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唇 玻璃唇-第1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素素突然哭了起来,抽抽噎噎,他是个怪物......他要我和他演戏,才肯借一笔上大学的费用给我。
戏?什么戏?
在他的女儿孙宝儿面前装我是他的情人。
哦,王队好奇,装?为什么......要装?言语跌宕,显是不相信。你徐素素本来就是,服装公司的人那个不知道?那还用装?
他说宝儿老要他找个妈妈,他不想找女人,看宝儿和我关系比较亲近,就要我装,说这样宝儿会高兴。
哦?
他这个骗子,变态佬。实际上是他,他,他家的宝儿有恋父情结,他怕惹出事来,把我当了挡箭牌,让宝儿死心。
咳,孙宝儿这女人看上去就不是个好女人,唉,可惜小柳不知道。王队说着把话题一转,显是刚刚的感叹不适合此间的审问。
听说孙宝儿是孙富的养女,是吗?
都这样说,我却怀疑。孙富这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我看孙宝儿是他亲生的,他这样的没人性的人,能对孙宝儿那么好,不是亲生的,是什么?
说的也对。王队表示赞同。
你答应他以后,你们的做法起了作用?
起了。
可这也不是你恨他的理由。王队把话一顿,据我们调查,你们交易公平。孙富每年给你的钱不下十万,如果仅仅是他给钱,你演戏的一场民间表演,似乎这样的报酬贵了点。抛开这点不说,你应该对他感恩才是,为什么你反而恨他?
我,我有个请求。素素突然声调颤抖。她知已逼死地,得全数招供,无有退路。
不把我说的告诉柳遇春好么?
哦。这个时候她还怕遇春知道她的什么私密事?可怜的素素,他不爱她,六百年前不爱,六百年后如是,她还要扮清白,装良人,给他留个好的印象。爱他,直怕和他做了朋友,他仍小看轻视?
可以。实际上他已经辞职。现在来,也只是为了孙宝儿,和我们警局没有任何关系,你放心的说好了。王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诱她入壶。
好的。那我说。素素低声的道。你们调查过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爸爸有病,我妈妈也已经下岗。我们家这几年的生活,全靠我支撑。而且我爸爸的身体每况愈下,他需要钱来养病,天上又不会掉钞票,我唯一的资本就是长的还不错,好在孙富好象也有点喜欢我。
恩。王队继续问,那么说,你和孙富之间,不是逼迫,而是自愿的?
不用他逼。素素激动,声音颤抖的如手指轻拂过的琴弦,带着颤音,袅袅的钻进这只鬼的耳朵。生活在逼我,我要活,我爸爸要活。我只好把自己卖了,卖给一个人总比卖给千万个街上随意见到的人好吧?
我这只鬼呆在门外,自能想出,素素的小狐狸脸气的煞白样子。风中的花瓣,随时要凋谢了。可怜的素素,六百年前是卖,六百年后扔脱不了卖的命运。女子,操皮肉生涯,六百年后仍是救急的法子。
我不想说谎,是我先勾引的他,他以前只是喜欢摸我,摸我的下巴,摸我有痣的耳朵,一喝醉就让我叫他富哥哥......富哥哥?哈哈,这么大个男人,要你叫富哥哥?不肉麻么?王队终于听的哈哈笑出。
那次他喝多了,我勾引了他,和他上了床,自那以后要钱方便的多了。我拿钱给我爸爸看病,他从不过问,只是把支票递给我,任我添了数目......哦,如此说来,孙富也算是个出手狂绰的好恩客,素素怎么反而恨了他了?杜十娘越听越糊涂,素素,既然卖,把自个当了货物,就当认了商业规则,有了好价钱,怎么不谢,反而恨了呢?
后来我遇到了......柳遇春,素素说到这三个字,不由的声音温婉,似乎在读一首词里最绮丽的句子,直怕读不好玷污了它金粉金句的样子。我后悔了,我要摆脱孙富,可他不肯,不但不让我和遇春来往,还指使他女儿孙宝儿来抢遇春,遇春就这样被他们父女抢走了......这只鬼听着,不由为孙富叫屈,素素,你冤枉他了,抢遇春,只是宝儿自己的事,与孙富无干无系,毫无关连。
这个时候,素素却哭了起来,呜呜咽咽,断断续续,恨恨忿忿,说的话夹杂在哭声里,一如地狱的一只阴毒的鬼在探出幽怨的,绝望的,含毒的——舌,开了有卷,卷了又开,吐着妒妇的火。
人,比鬼可怕的多!
只听她说,我,我恨死他了,只要我把我知道的内幕,告诉了遇春,他一定会办理这个案子,我知道他是个好警察!这样孙富失了势,坐了牢,入了狱,再也管不着我了。孙宝儿失了靠山,也会恨遇春办她爸爸的案子,不理遇春了,那样遇春也就可以再回来和我在一起了......好个一石三鸟!
亏她想的出。
天,这只鬼在墙外听的不由打了个冷颤,几欲跌倒,忙忙扶着墙,思绪一下万水千山。
这还是六百年前的那个素素么?
是的!
