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天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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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称为习惯更好一些:认床。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在小天家里玩到很晚了也要坚持回家的原因。以前刚刚和父母分开睡的时候,有过一些过激的反应,每次也都在爸爸妈妈的安抚下再次睡下。时间一长,也就渐渐的习惯了自己的那张床。直到有次晚上,他在小天这里和小天睡了一张床,晚上半醒半睡间碰到身边有个人,很直接的,一脚就把小天给踹了下去。而自己在霸占了整张床后,舒舒服服的睡着了,睡得很沉很香。
今天就是星期五了。明天和后天,小伟都不用到学校去了。接下来的两天,就会是两个九岁孩子最幸福的时光了。以往,在天气很热的时候,他们会赶着羊群去那条距离村子有点远的小河那里。河的两岸各有两排柳树和一排杨树,俨然就是两条绿油油的长龙夹着中间的一条玉带延伸向远方。河水不深,也不算浅。由于小天从小就没有父母,在爷爷身体还好的时候,每天跟着爷爷放羊。也经常会来到小河这里。爷爷有着很好的水性,连带着小天现在也能在河里连续游个把小时。河水不深是小天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抓把青泥上来。河水不浅是小伟这个旱鸭子下去后,如果没人救他,他肯定要挂掉了。
小伟带着黑子回家前,与小天相约着明天一块去河边放羊,顺便带上黑子,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到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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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兔肉
当小天拴好头羊,聚拢了羊群。也跑到土坡上的时候,只能看到个结果了。精彩的过程算是错过了。
小天看着河里面沉沉浮浮的兔子,心里面早就笑开了花。难得开次荤!
衣服也顾不上脱了,一溜烟就跑到河边了,刚准备向里面跳。小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别跳啊,水凉!”
“不碍事的”小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兔子沉下去的方位,头也不回的喊道。
小伟心知,小天比自己的脾气还倔的,他认定的事情,多半是要做的。不再阻拦的小伟只好大声喊道:“脱了衣服再跳啊!”
小天利索的脱去了衣服,再次确定了下方位,向水里走了好几步远,一个猛子就扎就水里了。等到他从水里露出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只兔子。小天用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冲着小伟咧开嘴,露出两排雪白雪白却却缺了几颗的牙齿。看到小天手里的兔子,黑子跳动着,甩着长长的尾巴,对着小天高兴的叫了几声。小伟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河水已经凉了,更何况还是早上呢。如果小天在水里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这个旱鸭子十成是干瞪眼的份了。
早就跑到河边的小伟赶忙拢了些枯树叶和杂草,又拾了些干柴,从小天的衣服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重新穿上了衣服的小天抓着兔耳朵,将兔子掂了过来放在地上。接过小伟找到的一节比较粗的树干,朝着兔子后脑就摔了上去。摔完还不忘说一句:“彻底的跑不掉了吧。”
两个人烤了会火,然后用手从河里捧了点水将带有火星的木柴浇灭。做完这些,两个人相视一笑,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回去的意思。
今天小有收获。
小天、小伟两人赶着羊群回到小天的家里。将兔子交给了爷爷。爷爷看着湿透的兔子就猜了个大概,也就什么都没问,小天也不解释。
爷爷的手艺自然是没的说,超一流级的。这也全是早年跟着他那位江湖术士师父,走南闯北,饥一顿饱一顿,经常打野味磨练出来的。这两年,小天可是没少从爷爷那里学习做菜。连带着小伟也能在家里时不时给爸爸露上一手,爸爸的那个惊讶啊。
小伟和小天一脸兴奋的看着爷爷将兔子剥皮、开腹,又反复的洗干净。作为一大功臣的黑子,也得到了奖励,兔子的一部分内脏。小天也将兔皮洗干净了,放在屋檐上面晒着。爷爷看着这张兔皮,忽然想到什么:“上个月打到的那只兔子的皮哪去了?”
“晒干后我就放起来了。”
“那就等这张皮也干透后,两张放一处了,我给小伟做双棉拖鞋穿。”
“爷爷,不用了,我有的穿的,这个就留给小天吧。”小伟是没多想,只是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可这样的话出自一个九岁的孩子,就有些特别的意味了。
“呵呵呵……小伟,你也别尽为着你的把兄弟着想,他皮厚,不怕冻,没事的。就这样了,你到时候就收着好了。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们自己打到的兔子。”
小天一直是乐呵呵的笑着,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小伟,就转移了话题:“爷爷,今天这兔子,要怎么做法啊?”
“跳水兔!”说完,就一脸神秘的进了厨房。剩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小伟和小天在院子里。难不成,这兔子跳了河,爷爷看到了?殊不知,“跳水兔”只是一个名字,很形象、很生动的名字。
接近中午的时候,就能闻到肉香味了。爷爷让小伟回家里把他的爸爸叫了来。小伟爸爸来的时候还顺便带来了一瓶白酒。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像一家人一样,四个人围坐在灶火旁。一顿饭吃的不温不火,没有过多的闲谈。小伟、小天、爷爷三人也都有默契的没有提到结拜的事。对于小伟小天,这是件很郑重的事情,爷爷则是抱着很欣慰的态度看待这一切。两个九岁孩子的结拜,小伟的爸爸只会在听后,笑一笑,不会太认真对待。多数时候,年龄,是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如果哪天你看到一棵很粗壮却没有年轮的树,不要对此感到震惊,它只是在你不曾认真注视的一段时间里,一刻不停的成长了。就像小伟与小天之间的兄弟情,或许一年后、两年后,你再去注视的时候,它早已发酵膨胀了无数倍。那时的他们就会是一辈子的兄弟了。
很多人应该会有过这样的感触:我们的童年,在我们不经意间就像河里的水悄悄流过了。或许可以用另一句话来说,小时候的我们是没有很清晰的时间概念的。所以,我们都在不经意间长大了。偶尔回首,去追忆过往,最后免不了叹息一声,时间过得好快啊。
一辈子,究竟有多长?从出生到死亡吗?一个人如果死了,他就不存在了吗?那么,把人分为肉体和精神呢?肉体的死亡,精神的永存。如果,没有人记得了呢?
