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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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终于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惊住了身后的随侍。
“王子殿下,”灰衣随侍小心翼翼地怀顾了四周,轻声道,“这里是东锦皇宫之地,还是小心为上。”
“什么时候你也如此小心翼翼了,今日本王来是和龙锦腾结盟的,不必如此拘谨。”哥舒不在意地笑笑,“这样实在不像咱们北夜国之人。”
潜流暗涌 (2)
“殿下不是来寻您的天命王妃的么?”灰衣随侍疑惑。
哥舒点了点头,却道:“是也不是,反正那个混蛋国师已经告知本王神女王妃在东锦国都城,他那么神通广大,本王就不必如此费心了。”
“只是国师那句话是委实奇怪了些,什么易却裳的,什么与男同的。”灰衣侍从摸了摸脑袋,有些责怪,“国师怎么如此吞吐,直接说了不就好了么。”
这次哥舒也不禁纳闷起来:为何国师只给了他十个字?难道在暗示他什么?
还未想出什么头绪来,身后的灰衣侍从又问:“小的不明白,为何殿下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助龙锦腾?”
哥舒却没有回答,望了望这个巍峨堂皇的皇宫几处,勾心斗角,八面玲珑,嘴角挂起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反问:“如果本王一直生活在这里,是否也和这个禁宫一样复杂?”
还未等侍从反应过来,他便举步朝前走去。
灰衣侍从有些莫名其妙,茫然地搔了搔脑袋,便跟随而上。
。
马车旁,相府的管家福伯时不时地张望着宫门内,神色不安,焦急间他下意识地紧握了手。
一道日光反射在马车的银线帷幕上,闪着微光直刺他的眼。福伯抬头望了望天,才恍然发觉早晨翻腾的雾气早已被阳光冲破,露出了一片蔚蓝色的天空。此时天高云淡,仿佛昨天皇宫里的那场暴风雨只是一场梦。秋天的天空永远是湛蓝色的,然而却是突然翻脸而露出险恶的颜色,一如那幽寂的皇宫。
福伯转而又望向宫门的方向,宫门两旁,守卫巍然不动,高大的宫门内依然不见熟悉的身影,他更加焦急,行来走去,更觉心慌撩乱。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看到了一道纤细的紫色身影远远地匆匆而来。福伯微微松了口气,欣喜地小跑上前,他瞥眼看了看那两个守卫,嘴唇噏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福伯,上车说。”君澜快步上了马车,忽然觉得恐惧。临走前,七谷主分明已经告诉她,大哥的病只需好好调养,就可以下床行走,与常人无异。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夺去了君青云一生的健康,君澜永远都无法忘记,一向惧火的大哥为了救她,奋不顾身地冲进滔天汹涌的大火里,君家一百二十三条人命只剩下她和君青云,还有福伯,君青云却也落下了一生的病根。
待马车渐渐远离皇宫后,君澜才掀开帘子问道:“福伯,大公子怎么了?”
