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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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毕竟真心疼爱了韩暮欣十几年,要说没有一点感情怎么可能。
韩凛是个冷情的人,三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把他捂热,如果现在还想着争风吃醋,那就正好和了和煦长公主的意,她正愁没有机会将三夫人这个原配给踩下去。长公主身后是太后,到时候以一个为害子嗣的罪名就能把三夫人打回娘家!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这个时候被休不仅她会成为整个盛京阀门贵族的笑柄,更会连累毅勇侯府。
毅勇侯夫人听到韩暮华的这番话眼里也是一片黯淡,三夫人争强好胜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连丈夫都要拱手让人,实在是个天大的打击。
在亲女儿诚恳的劝慰下。三夫人无奈绝望地点了点头。
韩暮华在毅勇侯府陪着外祖母和亲娘用了午膳,等到傍晚的时候才坐车回府。
马车内,韩暮华掏出了那块福寿如意纹暖玉,这是那日回门时,韩从蓉塞进她手里的。
玉佩触手生温,就像林云鹤看着她时温暖的神情,韩暮华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她现在什么也不求。只要三表哥平安就好。
回到曹国公府时,已近酉时,金灿的夕阳给整个曹国公府镀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
韩暮华本想先去清秋阁请安,却听玉清说曹国公夫人去了杜国公府。
她回陶然院洗脸换衣,刚坐下片刻,连一杯茶都没喝到嘴里,怜星阁的丫鬟小婉就急匆匆来禀告说韩柔生病了。
韩暮华放下茶盏,也很是震惊,前两日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了病。
“你们姨娘什么时候不舒服的?告诉夫人和大奶奶了没?”
小婉似乎很惊恐。哭哭啼啼地抹眼泪,“姨娘早上起身就不爽利,那时还不严重,姨娘没当回事,到了中午就躺床上不能起来了。夫人出门了。奴婢去栖雁居时。被碧螺挡了回来,说是大奶奶在休息,不让打扰。可是姨娘高热不退,已经昏迷,奴婢没办法,只有求门房的小厮,让他出去找大夫进来,但是二门那都是大奶奶的人,说是没有大奶奶口谕,谁也不能出去,也不能请外男进来,奴婢只好守在奶奶院门口,等奶奶回来给姨娘做主。”
金氏这样明摆着和她作对,韩柔是她陪嫁的滕妾,也就相当于是她房里的人,她故意拖延病情不给她治病,这是在落她的面子。
“好了,你先别哭,赶紧回去照顾好你们姨娘,我这就遣人拿了我的对牌请御医来。”
小婉谢了恩,急忙跑了两步,差点被院子里的鹅卵石路绊倒,看到她匆匆消失的人影,韩暮华吩咐道:“赤芍你拿我的对牌请御医来,务必要快。”
“徐嬷嬷让小丫鬟熬些清粥一会儿给怜星阁那边送去。”
“瑞雪陪我过去看看。”
踏着夕阳刚出了陶然院门口,李濂带着李乐就迎面过来。
“这么晚了,去哪里,娘今天不在府上。”李濂泼墨般沉沉的眸子盯着她问。
韩暮华看了他一眼,如实说道:“柔姨娘突然感了病症,我过去瞧瞧。”
她这么一说,李濂脸色就沉了下来,拉了她的手就把她拖回了陶然院。
韩暮华没料到他这么粗暴,用另外没被她抓住的那只手使劲掰着他的手掌,可是他抓的太紧,韩暮华都觉得自己手腕要被捏断了。
“李濂,我只是去瞧一眼,送些东西过去,你发什么疯!”韩暮华心里也有了火气。
李濂就这么攥着她的手腕把她一直拖到内室才放开,脸色不愉的看着她。
韩暮华揉着被捏红的手腕,横眉瞪他一眼,颇有些委屈道:“都青了,你就不能轻点!”
