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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余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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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斐尔不说话,继续盯着钟偐的眼睛看似乎是要研究点什么……
  被视奸得有些不自在,钟偐扶了下额头,“别看了……是要是喜欢大不了去移植个泪腺。”
  “泪腺是什么?眼泪流出来的地方么?”看来拉斐尔多半把钟偐的话当真的了,大有要去移植个泪腺的趋势……
  钟偐只感觉扶着额的手一抖,差点没划伤额头,“这……以后再跟你解释清楚,现在都不重要,先想想骆青钰的事怎么解决吧。”
  拉斐尔脸上忽然浮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没什么好解决的,就算我不动手,修泽卡也不会放着不管的。”
  “等等……你说什么?!修泽卡……”怎么居然忘了还有那么个冤大头!这个城市不只有拉斐尔一个死神在值班啊,万一真被修泽卡抓走了,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诶?!……等等钟偐你这是真的想放任骆青钰游荡在世间然后灵魂恶化掉么……这样只会把他害的更惨吧……万一真是最坏的结果就连骆先生可能也……
  可是,真要就这样强制送走,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死神的事情都好复杂啊啊啊啊!……果然自己还真是完全帮不上忙啊…… 
  “你可以帮到他的,”拥有高级读心术的拉斐尔似乎很满意于钟偐的紧张,“只要骆青钰自己愿意割舍掉这一切。”
  “你说得容易,他哪能那么容易放得下啊……”白了一眼拉斐尔——毕竟对方是深爱着的人,是说过要永远在一起无论生死的人。
  ……这怎么可能割舍?
  “你说骆青桐怎么看他的?”拉斐尔冷不防问住了钟偐,“他明明知道骆青钰是爱着自己的吧……”
  忽的想起自己问骆先生有没有怪事发生的时候对方有些僵硬地一愣……钟偐猛地想起自己方才要和拉斐尔说却被某个动作弄得咽回去的话了……
  “骆青钰这样坚定地想留下来肯定有骆先生的原因在里面……”钟偐很容易就被拉斐尔点拨了,也很自然地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满腔的热忱都融入了进去,“让他恋恋不舍的,一定不是那个知道自己已死所以就心灰意冷节哀顺变了的哥哥……” 
  自己和拉斐尔对着骆青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么久了,对方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纠缠不休的人,如果骆青桐只是对弟弟有简单的兄弟之情的话,骆青钰断然不会这么坚持下去了……
  明明知道这样的后果,明明知道这样下去对两个人都不好,却还是要这样一意孤行——
  一定是有着什么让他特别放不下的地方——
  骆青钰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这样不愿意走的……
  …… 
  “我要去骆先生家。”钟偐很肯定地看着拉斐尔,眼神无比坚定……
  如果不是身后窗外的夜色背景衬托,应该会更有说服力——
  “先睡你的觉吧。”一把摁下钟偐的头,拉斐尔斜斜地靠着床头,眸子里有一抹血红……
  “……就这样去骆先生家,骆先生一定会表现得很正常……而且根本不能好好观察啊……对了!偷窥!”钟偐半个脑袋歪在被子里,很困扰地皱着眉,“拉斐尔,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像骆青钰一样让他看不见么?” 
  拉斐尔低低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你这么笑到底是什么意思……”钟偐眉皱得更紧了。
  拉斐尔这次板着脸,摸了摸钟偐的头,“没什么意思,好了,睡了,明天一早带你去……”
  “那么也就是说你可以做到了?”狐疑地盯——
  “睡觉,乖。”拉斐尔额角已经淡淡地浮现出黑线了。
  嘟哝着往被子里钻,“你又不睡觉逼我睡觉干嘛?”
  “……”
  ……
  …… 
  “你说骆青钰会不会今天晚上就被修泽卡……”
  “睡!”
  “好啦……睡就睡生什么气嘛……你们死神真小气。”
  “……”
  ……
  “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青筋暴起……
  让你笑我,看我不烦死你……
  总算搬回一局来了,钟偐心里暗笑着——然而眼角被拉斐尔拂过的地方隐隐有些灼热……
  …… 
  



     ☆、第十六章 连安慰都做不到

  ……
  “你确定这样骆先生就看不见我了?”钟偐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明明自己就能够看到一个完整的人形啊——这样真的没问题么?……嗯……仔细一看今天还是那么帅——额,方向完全错了了——拉斐尔真的靠谱么?要是到了骆先生家里忽然现行被当做变态赶出来了怎么办?
