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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女丞相:红妆娇-第39部分

小说: 女丞相:红妆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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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东锦只有一个丞相,那便是梁向光,梁丞相。”李公公恭恭敬敬地答道,眼色不惊,却在暗地里细细地瞧着她的反应。

银屏冷望(三)(1)

闻言,君澜猛然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抓住了珠帘,珠玉一连串地坠落,叮叮咚咚地跳跃着,相互反射着无数星光。

他,他真的这么做了么?

望着一室的珠光,君澜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果然是走不了了啊。八年来挣扎斡旋于权势猜疑之中,他已经有了极大的蜕变。从那个素行不羁、轻狂袭剑的“玉面公子”变成深沉内敛、手握一方大国的皇帝,她居然在临行之前那么愚蠢地信任他。

滔滔浊世如锤,将一切击得粉碎。时间和命运已经已经将他们分隔得太久,原本心中始终不灭的那一点执念也快消磨了么?

掉落的珠玉还在地面上跳跃着,白石墙壁上的光芒逼射到了君澜白皙如玉的脸上,将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都遮掩了,有了迫人的艳色。

想着,君澜还要继续问什么时,忽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居然穿过了前方层层的珠帘直冲而来。

听到声音,君澜侧脸看向窗外,黑夜里一行明黄色的宫灯飘了过来,引路的宫娥中间早已没有了人。

断裂的珠帘外还有一层珠帘银屏,影影绰绰地映照着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银屏静默地望着她。

那帘宛如断裂而落的细雨,阻隔了他们相互凝望的视线。

透过帘细看过去,君澜看到了他的眼光也是郁悒的。

珠箔银屏相望冷,浮华前梦眼云烟。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一句诗,不知这个和她隔帘相望的人是否也想到了?

白石室内,旁边的宫娥侍从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都退下。”许久,珠帘外的人终于说话,眼睛依然一瞬不瞬地望着君澜。

宫娥侍从依言膝行静静地退了下去。君澜忽地转头,窗外月夜下,前面的宫娥提着宫灯飘飘浮浮地离去,引导着后面的宫娥侍从走出了若尘宫。

“如今我给你摘来了天上所有的星星,丫头是不是该履行你的约定了。”待宫娥侍从走远,龙锦腾掀开了珠帘,走到她的身侧,手指着白石墙壁上嵌满星辰似的琉璃珠,“若尘宫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君澜却是看也不看一眼,苍凉地低笑了起来:“是啊,这里真像满天的星星,多好看。可是龙锦腾,一个只有八岁孩子的话怎能当真呢?”

“可我当真!”龙锦腾微微扬起下颔,眼里闪着冷光,“外面已经变天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君澜这个人,只有若尘宫里的尘妃。”

“你想囚禁我?!”惨白着脸,君澜霍然侧头看着他,珠光下,那人的眼睛里扭结着郁悒却如愿以偿的光芒。

银屏冷望(三)(2)

“你想囚禁我么?”再一次,她低低地问道。

然而眼前的男子却似是怔怔地望着满室的琉璃珠,许久不说话,最终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忽然上前,一把拉住她,将她猛然带入怀中,深冷而阴枭地看着她,决绝说道:“这一次,你休想离开我身边,丫头,你要恨就恨吧。”

珠玉一连串坠落,接连不断。在将她撩倒在地的时候,龙锦腾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静静地凝视着她,脸上有复杂的神情。

那个瞬间,君澜觉得心里的血齐齐涌了上来,在身体里呼啸,她惊惧地直直看着他。他和梁向鸳不同,这个已成为皇帝的人一定会将他心里所想的彻底地实行!

肩上男子的手用力而战栗,声音也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控制的颤抖,却是深而冷:“丫头……只要你成为我的尘妃,你就不会离开了吧。”

“你,你想做什么!”眼里带着惊惧,君澜嘶哑着嗓子大声喊,“龙锦腾,如果你敢做的话,我恨你一辈子!”

