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思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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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一走,房中剩下我一个,脑子渐渐清晰,理智也恢复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慕清府上的人问个清楚,他到底是因何入狱。
出来七王府,我赶忙回了沈婆的院落。远远地,我便看见家门口徘徊着一个人,神情焦灼。
我认出了他,忙跑过去,“和顺!”
058 守灵
和顺一见我,揪着我的衣袖就跪下了。
“和顺,你这是干什么!”
他跪在地上,抹了一把眼泪,道,“延延姑娘,求你,想办法救救十爷。”
我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和顺,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我推开家门,“来,进来说。”
“和顺,我问你,昨夜,慕清他干什么了?可是与七王兵戎相见了?”
和顺一听连连摇头,“延延姑娘,冤枉啊。昨夜,不过是我们买通了皇上身边的太医,从太医处得知皇上即将大去,撑不了多久了,顶多两个时辰。于是,十王这才布置人马,算准了时间进了宫。谁知”
“谁知什么?”
和顺道,“谁知,不知消息是不是有误,十爷进宫的时候,皇上竟然还好好的,且不知是那七王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十爷呢。这不,十爷什么还没做,在殿前,便被七王以大逆不道的罪名拿下了。十爷入狱,又过了两个时辰,皇上才大去,果不其然,七王顺利继承大统。”
我想起来,昨日在七王府与慕渊喝酒的时候,的确是有一人身着铠甲来见他。最后,他将我抗在肩上的时候,穿的也甚为端正。想必他当时就已经在筹划着如何对付慕清了。
如此一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七王先是设计让太医给了慕清假消息,就在慕清以为皇上大去进宫之时,又命人以大逆不道,意图谋反的罪名将慕清拿下。等到处理完这些,慕清入狱,皇上也到了真正殡天之时。
铲除异己,继承大统,一气呵成。
慕清,果然不是七王对手。
既然下令拿下慕清的人是七王,这江山的主人也是七王。七王就是慕清命运的关键。我从七王府出来的时候,还未听说慕渊要如何处置慕清,如此推算,至三月后七王举办即位仪式,慕清在牢里,应该都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我稍稍放了心。在看面前和顺,仍是一脸着急。在说这和顺,慕清谋事,定不会单打独斗。现下,慕清出事,和顺不去找慕清的同谋商量对策,反而来找我,这其中不禁让人生疑。
“和顺,就算我曾经是相爷女儿,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慕清之事,我比谁都着急,但说到底,我一介女子,人微言轻,就算想救他也是有心无力。慕清谋事,定有人相助,你该去找他们才是。”
我说这话,是为了将这和顺试上一试。
和顺听我如此说,急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延延姑娘,我已经去过了。昨夜,随十爷进宫,暗中带兵的是杨大人,现如今已经与十爷一起,入了大狱。乔大人手中兵马不多,区区五万,也已经处于七王严密监视之下,动弹不得。另有张大人,我暗中观察,张家府邸周围都是七王的眼线,我连他府上都去不得。我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便来找姑娘你了。”
这和顺果然是半点心机都没有,我不过随口一试,他便将慕清手里最重要的几张底牌都与我说了。
话说回来,慕清身边人,若都是没有心机至此,他又如何能斗得过七王?
和顺又说,“延延姑娘,如今成事不成事已经不敢想,十爷的命都在七王手里。再怎么说,您都是七王妃,能不能求您看在与十王从小的情谊上,去求一求七王”
什么?和顺这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我揪着和顺的耳朵,将这小子从地上提起来,“原来你小子是想让我厚着脸皮用七王妃的身份去求慕渊啊。这婚事,是太后亲自下旨解的,我若如此,不是厚颜无耻么?在说了,你把你家主子当什么了?”
和顺捂着耳朵求饶,“延延姑娘,非常时期,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十王势力如今遭人掣肘,动弹不得,能接近七王的,也只有您了。还有,昨夜,我亲耳听到七王与我家十爷说”
“慕渊说什么了?”
“延延姑娘,我听得真切,七王爷说,只要他活着,你就永远是七王妃,你谁也休想嫁。”
原来是这个,“哦,这话,他也同我说过。”
我松了和顺,他不住揉着耳朵。
“所以,延延姑娘,我这才找你来了。如今只有你能救我家十爷了!”
他才刚起来,说着就又要跪。
我忙拉住他,“得得得,我知道了。这样,你先回去听我消息。七王今日说让我随他进宫给先皇守灵,先容我找机会探探他的口风。还有,你这几日,一定不要在有大动作,什么杨大人,乔大人,张大人,通通先不要联系。我们已经处于被动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万不可在被慕渊抓到把柄。”
“延延姑娘,我记住了。”
“好,那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会去找你的。”
看来,陪慕渊守灵的事,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先皇驾崩,整个皇宫仍是有条不紊,灯彩一律换了白色。宫人也都是一身素服。想庞大的皇宫,无数宫人各司其职,不管红事白事,不管是突发还是预谋,早就做了准备。一声令下,当即就能由红变白,或者由白变红,全在统治者一念之间。
就算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整个皇宫也能做到井然有序,处变不惊。在这里,制度已经超越了人情。不管出了怎样的情况,都有制度来管着。就连恸哭,都是有节奏的。何时该哭,何时该泪,何时该止,万不能错。
我心中冷笑,真正的悲伤岂能是被这些可笑的规矩束缚住的?这宫里的人啊,各个都像是被人剪去了情丝一般。哦,不,他们也许比除去了情丝的人还要冷情,皆如七王慕渊一般。
权势就是最好的剪刀。谁能主宰他们的性命,他们就唯谁马首是瞻。
先皇灵堂外,慕渊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父皇喜净,剩下的,由本王和王妃来守。”
素心没来,只有我跟在他身边,他说的王妃,该是我了。
059 守灵(2)
“是。”
一众宫人退下,立刻显得清静了不少。独留一直陪在先皇身边侍候数十年的徐公公不肯离去,慕渊让他在门外守着。
殿里早就准备好了两个大小一样的蒲团。
我随着慕渊跪下,铜盆里的火烧得正旺。
殿门一关,殿里除了灵柩,慕渊,和我,再无别人。
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是我?”