“等御医过来,你不许去!”李濂声音磁沉的道。
他的霸道让她头痛,她只是去探病,总不能放那里什么都不管,那岂不是让后院姨娘们都伤了心,她这个主母的威信和大度还要不要了。
“柔姨娘是我陪嫁的滕妾,我若是这个时候都不去看她,还让她怎么在后院里立足!”韩暮华说的语重心长。
李濂深眸骤冷,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里满是讥讽,
“韩暮华,没想到你是个如此端庄大度的主母!”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让韩暮华气闷,怎么?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还不满意?为他孝敬公婆,给他归置后院,打理他的衣食住行,事事为他考虑,她自认为履行了一个世家合格主母的责任,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她现在在其位谋其政!他还有什么不满?凭什么还对她发火!简直不可理喻!
韩暮华懒得和他计较,既然他不让她去,她便不去好了。韩柔是他的妾室,让他自己去心疼,她乐的清闲。
李濂瞥眼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安静下来才冷哼了一声,转身问旁边站着沉默的瑞雪,
“你们奶奶这几天的药有没有按时喝?”
瑞雪恭敬答道:“回二少爷,早晚各一碗,没卯过。”
李濂满意的点点头,让徐嬷嬷摆膳。
提到那苦的要命的汤药,她就来气,这都多长时间了,还要让她喝,干脆把她喝死算了!
天气热的难受,韩暮华随便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桌子另一边摆着一盅冰水银耳,她朝着旁边的妙珍使了一个眼色,让她给她盛上一小碗。
妙珍低着头,咬了咬牙,装作没看见,眼睛还小心翼翼瞥了李濂一眼。
韩暮华实在是热的慌,她以为妙珍没看见,开口道:“妙珍,把冰水银耳端过来。”
李濂拳头抵着薄唇咳嗽了一声。
妙珍一脸为难地看着她,就是不动。
韩暮华用眼狠狠剜她,只好亲自站起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刚刚要靠近那碗凉汤,李濂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对着妙珍吩咐,“把这碗汤端下去,给你们奶奶倒杯温茶来。”
韩暮华睁大着杏眼瞪着他,难道她现在吃什么都没有自由了?李濂这个阴险的男人还有没有人性!
李濂被她看的尴尬,“你吃那药是温补的,御医说你身体底子亏损,正好季节合适,就一次把病根给除了。不过那药与凉东西犯冲,你要忌口,药你都喝了快一个月了,难道为了一碗凉汤想要前功尽弃?那这些日子的苦药不都白喝了。”
一句话说到韩暮华心坎上,她最讨厌每日早晚苦出胆的汤药,既然她都坚持了这么长时间,那便再忍忍吧
听李濂这么一说,她终于发现,为什么到了夏季,陶然院里什么瓜果都没有,以往这个时候什么水晶葡萄,蜜桃,甚至是蜜瓜都摆上来了,房间里整日都是水果的甜香,她贪凉,往年这个时候都吃上冰酪和冰镇酸梅汤了,而今年每天就只有温茶
怪不得她每日都燥的很,心里好似憋闷着热气出不去,这身子调理起来真是烦的很,要不是舍不得自己喝了将近一个多月的苦药受的罪,她真想不坚持下去了。
好歹劝住了她不沾冰冷的食物,李濂偷偷松了口气,她这病也确实麻烦
韩暮华有些委屈地抱着一盏温茶慢慢酌着,李濂被她盯的难受,桌上的几样凉菜他都没下口。
夫妻两用过晚膳,和御医一起来的医侍就来禀报,医侍满脸凝重开门见山就道:“回二少爷二奶奶,柔姨娘患的是天花!”