福伯微微侧脸:“大公子没事。”
“没事?”君澜轻轻舒了一口起,随即又问,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大公子在你临走前,吩咐我,万一过了一个时辰公子你还没出宫的话,就让我报信给你。”
潜流暗涌 (3)
君澜一听,叹道:“大哥真是糊涂了,就算我出了宫,龙锦腾要办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天子脚下无处容身啊。”
说完,她突然觉得心中轻快,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种欺君之罪的馊主意也只有大哥才想得出来。”
“大公子担心你才出此下策。”福伯边驾着车,边大声说道。心中却觉得奇怪,大公子这招却是百试百灵。
君澜放下了帘子,靠着,自她踏入官场以来,只要有大哥和恩师在,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大哥的聪明才智远远胜过她,他是她坚强的后盾,如此才会有今天的少年丞相啊。反观她自己,有大哥在,她永远只能是个跟班,连个军师都不得她的份。
她自顾冥思着,帘外福伯唠唠叨叨的声音还在继续。
忽然间,车外隐隐传来一阵叮铃声,显得极其清脆,君澜略微轻拢了眉头,只觉那铃声十分耳熟,便撩开帘子,向外望了望,一辆暗蓝色马车从反方向擦车而过,她只瞥到了车轮的一角。
君澜有些奇怪,那是去皇宫的方向,然而那辆马车却是很眼生。当她想仔细听清楚那铃声的时候,那叮铃声寂然了,仿佛被风送到了极远的地方,又似是被风一口吞没,只剩下袅袅一线余音。
过了顷刻,君澜蓦地掀开帘子,对他说道:“福伯,去太尉府。”
而正在此刻,皇宫的隐秘处,一袭白衣匆匆下了马车,正秘密赶往御书房,脸上异样的苍白而惶急。
“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李公公对那白衣人躬身说道,脸上不敢有任何懈怠的神色。
“嗯。”白衣人看了一眼他,微微蹙起了眉,眼色有些凌厉,直让李公公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进来。”房内响起了皇帝不咸不淡的声音。
李公公的手有些发颤,为他推开了门,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白衣人,他总有一种寒到心底的感觉。
那是一种让人邪到底的气息,散而不发。
白衣人揽衣走了进去,眼角快速地扫视了房内的每一角,只有皇帝一人立在窗前,还有淡淡的沉香缭绕在空气里。
“哥舒王子怎么不在?”白衣人问了一句。
龙锦腾半晌才转身,看着他,表情一瞬的复杂,却淡淡回应:“他来了,今日不见他,你们最好别碰面,以免你的身份现露。”
白衣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下一刻,便神色凝重,直接问道:“如今你怎么处置君澜?”
龙锦腾静静地凝视着他,神情隐隐严峻起来,冷笑:“你今日来不会只问我这个吧?别忘了,我们是同盟者。”
“除非——”微顿话语,漆黑的眼睛里陡然弥漫了一丝凛冽的杀气,直直射向白衣人。
潜流暗涌 (4)
仿佛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白衣人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里居然也有了杀气。
“我只是来告诉你,如若要处置君澜,那么可以交给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衣人握剑的手指紧了紧,薄唇抿成了一线。
“恐怕不行,你恨他,我可不恨,只是看她有无利用价值罢了。”龙锦腾微微笑了起来,却毫无城府地看着白衣人,一贯强势而冷酷的眼里居然有了一丝悲哀,“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为何不对我说呢?否则我们不好办事。”
白衣人的眼里露出了一闪即逝的挣扎,随即便坚定傲然地开口:“你知道我一向骄傲。”
龙锦腾蓦地沉默,默默凝视着眼前过分削瘦憔悴的人,忽然悲哀地苦笑起来——是的,他一向骄傲,就连他们彼此深交多年,他依然不肯透露半分,甚至八年来他神秘的行踪。
“原来我们都变了。”他蓦然叹息,抄手冷冷地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窗前那盆夜丁香,唇角浮出了锋锐的冷意:“从母妃死的那一刻起,我也不是那个向往闲云野鹤的龙锦腾了。”
闻言,白衣人的眼里闪烁着冷芒,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叹息:“是的,世事逼人,一切都变了,大概我们之间也变了吧?”
龙锦腾终于彻底地沉默了,两人同时静默,御书房里只有沉香飘飘渺渺。过了好半晌,房里又响起了白衣人的声音:“我过几日再来,免得让人起疑,告辞。”
他微微敛襟,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轻喃:“你我终究不再是风云来去的江湖客了,也不再是视权富如云,执剑仗天涯的英雄侠客了。”
龙锦腾身子猛然一震,微微合起了眼睛,那一段轻袭长剑、烈马狂歌的岁月恍然再现,那些轻狂的日子已经过去多久了?
