭夏只觉得这刻看到了天下最美的画卷,他如水的声音温柔轻缓,带着名为心爱的清泉,汨汨淌入袭夏心中,“我们在一起便是江湖,你在我身畔即是归宿。”
袭夏浅浅一笑,本就好看的面庞,更如春日开的烂漫的桃花,芬芳了千觞整个心房。
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千觞的一腔柔情,便闻宫外有人造访。
来人是岚珂塔教主贴身侍卫青绥,他单膝跪地颔首禀报,“千觞大人,教主有事急召您去岚珂塔一趟。”
“……,大师兄竟然知道我在华舞宫。”千觞脸上浮起一抹意味难辨的笑,随即起身,凝望着眸下的女子,“阿夏,今夜弈棋便到这里罢。下一次,我若赢你,便告诉我你的回应。”
袭夏起身,面似花开,好一个灿烂模样爽脆道:“待你赢了莫说回应,只要是你所想我便如你所愿。”
千觞随着青绥缓缓离去,即将拐入廊中暗处的刹那,回眸注视着袭夏。她熠熠的眸子蘸着珠光,澄澈了然,好似在说:一言为定!
云溪叙说至此时,未有瞧见弄尘面上微弱的变化,自个反倒啜泣的厉害了,“可是……可是千觞大人一去就是三天。师父想着有时候外出任务,十天半月不回来是常有的事就没有想太多。直到三天后,青绥来到华舞宫,说是教主有要事相商,烦请教中所有长老、要职大人前去岚珂塔。那天,我陪同师父赶去了岚珂塔……
岚珂塔可谓是姑射巫族最为标志性的建筑。在整族单调的黑白色建筑中,岚珂塔尤为显目。青色的孤塔,岳立在苍白的广场上,明阳赐予之下,青色的琉璃塔身静光缠绕。
塔外琉光幻彩,塔内却是幽暗肃穆。教中六位上了年纪的长老,分立殿中两侧。云溪陪着袭夏,站在了最靠近教主宝座的位置。
宝座前立着个身披刺花青袍,背影颀长的男子。他负手而立,一言不发,心中似在酝酿着什么。
良久,怅然回身,鹰目一样犀利的双眼,沉重如深夜,扫视了殿中众人一眼,目光在袭夏身上停留了片刻。抽神,浑厚的嗓音悲沉道:“将各位召集于这里,是有关教中一件大事想告知各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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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抛却无端恨转长(三) 。。。
袭夏听着这话,心中不禁想起了此刻缺席的千觞。注视座上千骸凝重的神情,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滞了少顷,千骸的神色更为深沉,话语似有难以出口之貌,“我教的男祝师千觞,在三日前的任务当中,不幸殒命!”终于,他还是将这个重如千钧的消息挤出了双唇。
“师父!”
云溪一声轻唤,立时扶住了将要往后倒去的袭夏。
袭夏竭力镇定着情绪,艰难发问:“千觞……是在哪里遇害的?”
“本族边界小镇,现在已派弟子前去迎接他的遗体。”千骸苍凉的声音回荡在冷清清的大殿里。俄顷,便听得殿下六位长老参差不齐的惋叹声。
众人不知此次任务的目的,可是姑射巫族百年难得一个的巫术天才就此陨落,实乃天妒英才,不忍让人惋惜。
千觞的离去对于支离破碎的整族或许意义不大,可是对于千年老教——玄炎教来说,却是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