天花!这两个字足够让人“谈虎色变”。
第166章 补大发了
韩暮华怎么也没想到韩柔患的是天花,方才幸好李濂拦着她没让她过去,不然这会儿她也要被隔离了。
天花按照天朝现在的医术水平,致死率还是很高的,且传染性强,即便是能痊愈,皮肤上也会留下疤痕。韩暮华虽然知道接种牛痘可以杜绝这种恶性的传染病,但她前世不是学医的,根本不知道牛痘怎么来,更不知道怎么提取,眼前也只能靠御医了。
医侍给两人检查,确定没被传染后,又给陶然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号脉。
李濂当即决定带着韩暮华先去前院竹里馆住一阵子,那里虽然是书房,但是卧房抱夏耳房也都一应俱全。
让赤芍她们稍稍收拾了些平日里常用的东西搬过去。
不多时,金氏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整个曹国公府因为这件事人心惶惶。
曹国公从宫中回来后还特意来竹里馆瞧了两人,确定他们安好后,也觉得两夫妻还是在竹里馆住些日子的好。
宫中谢恩的事,他明日禀明了圣上,让拖延些时日。
因着天花这类病症传染性极强,即便是李濂和韩暮华没有被诊出患病的迹象,这几日两人也都没有出门,连清秋阁的请安也免了。
韩暮华在竹里馆憋的难受,天气热,李濂又不让她沾凉,炎炎夏日下,屋里连块冰也不放,她整天燥的很,看着什么都不顺眼,偏偏两人都不能出去,韩暮华从早到晚都要面对李濂那张神色不明的脸,她腻味的不行。
李濂倒是每天气定神闲的在书房里看书,偶尔瞧瞧李乐送来的信封账本。
六月酷暑,也就是清晨骄阳没出来的时候凉爽些,韩暮华昨夜热的翻来覆去。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以前李濂不经常回来和她同寝,晚上睡觉,热的狠了。她就把寝衣也脱了,穿着肚|兜睡。可是现在,她与他同食同寝,在他面前,她怎么好意思!
昨晚没睡好,韩暮华直到辰时三刻才起身,李濂早就不在厢房里了。一醒来,额前的刘海就粘在脸侧。浑身也黏腻的难受。
“妙函,准备热水,我要沐浴。”韩暮华一出声,妙函就绕过屏风转了进来。
瞧着韩暮华两颊热的通红。她也有些心疼,这大热天的,什么解暑的东西都不能用,简直就是折磨人。
用帕子给韩暮华擦了额头的细汗,妙函轻言软语道:“二奶奶。温水已经备好了,奴婢扶您过去吧!”
躺进浴桶中,韩暮华都觉得这水是滚热的,她闭着眼,靠着桶壁。任由妙珍给她洗着黑缎般的秀发,淡眉微皱,叫旁边给水中撒玫瑰花瓣的妙函,“兑些冷水,这水熏的我觉得自己快熟了。”
妙函一听她这么说就为难了起来,伸手试试浴桶里的水温,根本就不烫,若是再兑冷水就凉了,女子最忌讳洗凉水澡。
“二奶奶,不能再兑冷水了,再冷,会得感风的。”妙函苦着脸满脸哀求的看着她。
韩暮华微微睁开眼就见着她委屈的眼神,叹了口气,又舍不得逼迫她,只得挥手道:“去给我拿衣裳,替把头发包好,我就出来。”
她觉得她不能再洗了,她都不知道身上皮肤湿漉漉的是香汤还是汗水。
等到妙函取了衣裳来时,韩暮华已经从浴桶里出来,围着一条轻薄的雪白布巾坐在屏风后的绣墩上,妙珍在用干布巾给她擦拭着浓密潮湿的长发。
韩暮华瞥了一眼妙函手里的衣裳就皱了眉:“怎么拿了这套?”
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薄褙子这时候穿还不热死
“去换一套来。”韩暮华想了又想,“就拿祖母给我的那几匹轻薄料子做的长衫。”
妙函捧着衣衫无奈地摇头,以前二奶奶夏天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些薄褙子,怎么现在又嫌热了老夫人给韩暮华陪嫁的料子固然是稀罕物,可那几件也太薄了些,当初做了长衫都是当做寝衣穿的,现在拿出来外穿,怕是不体面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