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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女丞相:红妆娇-第17部分

小说: 女丞相:红妆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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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暗淡,昏黄的光在房里影影绰绰着,光影投在墙面上,不断徘徊着。

房间里沉静而窒息,两人的神色异常慎重,因为楚天敛的那一席话,房里又陷入了沉寂。

两人都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也许还没到达紫州,他们两人就已沦为刀下魂。

沉默中,楚天敛微微抬起头来,眼前的人低头看着桌上的图,双睫微垂,如同蝶翼,在眼睑下投下了淡淡的睫影。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无端地轻松起来,仿佛有一道暖流涌入心田,细细密密。

如若两人真的不幸丧命,黄泉路上两人彼此相陪,他也是欣慰的。

黯淡的烛火忽然亮了一亮,他抬头。素衣白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掌了灯,正挑着烛芯,一滴烛泪蜿蜒着流下来。

铜壶滴漏,红烛高烧。烛光映着女子的脸靥,衬得她如玉般洁白的肌肤有了几分血色。

楚天敛忽然就敛去了凝重之色,凝视着灯下的男装女子竟忍不住微微有了笑容。

“将军?”掌完灯的君澜重新回到案边,却见他脸带笑意,往她这边看过来,只觉奇怪。

“啊?”楚天敛一阵窘迫,脸上忽然浮现了几分郝色,连忙低头,低声,“我们继续。”

君澜还未反应过来,他手指迅速划向月州上方的另一个点,续道:“只要我们过了青州的城门,到达月州,就立刻去云天商行,有了云天的庇护,我们就可以过蓝州,抵达紫州。”

君澜不由颔首,神色却一凛,语气沉重:“但到了紫州,也许更加危险了。”

楚天敛同样凝重地点头,正待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君公子,是我,沾衣。”

君澜抬头,转脸看向门外,轻声应道:“沾衣,进来吧。”

沾衣推门而入,门扉被推开时,高空明月的清辉无声穿入,刹那照亮了暗淡的房间。两人这才发觉,夜幕早已降临,惨淡的月光盈满了整个黑夜。

“沾衣,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君澜将案上的羊皮卷起,问她。

别离何归(一) (3)

“公子,你带我去紫州吧。”沾衣忽然跪下,期待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是干什么!”君澜惊愕,连忙俯身扶起她,“快给我起来!”

沾衣却挣扎了一下,一动不动地跪着,看着她的眼神恳求而坚定:“公子,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吧,{奇}我也想为义父做点事,{书}好好报答他老人家。”{网}见君澜仍是不赞同地神色,她一叠声地说道:“义父是在紫州收养沾衣的,对于紫州,我比较熟悉,也可以帮上你和楚将军。”

“不行!”君澜不容置喙地拒绝,语气里有了略微的怒意,“这次去紫州凶多吉少,也许我们都会死在那里,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公子……”沾衣用力地抓着她的手,忍不住低低哭泣起来,仿佛什么都不顾了,“不,公子,我一定要去,我死都要去!”

听得她那样决绝的语气,君澜眼里充满了叹息,仍是摇了摇头,正想开口,一旁的楚天敛眼里却有亮光一闪,忽然发话:“君相,就让她去吧,也许她可以帮忙。”

“不——”

“梁姑娘,你要做好赴死的准备。”他蓦然打断了君澜的语声,转向跪在地上抽泣的沾衣。

盈满泪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沾衣胡乱拭去泪水,眼里有了欣喜的光:“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君澜不由叹息,伸手扶起她,“今晚你好好准备,明早我们就上路。”

沾衣起身,脸上舒展了笑容:“我早已收拾好了。”

别离何归(二) (1)

夜已深沉,月华如水,宛转流泻在漆黑的天幕下,宛如轻薄的缎纱。

楚天敛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对君澜敛衽一礼:“君相,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辞。”

“将军慢走,回去好好休息。”君澜点头,脸上也有了微微的倦容,转向沾衣,“你也去睡觉吧。”



