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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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之中,一辆豪华的八轮马车显得极其鲜明亮丽,马车盖顶四周轻纱飞扬,琉璃珠镶嵌而成的车身在斜阳的余晖下,闪着熠熠珠光。
白云苍狗(一) (2)
马车内,一人沉默着,而另一人却是扬眉微笑着看着对角而坐的女子。自依楼后,君澜的话显然少了很多。
“小蝴蝶,过来,帮我捶捶。”千音耸耸肩,手指敲了敲身侧的座位,示意她过来。
仿佛习惯了他的使唤,君澜默不作声地依言坐在了他的身侧,沉默地捶着背。
马车里又陷入了寂静,沉静而窒息。
外面不断响着商队行进时稀疏而拖沓的声音,夹杂着马蹄车轮的辚辚之声,君澜仿佛在侧耳倾听着这些声音,沉默许久,她咬了咬唇,停下手来,开口:“千音公子,我还没说谢谢你……”停顿了片刻,低语:“谢谢你,千音。”
“在那里,你想到了谁?”忽然间有一种奇特的冲动,千音问了一句奇特的话。
“小鱼姐姐,”君澜怔了一下,一贯淡然冷静的眼里流露出软弱的表情,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提及了那个阴暗的往事,眼里有了难掩的沉痛,“还有那个不会来的人……八年前不会来,八年后,他更不会来。我在那里待了整整一个月,只有大哥拖着病弱的身子一路寻我而来。”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霍然恍惚,仿佛眼前又出现了成片成片的乱雪中,一个孩子在空空荡荡的雪山里哭喊着。
“大哥拉着我跑啊跑,不知不觉跑到了一个雪山里,那里荒无人烟,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大哥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雪地里,只有,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大哭着,在那里,我遇到了恩师……”
千音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深碧色的瞳仁看不见底,脸上没有了笑容。
“你还有你的大哥救你……”极低的,他说了一句。
“千音?”听得那样低迷的语气,君澜有些吃惊地抬头,那个绯色长袍的俊美公子似是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睛,在那张惑世的脸上她看不到一丝端倪,然而心细如她,感觉到了一种积压多年的孤寂与激愤。
“千音公子,已经到煌城了。”在她恍惚之际,外头响起了一个商客的声音。
千音睁开了眼,伸手撩开了帘子,向外望去,天色已暗,夜幕渐渐降临,清冷的月光下,煌城里人烟熙攘,灯红酒绿,大红色的轻纱和各色的花灯挂满了整个煌城,今夜的煌城陷入了璀璨之中,仿佛夜幕下一颗巨大的宝石,睁眼观望着黑沉沉的夜空。
“煌城好像有花灯啊。”他低语了一句,唇角漾起了一抹笑意,放下帘子,向她轻问,“小蝴蝶,喜欢花灯吗?”
在他放下帘子的一瞬,君澜瞥眼见到了满街都是大红色,在她看来显得极其刺目,想也不想地说道:“不喜欢。”
白云苍狗(一) (3)
转而看向千音,笑容重现在了他的脸上,如往常般,淡淡中带着妩媚和邪气,仿佛刚才他忽然之间的低迷只是她的错觉。
君澜静静地凝视他,在这一刻,在那双如宝石般闪亮的碧眼里,她看到了邪肆笑容下的空洞与寂然。
这样一个丰神俊秀的人,心底也有着隐秘的往事吧……
“到了。”不顾她的神思恍惚,千音先下了马车,伸手一掀,片刻后却不见她下来,挑了挑眉,左手霍然探出,将里头的人抱了下来,引得君澜一声低低的惊呼。
“千——”“音”字还未出口,他便放下了她,也不顾周围来人惊异的目光,扬眉轻笑,长袖长襟,飘飘摇摇向着酒楼里走去。
浮红了脸色,君澜在这个男子面前再一次露出了多年来伪装在背后的小女儿情态,紧紧跟上他。
打点好一切后,她疲累地靠坐在了窗边,对望过去,却发现是一家歌苑,莺歌燕语,灯红酒绿,一片歌舞升平。她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望向半空中的冷月,隐隐发现今夜的月亮要比昨日的圆些。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禁有些感慨,岁月流逝,月亮圆缺不知经过了多少反复,世间几度沧桑巨变,它仍然如原来那般清亮澄莹。
十年之前,她还是四大家之一的彩家大小姐,然而,一场大火,家破人亡,开始了她和大哥颠沛流离的岁月。十年之后,她却站在了权力的顶峰,冷冷地俯瞰着那些人在权力的漩涡里,谋权、争夺、背叛和被背叛。
当她决定踏上权力的纷争时,原先的彩璧尘就已经彻底地死去了。
“吱呀”一声,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君澜一惊,转身便唤:“千音——”
话语的尾声还未停歇,声音噶然而止,在转身看到身影的刹那,君澜的脸色瞬忽几变,最终化为震惊。
《红妆娇》首发逐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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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苍狗(二) (1)
“龙……皇……”一瞬间,她连续换了两个称呼,却终于忍住,中了穴般僵在原地,神色惊疑地看着门口的人。
龙锦腾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有复杂的表情。
“皇上……怎么来了?”君澜终于问了一句,神色已渐渐平静。
“朕只是想来看看你。”话想也不想地从龙锦腾的嘴里吐出,看着君澜愕然的表情,缓缓走了过去,眼中有几分沉郁,“千音……是刚才那人?”
