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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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夜最尊贵、最美丽的女神。”
惊弓之鸟(二) (2)
耳畔陌生的男子气息让她的脸色乍青乍白,她稍稍平定了气息,毫不畏惧地看着哥舒,直截了当:“不知王子殿下和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话一出口便回过身来,摇头,“想来你也不会说。”
哥舒依然微笑,并不否认,只是道:“近日你要多加小心了,你和他好好斗吧。”
“王子殿下不会是借机消磨双方实力,然后操纵东锦国自己独霸大权?”闻言,哥舒蹙眉,怀着女子的手臂松开了,手指忽地一紧,若是习武之人,便能惊觉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然而,一介弱女子的君澜只是淡淡地,毫不动容,“坐收渔翁之利——王子殿下打得好算盘。”
哥舒看了她许久,不知在想着什么。
“还是小看你了。”他忽地舒展了眉头,笑了起来,眼角眉梢无不弥漫着霸道的气息,“即使你再怎么厉害,依旧是属于本王的。”
言毕,他不再看她,转过身朝门迈开步伐,须臾,整个身影融入暗黑之中。
夜里的秋风寒凉地沁肤而来,君澜身子陡然颤了一颤,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既羞又怒。
事情怎么变得这般复杂?近日猝然发生的事,真的是勒紧了她的脖子,不肯放松一分一毫。
君澜摇了摇头,伸手抵住了光洁的额头,闭了闭眼睛。
夜色越发得浓了,睡意终于止不住地袭来,她拍了拍脑袋,疲累地躺上了床,不过须臾,便沉沉睡去。
。
东锦的深夜,露冷夜寒,却带着几分闷润的气息,而在沧海西尽的另一端,莽莽雪原,风声凄厉。
雪原的尽头隐隐可见高陡的山峰直插夜空。山峰上积雪盈厚,在暗黑的夜里闪着雪亮的光。而积雪折射出的光芒在峰顶一处珠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目的光辉。
整个雪原都在狞戾地呼号着,惊慌地颤抖着,然而峰顶上,一座古老的城堡威严耸立着,城堡的轮廓镶着无数的灯火,仿佛镶了金般,不时闪烁着,宛若银冠上一串明珠中最耀眼的一粒,璀璨夺目。
——那是凌绝顶,传说中有着沧海大陆最奢华的金碧辉煌,一秤秤黄金,一斛斛明珠,琳琅满目。那里丽姝如云,歌舞彻夜,旖旎奢艳。踏上凌绝顶就仿佛踏上了销金窟的黄金路。
传说中,凌绝顶却是“死亡之地”。
那里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无数人不间断地长途跋涉而来,然而,唯一回来的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带回来了让人人都目眩神迷的宝物,珍珠玛瑙、深海明珠、水晶碧玉……成色纯粹,色彩璀璨,绝非人间所有。
城堡内,金碧辉煌,歌舞升平,隔离了黑暗与光亮,风雪与旖旎。
惊弓之鸟(二) (3)
壁上嵌满了龙眼大小的明珠,珠光照亮了整个大殿。
晶莹的光辉下,乐声缠绵悠扬,绝色的舞姬裸露着小蛮腰和肩臂,回旋起舞着,急速旋转在地毯上,莹白的肌肤在珠光下发出诱人的色泽。