他久经沙场,跪得笔直,“什么为什么。”
“为先皇守灵,在皇制里,是大事,为什么不是素心,而是我?”
他面无表情,盯着面前偌大灵柩,道,“正因为是大事,才非明媒正娶的王妃来不可。”
听他这意思,是在怪我鸠占鹊巢了。
若是他娶的素心,如今陪他跪在这里的,就不用是我而是素心了。
可这能怪谁呢?自太后懿旨下来也有些时日了,是他自己不抓紧时间将自己与素心的喜事办了的,如今,他就是想带素心来,也没有个合适的名分。可是也不对啊,我与他,也早就没有关系了的。
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在提醒他一下,“七王爷,太后早就………”
“好了,你不知道守灵要安静吗!”
七王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我遂知趣地噤了声。
我自小被爹爹娇养,一个人生活后也是生怕亏待了自己,对自己好得很,何时尝过一连跪几个时辰的苦,更何况还是深夜。
两个时辰不到,我便跪在灵前不住打呵欠。我偷偷看了看身边跪着的慕渊,几个时辰如一时,仍跪得笔直,双眼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困倦之意。
我心中佩服,只觉得膝盖小腿已经发麻,自叹不如之余,除了继续陪着跪也没有别的办法。
徐公公进来,走到慕渊跟前,道,“七王爷,素心姑娘来了。说是您守灵辛苦,特地给您带了点心来。”
慕渊立即问道,“她人现在何处?”
徐公公答,“素心姑娘就在门外。”
“灵堂重地,寻常女孩儿家,还是不要让她进来的好。徐公公,你且让她等我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是。”
慕渊起身,开了殿门,出了去。
没有慕渊在身边,我松了一口气。
心中不由腹诽,切,什么灵堂重地,什么寻常女孩儿家,不过是心疼素心吧。再说,我就不是寻常女孩儿了吗?
我行得正,坐得端,问天无愧,问地心安。鬼神之事,就算是有,我也向来不惧。再说,若非要从他口中打听慕清的消息,我何须受此辛苦。
他既然已经出去,想必是要与素心姑娘诉一会儿衷肠的,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我且歇歇在说。索性在地上坐下,将腿脚伸开,用手捏着酸麻的双腿。
正捶着,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七王跪的蒲团。我隐隐觉得,怎么好像跟我屁股底下坐着的有些不一样?
伸手仔细一摸。好嘛,敢情七王跪着的这个是用蒲草填充的,不仅硬,还高低不平,有些硌膝盖。
我在伸手一摸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个。棉的。相比之下,柔软舒适。
不管他原本是什么意思,总之,他的人情,我半分都不想欠。不然,还怎么打听慕清的消息。
我暗中冷笑,幸亏我发现的早。于是,趁他没回来,我便将两个蒲团偷偷换了过来。
感觉到身后门开了,我赶忙跪好,心道慕渊为何不多与素心聊一会儿,那样我也可以多休息会儿。
慕渊果然带了个食盒进来,他将食盒放在一旁,走到蒲团边上,一掀衣摆,重新端正跪下。
这一跪,他立刻察觉出了不对,扭头看我。
“是你将这两个蒲团换了?”
我道,“回七王爷,正是。私以为,为皇上守灵,该诚心诚意,万不敢投机取巧,七王体贴之意,延延心领了。还有,七王跪了一宿,实在辛苦,这棉的蒲团,就留给七王吧。”
我仔细看着七王的神色变化。他仍是一脸波澜不惊,只站起身来,又将那个棉垫儿拿起来放在我身边,道,“若是你待会儿跪的疼了,在用这个。”随后又吩咐徐公公送来了一个蒲草的。
我不由心中惊叹,这七王,喜怒不形于色,果真是成大事的人,恐怕不好对付。
待慕渊处理完府上的事,我自下午就随他进宫来守灵了,这一跪便是四五个时辰,水米未进,那素心来的倒是正好。
我这肠胃,平日也是用酒水娇惯坏了,这会儿咕咕地叫了起来。殿里肃静,一时间,这点声音就格外清楚地传到了七王的耳朵里。
我瞄了一眼素心送来的那个食盒,此刻就被七王放在一旁。难道这七王当真是铁打的不成?不吃不喝这么久也不觉得饿。那食盒自他拿来,就没动过。又或者,就连素心送他的东西,他都不舍得示人了?
守灵冷清,我与他也好一会儿没说话了。于是道,“七王爷,都跪这么久了,您也饿了吧。”
七王慕渊果然看了看那个食盒,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