红烛已快燃尽,微弱的火舌舔着烛芯,宛如开放的红色花朵,在黯淡的房间里艳丽盛放着。

君澜收好羊皮图,残烛暗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风潜入了黑夜里。

目光顺着一线青烟向窗外望去,月色朦胧,在淡月清辉的沐浴下,树影随着不远处的水波轻轻摇晃着,水月的清光映照在窗棂上,不住地徘徊荡漾。

她怔怔出了神,明日离开这里,不知何时能回来,即便回来了,等待她的也只是一卷圣旨。

从怀中拿出灵珠花,君澜在窗边的椅榻上躺了下来,轻轻摩挲起发簪。

如雪般晶莹剔透的花瓣上绵延着特殊细碎的花纹,密密簇拥着中间那颗璀璨夺目的龙珠,怒放在月光下,宛如九天瑶池上一朵圣洁的冰莲。

君澜将灵珠花揣在怀里,嘴里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灵珠花集天地万物的灵气,魑魅魍魉为之避邪,它亦是东锦国的圣花,代表着信任与高洁。

她恐怕是东锦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赐予灵珠花的人吧?

君澜微微合上了眼,波光月影下,灵珠花发出了淡淡的圣光,窥探似的掠过她的脸。

龙锦腾,到底是何意?



悠悠明月在高空上缓缓游移,柔润的月辉弥漫夜幕。高塔之上,云雾缭绕,狂烈的长风掠过塔身,猎舞在浩瀚夜幕中。

高塔的最顶端,两人临风而立,衣袂猎猎舞动,始终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君相将紫戒和白玉令交予朕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锦腾忽然发话,将锦盒递给了龙锦歌,神色淡淡,“皇兄,一定要到达紫州,将紫戒和白玉令交给君相。”

龙锦歌从他手中接过锦盒,眼中惊疑不定:“皇上不是始终对他心怀戒备么?怎么如今却这般慎重对待?”

皇帝临风而立,深沉如故,忽地微笑:“妇人之仁的丞相,终究比那个楼眷可爱啊。”

在他露出笑容的那一刹,龙锦歌心猛地一紧,全身似乎慢慢泌出了层层冷意,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锦盒,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笑意微露的皇帝,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第二日,天即将拂晓的时候,君澜、楚天敛、沾衣三人已收拾好行囊,准备上路,去往那个纸醉金迷的紫州。

别离何归(二) (2)

“公子,一路小心。”福伯看着君澜长大,从小如亲生闺女一般对待,疼如心坎,此时她即将远行,心中忍不住难过起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福伯,我一定会回来,等着吃你亲手做的桂花糕呢。”君澜点点头,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陪伴她十八年的人,她才惊觉福伯已经很老了,双鬓早已斑白,深深的皱纹已爬满了那张慈祥的脸,心下不禁酸涩,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老人的手。

福伯抬手抚上了君澜的头,老眼里充满了疼爱,静静地看了她片刻,转向她身后的楚天敛,忽地跪下:“楚将军,请您一定要将我家公子平安带回来。”

“福伯!”

“老人家!”楚天敛惊得连忙上前,俯身扶起已然老泪纵横的人,“快快请起,晚辈必定誓死护君相平安归来。”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福伯起身,伸手抹了把眼泪,却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天已透亮,日光推开黛青色的云层,如纱拂面而下。

君澜抬头望天,却又忍不住回顾回廊,幽深曲折的廊道里银铃脆响,却仍然不见那一袭病弱的白衣,她的眼里转瞬黯淡。

“小澜,为什么不先问问大哥!你叫大哥怎么办!”

宛然是大哥愤怒的语声响起在耳畔,男子看着她,那双倦怠温和的眼睛里,和往常不一样,有了隐秘的孤绝和冷酷,让她忍不住害怕。

大哥还在生她的气么?