  “你可以先出去随便找个人试试……别太过火,会吓坏别人。”对上钟偐不信任的目光,拉斐尔也不想过多解释,“……还有你要记住,这个只能维持12个小时。”
  “知道了,你不一起去?”钟偐遏制了一下马上冲出去吓人的冲动,回头看了一眼拉斐尔。
  “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拉斐尔看了一下外面有些异常的喧闹,脸上浮现了一股愁容,“万一遇到危险我会很快赶来的。”
  “嗯,你放心去吧,”对于自己终于能够真正的“透明”,钟偐居然蠢蠢欲动地十分兴奋,“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要小心。”拉斐尔这次难得不婆妈了,话音刚落已然是到了窗台上,却又回头看了一眼钟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钟偐点点头,给了对方一个自以为很自信很闪亮的微笑。
  “千万别给我惹事……”拉斐尔似乎还要啰嗦点什么,瞬间钟偐的脸就因为不耐烦由晴转阴了,便也没再多说,将身跳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了踪迹。
  看着空荡荡的外面,钟偐吁了口气,思索了一会儿便也很快来到了大街上——
  嗯……还是先试试……怎么试?找谁试?……唔……
  大清早的也没什么人呢…… 
  钟偐试着走到某个晨练的人跟前,故意在其面前多次闪过——好吧,对方完全没反应……
  ——在那人眼前晃晃手?……好吧——也没有任何反应。
  排除了对方是聋子的可能性——看来这次是真的“透明”掉了。
  话说这还是钟偐第一次这么主动的“透明”掉呢……说实话比被动的忽视要好上许多了——
  隐隐地产生了一种要做点什么事来报复下社会的心理,但很快被理智压下去了——现在根本不是干这些的时候吧,还是先去骆先生家里要紧。
  身边忽然走过一个牵着只松狮的女人……长得一脸憨厚的松狮忽然不肯动了,对着钟偐的方向就是一阵狂吠……还时不时发出“唬唬……”的声音。
  女人不耐烦地拉拽了几下,便有些怒意地埋怨起来了——“小祖宗!你又是发什么神经了啊!……快走啊!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
  长吁了口气——虽然自己在人类眼里的确是透明了没错,可好像还是会被某些敏感的东西发觉啊……
  难怪拉斐尔叫自己小心——好像这样下去真的有点危险呢?……拉斐尔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拉斐尔其实还是挺温柔的——会让自己来帮助骆青钰,说明他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么……
  ……快别再乱想了,钟偐! 
  ——眼看身边的那只来者不善的松狮就快挣脱女人的束缚了,钟偐迅速地溜走了……
  ……
  顺着拉斐尔给的地址很快就到了骆青桐住的公寓——
  不算什么豪华的地方,也绝不寒碜——不过些微能够看出来骆先生要养一个在读书的傲娇弟弟多么不容易……毕竟也不是宽裕得很,明显属于那种打拼得很吃力的那种人。
  只能从窗台小心翼翼地溜了进去——虽然隐了身可是穿墙术没有啊……飞檐走壁也不行3楼都是靠体力爬上来的还克服了种种困难真心伤不起啊……
  进来的一瞬钟偐不禁愣了一下。
  ——是那间熟悉的房间……
  ——就在这里,骆青钰跪在地上拽着骆先生的衣角失声痛哭,忍着心上刀搅的剧痛说出了那些违心的话……
  一个空的,没有了人的味道的房间—— 
  钟偐眼里的凌乱此时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了,床上盖了素净的白布,书柜显然很久没动过了,书都是孤单地浸满了灰尘,然而地面几乎是不着一丝尘土,桌子上也干净得让人有些怅然若失—— 
  桌上只有一束白色的小花和一个透明相框——嵌着骆青钰和骆青桐的合照……
  照片上骆青钰搂着骆先生的腰,笑得是很灿烂,然而照片旁边的花却早已枯萎,皱成一团。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忍不住心痛……
  骆先生是经常进来吧——地面一看就是常清理的,白床单的边缘也有些陷下的褶皱,显然是不久前还坐过人……
  ……然而骆先生真的能明白青钰的心么?
  ——让他们两个这样心痛的,真的是同样的感情么?
  ……钟偐坐到床沿上,拿起了那个相框,玻璃质的,相框表面上像是淋了雨的车窗,全是浸过水的特有污痕——
  然而骆青钰的样子,在上面却格外清晰——是有人用刻意擦去了上面模糊的污迹……
  一次一次,泪水濡湿了相框,然后再一次次拭去模糊了骆青钰样子的泪水……
  能有多少情,就能流多少泪—— 
  生离死别,就是这样的痛苦吧…… 
  轻轻叹了口气,钟偐刚刚放下相框,房间门忽然被一阵不小的动静打开了——
  …… 
  是骆青桐,有些奇怪的骆青桐——衣衫不整的,脸上浮现着一抹异样的潮红,红着眼,跌跌撞撞地就冲着钟偐过来了……
  ……
  一瞬间钟偐被吓得不轻——不会这么点背吧……这就……就失效了?不能啊?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十二小时了啊……
  难道骆青桐和自己一样是特殊人群?……那他应该能看见骆青钰才对啊……
  现在跑似乎完全来不及了——照实说肯定只有死的份……倘若隐瞒一部分——难道跟他解释说自己是来找骆青钰的?……说起来怎么没看到骆青钰那个跟屁虫?
  ……拉斐尔那货未免也太不靠谱!劳资跟踪人劳资容易么次奥! 
  钟偐还在分析失误原因——主要是埋怨拉斐尔——外加制定临时作战方案的时候,来势汹汹的骆青桐忽的一头栽倒在床上了…… 
  ——脸深深埋在了被子里,双手死死地扯住床单……然而肩膀轻轻耸动着,隔着被子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 
  这是……宿醉了?看样子似乎醉得不轻。
  ——不过,喝到这个点回来也真是不容易……
  要是骆青钰在一边看着,肯定气得七窍生烟吧……可是又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只是徒增痛苦。
  像是还处在拉斐尔布置好的那个梦中一般,钟偐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心疼……跟骆青钰一样开始心疼起眼前的男子。 
  钟偐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了,只能愣在一边看着……看着这个平日里沉稳内敛的男人轻轻颤抖着身子,此刻脆弱得如同婴孩一样。
  这才是骆先生最真实的时候吧——丢弃了一切防备,一切累赘的规则和伦常,就这样子纯粹地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骆青桐微微地侧了一下头——钟偐看见床上躺着的男人,肿起的眼里满是盛不住的泪水,一点一点顺着鼻翼滑落,在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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