那样的话如闪电般击中了龙锦腾的心,他脸色刹那苍白。他有了短暂的恍惚,蓦然笑起来了,眸子里是冷锐的光:“是谁说过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的?哈……哈,恨吧,恨吧!”

眼里的惊惧在对方的话语中凝结,最终化为绝望,君澜颓然放松了意识,然而苍白纤细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散落一地的珠玉。

唇上传来了冰冷而柔软的触感,她只觉快要窒息。缨珠玉的撞击声仿佛刹那停止,白石室里只剩下衣服帛裂的撕碎声,她身子僵硬地躺着冰冷的白玉地上,一动不能动,空气里冰凉的触感猛然袭来,心里猛地一阵战栗。

“丫头……丫头。”咫尺上方粗重的喘息声迎面扑在了她的脸上,粗糙的手感不断在她的身上来回抚摸着,带着激烈的颤抖。

君澜只是木然地看着,眼睛不知道看向哪个方向——头顶是璀璨夺目的琉璃珠,正冷冷地瞪着她。

忽然君澜恍惚地无声笑了起来——真像,真像那个人的眼睛啊。这一刻她怔了一下,空明的眼神终于崩溃了,忽然间泪水决堤而出,不可控制。

“玉面哥哥……他正在看着我呢。”

极轻极轻地,龙锦腾听到了身下女子的低泣声,有些哀求的,她低声喃喃了一句。

他看向君澜,看见她那样的眼神,心下猛然一震——他,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他、他居然对心心爱护的丫头做出如此禽兽的事么?

他的眼里出现了无法掩饰的痛苦和无力,手停了下来,有些痛苦似的按住了额头,龙锦腾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她如今真的是恨死了他罢!

银屏冷望(三)(3)

耳边有女子的低低的哭泣声,隐隐带着冰冷的讥笑,他伸手抚上了她的头,看着她长划而下的泪水,脸色苍白而苦痛。

“丫头……”他蓦地站起,将她轻轻抱起来,却不解穴,只将她放在了琉璃榻上,那种苦痛似乎将他所有的神志燃烧殆尽,“开始恨了么?”

君澜怔了一下,看定他,看着这个八年前在破庙冷月下遇到的男子,苍白着脸,低声,冰冷如水:“放我走吧,不要让我更恨你。”

那样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子,刺得他心口无法呼吸,他默默地望着那个眼色如霜的女子,忽地苍凉长笑,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发丝,也不顾扯痛她的头发:“你只想离开么?只想离开么!”

“是的,我一定要离开,离开去大漠。”君澜咬了咬牙,想伸手去握他的手,却无法动弹,她只得垂下了眼,“所以,你放我走吧。”

“放你走?”这一刻,龙锦腾心冷如灰,神色苍凉而恍惚,“放你走么?那我该如何?”

女子苍白的脸失去了血色,琉璃的珠光投在她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朦胧:“时至今日,你怎么还可以无动于衷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八年的别离已是蓬山远了啊,如今,却又隔了蓬山一万重。

她咬着唇,单薄的唇都被咬得紫白,“那个誓约……是不可能的了。”

“……”龙锦腾沉默而长久地看着她,半晌,他才转眼,抬头间出手解了她的穴道,望着云开月洒的夜空,低问:“那个誓约丫头是儿戏吧?一个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身子忽然可以动了,君澜起了身,看着他唇角噏动,仿佛想了很久,终于开口:“你……还有一个早就死去的妹妹吧,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把我当成你的妹妹了么?”