她向大门里望了片刻,心底不由闷得紧,从腰侧解下了恩师留给她的锦囊,吩咐:“福伯,替我交给大哥吧,他保管着我放心。”

“好的。”年迈的管家点点头。

转身离去之前,君澜再一次往里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回廊里仍不见那个身影,银铃的声音在晨风里越发得清灵滴脆,驻足了半晌,转身。

“等等,”忽然想起了什么,福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紫色的透明玉佩,将它隐秘地塞入她的手中,低声,“这是大公子早上让老奴交给你的。”

触手摸及,质感清凉而柔滑,熟悉的触感令她惊讶。

紫玉令!自那次落崖后,就一直不见它,原来是被大哥拾了去,大哥终究是嘴硬心软啊。

君澜微微一笑,紧紧握住了紫玉令,走到马车旁,再度回首之时,眼里却渐渐有了淡淡的沉郁。

也许,也许这一次,她再也回不来,请原谅她的决定吧,大哥。

“君相,时候不早了。”楚天敛上了马车,为她撩开了帘子,低声提醒。

君澜点头,不再回顾流连,欠身走入车内。楚天敛一声厉喝,挥鞭而下,马车绝尘而去,官道上车声辚辚,扬起一路的尘土。

别离何归(二) (3)

一处高坡上,龙锦腾迎风而立,静静地俯视着脚下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路的尽头远远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蹄车轮之声越来越近,刹那便到了他的脚下,只是短短的一刻,马车便向着前方飞扬起尘土滚滚而去,离他越来越远,直到眼前只剩下满目的苍幽深翠。

他神色难辨地望着已湮没在林海中的马车,莫名低语:“爱卿,一路顺风啊。”

而在另一条道上,一袭锦衣向着同一个方向策马奔去。



青云阁里,枫叶如火,掩映着一袭白衣男子,衬得他苍白的脸有了微微的血色。

枫叶纷纷落下,然而一飞近男子三寸,陡然被搅裂成碎片。

君青云仰脸,碧空的尽头隐隐可见乌青色的沧山,天光已经在山的背后弥散开来,一队南飞的大雁掠过天空。

天光弥漫,天空碧蓝如洗。然而他如墨的眸子却是苦痛而茫然的,甚至有一丝孤绝的波光涌动其间。

岁月如白云苍狗,深澜沉恨又何在?

他忽然微笑起来,那笑容在他俊秀而苍白的脸上,仿佛刀光一般掠过。伸手向树丛里摘了一片叶子,他倚在了枫树边,将叶子卷起,凑到嘴里漫然吹了起来,眼睛里有了隐秘的冷酷光芒。

红妆娇娆(一) (1)

“要下雨了……”掀起帘子,望了一眼帘外乌云翻涌的天空,君澜有些倦怠道,“得在晚上之前赶到闽嘉镇。”

她俯身走出车外,坐在了正在赶车的楚天敛旁边,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

“怎么出来了?”楚天脸微微侧头,驾着马车,略微提高了语声。

“快下雨了,里面闷,出来透透气。”她眯眼望着前方,经过两日两夜马不停蹄地赶路,苍茫欲雨的天幕下已隐约浮现几户人家。

乌云沉沉压着天际,整个天地已经昏暗下来,细细的小雨飘落下来,风斜斜地吹着,迎面吹上了她的脸,带来了湿润的气息。

“你还是进去吧!”细雨飘落下来,楚天敛猛一挥鞭,马儿一阵急蹄,狂风在耳边呼啸,他提高了声音,“下雨了,小心身子着凉!”

“是该下一场雨了。”君澜仰头望着阴沉的天空,满目雨线,却是低低自语。

“快到闽嘉镇了!”见她仍然坐在旁边,没有进车的意思,楚天敛也不再劝,只是猛挥了几下鞭子,加快马车的速度。

暮色四合,乌云越来越浓重,黑压压一片,翻腾在高空上,不时有雷电穿云而下,当他们三人走进闽嘉客栈时,密雨急骤直下。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两间?”君澜看向说话的楚天敛,疑惑,“哪两个人住一间?”

楚天敛付了银子,看了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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