君澜一愣,点了点头,眼里有了一丝戒备与疑惑,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他是微臣的救命恩人。”
看着女子褪去朝服之后的清丽容颜,沉默许久,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救命恩人?只是救命恩人么?恐怕不止吧?”他的语气起了波澜,仿佛多日来积压的悲愤与苦痛再度无法控制地泛起。
听得那样质问的语气,君澜大惑不解,却是平静地低问:“皇上这话什么意思?恕微臣愚钝。”
“爱卿不觉得今日的星星特别亮么?”龙锦腾却不回答,转脸看向夜幕垂下的星辰,眼睛渐渐涣散开来:“有一个人,她喜欢在高楼俯瞰脚下,她说,在高高的楼层上可以看到她的家,她的爹爹就可以帮她摘星星摘月亮。”说到后来,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曾经答应过她给她摘一颗星星给她啊,然后等她长大后,穿着织满星星的嫁衣嫁给我。”
这一瞬间,那样的话如闪电般击中了女子的心,她脸色刹那苍白,看着已临窗而立的男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夜月离合,眼前的背影渐渐模糊,仿佛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融合。
他是?!
比雪还亮的光从她的眼里一闪而过,心中猛然涌起了怀旧的激流,唇角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横亘在心底的那堵坚实的墙壁一路摧拉枯朽地倒塌。
“你已经忘了么?”龙锦腾缓缓转过身,握着紫玉令向她伸出了手,“归尘里不见不散。”
话落的一刹那,君澜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眼睫下有了微微的湿润,这一刻,她不再记得自己是一个权倾朝野的少年丞相,只是单纯的一个女子。
“你是玉面哥哥——”她乍然问出声,带着汹涌的激动,但仅出现于一瞬间,没有说完话便收了声音。
她松了他的手,微微后退了一步,无法相信般看着他:“不,你不是。”
那样一个潇洒恣意、狂傲不羁的人怎么会是一个残忍寡绝、冷漠的皇帝?她无法想象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会是同一个人!
“你不是他!”君澜忽然尖利地叫了起来,又猛然往后退了几步,这一次,龙锦腾没有再让她退缩,霍然掠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嘶哑着:“丫头,我是!我是你的玉面哥哥!”
白云苍狗(二) (2)
君澜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无休无止的酸涩,蓦然甩开了他的手,垂下了眼,低低幽咽起来:“你是骗子,是个大骗子!我在归尘里等了你那么久,你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没有来!”
龙锦腾身子一震,原本想去握她的手蓦然顿住,脸上的表情隐隐痛苦起来:“丫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想来,可是——”他忽然打住了话头,上前几步,情难自禁地伸手抚上了女子姣好的容颜,轻轻拭去了她满布脸颊的泪水,微笑:“你还是那么爱哭啊。”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眼底流露着不容忽视的温柔:“丫头,不要怪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归尘等你,真的。”
君澜缓缓抬起了眼,月光倾泻而下,正好照在男子白玉般的脸颊上,不染纤尘,如画的容颜是陌生的,然而触在她脸颊的薄茧——那样熟悉的触感敲扣了她心底的记忆。
“玉面哥哥,你要走了,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样子?”孩子点起脚尖,想去摸他的玉面,无奈自己身子太小,连他的肩膀都够不着,她有些气馁地看着他。
“丫头,想看玉面哥哥的脸,只有一个人可以看哦。”玉面少年狡黠地一笑,俯下身摸着她的头。
她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安静地不说话,那个人肯定只有玉面哥哥的娘亲了。
“丫头,半月之后,我们在归尘不见不散,那个时候玉面哥哥摘下面具,任你怎么看都可以。”
“真的?”她欣喜地抬起头,伸出小手摸上了他的面具。
“可是丫头长大之后就要嫁给玉面哥哥。”玉面少年嘿嘿地坏笑起来,“因为只有玉面哥哥的妻子才可以看哦。”
“可是爹爹说,小尘只能嫁给会摘星星给我的人。”她扯着他的衣袖,方才脸上的欣喜忽然消失,又是一脸落寞。
“嗯,那玉面哥哥就摘星星给你。”
“真的?不许赖!”她伸出了小手抱住了少年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我就穿着织满星星的嫁衣嫁给玉面哥哥!”忽然她又问:“玉面哥哥家里有很多银子吗?”
少年愣了片刻,显然被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怔住了,随后又微微一笑:“有,有很多,可以买很多你爱吃的糖葫芦。”
“不,我不买糖葫芦!”稚嫩的脸上却是一脸的老成,“我现在没有银子了,嫁给玉面哥哥可以有很多银子,大哥就可以去看大夫了,花不了玉面哥哥多少银子的,等我有了银子我再还给你。”
看着小女孩那样认真的打算,听得少年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
君澜独自沉静在回忆里,睁着恍惚的眼睛,怔怔地凝视着他,仿佛穿透时光,她忽然喃喃起来:“你一直在归尘等我?”
白云苍狗(二) (3)
“是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那里等你。”
她仰视着他,那张如冠玉般的面容上漾着一抹微笑,柔和而宁静,没有了往日那般冷酷,然而那样的笑容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她心肺深处。
那个玉面哥哥终究是逝去了,曾经那个人的眼里总是噙着笑谑的神色,笑声如同太阳般光芒四射。如今,这个人的眼神宁静睿智,温和的笑容不是她所熟悉的。
她抿了抿双唇,别开了脸,原本伸出的手又垂落下来,轻喃:“我认识的玉面哥哥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抚着她脸庞的手一僵,龙锦腾不由心痛如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丫头,我没有变,我还会是那个疼你爱你的玉面哥哥!”
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前,他忽然紧紧抱住了她:“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不能否认我,绝不能!”
君澜只是微微挣扎了下,便没了动静,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前,失声低低哭了起来:“那时你为什么没有来,我等了你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以为你终于来了。”
她忽然停止了哭声,几乎痉挛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