后来,小伟上初中了。由于离家比较远,只好寄宿学校了。这一年,小伟十一岁了。
小天的爷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家里的几亩地,也早在几年前交给别人打理了。只是在每年收获的季节从他们那里得到些粮食和钱。每年也都会卖掉一些羊,来年再从小羊开始带。这几年节余下的钱,并没有因爷爷的病花费多少。爷爷执意要将这些钱留给小天将来用。
这个踩在生命尾巴上的老人,没能熬过第二年的冬天。他走的时候,两个十二岁的孩子在他的身边,一直的,在他的身边守着。屋子里还有一个炉子,比较新的炉子。
黑子不在这里。
这个晚上,爷爷走了。黑子产下一只狗,只有一只,很肥。
从不曾向小伟要过什么的小天开了口:“这只小狗,我养着。”
出殡那天,很凄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没有唢呐,没有鞭炮。
可是小天说,不凄凉,因为这里有小伟,有小天。
再后来,就是又一个年底了。小伟的爸爸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喊了小伟到跟前,指着她说,叫阿姨。来年春上,完婚了。同来的,还有一个大小伟一岁的女孩,从此以后就是小伟的姐姐了。
【ps】前面的三章,上传的时候,乱了一点。以后不会了,请见谅。
第三章 放羊
星期六的早上,小伟醒来的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推开屋门出来就发现黑子蹲在屋门口看着他。小伟冲着它笑了笑,然后歪了一下头,黑子也学着他歪了一下头。这个动作,还是他跟着黑子学的呢。经常地,黑子在看他的时候,会歪一下头,却目不转睛。小伟的理解是,黑子在猜测他在想什么东西。也就是说,黑子在思考了。这实在是个很有趣的问题。黑子会思考出什么结果呢?这个嘛,小伟就不得而知了。
小伟拿起昨天傍晚用过的那把秃了一半的大扫把,将昨夜凋零的叶子全部的扫进家门口的坑里。简单的洗刷后就开始做饭了。
当小伟刚刚从锅里面盛出饭准备吃,他的爸爸回来了。看着爸爸满脸的疲惫,小伟心里突突的颤了两下,赶忙往盆子里面倒了水。看着蹲在地上洗脸的爸爸,不经意间看到了几根白发。刚想动手拔掉它们的时候,低着头的爸爸缓缓地道:“苦了你了,孩子。”
“苦”小伟摇摇头道,“也不苦。”
小伟的爸爸也没深究,接过小伟递过来的碗,随意地蹲在院子里开始吃饭了。小伟也端了一碗饭,蹲在距离爸爸两三米的地方。自从,小伟的妈妈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小伟的亲弟弟,被卡车夺去生命后,爸爸就消沉了,再没了笑容。失去了母亲的小伟倒是一夜间长大了,每天都安慰着爸爸,直到爸爸再去工作,养家。
没有谁能够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的,终究是要离开自己的亲人,前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对于个人来说,或是自己先走掉,留下伤悲给亲人。或是,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去,然后苦苦的咽下伤悲。小伟也终究是个孩子,每晚安慰了父亲后,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翻去。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时常会在梦中叫着妈妈,满脸泪水的醒来。这些,小伟的爸爸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然而他从未主动地对小伟说过什么安慰之类的话。这倒不是他天性木讷,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需要。这也就造成了,小伟在失去母爱的同时也失去了父亲的关怀。即便这样,小伟从未向爸爸要求过什么。倔强,就像小天的爷爷说的那样,不愧为老赵家的种。
两父子吃完饭后,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小伟将余下的所有饭都倒给了黑子。
“再给它些馍吧”看着小伟倒出的饭不够多了,小伟的爸爸看着黑子对着小伟说道。
每次回来后,小伟的爸爸都习惯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下,默默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这棵树是小伟周岁时,他和小伟的妈妈一起栽下的。环视这个院子,这里有着太多她的影子,仿佛就在刚刚还在对自己说着,少抽根烟吧。
小伟的爸爸掐灭手中的烟,将没有燃尽的余下半根装进烟盒里。
小伟也忙完了手头上的杂活,望着还在发呆的父亲,想要说出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对着黑子打了一个响指,就头也不回的向大门外走去。
再怎么说,小伟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当他带着黑子见到小天后,孩子的天性就完完全全的表现了出来。之前心里的不快,也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和对接下来一天时光的期待。这其中,最快乐了的当属黑子了。只有在周末两天,小伟才会带着它到外边跑跑。而且这两天还得有不错的天气。
这个时节,田地里刚刚种上小麦。没有了以往比小伟、小天两人还要高上不少的玉米。新种的小麦也还没有发出嫩芽,田地里面光秃秃的。到处都在散发着浓郁的泥土气息。这个味道,是这个时节特有的,它也只属于未被工业化的社会污染过的村落。以至于在多年后,小伟参加工作了,坐在呼啸而过的飞机、火车、汽车上时,透过窗看到外面绿油油的麦苗,就好像呼吸到了略微有些苦涩、又有些香甜的泥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