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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玻璃唇 玻璃唇-第110部分

小说: 玻璃唇 玻璃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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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医院里。
               昨天?不会罢,昨天我们......说了一半,他也不肯说了下去,他总不好意思说,昨天我们的窃听器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语。
               他把箱子一抱,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把这上缴到局里。
               我看了看那箱子,和我相依为命了六百年的珠宝翡翠,现今要离开我几日,为了遇春,让它流离,我是一只鬼,过几日,厌了这世,不愁把它取回。
               于是出去找遇春,遇春一脸紧张,好了,宝儿,王队怎么问你?
               我娇笑澹澹,还能怎么问,不外是把一张脸绷成铁铲,以示自己大公无私,见了谁也要铲上一铲,好升官晋级。
               遇春一听,摇了摇头,宝儿,不对,你对王队有成见,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是怎样的人?我笑着反问,红皮黑馅,白皮红馅,还是黑皮白馅,人,我还看不清楚呢!
               宝儿,人又不是饺子,那有你这样比喻的,你真顽皮。
               顽皮?
               顽皮不过是给你,给值得的人,杜十娘晓得,言语必须有味。
               一路言语,我们二人不知不觉的到了医院,来看孙富,他可平安,渡过了危险期?
               走到急救室门口,大门依然紧闭,我坐在椅上,看着医生来了,问,我爸爸好点了么?
               还好,现在已经醒了。
               他可要见我?
               不能让你见,昨天一见,差点没救了回来,今天我们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于是跌坐在遇春的怀里,却有一个医生走来,高挑的个,白大褂,玉树临风,走路端地潇洒。哦,医生里还有这样的人物,杜十娘真开了眼。
               只见他一路走了过来,戴着口罩,顶着白帽,千遍一律的衣,别人穿着只是衣,病态的苍白的衣,他穿着却是一树梨花遍地开。
               端地的美。
               近了,他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眉目答答,打开了电报,告诉我他是谁。
               天,是他,齐天乐,他真是死性不改,想了什么法子,换成这样的打扮,为只为接近孙宝儿?我这只鬼不由想起,他在江里远去时说的那句,我要定了你......他要定了孙宝儿,会不会始乱终弃?
               一想至此,在遇春的怀里猛的一颤,遇春忙忙一抱,宝儿,你冷吗,我脱衣给你。说完把外衣脱下,搭我肩上,这个男人,他的爱,如此体贴入微,春雨淅沥。
               润物细无声。
               我该要那一个的?不,不,孙宝儿该要那一个的?
               正在此时,里面的医生要我进去,孙宝儿,病人现在比较激动,请你进去劝说一下,让他平静,好好的配合医生的治疗好吗?
               我点了点头,齐天乐也跟了进来,噫,他想了什么办法,如此通行无阻,医生怎么就让他收买了呢?
               刚刚进去,只见孙富躺在白被单里,正想用手扯着身边的管子,却无力撕了,只有和医生嚷,让我死,让我死,你们为什么救我?昨天阎王都派人来抓我,白生生的一副骨架,我走到那,他跟到那,你们为什么把我拉回这世上?
               呀,这孙富,他的魂魄也看到了杜十娘,却把这只鬼错当了鬼差来抓他!
               而医生们按住他,令他无力动弹,他也果真缩手就擒。
               英雄未路,大抵如此。
               他一看到了我,安静了下来,手软软的耷拉下。我伸手过去,握住了他。
               宝儿,他喘气,你好好的听爸爸说,你的妈妈叫方小眉。
               终于,他肯把这个深藏了多年的秘密告诉他的养女。
               你见过你妈妈的。他的手松开,颤颤微微的挪动,移往胸口,长途跋涉的艰辛,摸摸索索,可终什么也没找着。
               他们给他换了衣。
               我这只鬼突然明白,他在找那个钱夹,他在找方小眉。
               爸爸,不用了,我含泪,我知道那是我妈妈,一直知道的。
               他点头,还有,宝儿,我就是你的亲爸爸,小时候把你放在孤儿院,爸爸对不起你!
               哦,这孙富,这会说自己是宝儿的亲爸爸,看昨日梦里,他显然不是,为何对宝儿说这样的话呢?
               白骨突然一凛,他爱她,护她,是在说谎骗她,让她以为她有爸爸妈妈,出身正常人家。
               但看他又呼吸急促,这只鬼忙轻轻的给他吹一口气,令他进入梦乡,不再多忧多虑,多烦多恼啦。
               可他的魂魄却不肯闲息,又回到了那一片红里。
               漫天漫地的红,无耻的红,红色妖孽,红的触目惊心。人群在喊,人们在砸,在辱骂,而她的手臂渐渐下垂,她发丝红水草一般,凝成一块,她的嘴唇微张着,富哥哥,富哥哥......她再唤他,而惟有他,听的见!
               还会有谁,在他的生命里,这样两小无猜的叫着,在他成长的路上,野花般开了一地?
               而他,怕,除了怕,还是怕,他在后退,一步一步,退到了墙角,那些人砸的可是他的良知,他的良心,他们把他的也挤压,逼迫,侮辱,而他却没有勇气。
               小眉,小眉......君王掩面救不得!