他蓦然睁开眼,墨黑的眼眸此刻闪着点点暗芒,冰冷而冷酷,龙锦腾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仿佛那些令人怀念的往事,已经被沉淀心底的最深处。
他忽而冷笑出声,却带着莫名的悲凉:“英雄永远也做不了帝王。”
。
玉石圆桌上放满了紫色的戒指和白玉印,却都是一模一样。
太尉梁临凝神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紫戒,过了片刻,他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拿起另外一枚仔细地瞧了起来,然而还没有片刻的时间,他皱起了眉,又是一摇头。
当这样的动作周而复始了好几次,他终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些天,他广揽工匠,让他们不分昼夜地仿制了大量的紫戒和白玉印,今日一看,竟没有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仿制品。
潜流暗涌 (5)
一股莫名的焦虑席卷而来,不详的预感冥然蔓生出来,梁临只觉心神恍惚,愁肠百结。如果这几日再仿制不出紫戒和白玉印,那么事情可能就不能挽救了。
正在这时,君澜已经来到了静涯苑,见到玉石圆桌前正自聚精会神的年迈身影,她微微一笑,静静地走到他身后,轻声唤道:“恩师。”
梁临转身,见是君澜,顿时笑开了花,方才的满腹忧愁烟消云散:“澜儿,你来了,快帮我瞧瞧。”他一把拉过她的衣袖,不禁叹道:“唉,年纪老了,眼也花了,澜儿帮我仔细看看这些。”
君澜随之看过去,脱口惊呼:“紫戒和白玉印!”
梁临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澜儿,你认为这当中哪个才是真的紫戒和白玉印。”
君澜微微俯身,凝神细观起来,迟疑了半晌,直起身子转脸看向梁临,笑吟吟地断然说道:“这里没有真的。”
梁临一听,飒然笑出声:“不愧是我的学生!”然而,他慢慢拢了笑容,神色渐渐凝重,幽幽叹了一口气,“有心人士必定也看得出来。”
“恩师,”君澜顿了顿话语,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紫州出事了吗?”
梁临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伸手掳了掳胡须,出神地盯着玉石圆桌上的紫戒和白玉印看了一会儿,语重心沉地开口:“紫州出现了大量的紫戒和白玉印。”
“什么!”她瞿然问道,“那这些是……”
“澜儿想得没错,这些是我找人仿制的。”
梁临怔怔出了神,忍不住哀声叹息:“紫戒和白玉印是紫州家主的身份象征,已有人想谋家主之位了,紫州要大乱了啊。”
“原来恩师广招工匠是为了这个。”君澜微微皱起了秀眉,沉吟着开口,“恩师知道是何人所为?”
然而梁临却忽然沉默下来,眼里有了复杂的光,许久,他从腰侧接下一只做工精细的金丝拷边的香囊,缓慢摩挲起来,口里长长地叹息,语声痛惜:“他,就这般恨着我啊……”
“他?”君澜看着在他手上的香囊,惊疑,脱口问,“是谁?恩师知道是谁?”
秋季的风依然是炎热的,然而老人的眼里是萧瑟的表情,又开始沉默下来,手里握着香囊,眼睛定定地看着桌上的紫戒和白玉印,忽然就低低咳嗽起来,仿佛腰间忽地被人刺了一刀,弯了下来。
“恩师!”被这样的情形吓住了,君澜脸色一变,惊着扶住了那个陡然弯下腰去的老人,“上次不是说没事么?怎么今日这般厉害了?”
“没事。”梁临挣扎地吐出话,拍拍她的手,“只是这几天天气变得厉害罢了。”
“我扶您进去。”君澜扶着他,眉目间忧心忡忡。
潜流暗涌 (6)
“澜儿。”老人却忽然反握住了她的手,眼里的光陡然雪亮,恳求,“万一,万一我不在了,一定要代我去一趟紫州,还有代我好好照顾子游。”
听得恩师从未有过的语气,君澜被惊住,陡然感觉到了某种可怕的事情,惊骇莫名:“恩师说什么糊话呢,我扶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