龙锦腾震了一下,眼里无法掩饰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

——是的,他还有一个妹妹,那个因他而死的妹妹。他早在八年前那个时候就不知不觉将丫头当成了妹妹,却带着极其复杂的情感。

时隔多年,不知为何,他现在的心里却有无声无息的刺痛怒潮般汹涌而来,一浪接着一浪,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仿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眼前这个女子紧紧地握在手里,不让她从身边消失。

室里陷入了沉默,夜风从窗口吹进来,珠帘陡然几下碰撞,发出了清脆的玉声。ZEi8。Com电子书

那一夜,龙锦腾在若尘宫里待到云收月隐,直至君澜沉沉睡去才离开。

冷夜无声(1)

那日离开之后,龙锦腾就再也没有来过若尘宫。然而在那座高塔上,日日夜夜传来缠绵哀怨的曲子——《上邪》。

已经是第六次看着月升月落,云离云合,倚在高塔的栏杆上,横了玉笛在唇边郁郁地吹着,黄袍高冠男子的眼里阴郁而苦痛,耳边是浩荡长风的呼啸声,猎猎地穿过高塔。

然而在这六天里,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高塔下的某处。但是沉沉的夜幕下,一直看不到底。

他……他该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皇上,哥舒王子到访。”冷月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沉沦到了墨云的背后,猎猎长风中,他听到了身后李公公的禀告,男子的手忽然一震,眼神迅速冷了下去,将玉笛远远掷出,“啪”的一声,落地断裂,冷冷道:“让他到随处的宫苑休息便可。”

“可是……”听到他的冷声,李公公有些寒蝉地吞吐了一下,“哥舒王子非要见皇上,说有要事相商。”

听言,龙锦腾眸光一转,沉默了片刻,说道:“带他去辛锦宫等候。”

“是!”李公公领命后退了开去,匆匆走下了高塔。



燃起的沉香,在房间里绕出了一圈圈白色痕迹。

凤栖宫内,哥舒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那个穿着北夜华装的女子点起一炉香,漫不经心地拨拉着香炉里的灰烬——哥舒不出声地微微一笑:昔日霸道的北夜女英雄竟能这么沉得住气?果然是不能小看她。

这个人……眼里有了不一样的东西,是龙锦腾的原因么?看来她果然是唯一能帮他的人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喝着茶,直到女子停下了动作,在自己的对面落座。沉香在两人之间萦绕着,哥舒轻轻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看来,他待你不错。”

阿曼皇后没有说话,眼里的光闪了一下,她喝了一口茶,低垂着眼睛,“只是托了姐姐的福罢了,他眼里怎会有我?”

哥舒微微一顿,不愿多说,看了看窗外,说道:“时间不多,只是想问你那件事如何了?”

“放心,所有的事由我来打理,我想,她也不想待在这个深宫里吧。”华衣女子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神有些郁郁,“不过,我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只是助她出了这个皇宫而已。”

“今晚我先去打点。”哥舒微一顿,沉吟着低喃,眼里有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啊……”

冷夜无声(2)

阿曼皇后的手微微一颤,因他的话惊了一下,然后将茶盏一寸一寸放下,神色慎重,“哥舒王子准备拿什么去换她?”顿了顿,她看了看对面微笑的男子,哥舒王子做事张弛有度,固然不会冲动行事,想着,女子的眼里陡然闪过说不出的笑意,轻声,“如此,正好。”

“这件事必须处理好,本王一定要带她回北夜,必须做到!”哥舒放下茶盏,神色坚定。

“这边的事,我会处理。”顿住了声音,阿曼皇后右手轻轻玩转这桌上的茶盏,沉吟了半晌,凝神续道,“只怕皇上不会那么容易放她走。”

她不再说话,低垂着眼睛,怔怔地看着手中茶盏里的水波,溶溶碎碎地,仿佛幻化出了另一个人的脸。

自那日凌晨他从若尘宫出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然而若尘宫上下禁卫越发得森严:三门都有禁兵把手,甚至游廊上都设了侍从——这样小心翼翼地看守她,只怕没人能带她出去了吧?

女子沉默着,一双有着和哥舒一样的墨绿色眼睛凝视着茶盏,嘴角隐约泛起了一丝苦痛和阴郁。

这个人,这般重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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