               一直以为,从来以为,一切天定,水到渠成,她的美,开在他的花园里,郁郁葱葱,都是他孙富的天地!
               他不忍看了下去,他突然狂奔了起来,是谁玷污了白玉,谁就要为这玉碎。
               他猎狗一般,咻咻的跑着,街巷里乱窜,但仍具有灵敏的嗅觉,那是猎狗的本质,他知道那个知青的家,他早就偷偷看过的,他不肯放弃,他直逼目的地。
               红,四周都是红,小巷那么长,突然之间,他跑不到尽头,血在流,这扬洲城的小巷是他和她的记忆,他和她的身体,他和她的血管啊,多少次他们一起走过,有时他在她耳边故意放个瓢虫,故意说,嚯,你耳朵上有个瓢虫。
               而她说,富哥哥胡说,那是痣,那是痣,那是痣!
               他最喜欢看她这样子。
               而那也是真的痣,火铸的,血烙的,他是罪人,一生也被打了罪人的烙印了。
               永远,无法,逃脱!
               他踢开那人的家门,凭着直觉进了厨房,拿了把明晃晃的菜刀,他扯着他的衣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他红了眼,他妈的,孬种,你小子敢做不敢当,小眉现在出了事,走,你给老子走,老子带你小子去认罪。
               他以为把他带去,一切就明了。
               可生命没有学会等待。
               想笑的时候却要哭出来。
               那人被他拉着,跌跌撞撞的,孙富,你听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拉着他,拉着他,拉着一份希望,或者把他拉至现场,让他认罪了,小眉就没有事了,小眉就有救了。
               人们不过要的是野汉子。野孩子。
               而小眉,小眉是清白的。
               可时间不等他。
               可现场不等他。
               人都那儿去了?
               那儿去了?那么多人,围观的,看热闹的,打人的,都那儿去了?他只看见一摊血,一个不成形的人泡在那里面,血肉模糊,她,她,可是重生了?回至了母体初初降生时候的样子——一团肉浸在血泊里,可却不会哭。无衣无着,那么孤单,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们剥光了她的衣服,什么时候?
               小眉......菜刀砰然落地,以金属的声响,哭泣,嘹亮,嗡嗡不绝,阳关三叠。
               那个人乘这机会,撒腿就跑,而他顾不得,他扑在血泊里,他抱住了她,摇她,摇一个血泊里的婴孩,小眉,小眉,富哥哥来了。
               她闭着眼,她不肯说话,她已经不会说了,或者她是恨他,而不肯理他的吧,他明明看见了,可他不肯,他就是不肯站出来,站出来救救她。
               她在他怀里,没有温度的。
               回看血泪相和流!
               一桶漆倒了下来,绝望的墨漆,天地从此黑了。
               他也黑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
               嗡嗡的,苍蝇在飞,这嗜血的,贪婪的,逐尸的生物,围着他们嗡嗡,多么像刚才相欺侮的同类,口里还做正义讲演,多么可悲。他挥了挥手,它们飞起。一队蚂蚁在她血迹斑斑的耳上爬行,洞里洞外,这么快,它们就把她的耳朵当了它们的家了。他用手指把那些蚂蚁一个个的捻死,死吧,死吧,都死吧!他抱着她,苍蝇阴魂不散的跟着他们,一个大的美食场啊,一场盛宴,它们怎么就舍得放弃了啊?
               人凌辱人可是也有这样的快意?
               死前被同类凌辱,死后被苍蝇蚂蚁凌辱。小眉,他的小眉,没有缚鸡之力,只有遭凌辱的命运,而他却没有救她的!
               他走着,一步一步,没有哭,往田野走去,他的小眉,叫他富哥哥的小眉,他埋了她!
               他埋了她!
               埋了他和她!
               埋了一切过往!
               40
               他买了牛角尖刀,他在磨刀石上一下一下的磨过,磨一下,他用手试试刀刃,锐,尖,利。
               直至他试的轻轻一触,指尖就无声无息的开了口子,一朵恶之花开了,鲜血滴滴,他才满意。
               他把刀插在裤里,他又到那知青的家去,可那房子,人去楼空,主人早不知道跑到那里去。
               呵,这小子,他也怕,怕死,他逃了,他躲了,可他知不知道,他孙富即使揭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
               祭。给。小眉。
               他在找,一个屠夫一样,整理这个城市的肠,胃,心,肝,脾,血管,神经末梢,带着刀,不漏过任何一个繁华市区,穷陌陋巷,他在辛辛苦苦的寻觅。
               无耻!
               躲,不是一个男人的立世之资。
               他在找他吗?他也不知道,或者他找的,辛辛苦苦寻觅的,正是他自己,然后自己杀了自己,一刀两断,恩怨情仇,为懦弱付了利息。
               杀人,自杀,是他苟且于世的意义。
               可那人人间蒸发,不见影迹。一晃两年,小眉的坟,旧坟新土,蒿莱壮气。
               一次出门,火车上,午夜人人酣睡,沉溺在梦里人生。他却睡不着,他在喝水。他突的一凛,手里的水溢出,他抬眼一看,大狂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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