那个舞姬绕着殿中的一袭白影妖娆着回舞着,望着他的眼睛波光灵动,笑容甜烂奢靡。
那袭身影静静地侧躺在用翡翠制成的榻上,雪貂裘覆满了他的身子和脸,将他埋入了厚厚的白色绒毛中,优雅的仪态下弥漫出危险的气质。
“领主。”一道黑影忽然凭空出现,毫无波澜的声音轻轻落在了大殿中,被奢烂而缠绵的乐声湮没。
绝色的舞姬还在回旋起舞,脚上的玉珠叮咚不绝,舞姿越发美丽动人,并没有因来人突然的闯入而停下。
榻上的人抬起眼,脸上狰狞的青铜面具闪着可怖的暗光,然而面具下的那双碧色的眼睛却是冰冷而魅惑。
“领主,东锦有消息,哥舒王子已知晓了她的身份,并决定册封她为神女王妃。”
面具后的眼睛随着他的话微微动了一下,眼里露出了一丝兴味,唇角里不紧不慢地发出了魔魅般的声音:“继续盯梢。”
“是,领主。”那人又呼啸离去。
珠光交互闪烁,映射在他的碧眸中,更加令人迷醉而眩惑。
他忽地坐起了身,嘴里吐出了一句低低的话语:“彩璧尘……哼,一群蝼蚁,竟敢侮辱她。”
看来,他要提前出雪荒,是该去看看她了。
皇宫试探(一) (1)
第二天拂晓的时候,皇宫里来了口谕,一道令君澜措手不及的口谕——
“君相,皇上龙体抱恙,特宣您进宫商讨要事三天。”李公公低头微笑,“皇上说了,明日一早进宫,切勿耽误要事。”
垂袖下的手微微一顿,君澜眼睛里如水般掠过流光,却没有抬头。
“微臣遵旨。”她微微叩首,心中惊疑不定。原本她早已做好万全之策来对付皇帝的赐婚圣旨,却不料他摆了这么一道,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君相,皇上对您的器重和关心在朝廷上下无与伦比,还让咱家带来各种稀世药材。”李公公挥手示意,身后的宫女双手托盘鱼贯而上,君澜抬眼一瞧,千年人参、虎骨、羚羊角、犀牛角、麝香……皆是世上难觅的珍贵药材。
她一怔,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君相,这些都是皇上赐给君大公子的。”似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内廷总管微笑解释,“皇上说了,君相事务繁忙,恐怕有所照顾不周,所以命张太医每日来问诊。”
闻言,君澜的目光几度变幻,片刻声色不动,只笑:“皇上日理万机,国事操劳,怎敢劳烦皇上,君澜谢过皇上了。”
李公公看着敛容沉静的少年丞相,皮笑肉不笑:“皇上还吩咐了,如若君相不接受,”他一顿,身子微微向前倾,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如若君相不接受,皇上便命咱家带大公子入住行宫,由张太医看护,只有这样,君大公子才能安全无虞地活着。”
君澜眼神一闪,静默地听着,依然不动声色,脸上只是淡淡的微笑:“承蒙皇上的厚爱,大公子近日来已经好多了。”
“君相,您怎能退却皇上这番好意。皇上是君,您是臣,皇上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您要生要死。”说话间,李公公已经稍稍退离了她,似是喟然叹息,“君相,咱家也知道做臣子的辛苦。”
说完,他又忽然自己掌嘴,惊笑了两声:“呦,看我这张嘴说得,君相,时间不早了,咱家也该回宫了,皇上还等着咱家复命呢!”
那样尖细刺耳的笑声意味深长,君澜眼神不易觉察地又一变,揖手笑道:“公公,代我转告皇上,君澜谢主隆恩。”
“嗯,咱家会如实禀告。”李公公一转身,高唤:“回宫!”