令一个弱女子如此不惜一博,拼了全身气力的能是什么?不过是爱,不过是为了爱。六百年了,她等了六百年,她终于遇到了,碰上了,她得争,得取,得抢,得夺,得拼,得得到他的心,得得到他的人,那怕拼了一身的血,她也得把她的血溅在他的扇上,让他明白,她,曾,经,为,他,开过。
那么,孙富自杀的刀片是不是你送给他的?王队又问。原来审了半天,为的却是这个。
不,不,怎么会是我!素素急道,我只想把他送进监狱。
这只鬼听的不耐烦,向前走去,恍惚的想着这人世的难解的纠葛。却有人唤,宝儿,你来了?
是遇春,他看到了我,欣喜的走来,一下拥入他怀。紧紧的,昨夜恩爱,仍在衣袖间细细传来,这只鬼依在里面,闻他气息,听他心跳,突然垂首低眉,脸上一热,娇羞的花儿盛开。
是爱。
我爱上了他。
我爱上了柳遇春。
什么时候,杜十娘这只鬼的爱,千树万树梨花开?
呆在他的怀里,依依不舍,不舍依依。时间甜蜜而柔软,一如一匹绸段静静的裹着我和他。只有我们俩。
原来,爱,就是不说话,呆在一起,四周的空气都是花粉的碎屑,香甜的,碎碎的,漫天飘来。
却是他推我,宝儿,进去,看看你爸爸。说着,猛的低下头,把我的额吻了一下,自先脸上飞红,爱意掩不去。
居然如同初初相恋,遇春,他把爱的另一扇门,为杜十娘开启!
这只鬼看他一眼,推了门,要进去,仍不舍的回望,眼风纯净,是水,是泉,是天山水,是豹突泉,全无杂质,全无妓女习气,爱他,就自自然然,本本色色,不知不觉,把自己还原为零,还原为本,还原为婴孩的最初的净气。
孙富还在睡觉,脸色好看了些,身上仍是管管道道,红,黑,透明,各色各样,纷乱杂程。令杜十娘这只聪明鬼也一时难以分辨,那一根那一条有何妙用。一如他杂乱人生,黑白两道,他道道皆走,如过钢丝,最终却身陷牢狱,浴血江湖,病在床塌只间,让杜十娘不由为他掖了掖被角,端详开了他的男儿脸。
这个男人,一如迷叠,他高额方颐,不怒自威,是虎?是豹?还是豺狼?还有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藏着掖着,庭院深深人不识?
杜十娘这只鬼不由又好奇心起,坐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看他的魂魄,还可不可以仍带着杜十娘的白骨飞?
却是鬼门关回来了。场面不再清晰,只是半明半暗,暧暧昧昧。
爸爸,我爱上了一个人。
她穿着他买给她的软烟罗衣,手里抱着个偌大的布娃娃,老旧的,衣服都褪了色,泛了黄,如老旧的记忆。可她抱的紧紧的,不舍丢弃。他认得它,那是她小的时候,他给她买的。
她懒懒的绻在沙发里,象一头猫,一头皮毛烟霞般灿烂的丰满的猫,圆圆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唇角挂着一丝笑意。
是谁?他的心一跳,眼里窜出一团火苗,终于,她肯爱别人了?终于,肯放了他?
她奴了奴嘴,往电视里一指,说,是他。
他的心落了下来。竟然是暗暗的欢喜,碎碎的花开。开了一地。
原来,她又是在试探他。
原来他......也对她有着不可割舍的爱意?不,不,不,他不可以害了她,一个小眉就够了。他养大了她,为的就是让她平安幸福的过一生的啊。
齐天乐?那不算,那是电视里的人,是明星,好好找个生活里的,带回来给爸爸看看。他不给她机会,一点都不可以给。
任何试探,只是云过水面,无波无迹。
哼!她懒懒的转身,倦在沙发里,不再看电视,面朝了里,我说不住真找来了他,你不信么?
信,我当然信。他笑着站起,我家宝儿这么美,谁不喜欢啊!
说着取来毛巾被,轻轻的覆她身上。而她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颗欲滴不滴的泪,他的心一颤,把手伸到一半,却凝冻,寒流袭击,不可以!
她一哭,他怎么办?抱住她哄吗?
不可以。
那样将前功尽弃,黄河决堤。
就当她睡了吧。
他把心一硬,硬到自己也觉得残忍。那滴泪是一滴腐蚀的液体,轻轻的滴在他的心,留下了轨迹。陨石坠地。
他蹑着脚,悄悄的关了电视,悄悄的退了出去。
让......她渐渐的明白,他,只是她的父亲而已。
日子就这样渐渐的过去。
她长的越来越惹男人的注意。
最近她不再试探他,可是死了心?开着车,默默的跟她身后,她一个人走着,穿了一身贴身性感黑外衣,身材俨然一幅行走的水墨山水。只见她在一个小店前站住,买了一瓶汽水,咕咕的喝着,时不时往前面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将她约会。
果然,徐素素和一个男子从人群里走了过来,有说有笑,徐素素的小脸镀了金一般,难得的好看。多久了?他们在一起?他的粗眉一皱,这个女人,不看再那粒痣的份上,他早把她弃之如鞋履。第一次见她的痣后,他派手下人调查过,他以为她和小眉有什么血缘关系,结果没有,仅仅是个巧合而已。就靠这个巧合,她在他身边