。
夕阳如幕笼罩大地,残红如金光湮没了九重禁宫。
龙锦腾在雕廊深处操手而立,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一旁伺候的李公公小心翼翼地端来茶盏,伏在地上,双手过头捧给龙锦腾,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自李公公今早从君相府颁圣旨回来,一五一十地禀告给龙锦腾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静默着。
皇宫试探(一) (2)
李公公知道,此刻皇帝正陷入了冥想中。每天大部分时间,皇帝除了批奏折,都是靠冥想来打发时间的。无论是立,或凭栏而望,或闭目沉思,都无人知道皇帝在想什么,即便跟随皇帝多年的他,也无法揣测。
但他知道,皇帝必定是在想一些高深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他就不得而知了。皇帝是神圣的、高贵的、绝俗的,他区区一个阉人不敢大胆擅自窥测皇帝的内心世界。他现在只希望,眼前这个冷酷而沉默的皇帝能尽快转醒过来,他在这里跟着皇帝已经跪了几个时辰,手已经发酸,腿已经发麻,背脊已经僵硬,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打断了皇帝的冥想,触怒龙颜。皇帝在考虑很神圣的事情,他怎么敢打断他的思绪。
正自李公公在心中哀苦连天的时候,眼前的皇帝突然发话:“小德子,你先退下。”
李公公一听,忍不住心中连呼万岁,遵命后,他拖着已经失去知觉的腿退了下去。
龙锦腾仍然巍然而立,遥望天幕残红。沉默半晌,忽然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
一袭白衣应声落在了他的身后,依旧是上次那个白衣人,这次却带着银面,略有怒气的声音从银面下滑落:“你答应过我不会为难君澜的,如今你招她进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话间,银面背后的眼睛冷芒闪烁,有几分试探。
龙锦腾的嘴角往上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意,淡淡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你捐献巨银充盈东锦的国库,我就不会食言。”
他霍然转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仿佛想抓住他眼中的每一个表情,然而对方脸上的银面遮住了大半只眼睛,他只看到阴影下漆黑的眼珠,波澜不惊。
皇帝看着他,笑意深沉:“我真的很好奇,堂堂一个富可敌国的龙啸堡堡主和君相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衣人没有说话,银面背后的眼睛露出了一闪即逝的恨意,被龙锦腾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他忽然冷笑着转移话题:“如今四大家,彩家已遭灭顶,皇上难道不怕东锦失去了彩家,其他三国会虎视眈眈么?”
龙锦腾不在意他的话,微微冷哼,语声讥诮:“就算没有彩家,东锦也能大赫天下。”
言辞间的霸气和野心让白衣人微微一愣。随即他眼里冷光一闪,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你我都想除去君澜,但是我可不想她死得那么快,最好是慢慢折磨她。”说到后面几乎是咬牙切齿,孤鸿池的眼中浮现了深深的阴冷。
龙锦腾看着他,暗暗冷叹了一声——有了这样一个同盟者,除去君澜和梁临,巩固他的皇权指日可待啊。
皇宫试探(一) (3)
想着,他的唇角浮起了笑意:“想折磨他,有的是办法,就从他身边人下手。”
“龙锦腾,想不到你还是那么卑鄙。”白衣人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仿佛一瞬间到了某个遥远时空。然而却在下一瞬,他又复杂地叹息,“除了卑鄙,你真的是变了很多啊,谁会想到曾经惊世整个沧海大陆的玉面公子在八年后居然成为东锦国高高在上的皇帝。”
龙锦腾呵呵一笑,却是深冷:“上次你就已经说过了——我们都变了。”
身子陡然微震,白衣人忽地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轻轻叹了口气,眼睛却是看着夕阳照染下的红魅天空:“龙锦腾,我们……还是朋友么?”
“朋友?”他眯起眼眸,语声有了一丝冰冷,“当然是,你我如今的关系不是更深一层了么?呵呵,同盟者啊。”
皇宫试探(二) (1)
“……”白衣人愣了片刻,看向身侧的黄袍玉冠男子,夕阳下的容颜依然是少年时的,然而却沉淀了八年的隐忍,多了几分陌生的冷酷和内敛。
他沉默着。
他和他相识了十几年,虽是朋友,却各自有着秘密,从不坦诚相告。因为他们两个都认为,就算是朋友也该有秘密的存在。如今,光阴不再,他当了皇帝,他和他连朋友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也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互相猜忌,互相利用,甚至是争锋相对。
如今,仿佛他们之间可以有的关系便是那个君澜——两人共同的敌人。
“普天之下,一国之君真的没有朋友么?”他终于忍不住吐出了关心的语句:“只是希望,你我之间还是朋友。”
随着他的话,龙锦腾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脸上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神情,也不再如往常那般生硬冷酷,仿佛卸下了那张十年来堆积的无形面具,表情不禁柔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